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异种危机 作者:尔七 文案: 【故事简介】: 真正的危机到底是什么? 丧尸? 异形? 变异种? 大爆炸? 还是无法替代的水资源? 原名:杀人不分左右,原来的不分左右被指定为情节设定不符合标准,所以进行了修改。 【未来幻想,未来幻想,未来幻想】 借鉴了生化危机。 作者有话:不想看可以点叉...憋骂... 内容标签:强强 科幻 异世大陆 星际 搜索关键字:主角:战,依坎 ┃ 配角: ┃ 其它:丧尸,腹黑,异形   ☆、提要      大背景:   公元2012.12.28,恐龙大灭绝再次重演。凌晨12点整,一颗类似小行星的物质用光电之速,始料未及地撞上了地球。瞬间,撞破了地壳,致使地球内部岩浆汹涌喷出。而撞击造成的超级火山爆发,整个地球被浓浓的火山灰和毒气所覆盖。   而在大爆炸之后,地球上的生物从此不见阳光和月亮,植物无法进行光合作用。至此,人类大迁徙从此解开帷幕。不幸中的万幸,早在发生这次灾难之前,世界组织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将地球物种进行了保护,称之为——地球计划。   就科学家所知,生命只会出现在能发出光和热的恒星周围的行星上,但并非所有恒星都必然带有行星”。星云说认为,恒星是从自转着的原始星云收缩形成的。收缩时因角动量守恒使转动加快,又因离心力的作用星云逐渐变为扁平状。当中心温度达700万度时出现由氢转变为氦的热核反应,恒星就诞生了。   而智慧生物的诞生则要求恒星必须至少能在约50亿年时间内稳定地发出光和热。在400亿颗单星中,充其量也只有100万颗的周围有能使生命进化到高级阶段的行星,这是极其低的概率。另一个限制条件是地外生命应该与地球上生命有类似的化学组成,哪怕那100万颗行星能有生命诞生,每颗行星上的生命也处于不同的进化阶段。   2012年地球大爆炸后二十年,最为明显的是人类由60亿人俱减只剩八千万人。在食物、水极度缺乏的同时,生产环境越发恶劣。坚守到最后的人类,终于在2032年找到了距离地球一万光年‘地球兄弟’,人类将其命名为——XXED星球。   正当人类经过检测确定星球上不存在除了人类以外的高等智慧生物时,星球却发生了一次堪比大爆炸的病毒大战。人类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却奇迹地在同时出现了异能,从而获得了一线生机。   2000多年的时间,人类始终无法消灭丧尸。他们只能建立防御区,在唯一大陆上,施行环绕的方式,一圈一圈进行围固。处于中心的一级防御区是为圣地,随后为:   二级防御区:神迹。   三级防御区:尖白之巅。   四级防御区:东炎之城   五级防御区:浩瀚之城   六级防御区:地狱深渊   以及‘垃圾收容所’:上帝之城。   而故事则要从上帝之城开始说起......      ☆、上帝之城      夜,已经深了。   他们拖来了一个少女。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罪徒们根本不听她的哭喊叫苦,他们灌她酒喝,从她身体里两个洞口往里灌。姑娘喝下去心就炸裂了,她挣扎,四肢不停地挣动。她会死的。她向他们示弱求救,用可怜的眼神请求他们看在神的份上饶了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还不到十六岁。   但求饶有用吗?答案是否定的。   任何罪恶在上帝之城里都是被合法化的,罪恶更像是荣耀,谁罪大恶极,谁就能得到赞美。瞧,上帝之城的城主可是恶魔的代言人。然后,他们剥去她漂亮的衣服。那是早上出门时妈妈给她给穿的新衣服。哥哥不在了,家里就只有她了,所有人都爱她了。罪徒们把她放在桌子上,手指划过她稚嫩青涩的身体,来回地上下比划着。他们说,瞧,你比你哥哥漂亮多了。   “死了一个男子,一个没有出息的男子。懒得动手把他埋在坟墓里,头滚落在床下,四肢散乱在房间里。”原来,哥哥也是被他们杀死的吗?!   姑娘的妈妈沉湎于毒//品,父亲则是软弱无能的醉鬼。哥哥老是被同学们欺负,连带着姑娘也会常常对哥哥拳打脚踢。哥哥死那天,姑娘刚从父亲那赚到了零花钱。别问她是怎么赚到了的,因为答案会让你恶心到吐。谁也不愿进入这个家,没人愿意。他们的家是这条臭名昭著的红//灯街上最令人作呕的地方。   是的,实在是太糟糕了。   家里的经济来源是由女性来取得,妈妈是卖肉的,姑娘也学会了。可她毕竟还小,她没有在街上挂牌,只是来者不拒罢了。妈妈总是表扬姑娘有出息,对付男人确实厉害。不过,她还不清楚,女儿的最大雇主是她的丈夫,也是这个家的父亲。姑娘的哥哥知道了。他觉得崩溃,世界都坍塌了。他知道他是肮脏不堪的,上帝之城里面没有人是干净的。但,他没有想到他的家会是这样的。   于是,他想,或许死,会让他变干净。   哥哥美丽的躯体被砍成一块一块,撒上一些盐,放在了床头。姑娘看见了,妈妈看见了,父亲也看见了。可是生活没有改变,谁也没有在意。没错,死了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怜的阿战藏在桶后直发抖,直哆嗦。他看得清清楚楚,罪徒们为他的鸡仔安排的是怎样的命运。在这条街上,阿战多么庆幸有哥哥的存在,这样他就不是最糟糕的。只是,这一天,哥哥被砍成了块状。   再也不没有人做他的鸡仔了。   罪徒们大笑着走了,阿战从桶后出来。他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肉块上戴着一枚戒指。阿战高兴极了,他没有想到鸡仔竟然还有这样的宝贝。他过去,想捋又一下子捋不掉。于是,左右看了看,阿战就抓起斧头,把手指砍断了。只是,他没有料到手指头会突然高高跳起,飞到了空中。阿战抬头看上去,一个弧线下来,戒指落到了阿战的手心里。   这是我的。没错,它是我的了。阿战太高兴了。   姑娘和他哥哥一样成了肉块,放在了桶里,搁在了母亲的床头。母亲老了,再也不年轻了。她没有生意了,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了。她看着角落里的醉鬼,一步步走过去。她脱掉衣服,醉鬼张嘴咬了过去,不停地撕咬着。母亲嘶叫着,她仰起头,在痛苦中、快乐中解放了这一刻,她想,她终于找到了自己。   这个男人她当儿子一样养着,她爱他了,再也没有人会像她一样爱他了。她去别的男人身下赚钱,然后拿给他去找自己的女儿。活人与死人,纯洁与肮脏,真善与美丑,已变得再无隔阂可言。这个家果然是罪恶的代表。没有人不疯狂的,没有人不该死的。醉鬼的头被砍了下来,直到死他都是醉着的。为什么不愿意醒呢?谁让他最爱的女儿已经成了肉块呢。   他们追着女人跑,他们想用餐刀切了女人的脖子。这辈子谁见过这样的女人?这样的东西吗?   太邪恶了。竟然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女儿还有丈夫……这个女人,实在是该死了。她跑的方式,就像瞎了眼的老鼠。她一丝//不挂地奔跑着,狂笑着,她——疯了!   在这里,没有谁不会疯的。   肉块没有头,但是有着丰//满的身体。她就是没有头的母亲。她死了,被这条街的人给砍死了。   在死之前,她告诉这些人,她是莉亚.奥泽里。   多么疯狂?!这个女人彻底疯了。奥泽里是什么?那是二级防御区最庞大的贵族。富丽堂皇的宫殿,灯红酒绿的宴会,珠光宝气的女人——多令人向往啊!   “唱一首六便士之歌,袋子里装满黑麦。   二十四只黑画眉,被放在派里面烤!   当派被剥开,画眉开始唱歌。   那可不是放在国王桌前,十分可口的一餐吗?   国王在账房数钱,往后在客厅吃面包蜂蜜。   女仆在花园晒衣,一只黑画眉飞来,啄走了她的鼻子。”   昏老的乌鸦一声叫后,落叶飞散到地。一片安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罪恶,没有死亡——这就是上帝之城。   ***   阿战的母亲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可她还是被阿战的父亲抛弃了。阿战的父亲是五级防御区的商人,有着不多不少的金币和不多不少的女人。他不缺女人,可到底是喜欢过阿战的母亲。到后来人们问道,你为什么要抛弃这样的美人呢?因为她是上帝之城里面的姑娘吗?商人笑得癫狂,他告诉人们,这娘们不该一天同他讲了超过三句话!   荒诞吧!这就是原因,这就是阶级,这就是特权,这就是无耻的人性。   在阿战小的时候他无数次做着同一个梦,有一天,他高贵的父亲会开着漂亮的跑车来到上帝之城将他带离这个肮脏、丑陋、令人作呕的地方。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阿战长大了,梦也碎了。他开始憎恨他的母亲,如果不是她,不是她,那他一定是高贵的少爷。不会吃这些过期的只会招来老鼠的食物,不会在过街的时候因为没有父亲的保护而招来毒打。他讨厌他的母亲,他讨厌这个地方!   但他,更讨厌自己。   鸡仔死了后,那些坏心眼的小混混们开始在阿战的身上找乐子了。他们将他的头按在下水道里,问他看清楚回家的路没有?丑陋的小老鼠,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你的家,那些唧唧叫个不停的就是你的兄弟姐妹。快,快叫两声来听听!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一脚踹中了阿战肚子,阿战惨叫。他抱着肚子来回翻滚,像是难受极了。痛吟,他在期盼上帝能救救他。他不想成为肉块。他不想。   “嘿!你们又在欺负谁?!”前来阻止的人是个女人,一个只有皮包骨头的女人。   在这个地方,但凡长脑子的都不会多管闲事。死一个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总是在瞥一眼后,讥笑着今天又是那个倒霉蛋罢了。而今天不同,有人站了出来。阿战睁开眼睛看了过去,那不是他的母亲,却站了出来。   这个女人,整条街没有人不知道。   因为,她的名字叫“寡妇”。   寡妇是城主的姐姐。至于她为什么会到上帝之城最肮脏的这条街来,传说是在某一天她去教堂作祷告。原谅阿战这个无知的孩子们。他早在长大后,就不相信神了。他从未进过教堂。   那个只知道骗人的鬼地方。   寡妇刚死了丈夫,她来到教堂墓园。在那里,她听到了地狱的歌声那样的响亮。她不敢再停留,她逃进了教堂。牧师正抗拒着虚荣和罪恶,寡妇上看下看,她看见了地上躺着一个死人。从他的鼻子到下巴,蛆们蠕进蠕出。可怕极了。   寡妇问牧师,你会杀了我吗?   牧师说,我不会。   那我会死吗?   你死了就会变成那样。   最后,寡妇把牧师给杀了。后来,她就搬来了这个地方并成为了阿战的邻居。   这是一件令阿战值得高兴的事。   小混混们给足了城主姐姐的面子,他们挥手喊道,走。   终于,阿战安全了。他抱着肚子,痛苦地叫喊着,他想他可能快要死了。他捂着肚子爬到寡妇的脚下,他祈求道:“求求你,救我。救救我吧。”   寡妇低下身体,干瘪的身体紧紧贴在阿战的脸上,她摸着阿战的脸,轻声低语,“你知道的,我想要什么。”   “是的。我知道的。”阿战拼命点头。他想要活下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哪怕,哪怕是要他去用情//人的姿态拥抱眼前这个足以当他外婆的干瘪女人。   这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寡妇给了旁边便利店老板一个银币,让他将阿战扶进了她的房子里。走到门口的白色栅栏处,寡妇看到了阿战门前站着的女人,她微笑,一口浊黄的牙齿露了出来。阿战的母亲一怔,忽地,捂着脸痛哭着转身跑进了屋里。她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阿战,她无能为力。   老板得了银币高兴地走出了寡妇的房子,今天可是捡了大便宜了。这么轻松的一件事就能换来一个银币,瞧瞧,真是跟中大奖一样了!老板没有老婆和孩子,可他有一座房子,里面住着一个女人。   “老子还没死呢?!你他妈哭个鸟啊?!”老板踢开门瞧见里面痛哭抽泣的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冲过去,对着沙发角落里的女人拳打脚踢。   女人为什么哭?她为什么不反抗?她只能哭,她救不了她的儿子,她什么都做不了。寡妇的怀里拥抱着她的儿子,她的男人为了一银币将她的儿子送给了寡妇,她的儿子被别人欺负她只能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这就是现实,多令人作呕!   “一个男人,一个不整洁的男人。他的手指到处找不到,没办法放进坟墓。他的头远远滚到床底,他的脚和手臂,在房间里到处乱丢。”   阿战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疯狂到这个地方。遍地的器//官,令人窒息的动物尸体。他捂着肚子看着寡妇举着斧头朝他一步步走来。他真傻,真的。他傻透了。他怎么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正常人?来到上帝之城的人都已经疯了吧!   情//欲吗?那是什么见鬼的东西。他早知道的,他没有那样的幸运。不是死在外面那些混蛋手里,就是死在眼前瘦骨如柴的寡妇手里。阿战现在才知道,寡妇的欲望是尸体的迷恋,对器官的眷顾,对亡魂的向往。她看上去,已经欲罢不能了。   逃亡吗?   没用的。谁也救不了阿战。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当救世主。   那么还剩下什么?除了反抗,别无退路。   他用尽全力冲向寡妇。他必须一击即中。很好,寡妇被他给撞倒在了地上。没错,阿战是个男人了。他已经十八岁了,有着将近六十公斤的体重。而寡妇呢?她看上去还没有三十公斤。如果这是场肉搏,阿战必定是那个赢家。阿战抓住寡妇的头发,将她给拖进了大盆子里。屋子的中央有一只血淋淋的大盆子,盆子里躺着些砍碎的尸体。旁边立着好多刀锯,阿战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暗骂,这个疯女人。   接着,阿战将她的脑袋按在地上,用斧头砍了下去。顿时,脑袋碎了一地,血流了一地。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当然,这只是假象。   “小男孩是由什么做的?青蛙和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小女孩是由什么做的?糖和香料,都是那么的美好呀。”   如果是女孩,在上帝之城活下去或许就不会这样艰难了。只需要张//开双//腿,面包和衣服就这样来了。阿战会这样想,大概也是离疯不远了吧。   所以该怎么办?   城主每个月都会派人来看望他的姐姐,寡妇死了阿战也一定活不了。除了逃亡,别无退路。从窗户翻出去,阿战回到了他的“家”。依旧是血淋淋的一片,阿战看到了滚落在地头颅——那是刚才还高兴地感叹自己捡了便宜的老板不是吗?   “你杀了他?”阿战看向屋子中央手握斧头的母亲。   他的母亲有着金黄色的头发,和蔚蓝色的眼珠色。那白皙的皮肤让许多人为之疯狂。可是,她的胆子却小得跟指头尖一样。不过,眼前的一幕让阿战吃惊极了。他胆小如鼠的母亲,终于,也要疯了吗?   “对。对。我杀了他!我杀了……阿战,阿战,我的孩子。”阿战的母亲哭着冲到了阿战的身边,她抱着阿战的腰,抽泣着,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像是她没有杀人。也没有死人。   “我也杀人了。”阿战不去看怀里抽泣的母亲,他只是在陈诉。   阿战的母亲抬起头看向阿战,她的脸苍白。她突然想到了死亡,她们逃不了了。   “我要钱。给我钱。”阿战抓紧母亲的手臂,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要吐出来一样。   阿战的母亲点头,她拼命地点头,转身跑开了,嘴里嚷着,“我给你钱,我给你钱。你快跑,我给你钱。你快跑,你快跑啊!”   途中,她踢到了那个头颅。她看了看,就着手上的斧头又砍了上去。这一次,她咧嘴笑了。钱来了,不多,简直是少极了。加上寡妇给老板的一银币,阿战的母亲也只找到了一金币和五个银币,以及二十个银石。银石能买到什么?一个面包就值十个银石了。   不够,远远不够。   阿战抓着这些钱,他想到了寡妇。对,那个女人肯定有不少钱。阿战将钱揣进了裤子里,他告诉他的母亲,“我去寡妇呢找钱,你现在先去把自己洗干净。等天一黑,咱们就跑。听明白了吗?”   阿战的母亲拼命地流着眼泪,又拼命地点头。随后,阿战再次翻窗去了寡妇家里。   “里茨波顿拿起斧头,砍了爸爸四十下,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砍了她妈妈四十一下。”   阿战多么庆幸他突然间的一个念头。他想到了一个戒指,那个从鸡仔手里砍下来的戒指。那肯定值不少钱。阿战决定回去告诉他的母亲,让她把那个戒指给带上。于是,阿战又从窗户给爬了回去。   只是,瞧瞧,他听到了什么?那些可怕的声音是什么?是地狱的声音吗?真是令人战栗。   “是的,先生。我的儿子他疯了,他杀死了城主的姐姐,还将他的继父给一同杀害了。现在我的生命正受到威胁,请求你们快些来救救我吧。先生们,求你们大发慈悲快来救救我吧。”   屋子的中央站着的人阿战无比熟悉,可现在又是那么陌生。   是啊,上帝之城里面哪里有不疯的人呢?   “你在干什么?”阿战的肚子还在绞痛。可他的心脏也要裂开了。是,他的确憎恨过他的母亲,但他更爱她。因为,这个世界,他只有她了。   现在呢。   阿战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最污秽的不是那些张开//双腿来者不拒的女人。而是眼前这个握着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女人。   人活着是为什么?阿战第一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我不想死。阿战,我不想死。”阿战的母亲摇晃着头,祈求着,“你去死好不好?阿战,是妈妈生下了你,给了你生命。现在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你去死好不好阿战?只要你去了,妈妈就不会再挨打了,妈妈就会过得很好了。”   阿战站在窗户前,他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那一刻,他觉得本一无所有的自己突然失去了一样他唯一守护的东西。宝贵的,仅次于生命。不是说母爱大于天吗?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没错啊。就好比当一个处女生了一个婴儿,整个世界所有的秩序和规范都全部荡然无存了。   “我爱你。”   阿战在斧头砍下女人的脖子那瞬间,轻声低喃,“我不想死,妈妈。”   转身,离开。阿战留下了一片火海。再见了,妈妈。再见了,上帝之城。再见了,该死的黑暗。再见了,那些作呕的肮脏。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上帝之城逃出来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城外除了干净的天空,就只剩下那些以撕裂人为爱好的丧尸了。地球毁灭早就不知道是那一代的事情了,阿战现在所居住的是一个代号为XXED的星球。星球只有一片超级大陆,四周环海和冰山。大陆上有三个种类,人类,丧尸,和阿战一样的垃圾。   没错,垃圾。毫无能力而言的,被神抛弃的,视为垃圾。   对抗丧尸除了先进的高科技战略武器之外,神还赐予了人类不断进化和强大的力量:绝对力量,绝对控制,绝对破坏和绝对静止。这是四个领域,只有稍微得到神的怜悯,那么就能拥有其中一项技能,用于灭杀丧尸。丧尸是由XXED星球的原始病毒所引发的,经过了千年研发,人类依旧没有彻底消灭它们。一旦人类制造出药物用以灭杀,丧尸就会再次进化。不得已,人类又得研发更新型的药物对抗。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如今存活在XXED星球上的丧尸只剩下不过两千了。   因为没有能力来进行保护和抵抗,垃圾们是最容易被丧尸感染的。换句话说,上帝之城里面所有的人都是丧尸们的食物。它们想要进入其中,将里面三亿人变成同类。当然了,前提是它们必须突破最新的防御系统。   大陆的中心被叫做圣地,是一级防御。除此之外还有六大城市,依此而叫为二级防御、三级防御……上帝之城里面都是没有能力的垃圾,防御除了系统之外就没有其他了。所以,防御是最低了。不过,对于那些低智商的丧尸而言,就算是最低的防御它们也没办法攻破。除非,有人从里面不怕死的逃出来。   安静,毫无波澜的夜。   风,撕扯着阿战的脸。他觉得疼,可他更怕。怕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一只丧尸从他的后面窜出来,一口咬住他。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斧头,阿战猫着身体前行。他看上很紧张也很谨慎,可他毕竟是毫无能力的。他没有那些能听到千里之外的能力,所以,他也看不到背后一排排绿油油泛着腐蚀之气的眼睛。那些眼睛跟老虎的眼睛一样,立着的,死死地盯着前面一步步小心迈步的男人。它们也在模仿,它们咧着嘴,血淋淋的牙齿暴露着它们的欲望。   突然之间,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到了阿战的脸庞上。他浑身一震,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轻轻地沾了沾这液体,绿油油的。吞了吞喉咙,阿战的心脏已经快要炸掉了。他的心跳超过了每秒200下的跳跃,上帝,保佑这可怜的孩子吧。   抬头,阿战看见了一张充满了贪欲、食欲和垂涎的脸。扭曲的肢体攀沿在树干上,它看着阿战,阿战也看着它。埋下头,左右再扫视一遍,这一下,阿战知道——他完了。   阿战刚满十八岁不久,在街上,阿战会对贩卖商品的商人说,让我尝尝你的东西吧。商人回道,先让我看看你的钱袋吧。两只手藏在裤袋里,阿战身无分文。或者,从一开始到现在阿战都不曾拥有过什么。   好比现在,他站在树下,紧咬双唇,不敢动不敢出声。头上是吃人的丧尸,四周是绿油油的恶魔眼睛。他该怎么办?没有枪,没有能力。只有血肉之躯。肉搏吗?那不是阿战擅长的。   “啊——”   终于,一只不再忍耐的丧尸咬上了阿战的胳膊。阿战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黑夜,除了乌鸦惊慌的叫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打头阵的家伙已经有了,剩下的丧尸们开始骚动,纷纷朝着阿战冲了过来。它们的速度像极了雷鸣闪电,只不过眨眼功夫就落到了阿战的身旁。阿战的手臂被咬的死死的,脖子也被另一只咬死了。鲜红的血液喷出,染红了所有人的眼。   会死吗?   阿战闭上眼,顺从地等待死亡。反抗从来不是垃圾们该做的。   阿战无疑是个悲剧人物,从出生到——近乎死亡。无力,全身无力;流失,血液流失。阿战的生命正以眼睛所能看到的速度慢慢消失。他的手臂被扯断了,惨叫声都不能发出了。因为喉咙口已经被咬断了。生命在那一刻,彻底地,不见了。   若有淫//欲,必将在硫磺和火焰中熏闷,火焰罚之。   若有暴食,必将强迫进食老鼠、蟾蜍和蛇,饥饿罚之。   若有贪婪,必将在油中煎熬,伏卧罚之。   若有懒惰,必将丢入蛇坑,奔跑罚之。   若有暴怒,必将活体肢解,黑烟罚之。   若有嫉妒,必将投入冰水中,缝眼罚之。   若有傲慢,必将轮裂,负重罚之。   人之七宗罪,那是无尽痛苦之城,那是永世凄苦之坑,那是万劫不复之域。可一旦抛弃了它们会成为什么?可怕、无知、丑陋以及低等的丧尸。被神所抛弃的子民,抛弃了七宗罪,它们依着本能行驶。不畏惧死亡,不畏惧饥饿,只追寻本能。撕裂,撕裂,一切全部撕裂!这便是丧尸!丧尸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是,没有假想过,一旦丧尸拥有人类的智商,那么世界会怎么样?   上帝之城是处//女生下婴儿的荒诞,那么智慧丧尸呢?它就是未有永恒之创造,将是于天地一同长久的魔怪。那就是:重生的——阿战!   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阿战以为他见到了神。耀眼的,令人忍不住贪恋的阳光。因为防御系统,上帝之城长年处于昏暗的防御网下。手臂上有扎眼的伤口,阿战试着抬手,这才发现他的另一只胳膊已经不见了。这时,回忆像是电影片段开始回放。从出生到死亡,阿战将自己十八年来的经历再次过了一遍。伸手摸了摸喉咙上的那个大洞,阿战裂开嘴,慢慢地,一点点地裂开嘴笑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阿战的全身犹如破旧的机器人,零件吱吱作响。艰难地站起来,阿战看了看四周,全是光秃秃的树干。讨厌的乌鸦依旧在树枝上呆着,它们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阳光。   阿战低下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开始狂笑:哈哈哈……   笑声一直充满了整片森林,恐怖的,令人战栗。   乌鸦们纷纷逃窜,它们不怕丧尸。但它们害怕这声音。   在自己的身体上发生了什么,阿战不知道,但显然这变化是令人喜悦的。谁不爱一拳能打断一棵树的力量?谁不爱一脚能踢飞一只丧尸的力量?谁不爱行动犹如闪电,瞬间便在千里之外的力量?哪怕是血液里是绿色的液体,晃动着的犹如下水道里肮脏的绿油。这就是代价,阿战欣然接受。   一路穿行森林,只在一开始的时候,阿战碰到了两只丧尸。他害怕极了,可当他试着伸出拳头的瞬间。他知道:他成为了——神!   不是丧尸,他不是。他有意识,他知道自己是阿战,他知道上帝之城,他也知道他正在逃亡。所以,这些力量是神赐予的。那么,现在他就是神了。阿战收拾了那两只丧尸。他分解了它们,将它们扔给了余下的丧尸们。那些丧尸们再也不敢靠近阿战了,它们胆怯地看这儿阿战。阿战朝着它们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吱了一声,随后,所有丧尸吼叫着,慌乱地逃离了。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了。阿战看着那些背影。他想,也许他该去找找他的父亲。   为什么呢?   因为阿战突然想要撕裂那该死的老家伙脖子上可爱的脑袋!怨恨吗?一直都有。只是缺少力量。   现在力量有了,怨恨就再也不是脑子里的想象了。成为了仇恨,必死一方的决绝!那个五级防御区有名的商人,阿战真是“以他为荣”啊!而要到五级防御区首先得穿过六级防御区,要知道那是比上帝之城高贵不了多少的城市。   臭名昭著的“地狱深渊”。      ☆、地狱深渊   “妈妈杀了我,   爸爸吃了我,   兄弟姐妹坐在餐桌底下,   拣起我的骨头,   埋在冰冷的石墓里。”   进入地狱深渊,阿战看到了什么?那是地狱。没错,可怕,又令他想要撕裂的人类!   一个肥胖的女人走进了一家肉店,老板正在收钱,女人偷偷地抓起了一块肉。阿战站在街对面,女人左右张望时瞥见了阿战。阿战是英俊的,哪怕他现在面色苍白犹如吸血鬼,哪怕他大热天围着围巾穿着黑色长袍这样的奇异装扮依旧是吸引女人们的目光的。胖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当着阿战的面,撩起裙子,手法熟练地将那块肉塞进了自己下面那张“嘴”里。完事后,不忘对着卖肉的老板说说今天的肉是有多么不新鲜。她不满意,摆摆手,女人离开了。   阿战跟着她。为什么跟着呢?他现在心情澎湃极了。这该死的自以为高贵的人类,真是丑陋得比下水沟的臭老鼠还令人作呕!胖女人走进了街道旁边的胡同里。阿战站在胡同口,他靠着身体,双手交错着覆着脸庞。低下头,阿战全身止不住地战抖。他想,他知道那女人在干什么的。   几分钟后,女人出来了,她边走边用卫生纸擦抹自己下面的那张“嘴”。到了胡同口,女人惊诧地看着阿战。随即,她露出一个自以为妖娆的笑,“先生,需要人陪吗?”   阿战将脸从手掌里抬起来,他露出已经变异得格外尖锐的牙齿,眼睛里放着绿光。女人开始后怕,她往外退。阿战一把抓过她,然后用手指沾了沾她嘴角上的猪油。多么可怕的人性啊!生吃猪肉,同丧尸还有什么区别呢?   “你……你放开我!你,你?”女人瞧着阿战的那张脸,眼睛里的绿光那么令人战栗。可刚想到其他的,她就觉得可笑。丧尸是不可能突破防御系统的不是吗?女人伸出胖胖的泛着油光手指爬上了阿战的手臂,“先生,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是什么都愿意问您做的。”   女人刚一触碰阿战,就发现这里是空晃晃的,也就是说,这里的手臂不见了。她连忙缩回自己的手,惋惜而遗憾地叹道:“真是抱歉,先生。瞧我都做了些什么?先生,我请求你能原谅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是的,你的不幸让我非常难过。”   说着,女人慢慢凑近了阿战。   阿战看着那张脸,再到那张油光光的嘴。他笑了。阿战裂开嘴,那些牙齿瞬间变成了尖锐无比的武器。只听“咔哧”一声,女人的可爱的脑袋犹如皮球从她的身体上滚了下来。一路滚过去,终于在撞到墙壁时停了下来。阿战提起女人的身体,撩开她的裙子。   真令人惊讶,“嘴”里还藏着一小块被牙齿咬下来的新鲜肉。阿战把它给掏出来,他看着那块肉。他本想试试,向着伟大的六级防御区里的高贵人类学习看,要怎样才能吞下这块肉?只是,最终,阿战还是吐了,他没有塞进去就已经吐了。无法忍受,哪怕是作为丧尸。比起那些丑陋人类,阿战拥有的人性都比他们多。   用一个银币,阿战找到了整条街上最便宜旅馆。昏暗,潮湿,肮脏的房间。老板给了阿战一个钥匙卡,阿战看着过道里那些丑陋的画面,嘴角一直止不住地上扬。两个赤//果的男女正在造//爱。男的一只手抓着一只扑棱着翅膀、嚎叫不停的公鸡,拼命地扎向女人的下方。同时,男人还柔情蜜意地亲吻着她的红唇。他嘴里叫着,我爱你,亲爱的。   阿战笑了,他站在他们的旁边靠着墙壁就是一阵狂笑。   男人抬起头看了看阿战,手上的动作越渐激烈。公鸡叫得更是惨烈,像是面临宰杀一样。而不是在享受一个女人。这算是什么?多令人,作呕的姓//爱。   这个世界都疯了。   要说整个过道里最安静,最不癫狂的人可能就属最后待着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住在阿战对面的男人。男人的身体干瘪得就像只剩下骨头了,他的头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侧撇着。他的手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皮毛油光水滑,同他是迥然不同的对比。而猫的怀里却有着两三只灰扑扑的老鼠,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阿战看着那个男人,男人撇了撇阿战,然后从猫的怀里抓起一只老鼠,递给阿战,“要尝尝吗?孩子。”   “不,谢谢。”阿战有礼貌的拒绝了。他还弯下身体,鞠了个躬。   男人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这东西可是佳肴。真遗憾呐,你竟然不喜欢。”   说完,男人张开嘴,将那只叽叽喳喳的老鼠赛进了嘴里。咔哧,咔哧,叽喳,叽喳……红色的血流出了嘴角,男人不忘伸出舌头去舔,“真是美味啊。”   只是,一张嘴,里面全是一嘴的灰色皮毛。   “呕——”阿战又吐了。作为丧尸,阿战真是太不及格了。不要说老鼠了,丧尸可是会连腐尸也会吞下的低等生物。阿战吐得全是绿色的胆汁,他根本止不住。   男人在一旁瞧见了,甚至还特别骄傲,“嘿,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吐的小家伙。”   阿战没有搭理他。   “我是开膛手杰克。”男人抱起他的猫站了起来,“希望你晚上能关好窗户。”   话毕,杰克阴森森地笑着离开了过道。   阿战打开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比起房间外丑陋不堪的过道,这个房间时如此的可爱。如果没有成为丧尸,阿战不敢想,他来到这个地狱深渊会是怎样的下场?窗户呼啸而过的风撩起了白色的窗帘,阿战走过去,想要关上窗户。阿战的房间在二楼,一低头,他看见了下面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染血的玛利亚,   男孩玩可以什么?   青蛙、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   女孩可以玩什么?   砂糖、平底锅等等的好东西。   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   可以玩很恐怖的游戏喔!”   他们正在玩泥巴,阿战看得入迷。他们就好像在另一个世界,一个真正称得上是人类的世界。突然之间,男孩抬头看见了阿战。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他甩掉手里的泥巴,拉起女孩就开始跑。   女孩不明就里,嘴里还嚷着,“辛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被叫做辛巴的男孩猛然之间又跑回来,他抓起地上的一个破旧得只剩下一只眼睛且黑得分辨不出来本来颜色的洋娃娃再次跑掉了!爸爸,妈妈,还有孩子。男孩,女孩,还有破娃娃。这就是一个家?!真令人发笑。   阿战坐在床上,他脱去黑色的长袍,认真的观察自己那断掉的手臂。最近有点发痒,阿战伸手拨开尖端的肉,一瞧,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清晰极了,里面的组织正在生成。换句话说,阿战的胳膊头子已经重新长出来了。相信依照这样的速度,他的一条手臂大概最迟不过一个礼拜就能完整无比地出现了。阿战捂着胸口,他能感觉到里面疯狂的跳动。他有心跳,他能重组身体,他有强大的力量!天啊!他真的要成为神了吗?   夜晚来临。   阿战的房门被人敲动了,起身,他打开门见到了门外站着的旅馆老板。阿战有些惊讶,他以为,来的人会是那个开膛手杰克。   “英俊的先生,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狂欢节,我诚意地邀请您来参加舞会。舞会马上就要开始,地点是在一楼的大厅里。希望您能前来。”老板说完,根本不管阿战是答应与否,转身就离开了。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机器人,被编入了这样一段话,对每一个人重复。   这样的舞会注定是不可能欢乐地度过的,危险毫无疑问。逃避吗?如果是以前的阿战,他肯定会躲回房间里,缩到床底下,瑟瑟发抖地等待着黎明。可现在不一样了。阿战已经相信自己就是神了。他高兴地关上门,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照了半天。弄了弄头发和衣服,但阿战还是遗憾自己的手臂怎么还没有长出来。他叹了口气,又抬起头,对自己说,“我依旧是最英俊的。这无可置疑。”   完毕,阿战开门走出了房间。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一楼的大厅。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人。毕竟这家最便宜的旅馆也是整条街最臭名昭著的地方,瞧瞧这里面的人,多么肮脏的存在!大厅的中央坐着那对男女和他们的公鸡,公鸡依旧在嚎叫,只是嗓子似乎不那么给力了。开膛手杰克坐在他们的旁边,手里的猫依旧懒懒地睡着,猫的怀里还是困着几只老鼠。老板坐在另一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舞台。剩下的还有两个猥琐的男人,他们满脸刀疤,一个高,一个矮,一个左手是钩子,一个右手是尖刀。阿战看遍了整个大厅都没有找到下午玩泥巴的两个小孩,他有些失望。   这时,一声尖锐的咔哧声暂停了原本的钢琴声。一个穿着粉红色的年轻人走了舞台,他先是脱下帽子弯下腰,鞠躬。看起来,礼貌极了。接着,男人仰面朝天地躺下,将自己的裤子给脱下来。   他没有穿内裤。所以,那光溜溜的屁股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阿战一看,脸都皱了起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那个抓着公鸡的男人狂叫了起来,“好样的!慕斯,让我们瞧瞧你的拿手绝技!我今天晚上肯定能好好疼爱你的,你他妈的好好干!”   他的女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只公鸡,公鸡再次嚎叫了一声。叫做慕斯的男人没有回答男人的,只是扳起双腿。接着,阿战看到了他拳头拼命往月工//门塞去。   “呕——”阿战立马转过头狂吐了起来。这就是六级防御区,被称为高贵上帝之城数百倍的地方吗?他捂着胸口又开始吐了。他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吐出来也不过是些绿色的胆汁。但没有谁注意到他。所有人都对着慕斯吹着口哨,似乎那是多么了不起的表演,就连开膛手杰克都咧嘴笑了。   “所罗门格兰蒂   月曜日出生   火曜日受洗礼   水曜日结婚   木曜日得病   金曜日病加重   土曜日死去   日曜日被埋在土里   这就是所罗门格兰蒂的一生。”   这也是,人的一生。   阿战转身离开了大厅。他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这些所谓的人类,比他这个丧尸还令人可怕。出了大厅,阿战一路前行,走到了旅馆后面的院子里。院子里阴森森的,阿战细细听着,这才听见了一段特别有规律的敲打声。   啪,啪,啪……   没有什么能让阿战感到恐惧的了,他决定前去看看。   剥皮的兔子、解剖的海豹和摔烂的黑猫,轰轰作响的苍蝇……阿战在这其中见到了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男孩。只是,此时男孩脸上再没有白天所有的人气。他的手里抱着一个暗绿色流着粘稠液体的头颅。男孩嘴里是金黄色的头发。阿战左右环顾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孩,他想起来了,这个男孩叫做辛巴。他问辛巴,“你在干什么?”   辛巴抬起那张满嘴头发满嘴鲜血的脸,碧绿色的眼珠里有泪水更有怨恨。   “那个女孩呢?”阿战不由自主地开口问辛巴。   辛巴一听,顿时张嘴哀嚎了起来。他痛苦极了,抱着怀里的头颅,拼命地哀嚎,像是受伤的幼兽在悲鸣。突然之间,阿战意识到,那个头颅或许就是那个女孩。那个“妈妈”。一步步靠近,阿战想要走过去。可一旦过去,辛巴就嘶叫,他抱着头颅拼命地往后退,恐慌得不能自己,却又拼命地恐吓阿战,不让他靠近。   停下脚步,阿战瞥见了那摔烂的猫旁边的布娃娃。那是辛巴的孩子,阿战弯腰将它捡起来。刹那之间,辛巴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朝着阿战扑了过来。双手犹如强力的猎刀,狠狠地抓住阿战的胳膊。猛地,他意识到阿战只有一条胳膊时晃了神。于是,阿战就将他给甩开了。阿战甩了甩自己空洞的胳膊,耸着肩膀说,“它会长回来的。”   辛巴死死地盯着阿战,见着阿战继续往前走,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将那头颅抱住,紧紧抱住。阿战试着裂开嘴笑了起来,他走过去,辛巴往后退了退。阿战继续往前,辛巴拼命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辛巴被抵在了墙壁上。阿战笑了笑,伸手撩开了那个头颅脸上的头发。瞬间,阿战脸上的笑消失不见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人们都喜爱欣赏彩虹的美丽,因为它拥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但一定无法想象如果人的身上,有着七种颜色的脓包会是什么样子?这张脸上有着各种颜色的肿泡,每一个肿泡都蹿出不同颜色的血水,而混杂在其中的,还有那些不知是什么的虫子,一条一条,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它们的脚。早已没有了眼睛,嘴巴、鼻子、眼眶、耳朵里全是不停进出的虫子。随着绿油油的液体喷出,那些虫子蹿了出来,然后又缩回去。   阿战早已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自以为毫无人性的阿战此时浑身战栗,他颤抖着,连声音都抖动个不停。他伸手想要抽出那张脸上的虫子,一条一条,一把把地全捞出来。可是那些虫子好像是数之不尽的,它们大片大片地流到地上,有粗的、细的,甚至是八只脚的……而随着虫子被捞出来,绿色泛着酸泡的液体也大量喷出来了,慢慢地腐蚀了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   “不——”辛巴突然推开了阿战。他痛哭流涕,紧紧抱着怀里的头颅,亲昵地呼喊着,“玛利亚……”   “是它的妈妈吗?”阿战指着那个布娃娃问辛巴。   辛巴留着泪,吞了吞喉咙,慢慢地点下头。   “是谁杀了她?”阿战又问。   这一次,辛巴抿紧了双唇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情绪。   “我可以帮你报仇。”阿战许下了平生第一个承诺。   备受欺凌的阿战从不曾对谁伸出过援手,从不曾,但这并不能否认阿战本质是个好孩子。一旦他拥有力量,他比任何一个人有资格称为“好人”。   “你……要帮我?”辛巴诧异极了。   阿战看了看地上那些肮脏的虫子,他一脚踩上去,点头,“对。告诉我,是谁干的?”   辛巴抱紧怀里的玛利亚,激动万分。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接着,他又看向了阿战的胳膊。最后,他垮下脸来,“不,不。你会死的。不,不用你帮忙。我不用你帮忙的。”摇晃着头,辛巴伸出一只手来推阿战,“你快走吧。快离开这里,你会死的。先生,你快走吧。”   阿战握住辛巴的手,看着他,“告诉我,别怕。我其实,很厉害的。”   我是真的很厉害哦。阿战笑了。   辛巴看见了那尖锐的牙齿。他又看了看阿战,瞬间将头埋了下去。   这时,一阵阴风袭来。阿战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挺熟悉的脸——开膛手杰克。   “嘿嘿,孩子,你怎么能做这样无礼的事情呢?宴会中途可是不能随便缺席的哦!”杰克裂开嘴狂笑了起来,一眨眼功夫,他落到了阿战一步之遥的距离,又继续道,“孩子,快给我回去吧。”   阿战转过头,看向辛巴,“是他吗?”   辛巴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向阿战,他害怕地看了一眼杰克尔,随后狂摇头否认了答案。   “孩子们,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要不要告诉叔叔啊?叔叔可以给你们糖哦?”   杰克笑着从猫怀里掏出一只老鼠放到了阿战的面前。辛巴吓坏了,他赶紧躲到了阿战的背后,瑟瑟发抖。再一次,杰克当着阿战的面将那只老鼠放进了嘴里,牙齿运作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如此刺耳。皮肉爆开,最后一声的惨叫,老鼠就这样入了杰克的肚子。随着那只老鼠的消失,黑猫怀里的两只叫得更厉害了。杰克撇了撇,问阿战,“孩子,你真的不打算尝尝看吗?瞧,你现在都不会吐。真是令人高兴。”   阿战没有搭理杰克,只是反过手来将辛巴给揽入怀里。接着,就要离开。   “孩子,你不是想要知道是谁干的吗?嗯,这些讨人厌的虫子。”杰克跨出一步挡在了阿战的面前。   阿战轻抬眼皮,“你说吧。”   “是老板黑山。”杰克回答得简单明了。   阿战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怎么?你想走?哈哈哈……天真的孩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能打赢黑山吗?不,你会死的。当然了,与其让这样可口的你成为别人的试验品,不如成为我的食物更好,不是吗?”   说完,杰克张开嘴就要咬上阿战的脖子。   而同时,阿战一出手,战局就突变。他凶猛地反勒住了杰克的脖子,力量强大,臂膀上所有的血管都已经爆出。仅仅不过数秒,杰克的脖子就歪掉了。人类对抗丧尸,哦,不,对抗丧尸之王怎么可能有胜算!而杰克怀里的黑猫趁机跳下了地。那些老鼠想要逃跑,黑猫一张嘴就咬死它们,然后美滋滋地吞了下去。黑猫并没有离开,它蹲在地上,昂着头看向阿战。等阿战一松开手,杰克已然没有心跳的身体就落到了地上。几乎是那一秒钟,黑猫就“喵——”的一声扑到杰克的脸上,张嘴便咬掉了他的鼻子。   辛巴见着仅仅用了几秒钟就杀死了杰克的阿战,他既害怕,又高兴。杰克是这条街上臭名昭著的杀手,一旦夜晚降临,他就会爬进别人家的窗户开始进行猎杀。将那些人通通折磨一番后,杰克会将他们全都吞食掉。或者将他们的肉喂给他的老鼠们吃,然后他再吃掉那些老鼠。   “你真厉害。先生。”辛巴试着打破沉默。   这样的夜里,只有一只猫吃人的动静实在是太可怕了。阿战伸手将辛巴怀里的“玛利亚”拿起来,用那个仅有肩膀头子的胳膊夹住脑袋。接着,用另一只手牵起辛巴一步步走向大厅。   每一步,都是阿战在向过去告别。每一步,都是阿战在向未来挑战。每一步,都是阿战迈向新世纪的开始。一刻,阿战有了新的想法。他愿上帝关上世界的窗户。从此,他将与世界为敌——成为世界之王!力量,速度,无尽的生命。阿战全身都在激动,他想要撕裂。撕裂那些肮脏,撕裂那些丑陋。恢复这个世界本来的美好。如果没有美好,那就由我亲手来创造!如果没有善良,那就由我亲手来塑造!如果没有欢笑,那就由我亲手来制造!这个世界,将会是我的世界!   阿战紧握双拳,仿佛那一刻,世界就在他的拳头里!他操纵着整个世界!   进入大厅里,首先映入阿战眼帘的那只扑腾着翅膀的公鸡。它正在惨烈的嚎叫。正在女人的下方。女人满脸的愉悦。而她的男人正扑在粉慕斯的身上,来回地用力的动作着。他的嘴里还兴奋地叫嚷着,“该死的!弄死你!肮脏的臭女表/子!”   女人见着了阿战,似乎格外高兴,她拉长了脖子尖叫了起来,“啊……嗯……”   仿佛那只公鸡真能让她这样欢愉一样。   阿战皱起眉头。他压抑着,他瞬间想要杀死在场所有的人。哦,不,应该是“畜//生”。这时,一只头颅突然在空中出现。阿战顺着那弧线看到了那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他们正在互相抛掷人头的游戏,其中高的那个男人喊了一声,“嘿,小伙子,要加入吗?”   阿战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小伙子是指自己。他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看向一直坐在舞台下面的老板。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肥胖男人。眯眯眼,厚嘴唇,猪鼻子,以及招风耳。像极了一只愚蠢的猪!   阿战朝着他走过去,到了他面前时,阿战再次呕吐了起来。猜猜?他看到了什么?   老板的手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是那些丑陋的虫子,拌着绿油油的液体,甚至还有黄黄的屎。   而老板呢?他正用着叉子像一个绅士一样叉着这些东西往嘴里放。咀嚼的表情,竟是格外幸福。   再也受不了。   阿战直接挥出一拳头,打烂了老板的的脸。瞬间,血,迸了出来。眼珠子也跳了出来。老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倒在了地上。瞬间,在场的五个人突然像是电影按下了暂停下,他们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齐齐地看向阿战。阿战转过身,将辛巴推到一旁。扭了扭脖子,摆出一副随时开战的样子。他不畏惧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们全部一起上。阿战坚信自己是神,他必定是战无不胜的!   “瞧,你做了什么?”压在慕斯身上的男人皱起眉头,十分地不愉快。他将自己作恶的物件从慕斯的身体里□□,赫然,上面还沾着黄色的粪//便。男人挑起眉头,就着那敞开的裤子朝着阿战走过来。随着他的身体动作,粪便不时地滴落在了地上,多么令人高兴的宴会就被你给毁了。伙计,你是在找死吗?”   阿战看得胸口一阵发热,草起旁边的椅子,阿战冲过去就砸向了男人的脑袋。男人见此不屑地笑了。他是谁?他是大力狂埃尔斯,他是被神眷顾的人。他拥有的就是绝对力量,尽管只有2%,但千斤重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当他抬起手臂想要轻松接下阿战砸下来的椅子时,轰然之间,大地裂开了一条缝。埃尔斯的双腿叉进了地里,血漫了出来。埃尔斯吃惊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仅仅拥有一只手,力量却强大得令人震惊。   这一刻,埃尔斯害怕了,他开始求饶:“不,先生,求你,别这样对我。求你。”   阿战看着他露在外面肮脏的物件,咧嘴一笑,“我拒绝你的请求!丑陋的家伙!”   话毕,阿战再次举手,椅子砸碎了埃尔斯的头骨,骨头碎裂的声音惊住了剩下所有的人。   埃尔斯的女人叫做莉莉娅,她、很漂亮,她曾经是埃尔斯最亲密、最可爱的妹妹。可是当父亲和母亲被埃尔斯打死了,莉莉娅别无选择成为了埃尔斯的玩具。看到埃尔斯就这样死掉了,不过几十秒钟的时间。她立马抽//出身体//下方的公鸡,狠狠地砸向地上。   公鸡惨叫,血喷了莉莉娅一脸。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先生,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高个的男人赶紧对阿战表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说得没错。先生,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矮个男人附和道。   阿战瞥了一眼地上的头颅,那是他们方才游戏的玩具。   高个的男人见此,浑身一震,“不,先生。这不是我们的。这是老板,对,老板给我们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先生,求你放过我们吧。”   矮个男人立马跟从,“是的,先生。这都是老板做的,真是同我们没有关系的。”   阿战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他仿佛控制不住一般。他想要杀戮,杀光所有的人。   “不!他们是恶魔。他们喜爱有女,见杀她们,折磨她们。”突然之间,慕斯站起来大声地叫了起来,“求你,杀了他们!他们都是最邪恶的坏蛋!他们是魔鬼!”   “不,不,不……先生求你别听他胡说!这只见狗是出了名的骗子,他满嘴胡话。先生,求你,千万别相信他。”高个男人里面跪倒在地,哀求阿战。   矮个男人也是吓得不轻,扑倒在地,拼命地叩头,“是的,先生,请你一定不要相信他!那是一个真正狡诈的恶魔!”   “你们这可恶的家伙!丑陋的令人作呕!你们甚至连两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你们真应该去死!下地狱去吧你们!”慕斯愤怒地吼了起来。   阿战其实不在乎多杀两个人,他想要杀人,那感觉真是太好了。更不要说,杀的还是这样肮脏的人。   “是他们,他们伤害了玛利亚!”辛巴突然窜出来,他指着高个矮个吼了起来,“求你,先生,杀了他们!他们欺负了玛利亚!是他们把玛利亚给撕碎的!”   吼完,辛巴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阿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嘎子窝那里的头颅,依旧是虫子本土不停滴窜动,那里还有下午时明媚的笑脸?   辛巴一吼完,高个矮个就知道事情坏了。他们转身就要逃走。可当他们到了门口时,那黑色的阴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高个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天啊,这不是刚刚还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吗?怎么眨眼功夫就到他们跟前来了?高个瞬间被恐惧占满了全身,他全身发抖地摇晃着脑袋,对阿战求饶,“求你,先生。我还有个孩子,求你,先生。”   阿战什么都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嗤啦一声,那条完好的胳膊就穿过了高个男人的身体。嗤啦再抽出胳膊,高个男人的身体便有了个胳膊大小的窟窿。   顿时,矮个男人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他想要逃。可阿战会放过他吗?当然不会。这一夜,杀戮不会停息。轻轻一扭,阿战就扭下了矮个男人的头。   血,染红了黑夜。   莉莉娅看着阿战,她知道自己也逃不了了。为了活命,莉莉娅什么都会做。什么样的罪恶她也有。对于玛利亚的死,莉莉娅逃脱不了干系。她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一切的罪恶,总有一天会有神来审判。人们的罪孽,那样的沉重。除了神,谁也做不了什么。现在,神终于来了,黑夜也会结束的。莉莉娅站起来,走到阿战的面前,她慢慢地跪了下来,她不是求饶,而是诚恳地对阿战说道:“请宽恕我所有的罪吧。神!”   接着,莉莉娅就一头砸在地上。瞬间,毙命。   神吗?人类的进化,丧尸的改造,这就是神吗?阿战看着满地的血,一地鲜红。他仰起头看向天空,皎洁的月亮,照亮了天空。那他呢?他也可以吗?阿战张嘴嚎叫了起来,那声音透着强势而来的冲击!他在告诉所有人,他来了!作为神,他来了!众人,祈祷他的宽恕吧!为自己的罪孽,为自己的造的深渊!      ☆、第4章 “路过的小鸟, 饿——饿—— 虫子多多多, 满街的流着绿水, 吃下便饱了。” 华丽洋房是除了上帝之城外每一个防御区都有的歌舞酒色馆。 这里面有着最绝色的女人和男人。 也有着最昂贵的酒色。 还有着最肮脏的丑陋。 安吉拉,天使的称呼。 赐予双,性的美人。 人类有一双眼睛,只看得见美丽。 贪图美丽,坦言那是最真的人性。 阿战和他的小孩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华丽洋房的,他们站在大街黑漆漆处。 黑夜,罪恶,肃杀。 “流萤在叫,唧唧唧; 屠户们高高兴兴地走了进去, 他们的手脚呢? 他们的鼻子呢? 他们的眼睛呢? 最后在流萤在嘴里找到了耳朵。” 大街上涌动着躁动的暗潮,每每有能力者从阿战跟前路过都要狠狠地呸他们一口。 那么不屑,就仿佛他们的存在都玷污了这个地方。 至于没有动作,自然是因为这里不是上帝之城。 虽然是倒数的防御区,那也是正规城区。 罪恶都来得那么堂而皇之,又需要名头。 而且,今夜也是个好日子。 “大人。”辛巴终于受不了饥饿唤了一声阿战。 从那一日从旅馆出来以后,他就没有吃过东西了。阿战也没有,可他已经渐渐感觉不到饥饿了。 阿战回过头。 “大人,我能出去找点东西吃吗?”辛巴是忐忑不安的。 他将阿战视作主人,统治者,但也知道阿战并不爱他,自己并不能太依赖于他。 或许,只是一个心情不好,自己就会遭遇大变。 他不能理解这世上的人,更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神”。 阿战同意了。 他没有问辛巴要去哪里找吃的,怎么找。 阿战是有钱的,但那是他的。 辛巴是没有钱的,但他是有特殊伎俩的。 只是,那伎俩并不十分美好。 他的食物有别于常人。 那是一家尸体处理公司,每天,里面都要分解然后装卸很多尸体。辛巴的食物就是偷窃那些尸体的零部件,比如血淋淋的心脏,以及供他方便偷拿的各种尸体“杂碎”,至于那些腐烂的手脚目标太大而且骨头太硬,根本不好下口。 今夜的运气不好,他赶到公司的时候,装卸已经结束了。 要想得到填肚子的食物,只能出险招了。 “小孩抓住了小狗的尾巴, 他拼命咬住尾巴, 一点一点, 吃进了肚子, 毛留在了嘴边。” 很遗憾,辛巴刚刚偷入公司里面就被罗波给抓住了。 罗波是这里的管事。 他最爱的是什么? 当然是这里与死人相关的林林总总,他总是痴迷。 很早以前他就发现了辛巴,这个和他一样将尸体当做食物的小男孩。 这样有别于人的,是什么? 那不是城外臭名昭著的丧尸吗? 那可是神圣而伟大的杰作,罗波向往极了。 如果不是一旦出城就要被分解,他多么想要摸摸那些可爱的“同类”。 他的家里有很多玻璃器皿浸泡的人体零件。 越肮脏越腐烂,他就越喜欢。 罗波长得不错,很招女人的迷恋。 只是,没有一个女人等激发他蛰伏的情?欲,相比,他更爱和那些腐尸作?爱。 他现在紧紧抓着辛巴的手臂,深深吸气。 真是—— 气味相投。 “你有好几天没来了。”罗波墨绿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辛巴。 害怕吗? 当然了。 辛巴昂着头,示弱着,“先生,求求你,放过我把。” “别担心,我是把你当做朋友的。”罗波摸着辛巴的头皮,一点点向下,似乎觉得相当满意。 一直以来罗波都想要一个完整的尸体,现在,或许已经到时候了。 辛巴是最底层的存在。 罗波啊,多么高贵的存在。竟然,竟然说和自己是朋友? 朋友是什么? 对了,玛利亚,一起长大的小女孩。 那个五颜六色的头颅以后,辛巴已经不愿意再吃腐肉了。 可是,没有办法啊。 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乌鸦偷了石头, 砸在了刽子手的头上。 血溅了, 杀人犯拿了了砍刀。” “先生,先生。”辛巴两只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哀求着。 “别怕,孩子,别怕。”罗波手一用力,辛巴的脖子就被拗断了。 咔擦一声,脆生生的。 刚刚才心怀希望想要重生的孩子,因为没有力量,轻而易举地就被灭杀了。 力量啊, 多么让人为所欲为的存在。 意识到辛巴长时间的未归,阿战决定去寻找他。 为什么要找回这样一个孩子呢? 谁知道呢? 阿战才不在乎。 他现在凭着气味都可以循迹到辛巴的位置。 噢,对了,他的手臂已经又长好了。 瞧,一切都好极了。 讥笑。 阿战用力量跳上了罗波的宿舍,那里面无所不在的尸体零部件。 当然了,最漂亮的还要属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婴儿。 阿战是在浴室里面找到辛巴的。 那是满满的,红色的血水。 难怪辛巴的气味那么浓。 娇嫩的皮肤已经变成青褐色,里面的骨头显而易见。 而他那小小的生X?器被一段金属细管插着。 枯萎,生命地枯萎。 还没有盛开,便消失了。 没有值得感慨的,毕竟这里是地狱深渊。 可是比上帝之城好太多了。 只是,变态好像更多了。 阿战没觉得多愤怒,他已经在砍下母亲头颅那一刻泯灭了最后的人性。 只是,肯定要杀了眼前这个青年的。 毕竟,他现在是在挑衅自己。 此刻,整个房间里都放着非常抒情的音乐。 罗波呢,他正在做什么呢? 这比丧尸还丧尸的青年正一脸迷醉的舔着早已千疮百孔的辛巴。 对阿战,视而不见。 “嘿,伙计。” 阿战实在有些憋不住笑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呢? 罗波如一个虔诚者,释放着对尸体的热爱。 大概这就是这个世界传递的讯息—— 死,才是终极的。 “你是谁?”罗波伸出舌头品尝了一下浴缸里面的血水。 “那孩子,是我的。”阿战指着辛巴。 “是吗?那真是太糟糕了。”罗波歪着头,“现在他是我的了。” 点点头,阿战便是附议他的话。 的确,现在的辛巴,他一点都不想要。 而他想要的是,罗波。 这个不像人类的人类,比他还迷恋尸体的人类。 多么可笑而滑稽。 西装革履,衣冠楚楚。 啧啧。 华丽的装束,丑陋的内在。 可是,怎么就那么让他顺眼呢? “要不要,跟我走?”阿战提出了一个邀请。 罗波睁大了眼睛,看着阿战,然后,过了一会儿。 他抬起辛巴的身体,狠狠地插/?入。 多么冰冷。 多么安全。 他没有动作。 直到。 阿战取下黑袍的帽子,那一双油绿的眼睛刚刚跳出来。 瞬间。 所有的臣服都来得那么迅速。 呆滞,冲动,跪倒,亲吻阿战的脚背。 然后,发誓: ——永不背叛,终生跟随。 “小鸟,你的翅膀呢? 嘤嘤,被咬断了。 告诉我,是谁做的? 嘤嘤,你看,我嘴里的是什么?” 罗波将辛巴放进了福尔马林里面。 他回头问他的新主人, 瞧,您也觉得漂亮吧! 阿战点点头,的确,这是个好看的孩子。 “伟大的主人,我将跟随您的步伐。”罗波跪在阿战的脚边。 阿战问他,“那你先回答我,人性是什么?” ——“亵渎。” 亵渎。 亵渎一切的所有情结。 罗波是怎么爱上这些冰冷的尸体? 可怜的男人,只能从这些腐烂里面得到快?感。 从什么时候开始? 始源于儿子对母亲爱的追逐,放?荡的母亲趁着父亲不在家无数次的偷欢。不避讳儿子的目光,那赤裸裸地眼神仿佛要吃下自己的儿子。明明是在别的男人身上尖叫,只是看得人永远是门口站着的儿子。 终于,痛苦的边缘,崩溃来得那样气势汹汹。 罗波的母亲在性/?欲的灰烬中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留下了惶恐无助的儿子。 那一天,罗波觉得他一下就长大了。 迫不及待地。 他将母亲的尸体捆绑起来,不停滴用匕首猛刺她的肚子。 仿佛深处便能回归当初来临的住所。 温暖的血,喷溅了罗波的一脸。 那一刻,他第一次高?朝了。 仅仅十二岁。 同一类情感在无意识与有意识状况下的殊途同归,注定了毁灭。 刚开始的时候,罗波总是在事后无数次的痛哭。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痛苦? 好像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果然,还是冰冷的尸体是安全的。 这样的感情,才是最可靠的。 现在的罗波已经三十五岁了。 到这家尸体处理公司之后,他已经很少杀人了。 不过是今夜的辛巴太可口了。 一直靠腐肉为食长大的孩子,那该是什么滋味啊! 想想,罗波就没有控制住。 他看向阿战,想知道自己的回答他是否满意。 那个哀求着让自己去死的母亲? 那个让自己像垃圾一个活在上帝之城的父亲? 那些一起长大然后像对待杂种一样欺负自己的“伙伴”? 对啊,他们亵渎了什么? 母爱? 父爱? 友谊? 说得没错,那就是人性。 阿战觉得自己总算找个了一个合适的跟班。 这样会说话的男人,这样深深迷恋尸体的男人,多么可爱的存在啊! 他勾勾小拇指,示意罗波上前,然后埋进了他的脖颈处。 深深地呼吸。 真是令人着迷的气味儿。 “一扇门打开了, 两扇门打开了, 四扇门打开了, 六扇门打开了, …… 瞧,妈妈,我看见了光!” “小姑娘清早起床。 老鼠悄悄躲进大米缸, 咕咕咕—— 小姑娘吃了老鼠, 肚子饱饱。” 第二天的早上。 罗波递给了阿战他的早餐,一只大腿。 阿战摇摇头拒绝了,他可不爱吃这些。他已经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虽然总觉得心痒痒了,但总是找不到可口的食物。 “主人,你有什么吩咐?” 罗波想主人既然不满意自己准备的食物,那么肯定有其他的想法。 “嘿,你知道安吉拉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伟大的神啊,强大的青年啊,他还是个“处//男”。 上帝之城里面本就没有好姑娘,没有好姑娘也就意味着没有人愿意和阿战在一起。 这个没有钱。 总是遭受欺凌的男人。 一无是处。 是的,阿战对传说中的安吉拉充满了好奇。 罗波稍微有些愣住了,眼前的主人看上去就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 他抱着自己的早餐——“一只修长的长臂”。 还不错。 很新鲜。 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是的,主人。那可是一个美丽的存在,我曾经有幸见过。” 罗波三十五岁了,年龄增长,事业也混迹地不错。 当然了,能进华丽洋房仅仅依靠他的工作自然是不可能。 他的家族,才是真正的靠山。 “您想去看看吗?” 罗波知道昨夜是安吉拉的拍卖初//夜。 如果说没有人包下,那么安吉拉将开始在华丽洋房挂牌出卖了。 阿战挺高兴的。 他意识到罗波可以带他进入华丽洋房。 对,他的确是力量之神。 但是长年生长于上帝之城那样的“垃圾场”,阿战的性格缺陷非常明显。 胆小,懦弱。 没有教养,毫无见识。 除了力量之外,他的各个方面都很糟糕。 到了晚上,阿战来到华丽洋房,才知道安吉拉昨夜是被城主给带走了。 有些不高兴了。阿战坐在大厅中间。 罗波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这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了罗波的面前。她抛出了自己嫩白的手指勾住了罗波的衣领,娇媚地想要留住罗波。 早前就说过了,罗波是很招女人喜欢的。 上帝之城也有女支女。 她们总是站在大街上,裸露着身体。 大都不是年轻的了,皱皱的皮肤,大红色的嘴唇。 在阿战的认知里,女支女是丑陋的。 但是眼前的女人不一样。 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起身,阿战走到罗波身边。 “我要她。” “要试试吗?”女人突然意识到眼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是个孩子。她有些高兴,觉得自己难得的幸运。 继续敞、开双腿,女人伸手抓过阿战的手盖在了自己的阴///户上。 来回地,摩擦着。 “那是什么?”阿战抬头问女人。 当然了,阿战知道这里应该怎么使用。 但是面对女人,他懂得的实在是太少了。 女人稍微有些愣住了。 如果是其他客人,她会很娇媚地回答:那是让你快乐的地方。但对上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孩,女人想了想,才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还是不明白,阿战不懂。 他有些恼怒,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不是原来的阿战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阿战抽回了自己的手,抱在了胸前。 坐在套房的沙发上,阿战依旧黑袍裹身。 女人不解,想要上去亲近阿战。 可阿战不许,他说“你给我看看你。” 女人会意,她笑开了,脱光了自己。 弯下腰,阿战贪婪地观看她的下体。 女人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小伙伴们也是这样玩的。她撩起裙子,褪下内裤,男玩伴都会争抢着凑到她的下体去看、去摸、去舔。 “要试试吗?”女人突然意识到眼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是个孩子。他有些高兴,觉得自己难得的幸运。 继续敞开双腿,女人伸手抓过阿战的手盖在了自己的阴户上。 来回地,摩擦着。 “那是什么?”阿战抬头问女人。 当然了,当然了,阿战知道这里该怎么使用。 但是面对女人,他懂得的实在是太少了。 女人稍微有些愣住了。 如果是其他客人,她会很娇媚地回答:那是让你快乐的地方。但对上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孩,女人想了想,才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还是不明白,阿战不懂。他有些恼怒,觉得自己明明已经不是原来的阿战了,可是为什么? 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阿战抽回了自己的手,抱在了胸前。 女人笑了,她走开拿出自己的口红,坐在凳子上让阿战能仔仔细细地看清楚她的动作。一笔一笔,女人用口红将自己的阴部和肛门上下连起来,成了一张殷红的嘴。 瞬间,阿战勃起了。 凶猛地像一个猛兽,阿战从沙发上撺起来,一把将女人抱住。 狠狠地吸允着下面那张红唇。 女人的两条腿无力地摇摆着,她抱紧阿战的脑袋。 黑袍的帽子脱落,柔软的头发让女人心悦。 她淫乱着狂叫,摇摆着肥臀。 而阿战呢—— 他秒射了。 “门缝里有光, 跑啊跑, 跑啊跑, 谁也拦不住断裂的双脚。” 直到反应过来,阿战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依旧埋头于女人的阴部。 只是开始抽搐,蜷缩着身体,无助的像个孩子。 “没关系。”女人轻揉着阿战的后脑,“我们可以再试试的。” 再试试? 不,阿战再也不想了。 他觉得糟糕极了,还没有自己的双手来的舒坦。 直到脖子被扭断,女人才看清了阿战的脸。 那一双标志的眼睛。 她害怕地无法动弹,只是秒钟之间,就已经咽气了。 其身,阿战走出了房间。门外坐着等候的罗波赶忙上前,仅仅一眼,他就看到了房间里面的惨状。低下头勾勾嘴角,“主人,需要试试别的吗?” 罗波所说的别人不是指别的女人或者男人。而是,他的喜好。冰冷的尸体。 阿战不愉快。 他没有理会罗波,走出华丽洋房的大门时,一辆豪华至极的座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都爱这玩意儿。 真是漂亮,阿战有些情不自禁。 刚迈出的步伐还没有停下,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带着玻璃眼镜的清瘦男人。 该怎么说呢? 在上帝之城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眼前这个男人十分之一。 毫无疑问他是优秀的,恐怕,优秀的有些恐怖。 阿战有些妒忌。 是的,他一向妒忌心强。就连可怜的鸡仔,他也妒忌过。 因为有黑袍,哪怕阿战直直地盯着男人,其他人也看不见。 当然了,男人是知道的。 他朝着阿战走过去。 “上大人。”门口的守卫恭敬地弯腰请好。 阿战知道的,在慕斯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上。 华丽洋房的主人,三区城主的亲哥哥,异能强大,还有钱。 “知更鸟在看什么 华丽的房子 华丽的姑娘 没有鼻子 没有眼睛 多令人着迷” 罗波早已经沉醉。 痴迷的眼神,大概只有阿战才清楚明白他内心的真正渴望。 将眼前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英俊男人泡在福尔马林的美好愿望—— 真是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他已经在发抖了。 上的脚步停在了阿战的眼前。 他的双眼是带着碧色的,至少有一米九。 比十八岁的小处男要高很多。 居高临下,俯视着黑袍阿战。 “你叫什么?” 如果还是从前,阿战必定早已跪地叩拜。 唯唯诺诺地告诉大人,他的姓名,他的出生,他那该死的五级防御区的父亲。 这才是令人顺眼的回复。 是避免不了的战斗? 还是一如既往的畏缩。 阿战舔了舔嘴角,掩饰不住地兴奋。 被认定为挑衅,那结果肯定是大打出手。 再也没有比这样更令人感到完美的。 三级防御区城主的哥哥,有名的华丽洋房老板,瞧瞧,这些可爱的称呼! 只要一出手,就能把这张让他嫉妒到死的脸给摧烂。 对,没错。 他还可以将那双眼珠子送给罗波。罗波一定会很高兴的。 握紧拳头,阿战等待着。 “你这小子在干什么?” 旁边的守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叫嚣着,只等一个命令就将阿战大卸八块。 罗波双手紧握放在心口,嘴里喋喋不休,像是在祈祷。 祈祷什么呢? ——妈妈,让主人将那双眼珠子完整地留给我吧。那一定是最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收藏了,妈妈,请你保佑我。 气氛来得那样紧张,却不料,上只是笑了笑,将让开身体。一副,让阿战离开的姿态。 阿战怔住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感觉到了被羞辱的痛苦,这该死的贵族。他多想伸手拧断他的脖子,喝光他的血,吃光他的肉。将那些链接他身体的骨头修整成一个个好看的玩意儿,作为战利品,四处炫耀。 可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阿战只能看向罗波。 原谅这位十八岁的小处男。 他真是第一次出远门。 第一次遇到这样高高在上的贵族。 第一次明明无礼却仍旧被原谅。 第一次…… 他真是苦恼极了。 无所适从。   ☆、双性天使      小小的人,总会问,地狱和天堂那个更好?上帝之城不被承认,地狱深渊却真实存在。谁来解答这个问题?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设立了规矩、语言、动作,吩咐了一条条。作为等级森严下长大的罗波,他必定明白,对于主人,无条件遵从才是首要。没有建议,没有动作。对于阿战,罗波依旧是一副崇拜至上的模样。令人作恶的双眼,迷恋地看着阿战,透露着他的真实想法:出手吧!让他们看看伟大的主人,您的力量必定让他们臣服。神啊,您将改变整个世界。   阿战裂开嘴,想要笑。他想,没错,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他的拳头就要开启,却被一声尖锐的叫声止住了。   “啊——”这声音是华丽洋房内响起的。该死。阿战想起了刚才虐杀的女人。他一想起,就以雷电飞奔的速度逃离了。逃?!怎么会允许?阿战狠狠摧打自己的脑袋。被发现了不是更有出手的理由了吗?那些曾经隐藏在身体里面的特性,远远还没有适应他强大的力量。懦弱的阿战,在此刻懊恼至极。他咬牙切齿,狠狠发誓,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要杀了那该死的贵族。他要向世界宣战,告诉他们,他来了!他出现了!   回神过来的阿战才意识到了罗波。噢,该死。这垃圾!没有能力的人类——垃圾。阿战扭动着脖子,一步步往回走。他已经决定大开杀戒了,对,借口就是他的随从罗波不见了。他回去了,华丽洋房外站了一排又一排的士兵。他们全副武装,严正以待。那么可口的食物,阿战留着口水,直直走过去。   越靠近圣地的防御区,士兵们的选拔资格就越发严格。他们如同物品为了等级,而站在地狱深渊的士兵们大多都只有不超过1%的力量异能。这可怜的零点几的力量已经让他们高人一等,享受一切大陆福利。前夜旅馆发生的惨局让地狱深渊的城主已经震怒,整个城区都在找寻这个该死的能量者。当然了,城主是肯定不会杀死凶手的,他会先给予惩罚,随后将此人收拢于麾下。至于目前,抓住他,才是首要。   一定是绝对力量的异能者,城主猜测。   从华丽洋房传来的消息,通过传讯器,一分钟之内,城主已经下达了命令——用尽一切手段,将凶手缉拿。士兵们的速度更如龙卷风,转瞬即逝,抓住了罗波,封锁了城区,全城搜索。但万万没有让他们想到,凶手居然会自己乖乖送上门。一身的黑袍,瘦弱矮小的身材,根本不是任何一个士兵的对手。   “啪啪啪啪啪啪啪——”一个手势,所有士兵开始齐齐对着阿战开枪射击,几十发子弹过后,阿战被射中的身体抖了又抖便唰地倒在了地上。多么轻而易举啊!士兵们开始雀跃。谁也没有发现,被击中的凶手依旧是一身的黑,不见半点的红色。   “嘿,长官,这混蛋可弱爆了!”强壮的杰森是队长的心腹,他得了命令,握着枪,走向了阿战。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杰森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不过是眼前一花,杰森的脖子就被划开了,鲜血迸了出来。利器当然是阿战的指甲,他将杰森的身体直接撕成了两半,一张嘴,塞进了嘴里。   “是丧尸!是丧尸啊!他是丧尸——”   惊慌来得迅速而猛烈,士兵们不过是低级异能者,最多也就在模拟仓面对过假丧尸。对于真正意义上的丧尸,他们从未见过。如今距离他们这么近,力量又如此强大,士兵们瞬间将纪律忘记在了脑后。逃命——成了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阿战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穿梭在士兵群中,黑色的指甲一划过,鲜血就见他一脸。很快,他的黑袍也掩盖不了那些红色。直到他的脚步停下,这令人恐惧的场景才算能歇一歇。队长手里的是一只红色闪电激枪,如果能直接爆头的话,那么对决就能提前结束。但显然,队长根本没有机会将激枪对准阿战的脑袋,他的激枪被阿战给一把夺了过去。他只能见着自己配备了十年的老家伙那黑色的洞口对准自己的脑门,那一刻,队长已经吓得尿湿了裤子,“求求你,上帝,求求你!”   真是天真的家伙啊!阿战看着跪在地上屁滚尿流的队长,开始笑了。以为这些枪就能击穿他吗?粉碎他们的梦想,阿战感觉这滋味真是美极了。红色激枪内部装有15发子弹,如果一直射在身体的同一地方,必定会被打得血肉横飞。但几十发子弹射出去,阿战却毫发无损。轻轻一口扳机,砰一声,队长死得透透了。   “这算什么?太无趣了。”阿战举着激枪,开始笑。   这一笑,在场的士兵们都吓呆了!本以为是力量强大的变异丧尸,可现在看来,绝不仅仅如此!他拥有意识,会说话。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请等一等。”突然,有人打破一切对峙。   上的出现依旧是优雅的贵族,他的身后是完完整整的罗波。他像是面对高贵而重要的客人一般对待阿战,修长的身体弯曲着,尽可能地放低姿态,“我知道,你是想要安吉拉对吗?”   已经从罗波的口里得知了阿战为什么会出现在华丽洋房,上以这美貌的‘天使’作为诱饵,企图诱惑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小处男。噢,对了,强大而怪异的小处男。显然,上的诱饵来得很是时候,不停地杀戮并非阿战的本意,不过是因为强大了才忍不住炫耀。的确,这就是真实意图。他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怎么能无人知晓?连一个酒色女支/女能有那样的‘盛名’,阿战想,他必须要轰动整个大陆才行。阿战指了指罗波,罗波立即走到了他的跟前。跪下,行礼,亲吻他的脚背。浓烈的鲜血味道,令人着迷。罗波止不住地闭上眼睛,沉醉。   “他们修理你了吗?”作为主人,阿战在对待罗波和辛巴两人上面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他看罗波顺眼,这个贵族后裔,丑陋而肮脏,实在是太和心意了。所以,阿战必定要为他撑腰的。就像之前无数次的幻想那该死的五级防御区的商人父亲的营救。   “我的主人,请让我亲吻你的手背。我为我的被捕感到羞愧,而至高无上的主人您竟愿意大方地原谅我的一切,甚至维护我的一切。主人,请接收我的心意,我将一切以您的喜好为至上。”   罗波抬起头,渴望地看向阿战。   刚刚恢复好的手臂,苍白而瘦弱,就那样递了出来。迫不及待之间,罗波抓住它,献上了自己的吻。多么美好!罗波想,便是将妈妈的肚子拿来同他交换,他也是不愿意的。靠近主人,便是温热。感受到了罗波的赞美,这是十八年来阿战听到了最动听的赞美。他抬手摸了摸罗波的脑袋,仿佛眼前的男人不是三十五岁,而是五岁的孩童。一切的美好愿望都寄托在阿战的身上,虔诚地信徒,毫不疑问地跟随。   那一刻,阿战想,在他称霸世界的旁边是可以给罗波留一个位置的。毕竟,像这样一个有眼光的贵族不多了。   地狱深渊的城主名叫埃尓维森,他已经在这个城主位置上坐了近五十年了。几千年前随着人类对于原始病毒的研究、升级、进化,拥有异能的人类寿命开始循序渐长。就目前人类所知,最长寿命已达300岁。而埃尓维森今年已经八十岁了,不过看上去像一位五十左右的智者。他的行走带风,稳健。   “上,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遍体残骸,埃尓维森脸上不显丝毫怒气。   “城主大人,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上弯下腰行礼,随后指着阿战回答埃尓维森,“大人,这位年轻的先生想必是对安吉拉倾慕已久。只刚巧,昨日安吉拉被人给带走了,这一生气才闹了误会。”   上的话令阿战感到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优雅俊美的贵族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他?是因为力量吗?见识到了自己的可怕吗?阿战想。但阿战似乎忘记了,昨夜带走安吉拉的不是别人,正是城主埃尓维森。   “那这是怎么回事?”埃尓维森指着遍地的残骸问上。   “大人,这一切都交予我吧。所有的赔偿金都由上来支付,这样,您满意吗?”   上的姿态放得尤其地低,看得阿战很不是滋味。他觉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人。为了自己,而受这些委屈,还要给罚金。阿战暗暗决定,以后要把上作为一个可交的朋友来对待。对,没错,朋友。这可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埃尓维森同上交涉了许多之后,便离开了。阿战根本来不及同他交手,当然了,其中也有阿战的怯弱在其中。在他的眼里,城主大人必然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所以,能不直接交手也是好的。更何况现在,他怎么也要为上打算,所以,阿战乖乖地由上引入了华丽洋房。这一次,室内坐着的是阿战一直幻想的‘天使’——安吉拉。   一头银色的头发及至腰间,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红色的嘴唇。最为夸张的是那一双从后背长出来的薄如蝉翼的翅膀,一颤一颤的,臊得阿战蠢蠢欲动。“若有淫//欲,必将在硫磺和火焰中熏闷,火焰罚之。”丧尸怎么可能有淫//欲?而阿战有。他靠近安吉拉,一步步,走近。尽管他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完全了解他。   因为,他是女支,他是女支王   在上帝之城的时候,阿战就听过安其拉的传说。那是每一个‘天使’的名字,也是创造‘天使’的地方。每一个‘天使’都被称为安其拉,因为,他们总是最美丽的的天使。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征服他们。本来就不可能有天使,这些为了一己私欲而心生贪婪的人们,将那些新生儿投入一个个实验仓。改造他们的身体,注入动物的基因,将他们一切的防御都击毁。这样的他们还如何能称之为人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生命,比垃圾还要低贱。便是那些异能者手上一用力,兴奋之余,一个安其拉便失去了生命。   阿战眼前的安其拉还那样稚嫩,比鸡仔的小妹妹还要稚嫩。他的瞳孔里没有焦距,脸上没有表情,或者没有意识。他看着阿战走近,便起身脱光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了阿战的面前,如最最可口的起司蛋糕。   “抱抱我。”安其拉的声音像清泉,动听极了。他伸出手,期待阿战的拥抱。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渴望,像一个孩子。但那一身的伤痕,毫无疑问地展示了昨夜埃尓维森对他所做的一切。   阿战伸手按在安其拉肿大且充血的胸//脯上,问,“这是什么?”   “是罪恶。”安其拉笑。   往下,阿战的手按在了安其拉的阴经处,又问,“这是什么?”   “是罪恶。”安其拉答。   这一次,阿战的手按在了安其拉的屁//股后面的玩具上,又问,“这是什么?”   “是……快乐。”安其拉低头。   为什么要低头?顺从一切的欲望,这不是人类,是牲//口。   阿战突然蹲下//身体去研究安其拉身后的玩具,那是一只电动玩具。上面有凸点,想必是很刺激的。他用手指戳了戳,立马,安其拉就叫了一声。那叫声吓了阿战一跳,他跌在了地上。他的样子看上去糟糕透了,一点不像是从上帝之城出来的。在姓爱这块阿战的表现的确是差强人意,但这并不能怪他。他从不参与一切强//女干,而他的第一次总是那么令人感到不愉快。上帝之城的寡妇,刚入地狱深渊那偷肉的女人,旅馆里同自己哥哥相女干的莉莉娅,再到今天华丽洋房的那个‘老’女人……   呕——一一回想起来,阿战居然控制不住地干呕。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见着自己就干呕的吧,安其拉先是疑惑,随后又难过。他蹲下//身体,抓过阿战的手就往自己前面的那张嘴去。   “不不不——”阿战早已忘记了自己的那些强大力量,他慌张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不要去碰触那张‘嘴’,对,没错,他还记得那个‘老’女人用口中画的红唇。他感到恶心极了,所有的情//欲都消失不见了,他凶猛地推开安其拉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主人!”守在门外的罗布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阿战摇着手,“走,走!”   “请等一等!”上喊住了阿战,“请别急着走,先生,是安其拉让你不满意吗?”   上的态度很友好,甚至是友好地让人感到诡异。阿战摇头,“不,我不知道。”   “那么请留下来好吗?华丽洋房自开业以来就是为了让顾客满意的,假如你不能满意,那必定是我们的失职。”上弯腰,抬手,示意阿战回到刚才的房间。阿战想了想,抬脚回去了,上和罗波随后。   “上大人。”安其拉一见上便换上了一副紧张的态度,跪在了阿战的面前。   “安其拉,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上一脚踩在了安其拉的背脊上,尽管姿势恶劣,但依旧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族。   “上大人,请原谅我。”安其拉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阿战不高兴了。哪怕是面对阿战那双绿油油的眼睛,黑色的指甲,苍白的皮肤,他也面不改色。自认为做得相当好的安其拉是真的迷惑了,可他不敢言说,只能将错误归在自己身上。   “倘若做错事情就求得原谅,那这世界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上冷冽地看着安其拉,“安其拉,你的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安其拉创造所的每一个研究院都是他们‘照顾’的实验舱里面的父,他们负责教导安其拉所有的一切,满足那些丑陋欲望人类。若是被主人遣送回研究院,那么等待他的便是生不如死的摧毁惩罚。哪怕在一次次的融合基因中痛苦挣扎,他们也舍不得死亡。因为,每个人,都值得。   安其拉慌张地看着阿战,用眼神祈求他的原谅他想,如果阿战能原谅他,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回报他。   阿战看着祈求的安其拉,内心涌出一阵阵诡异的兴奋感。那种蔑视弱小,只需要一抬手就能掐断‘天使’脖子的位置,终于让他明白为什么在上帝之城欺凌无处不在了。通过弱小来彰显自己的强大,虽然卑鄙,却那么让人安心且痛快。阿战的口腔内开始分泌打量的唾液,他的食欲来得异常凶猛。无法控制地,歪着脑袋,靠近了安其拉。   欲之七宗罪,情//欲除去,如今留下食欲。   阿战一抬手就抓住了安其拉脆弱的脖颈,那苍白的肌肤下面是微弱跳动的生命。他转过头看向上,“你们出去。”   “好的,先生。”上微笑,弯腰,“希望你玩得愉快。”   罗波看了看安其拉,他好像知道接下来的结局,忍不住深深了吸一口气。那个一个瘾君子,变//态而令人作呕。   不同于人类而特殊存在的翅膀,链接着骨肉,不能用于飞行,只能当做观赏。瞧,没用的垃圾,扯断他们的翅膀,砍掉他们的脑袋。做成一个个盆栽,肥料都节省了。罪恶的上帝之城通用的手段,阿战不过是听说。如今,他有些跃跃欲试。   安其拉依旧跪在地上,他的翅膀被阿战给抓住。一点点地用力,安其拉开始压抑着惨叫。那可怜的模样,彻底刺激了阿战的内心。他像极了他所憎恨的那些仗势欺人的恶徒,如同开膛手杰克,如同旅馆老板黑山,如同任何一个……恶人。   获得力量之前的阿战大概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好人。没有家族,没有父亲,没有力量,甚至没有钱。他每日都被别人给欺凌,并且暗暗发誓等有一天他的父亲前来找回他时,他必定要将这些‘恶人’一个个千刀万剐。而事实上了,小人物的悲哀才这一刻确定无疑了。哪怕在旅馆所做的行为是借着正义,那么今日对抗士兵呢?此刻,伤害安其拉呢?就像每一个走错路的男孩,在这本就力量至上的世界里,阿战开始迷失了方向。甚至想,他是神,无论对错,他的行为也无人能制裁。   “啊!!!”   惨烈地叫声伴随着血肉横飞,安其拉的翅膀被阿战活生生地从身体里扯了出来。白色的皮肤全部晕染开来,完整的肉体被剥开了两个大口子,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伤口。衔接翅膀的骨头已经因为过度的力量而松动,阿战的甩动着手里的翅膀,张嘴,咬了一口。   “呸!”不好吃,阿战直接给吐了,随后将翅膀给丢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盯上了那鲜血直流的伤口,伸手,指头直接按了进去。   安其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此刻的阿战同那些伤害玛利亚的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他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安其拉的身上。他自认强大,将安其拉示为弱小且任他为所欲为的‘东西’。再也不去顾忌内心的涌动,无所谓良心和仁慈,阿战手指一挑动,安其拉的一根骨头就这样被他活生生从体内挑了出来。   “咔哧”阿战一口咬上去。滋味不错,阿战再接着,吞入了腹中。   阿战将一切的罪恶都归咎于本性的欲//望,他不承认他是一个坏人。他咀嚼着安其拉的骨肉,一口口,将其视为牲口。耳边的求饶和惨叫声被当做美妙的音乐,阿战从未想过有一天进食会如此美好。他甚至想,或许该让罗波那家伙也进来尝尝。   终于还是一口咬断了安其拉的脖子,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不见了。阿战将他的头颅拧下来,抱起,面对面。那张美丽可人的脸庞只剩下惊恐的表情,因为疼痛,安其拉活活咬断自己的舌头,阿战一捏他的腮帮子,就见着了。   突然——阿战偏过头开始呕吐。   他想起了那五彩斑斓的玛利亚。上帝啊,他到底做了什么?阿战似乎想要将刚才所吞食的一切都吐出来,并且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将安其拉的头颅拼命捏碎,仿佛这样,就能不复再见。   但没有头颅的身体还醒目地躺在地上,阿战的尖牙开始发痒,他控制着想要扑上去咬碎一切的欲望。他想,如果沦陷,他便也不是真神了。   可是鲜血在直流,流到了他的脚尖。诱惑的味道直冲他的头顶,一瞬间,阿战化身成了野兽,蹲下,将那一具诱人的‘尸体’拆骨吞入腹中。大张的嘴巴,尖利的牙齿,泛着绿光的双眼,那恐怖的场景让门外正违背贵族利益做着偷看行迹的上和罗波都惊呆了。上的情绪无从知晓,而罗波显然是太过于着迷了。他显然认为眼前的场景是一副可口绝美的绘画。伟大的主人啊!果然不同于凡人。   将人体最精华的内脏给消食了,阿战便停止了动作。他抬头看向门口,将上和罗波印入眼内。招招手,他将俩人唤了进来。   “要尝尝吗?”阿战举着手中血淋淋的肉块询问上。   上摇摇头,“先生,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并不能像你一样消化这些生肉,所以,抱歉,无法接受你的美意。”   阿战并不在意。   倒是罗波显得迫不及待,“是的,我的主人,我愿意尝尝。”   说完,罗波就抓过安其拉的胳膊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阿战没有继续,他看向上。内心的疑问有很多,就此刻,面对这样的场景,上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友好相对。阿战想,他或许应该出手拧断他的脖子,这样,他所有的疑问也就不存在了。他讨厌求解。   或许是因为阿战不加掩饰的杀意,上笑了,“先生,别动怒好吗?我只是想同你交个朋友。”   “你是贵族!”阿战盯着上,恶狠狠地。   “是的,先生。”上弯腰对着阿战行了一个叩拜礼,“但对于先生而言,我不过是一个你动一下小手指头就能杀掉的贵族。”   阿战笑了,此刻,他觉得上顺眼多了。   “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阿战耸耸肩膀,“你很有钱,我可没有那玩意儿。”   “金银钱货不过是肮脏交易的器皿,所谓的等价交换也不过是欺世盗名。若是交朋友都要先看上两眼这样的东西,那便是人人都该戳瞎了双眼才好。”上的回答像极了富有涵养的智者,一字一句都透着令人信服的味道。   阿战其实不太明白,但他想,上这样有钱,若是同他交上朋友也是有利无害的吧。   于是,阿战抬起手,递到了上的面前,“我叫战!”   “上.基尔顿。”毫不在意阿战血淋淋的手掌,上献上虔诚的礼节,亲吻了阿战的手背。   那一刻,结成了交好。   “嘿,你打算撑死自己吗?”阿战发现罗波已经将安其拉很大一部分都吃掉了,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不,主人,我只是停不下来了。太美好了,真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可口的食物。”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垃圾,罗波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咋舌。他比任何一个丧尸都还要合格,对尸体的痴恋已经超过了食欲的控制。   “好吧,随你。”阿战不再管他,反而对上说,“这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上摇摇头,“作为朋友而言,这并不算麻烦。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   “那,谢谢。”阿战突然从野兽回到了人类世界,如同之前的生活,羞涩而惴惴不安的十八岁男孩连道声谢都忍不住羞涩。   这模样,让上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维克多家族   “玛利亚长得如此漂亮健康,   她长大后不会去做买卖,   除了躺在床上张开双腿,   噢,   懒惰的玛利亚”   安逸的生活总能让人忘却所有该戒备的戒备,阿战放软了身体躺在华丽洋房最豪华的房间里,丝绒铺起的大圆床上,他正翘着二郎腿任由思绪防空。除去了一身黑袍,苍白如同恶灵的肌肤显露人间。阿战的黑发及至耳垂,身上是一袭白色绸缎的睡衣,像极了远古时代的吸血鬼贵族。他最忠诚的部下罗波正抱着他最完整可人的‘辛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悠闲自在罗波辞去了工作,他一步都不再离开阿战。   “你的父母还在吗?”阿战突然开口问起了罗波,显然,他已经无聊透顶了。性//欲和食欲都没有了,阿战很是无所事事。   “主人。”罗波将‘辛巴’放到沙发上,便走到了阿战的床边,等候下一步问询,“我的父亲还健在,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你母亲对你好吗?”阿战想起了离开上帝之城那日发生的事情。他的母亲!那个被他砍下头颅,并且他深爱的母亲!   “是的,主人。我深深爱着我的母亲。”罗波没有隐瞒,“她是自杀死的。”   “是吗?”阿战没有过多的反应。   “因为她爱我。”罗波继续说,“她爱我,所以感到痛苦。”   阿战显然是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爱是什么含义?母爱是最令人感动的,但为什么阿战遇到了却偏偏不是如此?他感觉可笑,母亲爱上了儿子,儿子也爱上了母亲,他们的爱是同一种吗?   “你说你爱你母亲?和她一样吗?”阿战从床上坐起来,来了兴趣。   “是的,主人。”罗波坦诚。   “你可真有意思,罗波。”阿战忍不住赞赏。   “是的,主人。感谢您的肯定。”罗波微笑接下。   “那后来呢?你母亲呢?”想起罗波异于常人的欲望,阿战好奇极了。   母亲吗?那个放//荡的女人在被罗波挖开肚子后,还有什么呢?罗波低下头,开始回忆。自此之后,除了尸体能带给他高//朝之后,罗波对母亲的爱到了极致。不,或许也有恨!他只剩下母亲完整的头颅了,那悲惨的肉体连福尔马林都不能挽救了。最后,罗波只能用尽手段好好爱护那渐渐腐烂的头颅,他甚至给那张脸花上漂亮的妆容。用绳子将自己的阴经扎好,痛苦极了,他暴露着青筋,但只要一想到怀里的头颅是那温暖的母亲,只要一想到……他就能瞬间高//朝。   从出生走向灭亡,一头一尾,却是令人悲怆。   每次的最后,罗波都只能抱着那头颅,哭喊着一遍遍,“妈妈,妈妈,我爱你,妈妈。”   直到腐烂再也控制不住了。罗波将母亲的头颅送给了地下通道里最最肮脏的老鼠,一点点侵蚀,最后,只剩斑驳。那时,罗波感觉心都要碎成了渣滓。但他没有哭。在那金碧辉煌的主宅里,鲜少进入的他见到了一派欣欣向荣。拥抱年轻肉//体的父亲,丑陋不堪得亲人,无一例外让他感觉愤怒。他多想冲进去,朝着他们怒吼,告诉他们,今夜,他再也没有妈妈了!没有力量,意味着做任何事情都基本无法成功。那一瞬间,罗波痛恨一切的力量,他恨自己,恨父亲,恨这个世界。他开始向往防御区外那些恶名昭彰的丧尸,如果他也能,他要将他们一个个都拆骨吞肉进食。这样,他的家,都还在。   那后来呢……   罗波抬头看向阿战,“是的,主人,我的母亲她后来被我扔进了下水沟,喂了老鼠。”   阿战听着,竟毫无感觉。或许是因为一切都改变了吧,若是以前,阿战肯定会躲在背后指着罗波的脊梁骨骂这个恶心的变态狂。但现在呢?秩序被打乱,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来。   谁将规定对错,力量决定是非。三六九等的世界,注定要开始新的排序。而规则呢?阿战握紧拳头——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   打破无所事事的生活的往往都是那些并不受欢迎的‘客人’。‘客人’身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漂亮的礼节,手腕上还配备着高级智脑。不怀好意地打量阿战,从上到下。除去了黑色长袍,此刻的阿战将他与旁人的不同的眼睛和皮肤显露了出来。而‘客人’似乎很在意这些,多次来回地观察。末了,才对着阿战行礼,“年轻的小哥,你好。我是维克多家族的罗力,也是罗波的兄长。”   维克多家族,地狱深渊的第一大家族。各个行业都有插足,包括尸体装卸公司。他们是贪婪的黄鼠狼,嗅着钱币的味道,哪怕是令人作呕的下水道,一个银石他们都不愿意放过。庞大的家族构造,让他们狂妄自大,甚至凌驾于城主埃尓维森之上。从消息传出——一名年轻的异常强大的异能者,任红色激枪扫射仍旧完好无损的可怕力量。同丧尸一样的绿色双眸,令人咋舌的速度,仿佛是从丧尸群中走出的王者。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充满了向往。迫切地想要解开谜底,若是能拉拢,那必定是最令人高兴的了。而此时,维克罗家族才意识到罗波的存在显得那样的重要,甚至于他前三十五年都是为了今天而存在。   罗力友好地表露兄长的模样,“罗波,你的这位小朋友似乎有些害羞啊。”   阿战笑了,看向罗波,“这家伙可真够讨厌的!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和他关系很好?”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罗波恭敬地站在阿战的身后,弯腰,回答,“他的确是我的兄长,主人。不过我们并非是同一个母亲,所以算得上相看互厌。”   此话一出,罗力绅士的伪装瞬间破裂了。   “罗波,你这样说话真是太无礼了。难道这就是你母亲教导你的绅士礼节吗?”罗力吼了起来,似乎对罗波感到非常失望。   “不,我的哥哥,我想你错了。我并不是无礼,只是在向我的主人称述事实。”   “什么?什么主人?”面具之下破裂的真相,罗力就像跳脚的老鼠,不敢相信。   “是的,哥哥。这将是我一生追随的真神!”罗波跪倒在地,以示严肃。   “他——他,”罗力想说,眼前的小男孩不过是个怪物!拍着胸口,试着平息,“罗波,你简直太大胆了!认主这样大的事情,你竟然就一个人私下决定了。在你的心里,还有父亲吗?还有家族吗?”   “是的,我的哥哥,从此以后我将抛弃我的姓氏,抛弃我的父亲,抛弃我的家族。我将只能并且唯一信奉我的主人,献上生命和忠诚。”罗波将脸贴到阿战的脚边,“主人,请允许我轻吻您的身体。”   阿战点点头,“好的。”   得令,罗波立刻吻上了阿战光裸的脚背。那一脸的痴恋,像是得到了极大肯定。好比,第一次拿到一百分的心情。不,或者是它的一百倍。而阿战则翘着腿,姿态轻佻。尽管目中无人,却并没有娇养长大的贵族气质。准确来说,他更像是得意的‘小流氓’对,没错,根本的确如此。   “像是一只乱吠的狗循着味道到处乱跑,临了到了主人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位维克罗家族的先生,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阿战踢了踢小腿,“介于我今天心情很不错,你确定还要继续站在我的面前咧着嘴巴乱吠吗?”   这是最最令人感到无地之容的羞辱。   罗力握紧了拳头,拼命忍耐。他拥有4.5%绝对力量,是大力狂埃尔斯的二倍不止。如果说大力狂埃尔斯凭借2%就能在小范围称王称霸,千斤重不在话下。那么罗力就能一拳击碎一座假山,毫不费力。尽管他并非维克罗家族的主事人,但凭借能力,地位依旧举足轻重。而现在,在一个年轻的男孩面前,在他从小就瞧不上的垃圾面前,他遭受了所有绅士都不可能容忍的羞辱。哪怕明知道冲动就毁灭一切,他最终还是一拳出击,直冲阿战的那张脸。   他要粉碎这张怪物脸!   绝对力量,是在力量上进行无穷尽的极速扩大。尽管速度上没有得到相等,但依旧不容轻视。但罗力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拳头不过是刚出击,就被年轻的阿战给抓住了。阿战的手掌还那么年轻,并没有罗力的拳头大。他只能包住罗力的大半拳头,不过,如此尽管了。阿战显得非常轻松,他摇摆着脑袋,裂开嘴巴,里面的尖牙朝着罗力吓了一下。   “啊!”罗力瞬间被吓得面色尽失。   “天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见状,阿战像极了恐怖鬼故事里面的恶徒,开始笑,声音渐渐拔高。   那声音,让罗力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极速流动。他很冷,冷得牙齿都在发抖。年少轻狂的时候,罗力就同真正的丧尸战斗过。同一般人一样,当时的他除了恐惧,什么动作都没有。他看着阿战的双眼,那绿油油的——同回忆里的景象一模一样。他知道的,只要阿战一张嘴,他将再无反抗的能力。他多想凭借他的绝对力量获得转圜的余地,可结果呢?他的拳头被阿战一点点用力,吃痛的双目开始越睁越大,罗力张大了嘴巴,看着他的拳头,被阿战活活捏成了——渣滓。   “啊——”   “啊——”   “救命——罗波——救救我——”   “上帝——”   “神啊——”   “求——啊!”   罗力抓着已经没有手掌的手腕拼命地往后退,他开始尖叫,但是于事无补。没有人来救他。这个世界上注定无神,看着渐渐逼近的阿战,罗力甚至向罗波求救。而罗波呢?作为最最真诚的仆人,他自然是站在他的主人身后。而在看见罗力血流不止的手腕时,眼睛里开始泛起光,那样子,任谁也不会傻到向他求救了。   最后呢?   罗力被阿战一口咬中了脖子。   伟大的维克多家族!伟大的六级防御区!伟大的异能者罗力!让我们为他欢呼!今夜,他的血肉将被吞噬,他的灵魂将被禁锢。阿战的强而有力的手掌一用力,就扯下了罗力的头颅。他问罗波,“你想要吗?”   你想要吗?——是的,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出生于维克多家族,罗波比平常人活得更累。不过是家主众多女人中生下的一个没有异能的垃圾,罗波的母亲因为他就冷落,连住在主宅的资格都不被允许。没有父亲的角色,像每一个前来淫//乱的肮脏男人一样,甚至更加不堪。为什么爱她?罗波想,大概是因为她是这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他没有力量,不被承认,仅有的家族给予根本不足以支撑母子两人的生活。剥开外衣,女人用仅有的本钱,敞开双腿,换来了罗波安逸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注定不会有令人满意的结果。   ‘父亲’察觉端倪之前,女人就已经承受不了所有的痛苦。面对将要成人的儿子,她只能告诉他,她已经尽力了:“宝贝,妈妈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   荒唐,仅次于处//女诞下婴儿。挥霍无耻的维克多家族的儿子,同红灯绿酒的下贱//人一样。   只是他身披‘贵族’外衣,更令人作呕。他憎恨维克多家族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皮肉一刀刀刮下,欣赏那些动人的表情,或许他们会屁滚尿流。当然了,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进入福尔马林里面。对于他们,罗波有更好的地方处置。   “我的主人,我伟大的主人!”罗波已经泪流满面了,他再也控制不住,他抬头恳求,“我知道我的卑微,我也知道我身处于何地。今生我已决定将所有献给您,我的主人。”   罗波又低下头,将脸贴在阿战的脚背上,双手合十,向上帝祈求:“我的主人,轮回来世,我将以牛马相待。我的恳求,我所有的恳求都在于此。求你,我的主人,将您的力量借于我,那些肮脏,那些仇恨,那些怨怼,将它们一一撕碎。我彻夜难眠的痛苦,从此,必将远离。”   阿战慷慨极了,“因为你母亲?”   “不!是因为——不公平!”罗波抬起一张充满恨意的脸,泪水布满,“因为不公平所以我不甘心!我太痛苦了,主人你知道吗?只有尸体才是平等的,只有尸体才不会有差别对待。只有在尸体面前我才不是垃圾,我才有生存的意义!”   “所以,我觉得不公平!!!”   生而平等。每一个呱呱落地的孩童都如白纸。谁教会他们弯腰跪下?谁教会他们欺软怕恶?谁教会他们高人一等?同样的脸庞,同样的手脚,同样的世界。不同的出生,不同的生活,不同的力量。强者肆意妄为,弱者惴惴不安。上帝之城的阿战,地狱深渊的阿战。他将改变什么?结果什么?为玛利亚正义出手?还是对安其拉残忍吞食?   ——畸形的世界,上帝啊,光明在哪里?   ***   “砰砰砰”   敲打,打磨。   曾经英俊的面容被挖去了双眼,只剩空洞。将鼻子给磨平,嘴巴里面塞满肮脏的皮毛,一针一针将上下给缝起来。象征富贵的肥耳也被一点点割去,用手指摩擦着已经被割得坑坑洼洼的脸,回头,罗波问他的主人,“我的主人,您看这样漂亮吗?”   进食安其拉带给了阿战非常糟糕的回忆。所以,他将罗力全部都给了罗波。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罗波居然这样有才华。这让阿战想起来上帝之城的‘寡妇’。只是,那个女人是该死。而罗波呢?这可是我的人!阿战想,自己果然有眼光!   将‘漂亮’的脸涂成五颜六色,用石膏将其固定住,最后才是纸箱包好。罗波甚至还找来了红色的丝带,系上了蝴蝶结,让华丽洋房的人送去给维克多家。   “真想知道他们对我的礼物满意吗?”罗波表现得像个羞涩的以钱财不多的送礼人,“总是我用了心的,希望我的父亲会高兴才好。”   阿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们会知道的。”   罗波笑。对啊,他的心情已经全部印在上面了,他们一定能接受到!   绅士的礼节:礼尚往来。邻近夜幕,久违露面的上出现在了阿战的面前。上一来就很有诚意地道歉,“我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近日的疏忽,没有十分照顾好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不,这当然不是你的错。我是说,你当然应该去忙你的事情,我可以照顾我好自己。对,没错,你知道的,我可是很厉害的。”阿战一咧嘴,那尖锐的牙齿就露了出来。像是一只示好的豺狼,态度友好。   “那真是太好了。”上将手中的请帖递给阿战,“我亲爱的朋友,我非常高兴你能收到维克多家族的请帖。要知道,在地狱深渊维克多家族可是第一家族。他们的历史非常久远了,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家。”   那是用金箔打造的请帖。气势,便凌驾于常人。接过手的时候,阿战想起来了他在上帝之城想要买一个面包的时刻。一个面包得十银石,而这样的金箔请帖,大概能换上100个面包不止。这脸打得可真疼!从未有过此刻的杀意来得凶猛,阿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维克多家族了。不管是几百年,不管是几百人,他都不在乎!   请帖上面的时间是今夜。   “我亲爱的朋友,你必须要去看看维克多家族,那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是的,凭你的力量必定让维克多的当家人奉若上宾。我已经替你备下了座驾,希望你能满意。”上在请帖送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时间。   很满意上,阿战点点头,“那谢谢了。”   上让人送来了漂亮的黑色战袍。虽然依旧是长袍裹身,但比阿战原本得那黑袍要好太多了。换衣服的同时,阿战将从上帝之城带出来的戒指看了看,他总觉得这戒指有点奇怪。上面本来是红色的宝石,但现在看来,似乎越来越红了。凭阿战的脑子他自然想不通,只得将戒指放回黑袍里,扭扭脖子,一副将要大开杀戒的模样。他嚣张地带着罗波坐上向往已久的跑车,一路朝着地狱深渊最深的地方前进。   一路上,阿战甚至还好心情地哼起了歌。   “妈妈呀,   我想要一个娃娃,   妈妈呀,   我想要一个面包,   妈妈呀,   我想要一个妈妈,   你为什么不给我?”   车子停在了维克多家族的大门前,那是比上帝之城城主还要庞大的城堡。一二三四,阿战掰着手指在数,忍不住地赞了一句,“嘿,你老爸可真有钱。”   “是的,主人。”罗波附议。   “不过,你说,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是的,主人。您是无所无能的神,他不过是低贱的蚯蚓,怎么能与您相比?”   阿战听得高兴。他可是能再生的,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胜过他们千万倍。   突然,刚进入大门,罗波就发出了惨叫随后抱着头开始在地上打滚,似乎遭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他被袭击了,毫无疑问。而阿战呢?他则一脸迷茫地看着罗波,显然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罗波像是泥鳅一样在地上打滚,汗水拼命地往外渗,他在最开始惨叫后就咬紧了牙齿,不再迸出一个字来。他的惨状尽入阿战的眼里,当然有什么不对劲?可原谅阿战吧,他原本就不过是上帝之城出来的垃圾,哪里懂什么精神领域?   精神领域是绝对控制的其中一项延伸,将精神这一虚无的能量进行拟人化,并受自我意识的控制。随着绝对控制开发的能量越大,精神领域也将越大且越强。而维克多家族的当家人也就是罗波的父亲,罗嘉.维克多正是星球十大精神领域异能者之一。   相比较绝对力量,精神领域异能者非常稀少,且开发难度巨大。罗嘉.维克多如今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满头白发,皱纹横生。而一百五十多岁若是其他异能者或许并不会显得如此老态,不过是因为操纵精神控制太耗精力,所以,精神领域的异能者生物机能衰老得都是最快的。   维克多家族除了有钱以外,更著名的是它拥有二十四位超过5%的异能者组成的‘杀’阵。绝对力量、绝对控制、绝对破坏、绝对静止每个领域共六人,主位由一颗强大无比的绝杀灵操控。阵法开启,所有异能者将目标置于其中,随后倾尽力量,由绝杀灵进行上亿倍的扩大!如此强大,至今从未有人幸免。但有利有弊,‘杀’阵很难形成,第一,绝杀灵用一次,蓄能量就少很多,恢复它十分艰难;第二,让异能者倾尽能量是对异能者身体精神非常大的威胁,一旦稍有不慎,很容易被反噬。或者,直接爆裂。维克多家族本是一个小家族,借住此阵才成就了眼前的强盛。而几百年来,此阵法也不过使用过三次,当然,每次目标都是非常非常强大的多系异能者。   一般异能者都只会开发一个领域,但得到上帝眷顾的幸运儿也会得到两个,甚至是三个。纵观整个历史,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全系异能者,即四个领域都被开发的。所以,多系异能者已经是非常骇人的了。罗嘉并没有想到当他释放了10%的精神领域压制,这奇怪的黑袍年轻人居然毫无反应。他看着地上的罗波,显然是极为不满意,但终究还是在罗波气孔流血初期就收回了压制。   “还好吗?”阿战看着罗波不再挣扎赶忙凑过去。   罗波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此刻他的心跳已经超过每秒300下,或许下一秒钟就会爆裂。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握紧拳头,从地上站起来,“是的,主人。”   还要再说些什么的,但罗波一开口,血就往外流。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闭嘴。   阿战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维克多家族给得下马威。但年轻的阿战还是忍不住,他对向罗嘉,“嘿,老家伙,你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吗?”   罗嘉带着几十个人站在对面,阴沉着脸,“你这没有教养的小子!我在教训我的儿子!”   “可他现在是我的人!”阿战像街头的混混,昂着头,一副轻狂。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罗嘉狠狠地用拐杖锤了锤地,他用拐杖指着罗波,“你这叛逆的混账还不给我滚过来!”   “不!”阿战挡在了罗波的面前,“瞧瞧你刚才对他做得好事,你还想叫他过去送死吗?”   “我们之间轮不到你说话!”罗嘉愤怒。   “嘿,你可真有意思!”阿战甩了甩手里的请帖,“难道你不是你往这该死的东西上喷了香水,   送到我的面前吗?我是你的客人,你这是怎么接待我的?”   罗嘉吐了口气。   “你可真是跟你儿子一个样,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知道!”阿战给了罗嘉一个鄙视的眼神。   一听这,罗嘉更气,怒不可遏。   “你,你——你居然还敢在这同我说我的儿子!我的罗力,我的罗力——”一想到今天收到了的‘礼物’,罗嘉显然气得胸口都在疼。   “呵呵,那可是罗波的心意。作为父亲,你难道不该赞美一下他的心灵手巧吗?”阿战将罗波拉到面前,笑嘻嘻的,像是真诚地在寻求罗嘉的表扬。   “罗波!!!”罗嘉怒吼。   “是的,我的父亲,您还满意我的礼物吗?”因流血而苍白至极的脸孔,此刻露出了一抹诡异而雀跃的笑,罗波第一次正对自己的父亲。他感谢他的主人赐予他无穷的力量,让他敢于在此,敢于面对。   “罗波,你该死!”罗嘉一跺脚,再次发动了精神领域。   这一次,罗波刚惨叫,阿战就出动了。依旧是恐怖之极的速度,阿战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控制了罗嘉的脖子。他的右手将罗嘉给提起,变成了罗嘉发出了惨叫。他矮小的身体悬在半空,拼命想要扯开阿战的手从而得到解脱。   “真是迷人。”获救的罗波看着黑夜中身穿黑袍的阿战,如同真神降临。力量充斥着他年轻的肉体,一出手,那高傲的罗嘉.维克多就再也无还手之地。   如同魔鬼,疯狂而华丽。令人着迷。风袭过,阿战只是一张嘴,一声怒吼,那前来帮忙的几十人就被阿战给喝退了。这是如何强大的力量?是绝对控制吗?还是绝对力量?   “我说过了,罗波是我的人。你以后最好对他客气一点。”出乎意料地,阿战松开了恶魔之手,将罗嘉的呼吸还给了他。瞬间跌落在地的罗嘉仿佛从云端跌落至肮脏的泥泞中,他捂着脖子拼命咳嗽,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阿战。   “你这样子,我可真要忍不住了。”食欲来袭,阿战的唾液开始疯狂分泌,他多想咬碎罗嘉。为那双眼,毁灭他吧!   “父亲,你感到高兴吗?”罗波拯救了罗嘉,他站了出来,“我知道你很厌恶我,当然了,我也非常不喜欢你。不,甚至是看见你就会想吐。我从来没有送给你礼物,今天哥哥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时机正好。所以,你真的不喜欢我的礼物吗?”   罗波刚说完,阿战的脚就踩碎了罗嘉的胸骨。生物机能已经临近零界点的罗嘉再也受不了了,他大喊,“是的,我很喜欢,我非常喜欢。该死的,快松开你的脚,快!”   “好的,先生。”阿战礼貌地移开了自己的脚。   阿战根本不受精神领域的压制,罗嘉的优势一瞬间不见,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阿战的危险。而在阿战同罗嘉‘友好互动’时,身后蹿来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阿战瞬间做出反应,他回头就要出击,却在看到来人时,顿了顿。而只这一秒钟,上已经将匕首插入了阿战的脑门中心。   上是谁?三区防御区城主的哥哥,华丽洋房的老板。上的力量呢?难得的双系异能,绝对力量和绝对控制。若是单打独斗,罗嘉必败。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隐藏了气息,在最好的时机,给了阿战最致命的一击。匕首是专门用来对付丧尸的高级解体,一旦插//入,丧尸的所有动作就被解体。下一瞬间,就会被完全撕杀。   但阿战只是狠狠拔出那匕首,他显然受到了打击。他的怒气还没有来得及,只是觉得委屈。他从来没有朋友,在上帝之城不可能有这玩意儿。他以为上是真心的,对,真心实意。   “为什么?”阿战抓着匕首问已经退开很远的上,他的脑门正冒出绿油般的液体,那是他的血。但阿战似乎并不在意,他甚至觉得有点难过。那样漂亮有礼貌的绅士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还用这样卑鄙龌龊的手段?真是失望极了。   “摆阵!”时机正好,罗嘉也已经安全了。他高举拐杖,光芒四射。突然之间,二十四个人影窜动,将阿战和罗波围在阵中。   “混蛋!”阿战将手里的匕首狠狠地砸向地上,他推开罗波就要开始一一进行攻击。甚至在此刻,罗波还在庆幸,因为他们根本无法近主人的身体,又怎么缚上绝杀灵呢?对,只要没有绝杀灵,‘杀’阵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要一一击破,同拉锯战一样,对主人而言并不算厉害。罗波回头就要将这一切告诉阿战,可是,他这一回头,脑子里就只剩下:   完了。   完了。   完了。   ……      ☆、怪物黄牛      天地混沌,于一人身上聚集了二十四位异能者四种绝对量能的全部。无数光影,阿战的黑袍之上赫然缚上了绝杀灵,所有能量在此汇聚。闪电雷鸣,罗波来不及开口就被阿战提着脖子扔了出去。那一刻,罗波——安全了。   极速。   风驰电掣。   只有一声巨响,于幽暗的地狱深渊惊响。   此时,偏僻的穷人区里,小孩惊恐地钻进妈妈的怀里。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是丧尸吗?”   “不,不,傻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丧尸呢?”   “可是听上去可怕极了。妈妈,我怕。”   “没事的,没事的。”   妈妈亲吻了小孩的头顶,于心中向上帝祈求平安。   而使人们惶恐不安的却是如同恢弘盛大的仪式,祭品是上帝之城走出来的垃圾,阿战。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于巨响之后,伴着激光——肉体化为碎片,绿油的液体飞溅。年轻的阿战甚至都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就这样,融化在了空气中。   年轻的阿战啊,   滚动的雪球啊,   烈日当空,   融化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要搬回家,   可是他忘记了,   他没有家。   尘埃落定。   维克多家族的胜利者姿态来得激动,他们挥舞着双手,告诉彼此,他们杀死了那个怪物。连城主埃尓维森都没有办法对付的厉害角色,年轻的维克多家族成员证明了自己。顺带,替那可怜的罗力兄长报了仇。罗嘉来到阵心,见到了一枚红宝石戒指。诡异的红色。弯腰,他将其捡起,藏在了衣袋里。   “合作愉快,罗嘉先生。”上于人群后方彬彬有礼而来,他立于罗嘉的面前,看着灰飞烟灭的阿战甚至好心情地赞赏了一句,“这一次,维克多家族真是不留余力啊。”   “你应该很清楚这怪物的能力。如果不能保证一击即中,那最后遭罪的或许就是我们了。”罗嘉拄着拐杖,看向手下人抓过的罗波,“把这该死的杂种丢到防御区外,让他也感受下我的心情。”   “这毕竟是您的儿子不是吗?这样做,难道不怕被人说不近人情吗?”上挑眉。   “连自己的兄长都能残忍杀害的家伙,维克多家族绝不承认。被他驱逐到防御区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既然您不不承认他是维克多家族的人,那么可以将他交予我吗?”上提出了请求,“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轻饶他的。他们对我的安其拉做出了那样残忍的事情,我保证会对他毫不留情的。”   罗嘉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同意了,“给你吧。”   在场的都是冠冕堂皇且一心只想干坏事的家伙,他们交谈着彼此的喜悦,以及后续的论功领赏。   “我们这次替城主大人解决了这样一个□□烦,想来,城主大人也一定会很高兴的。”罗嘉像一只老狐狸,张嘴讨要自己‘该得的’。   “当然了。”上点头。   维克多家族早就对地狱深渊的交通垄断有想法,如今正是好时机。既然在上的口中得到了保证,罗嘉就打算明天就前往城主城堡,进行洽谈。而上,则带着罗波离开了维克多家族领地。   那一夜,维克多家族开了整夜的派对。绚丽四射的光影,掩盖了绿油蠢蠢欲动地汇集。   罗波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此刻的他被脱//光了衣服,粗糙的绳子从他的股///间穿过,绑住他的双手吊在天花板上。而他正掂着脚站在一块带刺的铁板上,每一次因为脖颈的痛苦挣扎就不得不再努力掂得更高时,铁刺便插得他痛苦不堪。反反复复,直到一双脚血肉模糊。这才是人类的真相。明明已经清楚地了解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被那‘伟大的贵族先生’所欺骗?他甚至还来不及为他的主人留上一滴眼泪。是的,是他害死了他的主人。   剥去华丽的打扮,上在罗波的面前就像是发臭的食物,和夏天扔在垃圾箱里的尸体一样,闻起来就让人恶心。   “真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可笑。”上坐在沙发上,抬头欣赏着罗波的惨状,“你知道当我看见你们生吃安其拉的时候,该死的,我多想杀了你们。你们这两个肮脏的家伙!”   “当时赔笑,事后算账。这可真是符合贵族的作风。”罗波忍不住反讽。   “我当然知道你,有名的恋//尸//癖。如果你是以为我是因为你们残杀安其拉而生气的话,那就错了。在这里,”上站了起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作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我接受一切的挑战。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会这样愚蠢,愚蠢地令人发笑。”   罗波愤怒了,但他的愤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脖颈的绳子就再次收紧。极度缺氧,他只能狠狠抬高脖子,像一个扭曲的小丑。   “自以为是又盲目自大。力量强大有怎么样?”上指了指脑袋,“还得有脑子!”   话毕,上离开了地下室。那一夜,罗波遭受了一切他不曾遭受的痛苦。那时,他多想成为一具尸体。冰冷,安静。   ***   一切如常,维克多家族垄断了地狱深渊的交通。歌舞升平,华丽洋房依旧是最受欢迎的酒色妓馆。红灯区内,这里是最低贱的交易地带,情//色与黑暗。不堪,至极。近日这里出现了一个‘怪物’,他没有毛发,全身是都是牛油的黄色。他的皮肤皱巴巴的,浑身散发着恶臭,眼珠像金鱼一样鼓在外面。恐怖的造型,却让人激动。   他站在斗牛场内,座位上一排排的人举着拳头呼喊他的名字:“黄牛!”   他是黄牛,一身黄色皮肤,黄色的怪物杂///种,连声音都如同用腮在扇动般,刺耳。上一场是一头五岁公牛,他被刺穿了肩膀。而从肩膀迸出的黄色血液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惊叫。黄牛看着一张张脸,裂开嘴,里面是黑黢黢空洞一片,没有一颗牙齿。   这一场,他的对手是一只异能杜宾犬。高达三米,一咧嘴就能将黄牛给活吞了。但或许是黄牛的味道太臭了,杜宾犬十分不愿意靠近他。但不论如何,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都不会有奇迹。黄牛的一只手被咬断了,一身都是血,被工作人员像拖拉机一样拖下了场。   “你可真了不起,能坚持一个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说话的女人拥有妖娆的曲线,她名叫唐妮,是这斗牛场的一个小组长。当然了,也是老大的女人之一。她本以为那只异能杜宾犬会直接灭了黄牛,但最后,居然还是让他坚持到了钟声响起。一旦响起钟声,无论如何,比赛立即结束。   黄牛躺在他的‘房间’里。那是一个一米高的牢笼,除了一个破旧的马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来为黄牛的伤势治疗,他躺在地上,透过小窗口,看着外面。   “你这德性可让人不喜欢。”唐妮冷哼了一声,随后让人打开了黄牛旁边的牢笼,带走了里面的变异山猫。   你是否垂耳倾听?   你是否日以继日?   你是否坚持不移?   你是否只为信仰?   我的主人,我将拼尽全力。只为等你,向你忏悔,为你复仇。   苦难磨练毅力,心智改变肉体。面目全非而下,是最伟大的忠诚。在死亡面前,还能保护自己。罗波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主人。他再也不为自己而活。他只属于,将唯一属于他的主人。抛弃姓氏,罗波成了斗牛场的‘怪物’——黄牛。   在上的地下室他被一刀刀刮下生肉,再在伤口撒上盐。一日又一日。三日后,他被送到了红灯区的研究所,醒来,他就成了——黄牛。他甚至没有尖叫,哪怕在看到属于男人的武器也成了一滩肉泥他也是瞥了一眼。平静地接受一切安排,默默承受所有的对待。到此刻,罗波才明白,曾经的天真来得多新鲜。不公平?不甘心?那现在呢?!是什么?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泪流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反应的了。就这样吧,将自己当做冰冷的尸体,坚守在仆人的位置,只等伟大的主人降临。   这是唯一的信仰。   他甚至不敢去想,他的主人是否还存在?在那样的‘杀’阵之下。但那又怎么样?已经是一滩肉泥了,如果连唯一的信仰都被剥夺。那是不是太残忍了。   今天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黄牛已经等不了多久了。他看着窗外,没有蓝天,只有防御网,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他能死在防御区外。人类的世界太肮脏了,他想看看外面的天空,是不是蔚蓝如海?他想看看外面的‘人类’,是不是没有欲望心机?他想……   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   第二天,他只拿到了一块冰冷的玉米馒头,旁边的山猫是一大盆肉。   唐妮来到牢笼外,“既然不想吃,那就直接出战吧。”   黄牛拿着馒头,来到了场内。他的对手是一只强壮的变异公牛,比昨天的杜宾犬还要高大。这样的公牛攻击力强,且每每都要对肚破肠断才会罢休。坐在地上,一口一口,黄牛慢条斯理地将馒头吞入腹中。他就像从前一样,贵族的儿子,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下一秒钟他就要被那高大的公牛刺穿肚皮。像串肉串一样,被串起来。   突然,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不想死。可求饶有用吗?他想活。可谁会放过他?连生死都不能由自己,他与牲//口有什么区别?   “蝴蝶,蝴蝶,   你来自何方?   我不知道,我不问,   从来就没有一个家。   蝴蝶,蝴蝶,   你要去何方?   太阳闪耀的地方,   蓓蕾成长的地方”      ☆、复生   “你是否有罪,   你是否有错,   谁将审判   是与非,   对与错,   继续吧   继续……”   那就像是一场石破天惊的美梦。他站在斗牛场内,唐妮告诉他他被换下来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使他连走路都磕磕绊绊,惹来一次一次的鄙视。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注意形象了。现在呢,他只能佝偻着身躯,拖着缺胳膊的肉体亦趋亦步地跟着唐妮来到了一个贵族区。血腥残忍的斗牛场真正意义上的盈利是不设上限的投注,那些肥得冒油的二世祖就是其中的‘奉献者’。   人亦被分为三六九等,接待自然也该如此。华丽的装扮,每一颗每一颗闪亮的钻石点缀。于这样奢华的室内,闪耀的座椅之上,黄牛看到了——   “寒武纪啊,   奥陶纪啊,   志留纪啊,   泥盆纪啊,   ……   三十八亿的时光啊。   法律与秩序,   原则与规则,   高尚与全能,   伟大的神明,   你于此刻降临。   大爆炸,   大清洗,   大灭绝,   你将显露你的力量,   一切起源将被打破重组!”   我的神!   黄牛,不,面目全非的罗波在经历了三十天的折磨,三十天的责难。他于第一眼就认清了,他于第一步就跪倒在了地上。用膝盖,如虔诚的教徒,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终于,如同大迁徙一般,千难万险之后,他停在了神的脚边。   漂亮的皮鞋,罗波用仅有的一只手将它捧起,在眼泪打湿之后,亲了上去,“是的,我的主人。”   绿油的眼珠被青灰色所取代,尖锐的牙齿被隐藏,连锋利的指甲都没有了踪影。不复相似,却又真实存在的阿战如同经历了几百个来回生死,曾经的狂妄天真被深深掩埋,他的周遭是冰冷的气息。苍白的脸看不见毛孔,青灰色的眼珠更像是没有焦距,如同石像。所有的动作如同电影慢镜头,阿战的手一点点伸出,抚上罗波那张油黄的脸。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阿战来回地摸过罗波的脸,从凸起的眼睛,从空洞的嘴巴,再到残缺的右手臂。这一切,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激了阿战早已冰冷的心,他颤抖地将罗波的头抱入怀里,“我变//态又可怜的罗波,告诉我,你的恨。告诉我,告诉我……我来迟了对吗?”   我伟大又善良的主人啊,我将一切都告诉你。空洞的嘴巴,没有牙齿的罗波失去了伶俐的语言。他的泪水根本控制不住,只能深深地看着他的主人。我还活着,您来得刚好。如果失去语言,失去手臂,失去可以失去的只为您的降临,那我甘之若饴。   “你看起来糟糕透了。罗波,你让我感到难过极了。”阿战拼命地阐述他的内心,“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太天真了,是我。该死的,该死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让你变回来?”   罗波摇头,“主人,我的主人。”   所有的年轻都会犯下经验的错,识人不清,盲目自大。只是对于阿战而言,这一场错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罗波的一切都在向他无声地告诉他他的愚蠢,他的冲动,他的不可饶恕。哪怕将所有的凶手都抓起来也不能解脱,要怎么办?谁能救救他可怜的罗波?   年轻的阿战啊,自大的阿战啊,无知的阿战啊,他此生将只余下亏欠与愤怒——为罗波。   战.威维尔.奥泽里。奥泽里,二级防御区的大贵族。唐妮看着这个年轻怪异的贵族带走了黄牛,她的眼神里全是好奇探索。二级防御区被称为‘神迹之城’,城主便出自于奥泽里家族,所以,奥泽里家族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大家族。这样大家族的年轻人现在居然出现在地狱深渊,不光是唐妮,连斗牛场的老板也感到奇怪。   阿战带着罗波一步步走出斗牛场,于车门前,罗波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唐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不知道,突然之间为什么就发冷——不详的预感。   再酷炫的跑车也不能打动阿战的内心了,他仿佛一瞬间就被逼迫迅速成长了,目不斜视,一动不动。罗波坐在他的身旁,用近乎痴迷的目光紧紧盯着阿战的皮鞋。   “别担心,我们的时间还很长。”直到了目的地,阿战才开口对罗波说了这么一句。   罗波抬头看着整个地狱深渊最豪华奢侈的城堡,维克多家族的领地。曾经无处不在的闪亮如今是深深的阴暗,一路往前,看不见一个走动的佣人。奇怪又诡异。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室内是一片灰暗。罗波跟在阿战的身后,来到了客厅中央。   阿战坐下,拍着身旁,对罗波招手,“罗波,过来坐。”   “我的主人。”罗波跪在阿战的脚边,意思明确。他是阿战的仆人,没有资格同他坐在一起。   “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阿战伸手握住罗波的左胳膊,用尽全力。   一瞬间,罗波的内心策马奔腾。他的眼泪滚在眼眶中,最后,却是把脸贴在了阿战的鞋上。无法动摇的信仰。   阿战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口喊了声,“罗嘉。”   声毕,罗嘉.维克多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客厅里。抛弃了拐杖,他恭敬地单膝跪下,等候吩咐。再也没有曾经嚣张的面孔,老谋深算也不存在了。毫无表情的脸上是盲目的听从,这一切的发展都让罗波感到不可思议。   突然,阿战右手一抬,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砸向罗嘉。那的确是一个茶杯。但在阿战的手里如同一个千斤重的铁锤,将罗嘉的给击退撞向了身后的墙壁。老迈的身体无法控制地痉挛,接着拼命地咳血。茶杯的碎片刺进了罗嘉的身体里,鲜血流出来了。   惩罚来自于隐瞒。   罗嘉只告诉了阿战罗波在斗牛场,却没有告诉他,罗波的遭遇。罗嘉,这只老狐狸。哪怕面临被咬碎的危险依旧心怀不轨。阿战感到愤怒极了,他站起来,来到罗嘉的面前,抬脚狠狠地踩在了罗嘉的胸口。一点点用力,胸骨伴着声响慢慢破碎。   “啊!!!”罗嘉压抑着痛苦,连挣扎都是无力的。   罗嘉.维克多,一百五十多岁的绝对控制异能者,任维克多家族族长近一百年。在其带领下,维克多家族基本控制了地狱深渊所有的经济命脉,并且,异能者的数量出现了有史以来的巅峰。他狡诈的连城主埃尓维森都不敢同他正面对抗,他将一个个能量超群的异能者送往其他防御区,建立起了庞大了关系网。在他的计划里,他至少能活到三百岁。他必将见到维克多家族最辉煌的时候,到时候,埃尓维森也早会被他给拉下来。占地为王,在地狱深渊,他将无人能敌。   只是,他没有想到,打破一切计划的变故居然会是一个年轻得一看便满身破绽的男孩。那样年轻的男孩,哪怕能量超群,外形容貌奇特,其根本存在的无知愚蠢却是显而易见的。有了埃尓维森的士兵出击为前奏,知道了对抗丧尸的激枪对于男孩丝毫不起作用。埃尓维森在第一时间就通过上找到了罗嘉,所有人都清楚知道维克多家族的‘杀’阵的威力。   ‘绝杀灵’本质是一块能将能量瞬间提升上千倍的能量石,它本身杀伤力并不强大。当日,罗嘉取得了部分,将它磨成粉末,于黑袍之上绘成了一副二十四将图。二十四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撞,流,天,风,种,马,掩,昆,目,连,广,杀,雷,口,空,门。每一个异能者为一将,二十四将阵法配上‘绝杀灵’即为‘杀’阵。   黑袍由上送去。甚至,于临了送上了惊人一击。这样的布置之下,雷鸣轰动,任谁无法逃脱。   罗嘉.维克多以为这个年轻人天真,却不知道,他一百五十多岁了,居然更天真。他在随后的日子里发现了维克多家族每天有人消失,没有痕迹,没有消息。愤怒而恐慌的罗嘉在寻觅不到凶手之后,开始封锁整个领地,一点点地排查。接着,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求救的信号时,他等来了——凶手。   那时候的阿战只有一副躯壳,如同软绵绵的烂泥。他的眼睛里没有眼珠,是一片白色。再也不用眼睛去看人了,因为,眼睛会有欺骗。阿战当着罗嘉的面进食了他的手下,如同食人怪一般,瞬间加快了身体修复。那一刻,罗嘉明白了失踪背后的真相。   “上帝,请宽恕我!”罗嘉跪在阿战的面前,他甚至开始痛哭流涕。一切都那么糟糕,糟糕地令人无能为力。   “知道我是谁吗?”阿战问。   “知道。”罗嘉掏出那枚红宝石戒指,“奥泽里家族。”   “是的。”阿战结果戒指,戴上,“战.威维尔.奥泽里。”   让杀戮变得更有意思,更富有情趣,就是从杀戮得到权利感。当然,权利来自谎言。撒下弥天大谎,让整个世界来同他一起玩耍。操控着可操控的,为他可爱的仆人整理维克多家族。直到将那罪恶的贵族陷入死亡,让他被污蔑,被毁灭,承受他所承受的一切。这才是阿战的仇恨。所以他享受着维克罗的一切,崭新的身份让他恢复得更快。直到完整,这样,去见他的仆人便不会觉得失礼了。只是,阿战没有想到,时间会让人面目全非,残忍至极。   权利,力量。各个方面的控制,阿战成为了维克多家族真正意义上的家族。天真的阿战还等着将这个胜利的果实作为礼物送给他忠心的仆人,像个孩子,“嘿,罗波,瞧,你以后可就是大家主了。真是酷毙了。”   现在呢?阿战只想知道是谁?谁是残忍的行刑者?他将杀戮。也将寻求帮助——拯救他变态又可怜的罗波。      ☆、惩罚   “猫儿们出去歌唱小夜曲,   用一台班卓琴美妙演奏;   在这夏夜它们爬上了树,   唱着:“吾爱,哦,来我怀抱!”   十八岁的劳拉金发碧眼,修长的脖子像一只高傲漂亮的雌天鹅,无时无刻在引诱人。她散发着年轻的气息,花枝招展地来回穿梭在年轻的男孩之间。天真烂漫的年龄,她追寻着爱情这磨人的小妖精。直到,帅气英俊却又贫穷的快递小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天雷勾动地火。   劳拉欢快地跳动着,挥舞着。   “妈妈,你知道吗?我恋爱了。这滋味真是太棒了。”   “噢,南茜,他可太迷人了。你知道的,我的数学真是糟糕透了。可他是一个天才!那些该死的方程式对他来说简单极了。”   “是的是的,我们当然接吻过了。他是一个礼貌的绅士。”   她的父母被雇佣于维克多家族,那时候的罗嘉.维克多早过了一百岁的生日。他对于年轻的劳拉而言是比外祖父还要年迈的老头,甚至好比一只脚踩在棺材里。可怜的劳拉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这样的老家伙有所关系。   “格林先生,您能借给我十金币吗?”   真是倒霉,劳拉帅气的快递小子撞车了,除了自己受伤了还将公司的汽车给毁坏了。哪怕是最便宜的二手汽车也得十金币,劳拉只能背着父母求助于管家格林。   “当然了,不必客气,可爱的劳拉。”   “那么,您能告诉我,您需要多少利息吗?”劳拉小心翼翼地。   “9%的利息如何?”格林微笑着,态度友好。   “什么?你疯了吗?格林先生你怎么能对我收取这么高的利息呢?看在我父母的面上,能降到6%吗?格林先生,你这样的行为让上帝看到了,他也会发怒的。”劳拉真是愤怒极了。   “上帝决绝不会有想法的。”格林拍了拍劳拉的肩膀,“因为上帝从天上看下来的时候,9正好像个6。”   最终,仅仅是9%的利息就压破了劳拉瘦弱的肩膀。她被格林堵在了后花园,甚至她还没有来得及求饶,格林就一巴掌甩了过来。他就想那些马戏团演员,一张脸变得狰狞而可怕,带着色//欲,“劳拉,可爱的劳拉,你知道的,我并不想这样对你。只要你愿意,那些钱我也可以不要。”   皱皮的手掌狠狠捏中了劳拉傲人的胸脯。   “不——”惊恐的劳拉挣脱了格林,她无法想象在自己心里和爷爷一样友好的格林会怀揣这样的龌龊的想法。她跪着痛哭,“我会还的,我发誓,我会还的。求你了,格林先生,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的。”格林一脚踹翻了劳拉,“对于美丽的小姐我一向很有耐心,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吧。”   一个月的报酬不过是两个银币,这是高贵的维克多家族发给佣人们的。这其中当然包括劳拉的父母。一百个银币等于一金币,而现在,劳拉每个月的利息已经超过了两银币。她不得不收拾起包袱打算逃亡,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大宅,人就被格林给抓住了。愤怒的格林本打算给劳拉好看,绝不留情地收拾她。而高高在上的族长罗嘉却出现了,他看着衣不蔽体的劳拉,居然产生了怜悯。他告诉格林,“把她洗干净送到我房间来。”   一百多岁的罗嘉大概拼尽权利也无法让任何一个女人满足,他压在劳拉的身上。如同丑陋的□□,粗暴地撕裂年轻的女孩。激起她们的尖叫声,让他感觉到快乐。对待劳拉就像一个孩子折断苍蝇的翅膀,还不停地捅着濒死苍蝇。   “是的,警//官。是的,那个老家伙他强爆了我。对,没错。”   “必须说吗?……对,他压在我身上,很用力地捅我。”   “我当然有求救,我一直在求他。可他说他很爽,还问我……”   “问我爽不爽……”   “不,我没有撒谎!你们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上帝啊,我怎么可能会感到快乐?我憎恨他,他毁了我一切。”   “我没有,我没有……是,是,那十金币是我借的,可是我会还的。我发誓我会还的。”   “……你们甚至都不愿意检查一下我的身体对吗?”   高傲的白天鹅终于在现实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她带着一身的伤如同牲口被圈禁了起来,在狭窄的房间里。不被允许站立,不被允许行走,目标是富有资格的姓奴。直到怀孕她才被放出来,难得的机会,她逃亡了。站在英俊的男孩家门口,她看着已经成家的快递小子,突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嚎啕大哭,天大的委屈,痛苦的人生。而在那个冬天,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名为:罗波.维克多。   “来窗边,   我的宝贝,   和我一起,   看看繁星,   闪耀在海上。   有两颗小星星,   他该睡觉了。”   我的宝贝,我的罗波。劳拉短暂而年轻的生命最终只在罗波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为她感到不公平,为她感到悲哀。而此刻,他的主人却更为他感到不公平,感到悲哀。   “他是你的儿子,你疯了吗?你对他做了什么?”阿战指着跪在地上的罗波,质问脚下的罗嘉。他无法理解,真的,他十八岁的脑子大抵是懂得太少了吧。什么虎毒不食子?什么父爱大于天?这些他都不懂。   罗嘉只看了罗波一眼,就厌恶地撇开了眼。   “你知道吗?我们真是太仁慈了。你让我憎恨我的仁慈。”阿战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着情绪,“我真是太糟糕了。真的,我应该在一开始就杀了那该死的贵族!还有你,对,包括整个地狱深渊。他妈//的这个城市都他妈//的去死!”   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崩塌溃败。   “他是你的儿子,上帝,他是你的儿子。你可以杀了他,真的。我保证,你杀了他我也不会这样生气!”阿战蹲下身体狠狠地挥过拳头砸向罗嘉,一拳又一拳,“他是你的儿子!你可以为了那该死的,对,叫什么来着?罗力?对吗?那家伙是你的儿子,难道罗波不是吗?他是从你屁//眼里蹦出来了的吗?”   血肉横飞,一滩烂泥。罗嘉的脸被阿战给砸烂了。   “我得承认,你干得非常漂亮。瞧瞧,他现在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阿战没有焦距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泪,他看着罗波,苍白年轻的脸上全是悔恨,“连皮肤都给他变了,真的,你们太成功了。”   说完,阿战就哭了。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比起地上躺着的罗嘉,阿战更像是一个称职的亲人。他提起罗嘉的衣领将他拖到罗波的面前,“你难道不会做噩梦吗?还是说上帝已经拿你没办法了?”   飞起一脚,阿战将罗嘉踢开。   “但是我还在!我还在!”阿战开始暴跳,“你们这些混蛋!杂//种!啊啊啊啊啊!!不,远远不够,我真是太生气了,我必须得做点什么?罗波,告诉我,我们该做什么?别,求你了,别轻易杀了他。”   请记住,相应的恶行会有相应的惩罚,这就是恶有恶报。一百五十多岁的罗嘉被脱光了衣服绑了起来,如同罗波当初一样,从股//间绕过脖子穿过双手吊在天花板上,只能凭借双脚踮起才能轻松一些。   白昼或是黑夜,于罪恶都无影响。   罗波拿着钳子,来到罗嘉的面前。他只到罗嘉的膝盖处,抬头就能看到将他创造出来的武器。不愿意去回忆曾经的折磨,罗波朝着他伟大的父亲裂开嘴笑了笑。没有牙齿,黑漆漆的口腔。——你唯一带给我的生命真正得意义是让我遇见我的主人。而现在,我已经遇见了,而你也没用了。但是为了妈妈,我还是得做一点保险。别再去祸害我的劳拉了!一伸手,钳子用力,从根处狠狠夹断。   “啊!!!”罗嘉的惨叫顿时响起。   ——你是我的父亲,我不会让你不完整的。从腰背处抽出一把尖刀,就着罗嘉的肚皮一点点划开。如同切猪肉一样轻松,一个开口出现了。将钳子上的肉块轻轻了放进去,随后,罗波还找来了针线。原谅他只有一只手,穿针引线都是主人帮他的。   罗嘉还是痛苦地挣扎,他甚至忘记了使用他的异能。他拼命地在求救,一切的恐惧已经让他一片空白。他看着罗波将他的肚皮一点点缝起来。就像一个冲气囊。   “好了。”罗波缝好了,抬手朝着罗嘉挥挥手,“再见了。”   提起脚,一用力,罗嘉脚下的桌子被踢翻了。而失去桌子的撑力,罗嘉很快,很快,就成了一个吊死鬼。   “快乐吗?我的罗波。”阿战站在窗边看着罗嘉死不瞑目的样子。   罗波点头,“是的,我的主人。”   从未有过的快乐。   “别担心,我们的时间还很长。”阿战走过去,抱住了罗波,“我会让你更快乐的。”   “是的,我的主人。”罗波不敢抬手。   他只担心他的主人在闻到他身上的恶臭味是不是感到恶心?   “别担心。”阿战努力去安抚罗波,“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真的,相信我。”   “是的,我的主人。”我对您永不质疑。      ☆、淹割      所有的全身而退都不过是戏剧剧本的大团圆结局。真正的事实是哪怕重塑了肢体,阿战也失去了视人的双眼。青灰色的眼珠不过是摆设,没有焦距意味着一片黑暗。罗波为此难过了很久,直到阿战告诉他,“眼睛会欺骗人,但感觉不会。别难过,我的罗波,我会比以前更强的。”   “我后悔了,我的主人。”如果说一切的苦难依旧撬动不了罗波坚硬如繁石的心脏,那么足以从旁窥测维克多家族对年轻的劳拉以及可怜的罗波所做的一切罪恶。而此刻,阿战的双眼却能将这一切的罪恶更改,将它从沉甸甸的秋千一方变成高高翘起的无足轻重。这就是罗波用生命深深挚爱的主人。   “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后悔。罗波,别太在意了,好吗?”阿战尽他所能地安抚着罗波,他撩起罗波空缺的右手问,“想好了吗?”   “是的,我的主人。”我最强大的主人,我必将以您为重。等待救赎再也不是我唯一能做的,杀戮的前锋才是我的位置。我将为您披荆斩棘,划开敌人脆弱的脖子,用鲜血染红我的双手,用信仰铺垫您的王位!   此时,伯特出现了:“族长。”   伯特,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矮子,如今维克多家族的管家,也是格林的儿子。他像一只胆小懦弱的老鼠站在门口看着‘怪物’罗波和族长伟大的主人,是的,他发誓,他感觉到了危险。   “说吧。”罗波站在阿战的身后,忠诚恭敬的仆人形象彰显无遗。   “是的,族长。来参加葬礼的大人们都要求见见您。”   今天是前任族长也就是罗嘉.维克多的葬礼,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不计其数。所有人都揣着怀疑,罗嘉的离奇死亡,以及死后更为诡异的遗嘱——确定罗波为他的继承人。   上也是参礼人,他看着黄色‘怪物’的罗波穿着滑稽的黑色礼物忍不住发笑,这么一个臭虫居然也想要成为维克多家族的族长,是把其他人都当做死人了吗?   罗波直直地朝着上走过去,他的目标明确,眼神恐怖。   “你还能活着,真是不可思议。”上像已经抛弃伪装主动攻击的毒蛇,他的双手带着白色的手套,如此,也依旧不愿伸手行上一个标准的贵族见面礼。   没有回答,罗波转身来到了人群中央。他坐下,旁边是伯特。伯特全权代表了他,告诉所有人,“罗波先生是族长的儿子,在大陆所有的法律上都拥有绝对的资格。并且,还附有罗嘉先生的遗嘱,一切合法合理。”   伯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维克多家族都炸了。   “他是一个怪物!我们绝不承认一个怪物做我们的族长!”   “对,没错。还记得罗力吗?就是这家伙干的,他就是个变态的恋尸癖!”   “我他妈//的才不管什么恋尸癖,我只想知道他凭什么能成为族长?他根本没有任何异能,这样无能的人成为我们维克多家族的族长是要让全大陆的人都嘲笑我们?将我们作为以后餐后甜点来嗤笑吗?”   “噢,您说得太多了。我完全附议。”   “是的,我也附议。”   “我附议。”   “附议。”   ……   伯特看了罗波一眼,转向正在喧闹争吵的年轻人,“各位,请冷静一下。罗波先生完全能理解各位的想法,那么可以请大家说一下,你们是不是认为他的力量能压制你们,你们就能遵循罗嘉先生的遗嘱。”   “当然。”其中一人回答,“对于族长大人我们都非常尊敬,作为绅士在葬礼上喧哗的确是我们的失礼。但请原谅,在维克多家族的前途上,所有的失礼都将被原谅,我们的出发点是以大局为重。”   此时,罗波站了起来,他开口:“三天后。”   话毕,他离开了客厅。今天是第一天,第三天罗嘉将会下葬。三天后也就可以进行‘决斗’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上挥舞着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告别了罗科。在他的眼里,虽然不清楚罗波是用什么手段回到维克多家族的,但他并不在意。因为就各方面而言,罗嘉的长子罗科绝对力量异能者都要像样得多。   ***   人工黑夜降临,红灯区研究所内。   “很抱歉,是的,先生。我非常抱歉。可我已经尽力了,真的,我发誓。”痛哭的是研究所的院长,一个凶残的变态狂。他改造了太多怪物,蜘蛛人、绿头怪、红毛虫等等都将成为斗牛场的一大噱头。他没有异能,但却拥有聪明的大脑。他蔑视一切力量强大,并认为,知识才是第一。他有两头改造过的变异非勒犬,这是十大恶犬之一。它们的高度超过了五米,强而有力的牙齿能将一切可以咬碎的东西瞬间化为碎渣。   而现在,这两只可怜的非勒犬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   机械右手,机械假牙,机械眼镜,这三样将罗波表面的创伤都予以了修复。但罗波散发恶臭的黄色皮肤,以及被阉//割的下//体都让阿战极度地不满意。他抓起院长,指着罗波,“你确定你已经尽力了吗?”   “是的,先生。是的,是的,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院长哭得悲惨极了。   “好吧,我相信你。”阿战点头,松开了院长。   相信?当然了,只要把我的罗波变回来。我就相信你。——不然,别跟我谈什么相信。   “求你了,先生,求你了……妈妈,上帝,救救我。”一大把年纪的院长此时已经尿了一裤裆,他没有被绑住但也不敢移动半分。只因为阿战的手里正拿着一根铁丝穿过他的右眼皮,一刺痛,院长的右眼皮就贴了起来,无法再闭上。他像是濒死的金鱼,看上去,糟糕透顶。   “伊坎!伊坎!伊坎!!!”在阿战努力穿过他的左眼时,院长开始疯狂地尖叫了起来,“伊坎.安能伯格,伊坎.安能伯格,上帝,相信我,他一定可以救你的朋友的。对,他一定可以。他是天才!”   “伊坎.安能伯格?”再次原谅年幼的阿战吧,在此之前,上帝之城的穷人区小巷就是他的地盘。如果被发现出现在城主的城堡附近他都会受到恐怖地袭击,只因为他是垃圾。所以对于整个大陆都负有盛名的天才伊坎.安能伯格,他真是一无所知。   过了麻药,罗波开始慢慢使用他的假牙,“是的,我的主人。伊坎.安能伯格是生物学天才博士,对于生物基因染色体是最厉害的,现在大陆所有的基因改造人的基础都来自于他早期理论。科恩伯格发现了RNA和DNA的生物合成及至,而伊坎.安能伯格在其理论上主要研究基因重组DNA分子,并且发现了RNA自身具有酶的催化功能。重组的分子加上催化功能,组成新的排序,被称为‘伊坎排序’。随后他开始用同样的方法使动物与人类产生同一向的伊坎排序,也就是‘怪物改造’。还记得安其拉吗?我的主人。”   “当然。”那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阿战并不想去回忆。   “我的主人,安其拉也是‘怪物改造’下的悲惨结果。整件事情直到后来人道主义拥护派发现‘怪物改造’的残酷真相强烈反对各个研究所进行此项实验,圣地才最终发布法律禁止进行‘怪物改造’,而‘伊坎排序’则重要用于医学领域。不过最为讽刺的是安其拉研究所却被保持了下来。”   听到这里阿战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研究所会存在于红灯区?因为这是不合法的。真是讽刺。当法律同私//欲相撞?谁将获得胜利。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私//欲。因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城主的包庇,让一切违法得以光明正大。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讽刺吗?法律的执行者变成了对立者,谁还能将秩序当做准则?将法律当做判定的武器?   “那我们可以在哪个漂亮的城堡里找到那该死的万恶伊坎?”阿战真是对这个天才从心里感到厌恶。   罗波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回答阿战,“我的主人,很遗憾,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当年人道主义拥护派发起抗议之后,伊坎.安能伯格就失去了消息。包括圣地的人这些年都一直在寻找他,但一直没有消息。”   听完罗波的话,阿战点点头,转向院长,“我的母亲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支配我的良知。但你现在在用生命挑战我——你在耍我,对吗?”   冷笑了一声,阿战双手用力就按爆了院长的左眼。   “啊啊啊啊——”噢,‘可怜’的院长。为什么不能再等我多说一句话呢?院长在惨叫之后内心抑郁。他满脸都是血,在见着阿战再次出手时立马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我知道!”   阿战挑眉看向他。   “我曾经是他的助手,我知道他现在在那个防御区。”院长急忙忙地说着,“求求你,宽恕我的罪恶。我可以告诉你的,我曾经发誓包括教父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但是上帝,我愿意告诉你,事实上,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哪里?”阿战丝毫不觉得方才没有听人说完就按爆人眼睛的行为感到抱歉。   “浩瀚之城。”院长回答。   浩瀚之城,五级防御区。阿战想起了他的商人父亲,真是奇妙的安排。   “没了?”   “是的是的是的,伟大的先生,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发誓,我已经将全部的都告诉你了。求你了,放过我吧。”院长一求饶血泪就往下流,看上去悲惨极了。   求饶就该被原谅吗?不,远远不够。   欲望总是会被无限增大,特别是在控制与征服之上。高能的机械眼镜能透视一切肉体,院长的骨骼经脉都在其中。每一刀下去都能顺着组织往下刮,刮下之后再喷入人工漆。绿色的漆加上红色的肉,要多诡异有多怪异。没有尖叫意味着没有喉咙,断绝了声响,却还残留着呼吸。钉在墙上的身体看着所遭遇酷刑,不能言语,只求能一刀毙命。他的左眼已经成为了血窟窿,右眼被铁丝穿在了眼皮上,鼓得巨大。尽管是渴望求死,却看不到半分,只有恐惧,连疼痛都不见。   这已经是第二个实验体了,罗波对于阉//割之术颇有些心得。他用超过一百度的沸水将其进行热烫,看着院长扭曲的面孔内才算有了笑意。之前的罗波不过是进食尸体装卸公司的残骸就感到满足了,而现在了,欲望被无限增大,他遭受过的一切都不能被轻易原谅。他早已没有了眼泪,因为眼泪带不来快乐。   沸水之后,院长失去了呼吸。他死了。手起刀落,之前的慢动作在此刻如同电影快进,几秒便完事了。随后,再将尸体分割成数十块,这样,那些野狗便容易进食了吧。   阉//割。这是最严厉的刑罚,在阿战有限的认知里,只有被指控为弑神的人才会遭遇阉//割。   阿战走到罗波的身后,看着罗波将尸块倒入垃圾桶。伸手,他握住罗波的左手,“罗波,我并不会安慰人,你知道的,我实在有些糟糕。”   “不,我的主人。”罗波不敢回头去看阿战,“我是个怪物,我甚至都开始害怕我自己了。你瞧,我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还有正常人吗?罗波,我们没有必要因为别人而感到困惑。你已经因为的天真付出了代价,我们谁也不欠。只要你高兴,好吗?罗波,别难过。”阿战试着开导,但他显然并不精于此道。   “不,我的主人。我并不难过,真的,我永远不会骗您。”罗波开始发抖,他将他的左手从阿战的手里抽出来,“您瞧,这是什么?我只是厌恶,这一身的黄皮。只要您一靠近,我身上的恶臭就让我想要埋进地里面。我厌恶我自己,甚至因为这些情绪我变得更加扭曲,这并不好,我知道的。”   “看着我,罗波。”阿战命令罗波,“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你觉得难过那你就哭,我在这里;如果你觉得生气那你就哭,我也在这里。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赞同你,站在你身边,因为你值得。”   “不,不,”罗波终于哭了。从斗牛场出来后,他第一次因为那些苦痛而流泪,他对着阿战摇头,“不值得,我的主人,我不值得。我是一个怪物,我是一个怪物……我甚至都不是完整的。”   为什么难过?因为这样的身体不配有资格留在主人身边。为什么厌恶?因为这样的身体没有力量留在主人的身边。为什么哭泣?因为这样的身体却被主人温柔的安慰留在了身边。丑陋的罗波像一个孩子别扭地接受安慰,阿战只能一遍遍用手去摸去他脸上的泪水,并再次向他承诺,“你不是怪物,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个伊坎的,他一定能让你变得更酷的!”   所有的阻拦都不将是阻拦,阿战在此刻发誓:他必将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浩瀚之城      三天后。   “你瞧见了吗?木德,那家伙成了改造机械人了吗?我真不知道罗科大人在想什么?”   “够了,我不是瞎子。你看见那个该死的勇敢者站出来了吗?”   “是的,没错。我们都是该死的胆小鬼,可让我从心里认可罗波那怪物——”   “够了,加力!他现在是我们的族长!”   “嘿,伙计,他只是一个怪物。”   “随你怎么想,他现在的确是我们的族长,长老们也将绝杀灵交给他了。”   “好吧,我闭嘴。但你知道的,我内心并不想闭嘴。”年轻的维克多旁支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这大概算是最滑稽的家族聚会了。罗科是众所周知的维克多家族继承人。极速扭转之下,他在本该决斗的日子里站了出来,第一个表示支持罗波继任族长。随后是伯特,二十四将,维克多家族在地狱深渊的权威者都站了出来。没有外人的家族聚会在这样诡异波动的氛围内结束了,用时十分钟。   “族长,上.基尔顿已经逃离了地狱深渊。在下认为他应该是返回他的家族,尖白之巅。”伯特将得来的消息禀告于罗波。三级防御区也就是尖白之巅,城主是上的弟弟。   罗波让伯特等人离开后才转向身后座椅的阿战,“主人。”   “知道吗,罗波,我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商人是既侍奉上帝,又侍奉财富的坏家伙。我总是自作聪明并不以为然,不过,显然证明了我母亲总是正确了。”阿战翘着腿。   一个拥有力量的商人,权利与财富,都将成为他的工具。但对于阿战而言,商人在他的心里从此成为了骗子的代名词。以至后来多年,阿战的部下众多,商人的地位是最低微的。追根究底,便是由上.基尔顿这个大陆有名的大富豪引起的。在年少的时候,阿战受了欺负,他首先会唯诺致歉求饶,随后背着人拼命吐口水咒骂上帝。后来他获得‘神’的力量,他决定再也不让人欺负自己。他张狂得意,直到遭遇了‘杀’阵身体粉碎成渣,他才有所意识。而这些意识在见到罗波之后,一点点将他侵蚀,将他覆盖。尽管还不成系统,但潜意识他已经开始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使罗波成为了维克多家族的话事人。   阿战的愤怒绝大部分都倾在了上的身上,他憎恨背叛过他的‘朋友’。欺骗、陷阱、谎言、嘲讽,这些难过的回忆,都压迫着阿战。他甚至想到了很多惩戒人的极端方法,但这一切都将排于罗波的身后。没有任何事都超越罗波,阿战心如明镜。他已经学会了思考,任何事情都慢下来,这样,不断思考之后,出错的机会也就少了很多。将罗波的‘怪物’基因注入伯特和罗科的身上,借此来操控两人并控制整个维克多家族。其实这并不是高明的手段,首先,他们可以找来更厉害的人溶解掉‘怪物’基因。而所谓的操控也不过是罗波死了,他们也会一起丧生罢了。同归于尽,的确是愚蠢。但罗波并不在意。他已经不算是人了,所以他不在乎生命。不在乎,所以无所畏惧。他的态度让罗科和伯特感觉到了惶恐,不得已,他们暂时向罗波低头妥协了。   而这一切,仅仅是第一步。   ***   罗波正式成为大族长的第二天。   埃尓维森将通行证递给了罗波,他甚至不敢直视阿战。强者的直觉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时候赢得一线生机,狡猾的城主在临行前朝着阿战低低地说了句,“我并不是你的敌人,希望你能明白。”   阿战呢?他仍旧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句低语。   二十个仆人,豪华的机甲改装车伴着阿战和罗波离开了地狱深渊前往了XXED星球的第五防御区——浩瀚之城。这是一座蓝色的城市,整个大陆只有他是临海最多的。病毒感染之下大海大河里面的水生物也有了变化,在浩瀚之城里,人类的基因中包含了或多或少的水生物基因。就好比:拥有多只触角的胡须人,脸上覆盖鳞片的海蛟或者用腮呼吸的人鱼种等等。甚至从第一个层面来说,浩瀚之城更像是一个怪物集中营,他们或是基因断缺或是基因混乱,造成一派奇异。其中也有传言,这些怪物是被异形寄生虫感染所致。而天才的伊坎排序起源就是来自于浩瀚之城,他将这一切都科学理论化,从而获得人类可控。这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但似乎更加是一个可怕的深渊。   从斗牛场出来之后的罗波显然有了非常巨大的改变,外表之外,最令人可怕的大概就是‘非人类’了。他自身散发出的气息无一不在告诉会周遭的人,他冰冷没有温度,他无心没有畏惧,他坚硬没有退路。所有的情绪除了忠诚便是憎恨,憎恨所有的人类。   阿战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他拼命行动,杀人、夺//权,但事态仍在恶化。如今,浩瀚之城的伊坎.安能伯格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但目前除了一个大概的消息根本没有确实消息,该怎么做呢?真是伤脑筋。   “罗波,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阿战忍不住问。   “是的,我的主人,一切都将听从您的旨意。”罗波的机械墨镜使他同一个真正的机器人没有两样。   阿战深深了叹了口气,他感觉到了无力。或许是因为没有将谁真正放在心里,如今有了伙伴,却是无从下手。他拼尽全力想要对罗波好,让他富有‘生机’,但无论怎么做也不见半点起色。至此,连交谈都透着无奈。   在浩瀚之城,阿战和罗波入住的是维克多家族的酒店。对于新上任的族长,底下的人都给予了很高的关注。下达的命令由维克多旁支执行,但十余天过去了,关于伊坎.安能伯格却是半点消息没有。   当夜。   如同灵光一闪,阿战决定带着罗波前往浩瀚之城的罪恶之地。罪恶之地临近贫民窟与红灯区,其中,各类酒色赌博一应俱全。所谓黑市也在其中。最出名的是一个名叫奎的人,据说他是浩瀚之城的地下老大。奎是一个畸形儿,他本身是一个连体婴,两个头,一副身体。所以当奎见到英俊苍白的奥泽里年轻贵族时,他所有的憎恶都到了极点。他挥舞着拳头,让阿战滚出他的地盘,并且告诉他,永远别指望他会帮助他们!丑陋的贵族白种猪!   为什么没有用武力镇压?因为,阿战已经学会了低调行事。杀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呢?所以,被辱骂的阿战犹如真正的贵族少年礼貌地领着仆人退出了奎的赌场。赌场外,守着一大波的瘾君子。   “奎的脾气可糟糕透了,如果你不是贵族的话,他大概会把你撕碎了喂狗。”突然,其中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开口对阿战说了一句。   阿战停下了脚步。   “你们的需求或许可以同我说说。”男人撑着地,努力了很久才站起来,他甚至还不到阿战的肩膀处。他的目光在罗波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又转向阿战,“年轻的贵族,我是甘达。”   “你看上去并不能帮我解决问题。”阿战就实说。   “别心急,年轻人。”甘达拍拍手,拍去了灰尘后,伸到阿战的面前,摊开,“能提前预支一些报酬吗?”   阿战笑了,“罗波,给他钱。”   甘达接过罗波给予的钱币,也笑了起来,“您可真是与众不同的贵族。”   “不该是愚蠢好骗吗?”阿战继续笑。   猛地,甘达的笑卡住了。随后,他抓抓头,“您真会说笑。好吧,请跟我来,我知道一个人,他虽然没有奎厉害,但肯定能解决您的问题。”   “希望如此。”阿战接受了甘达的邀请,他带着罗波跟着甘达穿过一排排的黑房子,到了个铁闸门前。   阴森的环境让人忍不住害怕,甘达偷偷看着阿战,感觉这个目光‘呆滞’的年轻贵族有些怪异。但容不得他多想,内心的涌动促使他一步步往前走。屋内依旧是一片黑暗,甘达的脚步停在了一个黢黑的地下室入口处。他转身看向阿战,“这一路上您都一点不好奇吗?”   “好奇会害死人。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阿战随着安达一步步下楼梯。   哒哒哒的声响,无一不在敲打耳膜。   恐惧来临。   “但是您愿意跟我来,不就是因为好奇心吗?”甘达停下了脚步,他回身面对阿战。   此时,他们所在的房间时一个破败不堪的手术室,令人侧目的大概就是当中巨大的玻璃皿,里面赫然是一个个的‘人体蜈蚣’。所谓人体蜈蚣那就是通过一种异常可怕的手术将人体腔内部的循环和消化系统一个接着一个的进行缝合。将脸贴在玻璃皿中,甘达撕下了怯懦的面具,他的小眼睛透着光,紧紧地盯着阿战,“感觉怎么样?年轻人,你最好别吐在这里,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好的,我尽量。”阿战微笑着,仿佛感觉不到危险。   “你在强装镇定?对吗?孩子,我看出来的。”甘达从玻璃皿走向阿战,他伸出双手,“没关系的,你可以尖叫的,我喜欢那声音。”   “你可真变//态。”阿战忍不住送上了一句赞赏。   “不,年轻人,你太年轻了。你还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不同于平常的美丽,瞧,这些,你是不是感到难以接受?”甘达指着玻璃皿,“但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同于平常的。你没有异能不是吗?没有异能的平凡人即使是贵族也活得艰难不是吗?而现在,我可以赐予你力量。”   “你以为你是神?”阿战裂开嘴笑开心了。   他回头看了看罗波,罗波依旧是面无表情。真是无趣啊。   “你看上去很不屑。”甘达并没有生气,他摇摇头,“年轻人总归是太天真了。不过没关系,等我将你改造成功了,你会感谢我的。”   阿战看了看周围,说,“你是外科医生?”   甘达先是一愣,随后点头,“你的态度可真是糟透了,眼睛长在头顶的贵族。”   “现在是你在打我的主意,难道我应该高兴地束手就擒吗?你的脑子是和屁股长反了吗?”阿战简直觉得好笑极了,这个该死的!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不动一点真格的,你是不会好好跟窝说话的。”甘达抬起手拍了拍,随着声音一响,地下室后面的一处小门走进来一个魁梧强壮的‘人体蜈蚣’。八只手,两只脚,但整张脸是腐烂的,散发着恶臭。   “它同你的仆人一样,实验失败了,这一股子的臭味。”甘达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他这话一出,阿战的态度就变了,他整个人再没有方才的随意。他问甘达,“那你能修复它吗?”   “它只是一个实验体。”甘达的意思很明确,因为是一个实验体所以没有修复的必要。   “如果我给你你想要的呢?财富?小山一样的金币?”阿战迫切极了。   “你看上去很心急。”之前还打算使用武力的甘达拦下了他的手下。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为了你的仆人?他的确是你的仆人不是吗?”甘达再次将罗波给来回扫视了一遍。   阿战此时也回头看了罗波一眼,“他是我的仆人,但也是我的伙伴。”   甘达楞了楞,随后继续,“很遗憾,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金币?”阿战来到甘达的面前。   甘达笑了,“你这样子可真让人讨厌。”   大概是察觉到了甘达的意思了,阿战点点头,“好的,我已经对你很礼貌了。”   “噢,瞧,我听见了什么?你打算对我做什么?用你的小拳头给我——”   甘达还在蹦跶,而阿战已经不准备忍耐了。他的手已经出击,控制了甘达脆弱的脖颈。而旁边的‘人体蜈蚣’也在一瞬间对阿战发起了攻击,罗波成为了它的对手。被悬在半空的甘达似乎更加嚣张,他挑着眉对阿战说,“你以为你那个失败品能打赢我的手下吗?真是天真啊,很快,他就会输了。到时候,我要把你狠狠地//干//一场,然后给你配上更多的手脚,一定漂亮极了。”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喜欢走后门的。”阿战努了努嘴。   “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   此时甘达的赞美真是让阿战感觉不到任何被赞美的喜悦。   正如甘达所预料的,不过五分钟罗波就被人体蜈蚣给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八只手个个都是强而有力的武器,尽管罗波身上配备了高级的机械装备,但他的一只耳朵仍旧被扯下来了。现在的罗波鲜血糊了脸,可是他似乎毫不感觉。   “罗波,够了!”阿战开口喝住了正不停扫射激枪的罗波。   得令,罗波闪身回到了阿战的身后。一瞬间,甘达都没有看清楚。阿战就已经抓住了奔向他的人体蜈蚣,腐烂的头颅被阿战被抓住。一用力,头颅就被捏爆了。脓血流了一地,没有头颅只有躯干仍旧在作战的人体蜈蚣继续朝着阿战出手。任任何人都必会感到恐惧的场景,却丝毫不影响阿战。再是一拳,阿战的拳头穿过了它的胸膛,手一抓,跳动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阿战将其塞入了甘达的嘴里。   紧跟着,罗波用激光枪射穿了地上不停蠕动的手脚。砰砰砰声响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而此刻,甘达所有的得意都消失不见了。他惶恐极了,嘴里的心脏依旧是恶臭至极。他不停地干呕,才将心脏给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你没有异能,你没有!”甘达开始吼叫。   “的确。”阿战抓着甘达的脖子就往墙上甩过去。   啪——甘达撞在墙上后落在了地上。他喷了口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才和你谈条件你不愿意,那么现在,没有条件可谈了。”阿战用脚踢开甘达,他‘看’着他,“可以修复吗?”   甘达吞了吞口水,拼命点头,“可以的,先生。但是,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再次一脚,甘达被阿战如足球一样踢在了墙上。跌回地上,他抓着已经破裂的内脏,求饶,“别,别,先生,别这样。我知道,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帮助你的仆人。相信我!”   “相信你吗?”阿战反问。   “请相信,先生,尊贵的先生。”甘达的眼泪鼻涕鲜血糊了一脸。   “可是我刚才已经相信过你了,喏——”阿战指着地上的狼藉,“你辜负了我。”   阿战非常严肃正经的表情和语气都让甘达越来越慌张,他甚至开始不停地用头捶地,“我很抱歉,我很抱歉。先生,我非常抱歉。但您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仅仅只是一个医生。我还有个孩子,对,没错,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不是他们用我女儿胁迫我,我不会这样做的。请您相信我,上帝作证。”   “好好地干一场也是被胁迫的吗?”阿战忍不住恶意。   一瞬间,甘达安静了。      ☆、浩瀚之城2      想要破坏,想要摧毁,想要崩溃,想要破碎不堪,所有的生命都不值一提。这或许就是罗波的心情了吧。阿战的怒气在于罗波对自我生命的不爱惜,他没有自己的再生能力,但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是埋头硬上。阿战在生气罗波为什么不向他开口?明明知道对于那个人体蜈蚣,阿战轻而易举就能结果了他。   “疼吗?”阿战抬手摸了摸罗波的伤口,光秃秃的,被生生扯掉了耳朵,可想会有多疼。但是罗波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让阿战感觉到了不详。   “不,我的主人。”罗波低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罗波,我感觉糟透了。”阿战抓过罗波的左手,“你这样,会让我更加自责。”   “不,不,这不是您的错。”罗波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您没有任何过错,您没有!是您救了我,您赐予我新生!”   “可也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该死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主人。”罗波看着暴跳的阿战,“我的手是您给予的,我的牙齿您给予的,我的眼镜是您给予的。我的一切都是您给予的,是您将我从地狱深渊拉出来!”   “不——我根本没有!是我把你推得更深!你瞧瞧你,罗波,我可怜的罗波,你真的让我很难过。”   阿战想要抱抱罗波,但罗波已经退开了。他的恶臭,让他自卑。   “好吧。”阿战点点头,不再去看罗波。他转向被吊起来的甘达,“嘿,伙计,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我真想把你的屁股缝在你的嘴巴上,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走后门。”   顿时,甘达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他带着哭腔拼命地求饶。阿战看着他发笑,刚笑开,地下室就涌入了一大波人。随后出现的正是罪恶之地的头目——奎。他的身体异常臃肿,大抵是因为体内拥有两幅器//官的缘故吧。   奎恶狠狠地盯着阿战,“我真是小看这个白种猪了。”   “原来是你。”阿战现在明白了方才甘达口中的幕后指使人是谁了。   “甘达,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这这样的小杂碎都搞不定了。”奎蠕动着鼻子,一脸横肉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令人恶心,“年轻的白屁//股让你一点警戒心都没有了吗?”   甘达想解释,阿战却瞥了他一眼,瞬间,甘达紧紧闭上了嘴。   “之前你没有认真听我的要求,现在,你想听听看吗?”阿战有礼地询问奎。   也许是阿战的态度过于平静了,奎点头,“你说吧。”   “我要找伊坎.安能伯格。”   阿战话毕,奎的眼就冒出了凶光,他扫向甘达,“你这该死的混蛋,连上帝都给亵渎。诅咒发誓也不能闭上你的嘴吗?泄露神的旨意,父神会毫不留情地对付你的,甘达。”   这里面真是丰富的消息!   “我可以用任何你们想要的东西来换。”阿战给出了很重的条件。   “我倒是小看了你,居然从甘达的嘴里套出了父神的消息。不过,”奎招招手,示意身后的手下上前,“他有没有告诉你,知道父神的消息的人有什么后果?”   死!   奎带了八个手下,个个具有异能。这一次,阿战仅仅是一喝!如同古文明时代东方文化中盘古开天第一声:吒,力量强大,凶猛无比。八个异能者全部七孔流血,倒在了血泊中。   “精神领域?”奎倒是没有怯懦,他甚至笑了。他没有想到年轻的贵族居然会隐藏‘异能’,而且还是精神领域。这倒是他失算了。   阿战没有反驳,他指着奎,“我要找伊坎.安能伯格。”   “整个大陆都在找他。”奎扭了扭脖子,似乎准备下一刻就开战。   “你赢不了我。”阿战照实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奎话毕就朝着阿战发起了攻击。   他的异能是绝对静止,也就是说在他发起进攻的同时,周围所有的空间时间全部停止。不论再强大的对手都将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当然了,这其中,怎么会包括‘丧尸之王’阿战呢?阿战不过是一抬手,扯过奎的手臂就把他甩开了。伴随着落地的声响,静止也解除了。奎从地上爬起来,终于正视起了阿战,“你是多系异能者?”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阿战开始不耐烦了,“你们的挑衅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了。”   “你已经很强大了。”奎看向阿战,“为什么还要找父神?”   “知道得太多往往死得越快。你要试试吗?”阿战抬起脚狠狠踢了甘达一下,‘可怜’的甘达成为了出气筒。   “你看上去很厉害。当然,希望你能一直强大得无人能比。”奎突然变了态度,“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找伊坎大人,但我希望你们知道,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   “当然。”阿战瞬间高兴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今夜会如此幸运。他很想问问罗波,你是不是同样开心?但罗波依旧是面无表情,如一潭死水。   再次回到奎的赌场,从地下通道一路前进。直到尽头,却是一条海底隧道的入口。只是阿战和罗波态度让奎甚是火大。   “嘿,伙计,你们看上去就像是获得中奖券的幸运儿。你们以为你们在旅游观光吗?”提供交通工具的奎看着阿战和罗波怒吼,“这是一条死亡之路,知道吗?死亡之路!”   的确,在此之前阿战只在电视上看过‘大海’,蓝绿色的人造湖。事实上,并非阿战一人,大陆六成人以上都不曾近距离实际观看过‘大海’。在病毒爆发之前,当时的XXED星球还能排在M级,蓝天和蓝色大海都还存在。就共同所知,星球的人类源于外星生物的基因细胞再生重组,如同普罗米修斯。外星人将黑色的基因油倒入了星球大海,产成了第一生物体—蜉。所以,大海啊,生命的摇篮,无人不对它抱有崇敬。   而现在,贴在玻璃窗的阿战瞪大了眼睛也辨别不出‘大海’的颜色,阿战忍不住问奎,“它看上去是黑色的对吗?”   在奎的意识里,他们此刻至少也该是剑拔弩张的,而非——知识讲座。奎忍耐着回答阿战,“不是看上去。”   黑色,看不见任何方向的颜色。   “是我们在里面所以看外面才是黑色吗?或者说从天上看过去它是蓝色对吗?”阿战像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少年,表现得尤为让人不忍拒绝。   在此刻,奎想起了前半个小时的对战,他开始在内心为阿战设定了一个标签:恐怖的精神分裂症。   “不论你从那个角度看,它都是黑色。”奎抱着双臂,有些不屑地说道,“表面的蓝色那只是骗人的把戏而已。”   “那我们享用的水不是从大海里面得到的吗?”阿战又问。   “当然不是。这里面的水是死水,不流动,且腐蚀力强。”奎的另一只脑袋富有耐心且温和地回答:“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水,它的本质是腐酸。”   “里面有活得生物吗?”阿战丝毫没有在意奎的另类,一具身体,两个意识。   “嘿,年轻的先生,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这个星球最厉害的不是防御区外的丧尸而是大海里的怪兽吗?”粗鲁的奎忍不住讽刺了阿战一句。   老师?对于阿战而言,他的钱包不足以让校长为他在教室安排一个座位。   “抱歉,我刚才有些无礼了。”绅士‘奎’见状,立马向阿战致歉。   摆摆手,阿战没有在意。在上帝之城,上学本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大多数孩童都是通过计算机来自学。   正当潜水艇内氛围正好时,一声巨响,突然惊动了所有人。阿战回头,看见了始作俑者——一个巨大的海生物。通过海底隧道的边缘光源能清楚地看见‘凶手’的体貌特征,至少超过40米的长度,大得夸张的脑袋,鼻子眼睛全部挤在了一起,余下的全是那张利齿大嘴。它看上去情绪非常糟糕,正在拼命攻击阿战身处的这一截。   天啊,它真是太巨大了!阿战看呆了。   或许在大陆上,阿战是厉害的‘丧尸之王’,但在这神秘广袤的大海里,他却极为渺小。阿战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问奎,“那是什么?”   绅士‘奎’回答:“阿斯卡,海底最凶猛生物之一。他的本体是虎鲸和大海鲸的混血,遭遇变异之后,身体能长到100米。在危险生物录中,至今没有人成功捕获过一只阿斯卡。”   “100米?”阿战以为自己幻听了。   “或许更长。”绅士‘奎’笑了笑,“它的长度同它的寿命是成正比的,目前所知的最长寿命的阿斯卡已经超过四百岁了。”   四百岁了……阿战对大海的崇敬一点点再加深。   “最近是它的求//偶期,但这片海域阿斯卡仅仅只有2只,且都是雄性。”绅士‘奎’继续道。   “它这是欲//求不满吗?”阿战敲了敲玻璃窗,意思是同外面的巨大生物打打招呼。而阿斯卡回应他的是更加猛烈的撞击。它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拼命用自己的大脑袋撞击防护罩。当然了,阿战的友好示意并没有被它所看见。   “对于海生物而言,没有雌性雄性也可以了。只是就我所知,它们都看中了一只海特。另一只阿斯卡比外面这只体型至少大三分之一,所以,”绅士‘奎’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外面的凶手,“自从成年后它总是败给了对手,我们都知道,对于雄性而言,这简直是太糟糕了。求//偶失败来发泄,其实也是可以原谅的。”   原谅吗?阿战看着外面越战越勇的大家伙,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就在这时,潜水艇的计算机发出了紧急警告:一级防护罩将在五秒后破裂,请大家立即撤离海底隧道。按照计算机的建议,阿战等人应该立马掉头返回,但奎去出手选择了继续前进。   “回去!”一直沉默的罗波突然出手抓住了奎的手臂,他看上去紧张极了。但阿战明白,他的紧张并非担忧自我,而是因为他。   “别担心,伙计,今天可是周五,我的幸运日。”奎一反手就将罗波给甩开了,自顾自的继续往前。罗波的情绪突然间上升至了头顶,他急切地想要通过计算机改变航线,但一一都被奎给阻止了。   的确,对于,罗波而言,疼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有什么能波动他的情绪?除了他的主人,别无他人。他绝不允许他的主人遭遇任何不测,那会比生刮他的肉更难过。在罗波与奎之间来回交手时,防护罩外的阿斯卡仍在凶猛攻击。在它的表现看来,它似乎将海底隧道看成了敌人,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这时,突然在它的旁边出现了一道强光。通过光源,阿战发现了那是一艘舰艇,隐约猜测其体型不小。   “那是救援舰艇?”阿战指着那舰艇,问奎。   奎和罗波同时停下了动作,一瞥头,奎看清了。随后,又笑了,“天真的贵族,这个地方可不存在什么求援舰艇。那是研究所的舰艇。”   “研究所?如果我们有危险,它也不会出手吗?”阿战继续问。   这回,回答阿战的是绅士‘奎’,“研究所的舰艇是研究大海与与各类生物,它的责任是研究,而非干涉。在整个海域里面,的确是不存在救援舰艇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舰艇能战胜大海。”   阿斯卡并不在意前来的研究艇,它依旧死命地攻击防护罩。这一次,阿战清楚地看见了防护罩在一点点破裂。害怕吗?对于此时身处险地的阿战而言,他的感觉更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狂妄自大以为成神的阿战,意识到了无能为力的悲哀。这感觉比他在上帝之城还要令人难过,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罗波就在旁边,他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这一切都让他更加焦急。   随着防护罩最终破裂出大口,阿战以为不过多久,等大海腐酸涌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正如奎一开始所说的一样,这真真的便是死亡之路了。但让阿战没有想到的是,防护罩破裂开来的瞬间,所有的有明电路全部暴露出来。一瞬间,电光火溅,凶猛巨大的阿斯卡被上亿电伏击了。迅猛的速度外加黑夜的掩护,阿斯卡很快就蹿入大海离开了。   这一刻,仿佛刚才的惊险就像一场笑话。   “瞧瞧,有惊无险。”奎拍拍手,大笑了起来。   阿战深深地吐了口气。   “海底隧道有三层防护,一级防护可不单单指外面的一层钢化玻璃墙,它还包括里面的上亿伏特电击。海底隧道的防护是排列在世界前三的,至今,从未被突破。”绅士‘奎’解释道。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们?”阿战问。就算不承认,他刚才也吓住了。   “我忘了。”奎得意洋洋地回答。   “这是奎的杰作,他总是特别骄傲。没有告诉你们,大概是他孩子气的炫耀吧。请你们别在意,好吗?”绅士‘奎’紧跟着开口。   阿战总算明白了,这海底隧道必定是底下国王奎的杰作了。就算再如何没有见识,阿战也能想象这海底隧道的耗资。这样的男人称呼伊坎为‘父神’,态度谦卑,阿战忍不住对传言中的天才伊坎有了新的认识。大海的威胁给了阿战前所未有的打击,这比维克多家族的‘杀’阵更加深不可测。在之前,阿战还将伊坎放在同上一样的强大异能者来看,但现在,伊坎明显要厉害更多。   海底隧道本身只有一条路,但在途中有红绿灯的地方,奎的舰艇计算机开启了隧道的第二道路。这是从原来的道路下面出现了一个入口,那是一个滑坡,舰艇刚入,入口就关上了。一路前进,大抵是连阿战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怀着敬畏的心情达到目的地的。那是一个悬浮在大海里面的非常非常豪华的潜艇,是刚才研究舰艇的10倍,也是那只阿斯卡的三倍左右。奎的舰艇直接通过识别进入了地下停舰场,在里面,阿战看见了大大小小数十个舰艇。   登入电梯,阿战在第一层见到了各式各样的变异异能者在其中巡逻,第二层则是形态各异的生物体来来回回。   电梯停在了第三层。电梯门打开后,出现在阿战等人眼前的是一个身体下半截全部机械化的男人。肌肉发达,孔武有力。他看上去改造得很成功,阿战多看了好几眼。   “父神正在实验室,你们得等一等。”机械人带着阿战等人来到了一个接待室。   接待室四面都是透视玻璃。   放上咖啡,机械人退出了接待室。阿战突然出声叫出了他,“等一下好吗?”   机械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阿战,“请问阁下还有什么事?”   “我们可以谈谈吗?”阿战的态度难得的友好,并不是像对待甘达一样假装礼貌。   机械人点点头。   “我是战.威维尔.奥泽里,这是我的伙伴罗波。”阿战作了个自我介绍。   “比尔。”   “比尔,你好。好的,我想你也看到了我的伙伴,他现在状态并不太好。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上去很酷,是伊坎.安能伯格替你弄的吗?”阿战问。   比尔看上去就是一个话不多的男人,但在看过罗波之后,还是如实回答了阿战,“是的,先生。”   “你可以叫我阿战。”   “你是一个贵族。”   比尔冷冰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但阿战还是从话里听出了厌恶。阿战急忙说,“但我们彼此都是一样的。我需要帮助,我的伙伴他需要得到救赎。”   比尔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异能。在无异能的情况下想要往上爬的他在贿//赂了队长的情况下,成为了一个士兵。他的美梦刚刚开头,就在战争中被炮弹击碎了身体大半截。当时,他的非法入伍被揭发了出来,失去了士兵头衔,他的治疗费用就只能自己买单。无力承担巨额费用的比尔只能等死,但他没有想到,他最终等来的不是死神,而是新生。他厌恶异能者,更加厌恶没有异能的贵族。他的内心不可避免地扭曲的,可对上阿战,他觉得阿战有些不同。   他看向阿战,态度缓和了一些,“父神可以帮助你的伙伴。”      ☆、双头      “太初有道,道即是神;   洪水来临,父神与诺亚同在;   亚伯拉罕成为众国之主,   父神于他同在。   黑暗中照耀的光,   从以色列高举,   上帝之子:耶稣。   信徒们,   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国土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它们必将见到神   向他祷告,他就垂听”   当罗马控制了犹太,无情的镇压下,所有的犹太人都需要救世主。耶稣出现了,他奇妙大能。而当所有被圣地抛弃的无能者只能无力等待死亡之神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出现了。他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被世人称为‘怪物改造’。   伊坎.安能伯格,当他身处圣地的时候,他就以一己之力赐予了无数人新的生命。赦免他们的罪孽,被神的仆人指责他为亵渎上帝。伊坎的种种行为最终触怒了权利的终端,他离开了圣地。   从比尔的口中得知了伊坎的强大力量,阿战决定他将对伊坎从未有过的敬意。这个真正的神,伟大善良的天才伊坎。   当然,这样的想法,阿战只保持了短短十多分钟。   至少逼近2米的身高,年轻,比他还要苍白冰冷,这是阿战的第一印象。他看着比尔和奎对他行礼,他想,比起善良的上帝之子,伊坎更像一个危险的海生物。   “战.威维尔.奥泽里。”阿战谦卑地靠近行礼。   “罗波.维克多。”罗波随后。   跟在伊坎身后的是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她的脸上全是花纹,令她看上去显得过分神秘。更奇特的是她身穿金属防护衣,古文明与先进科技撞在了一起。她对着阿战和罗波露出了一个友好无比的笑容,“杰克.伊洛.劳斯威尔。”   杰克?   阿战伸手握了握杰克的手,“杰克,你好。”   “你是奎第一个带到父神面前的贵族,看上去非常可口。”杰克捏了捏阿战的手心。   可口吗?阿战回了一个大大的笑,他之前形容那些力量不及他的也是用的可口。好比安其拉。   伊坎坐下了,他挥手,“你们下去吧。”   “是的,父神。”比尔、杰克和奎都退出了接待室,而途中,比尔将罗波也一起拉出去了。   “你成年了吗?”伊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样,看上去好相处多了。   阿战点头,“已经过了。”   “奎并不喜欢你这样的年轻贵族,但是你做到了,你让他带你过来了。我想,你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的,伊坎先生。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的伙伴,就是罗波.维克多。他被非法改造了,可令人悲伤的是他失败了。”阿战站在伊坎的面前,祈求着。   伊坎点头,“我看到了,为他的遭遇祈祷。”   “不,伊坎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突然,伊坎的语气变冷了。   阿战愣住了,随后开口,“是报酬问题吗?我们可以付给你很多金币。”待阿战说完,伊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朝门口走去,显然是要结束这次对话。这让阿战非常焦急,他追过去继续问,   “不,先生,你不能这样。”   “我为什么不能?”伊坎回头对向阿战,“你是神的旨意吗?你想来告诉我什么是能什么不能吗?你以为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诚实来说吧,我非常讨厌你的态度,很不喜欢。”   这就是伊坎对阿战的第一印象。哪怕再去伪装,经历了生死,去冒充一个大家贵族,别扭地犹如在用别人的手脚行走。阿战的语言、态度、举止无一不让伊坎感到厌恶,他甚至在想,奎带他来的寓意是想借自己的手杀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冒牌贵族。   “我可以道歉吗?”面对伊坎,阿战将所有的武力镇压可能都抛弃了。他示弱着,恳求着。   “可以。”   “对不起。先生。”   “我不叫先生。”伊坎冷酷极了。   阿战弯腰,“对不起,伊坎先生,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   “我接受你的道歉。”伊坎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阿战不知道伊坎这是什么意思,他追出去,拉住了伊坎,“伊坎先生,请你帮助我们。”   “我刚才已经拒绝过了不是吗?”伊坎甩开阿战。   “可是我已经道歉了?”阿战暴跳,他拼命忍耐。   “你的态度出现了问题,道歉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还是你以为,你高贵的头颅一低下,我就得为你的需要付账买单?”   此话一出,阿战对伊坎所有的伟大如耶稣的形象都破碎了。   “你真是一个可恶的家伙!对你来说只是抬一下手指的功夫,为什么就不愿意帮助我们呢?我不是需要你白出手,我不是吝啬的家伙,甚至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让我道歉我也道歉了,先生,伊坎先生,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在上帝赐予你的天赋上帮帮我的朋友呢?”阿战站在门口,朝着伊坎怒吼。   但年轻的阿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义务同力量或者财富挂上了等号。如果说,在上帝之城,阿战从不会这样要求别人。因为他知道,他既没有力量,也拿不出一块银币。他一无所有,怎么能要求别人?现在呢?他自认为是伟大二级防御区的奥泽里家族成员,并且拥有史无前例的力量。他的伙伴是维克多家族的族长,他们之后将会爬得更高,任何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他们可以满足任何人的欲//望,相等的,他们也将获得他们所需的。真是糟糕的、自以为是的阿战。   伊坎没有理会阿战,他抬脚就走了。   “站住!”阿战呵斥他。   但伊坎根本不在意,他依旧往前。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出手的会是罗波。最忠诚的仆人,永远听命于他的主人。罗波想要抓住伊坎,但他刚出手就被比尔给抓住了。比尔看上去生气极了,他本身对罗波还心怀怜悯,不过现在则全是愤恨。   “别这样,伙计。放开他,好吗?”阿战赶紧走过去,将罗波让比尔的手里弄出来。   这时,伊坎再次对向阿战,“这样,你还认为我应该帮助企图伤害我的人?”   “他并没有碰到你,先生!”阿战感觉自己怎么也说不过伊坎,他有些气急败坏。   “结果并不能改变事实。”   “噢,上帝,别担心好吗?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阿战给予保证。   “听起来还像话。”伊坎突然笑了。   阿战赶紧,“那你答应帮助罗波了吗?”   “不。”   阿战气坏了,他开始口不择言,“其实你是能力有限根本搞不定吧!”   这样子,十分符合年少轻狂的少年模样。   伊坎的笑莫名其妙地加深了,“你们走吧。”   就这样,阿战和罗波同奎一起离开了。坐在舰艇里面,阿战颓废地抱着头,无力极了。绅士‘奎’忍不住安慰他,“我从来没有见过父神说过这么多话,你很特别。”   阿战回头,递给了他一个‘谢谢你啊'的表情,尽管青灰色的眼睛并不能十分形象地传达这个动作。   “你也叫奎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独立的不是吗?”阿战对绅士‘奎’充满好感。   “我叫左。”绅士‘奎’开心地笑了。   “你可以叫我阿战。”阿战指了指奎,“你和他真是完全不一样。称呼别人白种猪这样的恶毒的话都能随便说出口,我真是挺讨厌他的。”   左笑出了声,“奎是个好人。”   “这大概只有你这样认为。”   “嘿!小子!”奎怒吼了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在此之前,你还称呼我为年轻的贵族,现在居然叫我小子?”不知所谓的阿战居然为小子这两个字感觉到了……喜悦,他摆出一副想要交谈的姿态,“每个人都对伊坎要诉求,你呢?”   这话,让奎和左都沉默了。   直到舰艇到达赌场,奎才开口低声对阿战说了句,“我和左都需要一个完整的身体。”   阿战先是一愣是,随后说,“这对于伊坎来说很困难吗?我的意思是说,甘达那家伙都能做出那玩意儿。你称呼他为父神,听起来真是很酷。我想,这对于他应该来说很简单不是吗?”   奎没有回答阿战,只是让人将两人送回了酒店。   第二天。   阿战和罗波意外地等来了维克多家族的合作人之一——哈斯.布劳斯坦。如果说维克多家族对于财富的态度审慎与格调,对于财富是严肃而有节制的,他们总是三缄其口,不会拿钱开玩笑。而布劳斯坦家族则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他们认为生活富裕不仅是最好的报复更是一种义务”,他们总是喜欢吹嘘并夸耀自己的名利与财富。甚至说“他们的最大烦恼莫过于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包//皮.”为了金钱,哈斯愿意将灵魂卖给恶魔。他告诉罗波,奎每天将会有十座小山一样的金币进账。从农产品到情//色行业,奎的涉及之广。这个畸形家伙是维克多家族在浩瀚之城的唯一对手,哈斯说他不止一次听奎讲要吞掉维克多家族。到最后,哈斯的目的很明确,希望罗波能够同布劳斯坦家族合作一起吞掉奎,将来,布劳斯坦家族将以罗波为首,永远支持他。   “你很讨厌奎?”   从哈斯进房间之后,他的目标就是黄皮怪物维克多家族的新族长。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直到此刻,循着声音,他抬头寻到了人。   一个青灰色眼睛的苍白贵族少年。   “是的,先生。”哈斯有些摸不准少年的身份,他很谨慎。   “可以同我说说关于他的,你所知道的。”   哈斯回头看向罗波。   “请你将所知道都说出来。”罗波向哈斯说道,“我的主人想要知道。”   一听这少年居然是罗波的主人,瞬间,哈斯的脑子千回百转。权贵,攀附。他立马将姿态放低,开始娓娓道来他所知道的双头怪——奎。   50多年前,奎出生在一个贫民窟。他的确是一出生就是畸形儿,真实情况是他一个脑袋已经确定为死脑。死脑意味着医院能够合法将其切除,这样的手术并非难事,因为奎的身体本身就只听从那颗活下来的正常大脑。令人感到可悲的是,没有钱的奎的父亲将他卖给了一个器//官贩卖基地。父亲认为他们没有金钱去负担奎的手术,而放任那颗死脑留在身体上,奎也将被感染而死。不幸中的大幸,基地中的主要医师之一是一个医学狂魔,他对开发大脑来进化异能尤为着迷。奎的出现,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将奎留下来,并且将当时的另一个送到基地的小孩进行活体取脑,从而换下了奎的那颗死脑。这就是‘左’。   随着奎的逐渐长大,五岁的时候,他就被发现了异能。而作为一直被研究开发的左却只是个垃圾,没有任何力量。这就意味着医师的研究方向是错误的。他甚至感觉到了崩溃,信念倒塌,他变得疯狂极了。居然想要将奎和左生生剥离开来,哪怕一人只得一半的身体。   躺在病床上的奎痛苦不已,整个身体都是由他控制感受的。从脊骨到头顶,奎不停地惨叫。他甚至以为他会死在那里。同奎完全不一样的左总是安静异常,他无数次被奎嘲笑为‘小姑娘’。当天,这个害羞的小姑娘却一口咬掉了医师的耳朵,给了奎机会。拼尽全力,奎杀死了医师。而他们则被基地留下作为打手活了下来。奎的异能很强大,或许是因为两个脑子,他很快在基地获得重用。众所周知,他对分解身体充满渴望,甘达只是他手下黑医师之一。   知道了奎的需要,阿战问哈斯,“伊坎也不行吗?”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传言有说伊坎的确是因为奎的情况特殊。”哈斯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阿战和罗波。   “能力不足?”阿战一想到奎口中的父神也不是什么都能解决的就有些得意,原来他也不是真神。   “谁知道呢?”哈斯并不在意伊坎.安能伯格。   但阿战还是认为这件事并不应该如此困难。让哈斯先离开,阿战同罗波再次前往奎的地盘。这一次,阿战被奎的手下‘温柔’地带进了奎的房间。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我还是会把你给扔出去!”奎举了举拳头,对阿战气冲冲地吼。   “别这样,好吗?我以为我和左是朋友了,理所应当该来拜会一下。”阿战对着左笑了笑。   “你好,阿战。”左丝毫不在意奎的怒气。   “这小子根本不怀好意!”奎依旧很生气。   “阿战是个好孩子,他很年轻,已经足够有礼貌了。”左的脑袋并排着奎的头旁边,他瞥了一眼奎,“你甚至还不如阿战有礼貌。”   奎难得闭嘴了。   “好吧,我想我还是来说一下我的来意吧。”阿战想,如果奎一直这样憋屈,大概他之后也不会好过。他说,“如果我能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那你们是不是可以帮助我?”   “关于他?”奎指着罗波问阿战。   “对,没错。”阿战点头。   奎笑了,“这次你打算用多少金币来交换?”   这话让阿战忍不住摸了摸头,“我很抱歉,我之前的确是有些令人讨厌了。”   “没关系。”左笑。   “这样的贵族倒是好看多了。”奎撇撇嘴,“那你这次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们想要安全剥离,分解开来,对吗?”阿战问。   “这是众所周知的。”奎回答。   “好吧,奎,左,我来自于奥泽里家族,罗波是维克多家族的族长。我们的确有非常非常多的金币,但我们还有更多更多的神奇宝物。”阿战停了停,“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一直无法分解的真相,我一定可以帮助你们。”   “你以为你是谁?”奎再次不高兴了。   “别这样好吗?伙计,这是你的愿望。你已经想了几十年了,连你尊敬的父神都没有办法来完成,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试试呢?”阿战祈求。   “你什么都不知道!”奎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立马,桌子粉碎了。   顿时,罗波站了出来,挡住阿战。   一瞬间,剑拔弩张。   “左,请你同意我的请求好吗?我们是朋友。罗波是我的伙伴,我想要帮助他,这是我欠他的。当然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帮助你。”阿战拉开罗波,对向左。   而左则对奎开口了,“奎,阿战是我的朋友,好吗?”   “你有我。”奎回答。   “奎。”左低低地喊了一声。   这一次,奎终于妥协了,他对阿战说起了手术真正困难的地方。   分解连体婴甚至可以说是一项非常容易的手术。但奎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身体只受他的意识所控制。如果强行分解,左必定会因为失去器//官内脏而死亡。左无法获得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的控制权,除了他的脑子。而奎操控下的人体蜈蚣计划则是由伊坎创造的‘伊坎排序’和‘怪物改造’两者相结合而成的,通过自身细胞培养出受左控制的身体器//官,并植入奎的身体。这样,就可以施行分解手术的。   不过,人体蜈蚣计划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必要条件,那就是寄生者必须是异能者。普通人被寄生哪怕属于自我的培养肢体都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发出腐烂感染,即使是注射强效液也无济于事。左对于普通人而言大脑能力就显得有些低了,他根本融合不了寄生肢体。不论奎如何哀求,伊坎都拒绝替他手术,因为左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而在奎的心里,他迫切想要分解的目的有两个:一、这是左想要的;二、他想要拥抱左。不死心的奎招来了一大群的黑医师为他进行人体蜈蚣普通人计划,甘达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里,阿战总算明白了。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一下奎与左奇怪的感情,就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左有异能,那么手术就会成功?”   “这是其中一个重要条件。”奎回答。   “好吧,我现在有些激动。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听说过维克多家族的‘杀’阵吗?”阿战问。   “知道那玩意儿。”对于维克多家族的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奎听说过它,甚至还研究过。   “这个阵法最重要是一块蓄能量石,他们称它为绝杀灵。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将不伤害身体的能量注入绝杀灵中,覆于左,供他在手术时操控那些寄生肢体。这样,能行吗?”   “绝杀灵?”奎来劲了,他立起身体,“那玩意儿好比是一个蓄电池,是有点神奇,但我知道它但有个限额。”   没错,超过蓄能量就会产生爆炸力。阿战清楚得很。   “这个限额问题我们可以交给伊坎先生来解决,你们说呢?”阿战坏心眼地提议道。   “没错。我们怎么说都没有用,必须得让父神来判定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奎激动地站起来,他找着阿战招手,“快,走,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阿战和罗波跟着奎再一次进入了海底隧道。      ☆、邂逅天才      众所周知,伊坎.安能伯格全能型天才,他掌握七种语言,其中五种是外星球语言,并在数学分支各种集合论、泛函分析等理论研究中取得成就。他在数学、应用数学、物理学、博弈论和数值分析等领域都有不烦简述。直到他创造‘伊坎排序’,从而转战到了生物领域。   而他富有盛名的传闻实在太多。   一,他拥有罕见的记忆力。对于曾经度过的书十年后也能一字一句重复其段落和文子,并且总结出整本书的核心内容;二,早年当圣地一位优秀的科学家耗时五年完成了一项数学计算。当然,这名科学家是推崇人脑完胜电脑的代表。而次日,伊坎.安能伯格只是看了看他的题目,一分钟后就给出了一模一样的结论。三,在武器研究方面,各类新型炸弹他都能轻而易举拆解重组,并且制造出更加完美的武器。   ……   熟悉伊坎.安能伯格的人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他擅长抓住各种理论中的一些显然无关的概念,把它们组成更加完美的逻辑结构。他还拥有进行各种心算的惊人才能,甚至超过一般计算机。他的思维过程很快,机会在说话者说出几句话后就能一下子了解对方的最后论点。他生活在大陆上,更像是同人们长期共同生活之后学会了怎样出色地去模仿世人。”   之后,当伊坎.安能伯格消失于大陆的消息传开之后,无数次都在感叹,“他这样浪费才智的行为如同犯罪。”   一句话概括,伊坎.安能伯格是同阿战截然不同个体。   将光脑上出现的关于天才伊坎的描述关掉之后,阿战沮丧地看向左,“你认为,伊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上面快把他说成了上帝。”   “你看上去好像是羡慕和嫉妒的孩子。没关系,父神的确值得人感叹。我在见他第一眼时就忍不住想,天啊,我必须跟随他。他实在是太完美了。”   左一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说起伊坎,他崇拜的样子真是让阿战不想多看。   “他就不会出错吗?我的意思是说,他也只是一个人不是吗?”阿战继续问。   “你说的很对,这也是父神的要求。他需要我们将他对等来看,”左向阿战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赞赏着阿战,随后更加努力夸赞自己的父神,“但是怎么可能?他是我们的父神。我们永远不可能用凡人的嘴巴去呼喊他的名字,去直视他的眼睛,去违背他的要求。”   左的一般话让阿战想起了曾经母亲告诉他的一则小故事。古文明,耶路撒冷。法利赛人同税吏一起前去神殿祷告。法利赛人祷告:神啊,我感谢你。我不像别人,抢劫、女干婬,更不像那个税吏。而那个税吏却连举目望天都不敢。当耶稣出现在他的面前,税吏只能包含泪水:“神啊,怜悯我啊,我是个罪人。”   耶稣回答两人,“祷告必定是谦卑的。”他指着税吏,“我将宽恕你的罪孽。谦卑的人,必升为高。”而法利赛人从此不再被允许进入神殿。   父神,注定了众人的姿态为谦卑。跟随者,彼此怀有信仰,他们将伊坎.安能伯格放在了生命至上。而这些,是曾经的阿战梦寐以求的。他初入地狱深渊,心中满是抱负。建立自己的队伍,一片一片的跟随者,凭借不死之身赢得权利、财富。到最后,伟大的名声作为他的外衣,将他奉为‘神明’。而现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山。高山是他的梦,更是他的仰望。   在一刻,阿战的内心有了奇妙的波动。他想,或许他应该同众人一样将姿态放低一些,毕竟,他还有求于他。   再次见到伊坎,不过十二个小时。   阿战的态度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变化。他似乎将自己低到了地下,一字一句地陈诉昨天的失礼,再到今天的到来的目的。但伟大的父神啊!伊坎却远远没有耶稣的善良和蔼,他毒舌地告诉阿战,“你看上去跟小丑一样。”   那一刻,阿战感觉自己低下的脖子瞬间僵硬。他想,如果可能他真想咬碎那该死的的脖子,顺便再让刚才的那些敬意和崇拜都见鬼去吧!这可恶的家伙!   “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伪装对你来说似乎很糟糕。你看上去别扭去了。如果以为对我喊上几声父神就能得到我的援手,那你是不是以为我脑子抽了?”伊坎说完还冷笑了两声。   这番动作让比尔和奎都愣住了,父神最近在模仿欧克利吗?欧克利,一个话唠且毒舌的海豚基因融入的异能者。   阿战狠狠地抬起头瞪了伊坎一眼,随后退到了沙发上。他对罗波说,“罗波,把那石头给他们。”   罗波将绝杀灵交给了奎,奎递给了比尔。比尔只是通过身体计算机就能测量绝杀灵的成分和构造,他将计算机结论拿给了伊坎。伊坎看了一眼,来了兴趣,“这东西至少存在了一个亿的时间,你们保存得倒是挺好。”   “是的。”罗波僵硬地回答了一句。   “关于你们提出的理论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其余具体的都交给我来吧。”伊坎握着绝杀灵,对奎说。   奎一听就知道这一次可行了,他立马弯腰行礼,“父神!我必将永生跟随您,您将再次赐予我新生。”   “我的父神,感谢您。”左的声音随之响起。   阿战在一旁,看着,想起了罗波。他抬头看了一眼罗波,又笑了。对于追随者而言,其实他还是想要一个伙伴的,拍了拍罗波的手,阿战有些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而伊坎,则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战一眼。   三天后。   阿战被左告知他和奎将于近日手术。马不停蹄地,阿战和罗波赶到了赌场,同他们一起前往了伊坎的大本营。手术室在第三层,里面的设备在阿战看来都先进得有些夸张了。周围都是玻璃,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操作。美丽的杰克女士送给了阿战和罗波两杯咖啡,“你好,阿战,还有罗波。”   “杰克,你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迷人。”阿战笑。   罗波弯腰行了个礼,并没有开口。   “谢谢阿战。”杰克满意地笑了,“你看上去很好奇,不过非常遗憾。父神的绝对静止一旦开启,我们共处的空间就会停止在一刻。所以这玻璃根本是父神的恶趣味而已。”   杰克的态度要比比尔和奎来得肆意一些。   “是吗?”阿战想起了奎的绝对静止,他想,这异能对他可是没有半点作用的。于是,阿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那真是太遗憾了。”   “别在意。”杰克继续安慰。   阿战坏心眼地想,我当然不会在意。   “会有风险吗?你知道的,手术并没有完全的……嗯,概率。”阿战是从内心喜欢左的,他忍不住问杰克。   杰克比起比尔要坦率直爽得多,“在进去之前,父神就同奎和左谈论过手术概念这个问题。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存在100%,包括父神也无法控制。这是父神的原话,他总是要求我们别将他神化,但我们都清楚,他在我们的心中,就是上帝之子。”   说起众人心中的父神,杰克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憧憬,那深情比挚爱还深重。   “父神实验得出的绝杀灵限额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父神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将他们分离且帮助左完成身体融合。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毕竟,左的状况比普通人还要弱。”杰克如实说道。   阿战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大体。他摸了摸胸口,在内心祈祷:上帝,请保佑他们。   很快,手术开始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静止。杰克比尔等人被定格在沙发上,而罗波依旧站在阿战的身边。在这样诡异的画面里,只有阿战和玻璃内侧不停动作的伊坎是例外。阿战的用他的官感欣赏着伊坎的神情,认真的男人,果然令人着迷。锋利的手术工具悬在半空,伊坎的手速快得惊人。他从奎的头部开始分离,快、准、狠,分解过后,就是缝合。幸运的是,奎的生命力异常强大。阿战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左的身上。   绝杀灵的能量的确是一点点在被左消耗,但阿战还是能发现,左的情况很糟糕。他的肢体无法共合,就好比,身体被分为了脖子和脖子以下。伊坎还在努力缝合,使其加速融合。不过,时间总是无情的。犹如惊天一咤——时间到了,绝对静止消失不见了。   “噢,不!”   刚刚解冻的杰克在看清手术室里的情况后就抱着头叫了起来,“上帝!”   左的身体和大脑关联断裂,不出10秒,左只有脑死亡一条路。   “天啊!”杰克低喃了一声,就哭了起来。她捂着脸,侧过头对阿战说,“在进去之前,奎还在说手术结束后他一件事要亲一亲左。天啊,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会疯的!”   阿战没有吭声,他看着伊坎还在努力,在冰冷的背后全是对生命的敬意。那专注的双眼,坚毅的态度,一切……都无法挽救左的生命。   “比尔。”伊坎冷冰的声音响了起来,“给奎使用加速仓,让他们再最后见一面。”   “是的,父神。”机械比尔听令。   最残忍的残酷,就是此刻吧。阿战扭过头看向罗波,他拉过他的手将其握住,心想,他绝不会让他的手术陷入失败的。因为,他此时真是糟糕透了!   而另一边,因为加速仓的缘故,奎的意识回笼。他刚睁开眼就顺着比尔的手指看了过去,迫切地想要知道左的状况。苍白的脸,渐渐消失的生机,都让奎颤抖不已,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同时眼泪就流出来了。他想要伸手,可根本控制不了身体,只能转动眼珠拼命想要靠近。   “求你了,别……”奎的眼泪拼命在流,但他根本无能为力,这一切都让他越渐崩溃。   而左呢?他似乎已经连呼吸都没有能力了,眼皮在那一声呼唤之后,很快地,闭上了。   那一刻,所有的喧嚣都归于零。那一刻,所有的梦想都归于无。那一刻,所有的悔恨都袭上心头。奎在不停地颤抖,他抬头看向伊坎,“父神,我想拥抱他。”   拥抱,最简单的动作。伸手,揽过,将其圈入。却抵不过命运。从一点一滴开始陪伴的成长,分享每一刻每一秒的时光。无论是艰辛、还是挫折,开心、还是成功,他们彼此经历,彼此共享。仿若整个世界只他们是唯一,其余都是异类。   比爱更深的是陪伴,大洪水来临,亦不会分别。最深的羁绊来自于同一个身体,他们享受心跳的瞬间,感受那一点点来自于对方的感觉。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不是正常的,在古文明时代,必须被四肢钉在十字架酷热脱水而死。而现在呢。他们度过了旁人的唾弃,达成了共知,结果却连最简单的拥抱都无法拥有。   ——求你了,上帝。一生只得一个唯一的奎紧闭双眼,向天祈祷。      ☆、神迹      吾爱猛如虎,最强大的武器——‘爱人’。奎的眼泪拼命地在流出,他的难过似乎已经漫过这大海深渊,吞噬了在场的每个人。甚至,不停地在自责和悔恨。这一刻,没有人有资格开口。   “父神,”最终,还是奎自己哀求着,“千万别放弃他,好吗?”   好吗?这样的恳求,伊坎一生遇到过无数次。他同意过但拒绝得更多,却没有任何一次有此时此刻让他难以开口。他无法欺骗,因为事实已经成为了定局。   “奎!”比尔大声地喊了一声,“左已经死了!”   砰,所有的奢望化为碎片。任他信不信,终究是……碎了。   此时,五十多岁且狂妄自大的奎最后只能咬着牙齿,凶狠地哭了起来。他哭得狰狞,眼睛通红,仿佛是恨到了极致。却又可怜极了,让阿战都不忍多看。   “上帝啊!”杰克捂着脸转过头。   任他坚强如盔甲,利害如尖刀,人的本质却是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脏。它跳动,它加快,它停止……你都拿它无能为力,只能任它摆布。   “比尔,把左放进冰冻仓。”伊坎下令。   这一声,奎突然吼了起来,“父神!求你了,别,别放弃他!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他答应过我,我们要在一起的啊!”   身体依旧无法动弹,但奎的整张脸却暴露着青筋,异常激动。伊坎低头看了奎一眼,身后伸手默默抚上了奎的头,从头顶往下,最终盖在了他的眼睛上。他用有别于平常的冰冷,温柔地说,“上帝已经带走了左。这是神的意旨,我们只能遵从。”   奎先是愣住了,随后再次爆出了惨痛的哭声,“啊啊……”   《塔木德》告诫人们:只有上帝才能一下子造出大海,人类若想造出大海,必须先从小河川造起。只有积累正确的观念,一步步脚踏实地迈进,才有可能收获到硕果累累。阿战想,这或许就是违背上帝的结果吧。在奎五十多年的生命中,他寻找过无数次分离的方法都不得其果,包括伊坎.安能伯格也坦诚过左的死亡率是100%。但为了欲望,在绝杀灵这样从未出现过的‘理论概念’,仅仅是三天通过普通人实验就确定了整场手术。   不够坚实的脚步,注定了收获不了成功。   站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阿战看着比尔将左给推出手术室。那过分苍白的脸,让他想起曾经两人相处的点滴。一时间,连他都没有意识,话就迸了出来,“可以让我试试吗?”   “什么?”比尔似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问阿战。   阿战回头看了看伊坎,有些忐忑,“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那么可以让我来试试吗?”   一听这话,奎立马激动地叫了起来,“你有办法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试试。”阿战的态度还是相当谨慎的。   这时,伊坎的手已经从奎的眼睛上拿开了。奎直直地盯着阿战,“你有什么办法?”   阿战摇头,“我不能说。”   “为什么?”奎整个人似乎都快崩溃了,他开始歇斯底里,“为什么不能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阿战指着旁边的病床,“左也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想帮忙,但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奎突然想起了阿战之前不受他异能影响的情景。已经是深渊了,还谈什么?   “父神!”奎抬头,急切地看向伊坎。   “你同意就行。”伊坎点头。   “我需要一个绝对保密的房间,你们都不能进行窥视。”阿战给出了要求。   很快,比尔就通过计算机将所在的手术室给全部进行封闭,并且关闭所有计算机设备。随后,所有人都退出了手术室,只是临了,伊坎指着旁边的手术工具说了句,“你会用这些吗?”   “我不需要助手,谢谢。”阿战挑衅地看了伊坎一眼。   伊坎笑着出去了。   “万物生机,阳光,氧气,水分,赐予繁衍生息。从生到死,从无到有,称之为——神迹。”   黑暗,封闭,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有阿战和刚刚缝合好身体且确定为脑死的左。阿战开始回想,回想曾经惨痛得一幕——被‘杀’阵爆成碎渣的时刻。力量开始瞬间涌入,延伸,爆裂——无声地‘砰’,形态瞬间变异。人形的阿战消失不见了,只有拟人态的‘绿油’。它拥有意识,且目标精确。缓缓覆上了左新造的身体。‘绿油’作为流体,可以侵入身体的每一处。   倘若此刻伊坎的超级电脑能使用的话,就可以窥视到处于死亡状态的左,如同地球第一滴雨下瞬间绿芽从土地爆出。左的DNA分子瞬间开始疯狂破裂,进化,融合,那是一个人类从出生到成年的细胞演化——而左则用了不到一分钟。   “唰——”十秒后,左的双眼睁开了,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但下一秒又闭上了。   手术室外,本该进入治疗仓的奎死死坚守在门外,他紧张万分,不停地问比尔,“你相信他能行吗?”   比尔沉默。   他又问杰克,“你是女人,你应该有直觉的。告诉我,你觉得他会有办法吗?”   杰克想了想,连父神都无力这个世界还有其他可能他吗?但她还是只能撇过头。   这一次,奎瞄准了罗波,“嘿,你相信他吗?”   罗波带着墨镜,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眼神。他们只能看见罗波狠狠地点头,“那是我唯一的神!他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奎被震住了。他没有继续问伊坎,反而安静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阿战至少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候,不到五分钟,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罗波第一个冲了过去,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总是相信阿战的。   “阿战。”杰克走了过去,面色复杂地开口。   而阿战则是回身指了指手术室内,他说,“我想,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父神了。”   说完,阿战就咧嘴笑了。那笑,是将生命从深渊拉回来的喜悦。他看向奎,“瞧,你的样子傻透了。不相信你可以进去看看不是吗?”   “比尔,比尔,快,快!”惊天一炸过后的奎从呆滞回神,扯着嗓子喊比尔将他推进去。一到手术室,比尔就开启了有计算机设备。瞬间,左的所有身体情况都显露了出来。   被‘父神’伊坎.安能伯格宣布脑死无救,阿战进入手术室后——五分钟后,左的大脑复活,细胞分裂正常。三十分钟后,血液融合,大脑同新身体初入进入共和。一个小时后,神经系统完全形成,完成一体。所有器官、系统完美运作,包括生物机能亦异常强壮。这不是惊喜。   是神迹。   上帝才能完成的——奇迹。   第一眼,左就看见了旁边像笨蛋一直在流泪的奎,“奎,你哭得真丑。”   所有人的崇拜在那一时间达到了顶端,不可避免地,阿战得意洋洋了起来。他坐在伊坎的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姿态嚣张。但表情却暴露了真实,他其实真正想要的是天才伊坎的赞美。   这样的神来之手难道不该获得赞美吗?   阿战歪着头,看着一直在摆弄计算机的伊坎。终于失去了耐性,走了过去,“嘿,你难道不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伊坎抬头,“说你很厉害?比我还厉害?”   顿时,阿战愣住了。他有些生气,“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真是不可爱的家伙。”   “你的话说得好像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伊坎厉害地回应了一句。   阿战泄气了。他想,算了,得不得他表扬都没差别了。他本来就很厉害。   “好了,好了,随你吧。伊坎先生,我方才帮了你一个大忙,那么我的罗波你应该没有办法再拒绝了吧。”   “你的罗波?”伊坎挑眉。   “对。”阿战有些不明就里,还是老实地点头。   “我想,你弄错了。你刚才帮助的人是左,而不是我。”伊坎指了指自己,“我没有义务因为别人的恩情去帮助企图袭击我的人。”   “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阿战跳了起来,激动地吼了起来。   “安静!”伊坎敲了一下桌子,冰冷的双眼如利剑猛地射向阿战,“你的教养呢?”   我的教养都他妈//的的喂狗了!阿战多想这样吼一句。但现实是他只是撇撇嘴,一脸不甘愿地低头道歉,“非常抱歉,伊坎先生。”   突然,伊坎从凳子上站起来,绕到阿战的面前。他至少比他高20厘米,盛气凌人,由上至下。这对立让阿战感觉到紧张,他扭过头想要避开,但伊坎已经先一步伸手抚上了阿战的眼睛。   他摆足了情//人的姿态,不掩深情地说,“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拥有比远射计算机更可怕的透视能力?”   伊坎的手从脸往下,“明明没有异能,却力量强大,甚至对所有异能免疫?”   “明明是人类,有血有肉,瞧,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将手掌贴在阿战的心脏处,伊坎诱惑着阿战,“告诉我,你是怎样变成流体形态的?又是怎样完成神迹的?”   “战,告诉我。”   在这一刻,噢,不,在伊坎用异能窥视到神迹的一切时,阿战对于他,已经成为了整个宇宙最具有价值的人。独一无二,令人着迷,且无法逃脱的。      ☆、情   如果将每个人都标上价值标签,伊坎.安能伯格必定是价值连城。他甚至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再也没有人能高过他。可阿战的出现让他让明白了一旦曝光,他必定将成为世界上最具有商业价值的人,到时候,全世界都将关注他。而现在,他只能由自己所关注。   “我必须得承认你的伟大功绩,”伊坎一低头,两人的距离就只剩下眨眼,睫毛都能碰在一起似的,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受异能控制的幸运儿,除了人形外的流体第二形态,这真是令人澎湃,是吗?”   在伊坎看来,有武器就有犯罪,而异能比武器更可怕。它赐予人类超凡的能力,将自大膨胀到了上帝的面前,并从食物链的顶端自诩为宇宙上等。并且还将使用所有尽可能多的方法来提升异能,装备自己,这更大程度来说,人类最后将不再是人类,而是进化而得的武器。现在的阿战在他看来,就是目前人类最佳‘武器’装备了。独立于一体,赋予再生与组织的能力,这真的可以说是‘神’了。   “我以为你至少同别的人不一样,将不尊重别人视为理所当然,想想之前你对我的行为,你可让人不高兴。”阿战伸手推开伊坎,他感觉到了危险,只能连连往后退了三步,“你会泄密吗?”   “你认为呢?”伊坎摊开手,反问阿战。   “我不知道。你看起来,非常,很难让人读懂。”阿战皱着眉头回答。   “秘密的根本是互相遵守规则,而泄密意味着天平的一侧被人放置了更具诱【】惑力的砝码。而现在,”伊坎抬脚再次靠近阿战,“为了保护你的秘密,你需要——先给我一点甜头。”   “甜头?”   在瞬间,阿战感觉到非常紧张,他甚至忘记了自身的能力。只在伊坎靠过来的那一刻他就转身想要往门口跑去。所有人在面临危险时候的直觉都是超乎寻常的,这也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可能是磁场,也可能是其他的。而阿战的直觉没有错,他刚跑出去一步,人就被拦腰抱住了。这是除了在上帝之城挨打意外,阿战同旁人最亲密的接触了。当然,那些丧尸除外。阿战举起双手,投降状,“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对吗?”   “你想逃走。”伊坎将脸贴在阿战的脸庞,眼睛盯着他的青灰色眼珠,无比专注。   “嘿,你看起来,非常,对,不正常。上帝,我就不该遵从他的意思日行一善,这就是报应。你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你偷看了我的秘密,现在还用我的秘密来威胁我。噢,伟大的伊坎.安能伯格,你可真让人大开眼界,我真怀疑外面那些家伙都是你这样骗来的。”阿战显然有些紧张了,他喋喋不休。   “别紧张好吗?”伊坎抱在阿战腰部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他,“你这样,会让我更难以控制。”   这绝对已经超出了阿战的安全范围,他顿时犹如炸毛的野猫,整个人开始挣扎了起来,“见鬼地,你喜欢特别刺激最好找别人。我不喜欢走后门,该死的,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我讨厌这玩意儿!”   年轻的阿战从未进过教堂,他早就不信神了。当然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给亵渎神。阿战从不认为男人之间可以有任何发展的可能,不管是感情还是肉体,至于奎和左,他认为那是例外,情况特殊。任何一个爱好走后门的家伙,在阿战看来都是肮脏不可忍受的,带给他最糟糕记忆的就是那位粉红色先生‘慕斯’了。阿战认为这样有悖常理的‘交流’关系是违背上帝旨意的,他传统的同时符合一个乖孩子的形象。   “上帝会惩罚你的,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阿战已经认定伊坎冰冷毒舌的外表下是对自己的窥视,他拼命挣扎,可伊坎抱得越来越紧,到最后,阿战只能扭过头去看他,指责他,“上帝给予你力量,权杖和支柱给你慰藉,难道没有教导你宽容和慈悲吗你从不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你享受所有人的赞美和敬意,你违背别人的意旨剥夺我的秘密,最后还肮脏地想借此来达成你的私【】欲,你简直就是这大海里最强大的混蛋!”   这大概是阿战最理直气壮并且言辞凿凿的指责了,他看上去斗志昂扬,仰起的头直直地对着伊坎。   可能是太富有生机了吧!伊坎发誓,他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一个人,所有解释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他,吻上去。   十八岁的阿战此时此刻再也不是所谓的‘独一无二’的丧尸之王了,他的五感强烈,他的眼睛已经直了,甚至他在被吻的同时只能一动不动。他能感觉到伊坎不停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不断地朝他袭来,延伸在他四周。这样强大气息完全使阿战惊住了,他反应过来以后就想要挣脱,可伊坎的手更快,他已经先一步捏住了阿战的下巴。一瞬间,阿战的腮帮子鼓起,如同松鼠一样。   伊坎笑了,张嘴一口咬上了阿战的腮帮子。受痛的孩子只能惨叫,却在同时被非法入侵了。温热柔软的触感,这让阿战感觉到奇妙和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上方,他的行为显然取悦了伊坎。伊坎的侵略变得非常温柔,滑遍了阿战的整个口腔。几秒之后,他无害地退了出来,临了,轻轻地舔了舔阿战的嘴唇。   阿战一抖,整个人就回神了,他低下眼皮去看伊坎。他方才的指责和怨恨都奇异地消失不见了,仿佛之前所有的冠冕堂皇都成了笑话。这让他想起了爱因斯坦相对论,如果抓住的是烧红的铁板,一分钟都会比一小时还长,但如果是抚摸性【】感的女人,一小时会比一分钟还短。这都是相对而言的。在此之前,阿战认为同女人发生【】关系,必定是美妙不已的,但华丽洋房的惨痛经验却并非如此。他认为同男人一起是亵渎神,并且是肮脏令人无法忍受的,但此刻他感觉——真是好极了。   真是令人感到恐慌。信奉已久的定律突然被现实攻破,阿战短暂的人生没有教会他处理这类心情的经验。相比于被丧尸咬过后发生的奇异变化,用简单的思想就能获得方向——活下去,走下去,继续。而现在,这类心情显然要复杂得多,明明是占据有利控方位置的阿战,前一分钟还在为伊坎使用卑鄙手段得知他的秘密并对他有所企图感到愤怒,由于一个温柔的亲吻就彻底演变成了——我刚才享受?我疯了吗?他是一个男人?对,没错,一个和我一眼的男人。   但凡聪明的人都该在此时立马出声,并获得主动权,控诉伊坎的行为。但阿战,真是,令人遗憾。他居然低下头,用非常轻的声音问,“这,这就是你要的,甜头?”   一刹那,伊坎笑了,并且笑出了声。他一把抱起阿战,将他抱在了半空中,使两人面对面。伊坎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科学家,更像是一个暴露粗狂的士兵。他的行为没有特定,太多随性。他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在他的意识里,从来没有法【】律,没有对错,没有应该不应该。就好比明目张胆地窥视阿战的秘密,他都来得理直气壮。至于亲吻,他更是一副理所当然。   “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可爱,在此之前,可爱我只用在阿斯卡的身上。”伊坎笑着说。   阿斯卡?那只超过40米长的大家伙,脾气可糟透了。   阿战睁开眼,他甚至忘记让伊坎将他放下来,他只是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会修复罗波吧?”   “那要看你要给我什么报酬!”伊坎回答,他的语气和态度都比之前要缓和多了。   “你可以说说看。”阿战想起了刚才的那一个吻,有些紧张。   伊坎勾起嘴角,凑到阿战的面前,他说,“留在我的身边。”   阿战一怔。   “你可是最佳实验体啊,我需要对你深入了解。你将成为我的新的命题,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伊坎的话很实际,但表情截然相反,和刚才恶劣行为时一模一样。   阿战感觉到了不可信,但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问,“你需要我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伊坎将阿战放到地上,自己推到了桌子面前,倚靠着,那样子跟流浪没两样,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光在盯着阿战,“怎么干,何时干,都随我。”   阿战仔细回想,认为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他想了想,还是点头,“我答应。”      ☆、罗波的秘密      罗波有一个秘密。   在华丽洋房被捕的他其实更大程度是他不予反抗的后果,他当时对主人还存在许多不肯定和怀疑。在当时,他就想假如主人会回来救他,那么他就会说出他的愿望——为他的劳拉复仇。他需要一个力量强大者,在目睹主人的强大后,他提出了。他想,只要主人答应,他必将用随后的一生给予回报。但他没有想到,在‘杀’阵的最后,主人会做出那样令他震惊的行为。而在经历了无数苦难之后,他的父亲、兄弟没有一个人来怜悯他帮助他,连上帝都抛弃了他,只有主人出现了,并赐予他新生,赐予他一切。甚至,将他放在了一切的首位。来到浩瀚之城,罗波内心的恐慌和自责越来越沉重。他自【】虐地惩罚自己,甚至想在保护主人的途中死亡,这样他就解脱了。   此时,他坐在大厅里,旁边只剩下比尔。   “你主人可真让我大开眼界。”比尔的身体下半部是完全机械,看上去金属感很强,也显得过分冷酷。但现在,他的表情夸张,情绪激动,“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能做到!主啊,那简直是神迹!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了吗?他说你是你最重要的伙伴。嘿,伙计,你说呢?”   相比于周遭所有人的情绪高昂,罗波整个人诡异地陷入了低潮。他本身就处在自责和被阿战发现真相的恐慌中,现在,阿战的无所不能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像上帝是所有人的主,而阿战则是罗波唯一的神。现在,阿战的能力被所有人赞美,罗波急切地想要逃离。他感觉,有什么正在脱离,有什么正在被剥夺。他的唯一,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而阿战已经同伊坎谈了很久了,罗波控制着想要冲进去的冲动,他想,他不能这样做。对,他只能在外面等待。在这期间,他思考着怎样劝说主人离开浩瀚之城回到地狱深渊,他不需要修复了,再也不需要了。在地狱深渊,他是最大家族维克多的族长,他提供所有一切给主人,他有这个能力。而他的主人,只要有自己就好足够了。而那个秘密真相,他的主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欺瞒。   “杰克总说我看上去像冰块一样,但是你显然比我强多了。”比尔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你主人面前你至少还有点人样,现在真是跟石头一样。”   罗波依旧不理。   这时,阿战从房里走了出来。瞬间,罗波犹如开机启动的机器人来到阿战的面前,“主人。”   “罗波,好消息!”阿战很高兴,他伸手抱了抱罗波,“高兴吗?伊坎答应修复你的身体了,你将会变得像从前一样了。天啊,你一定会更帅气的!”   阿战的激动似乎并没有感染到罗波,当事人的罗波只是回抱了阿战,说了两个字,“是的。”   罗波刚说完,就看见伊坎走了过来。这大概是罗波第一次用敌视的态度去直视伊坎,尽管他意识到这种不端正的态度是错误的,但是他无法控制。他强烈地嫉妒伊坎的一切,并且在此时越发憎恨自己的身体。他的内心由最初懦弱渐渐扭曲,甚至开始了无差别敌对。   “战。”伊坎来到阿战的身边,喊了一声。   瞬间,罗波感觉到了阿战的身体一怔,随后就放开了两人的怀抱。这种糟糕的感觉比整个世界都不再制造福尔马林更加令他无法呼吸。他抬头盯着伊坎,借着墨镜,肆无忌惮地。   “罗波,你把你之前的照片给比尔吧。明天我们就可以来做手术了,”阿战开心极了,他指了指比尔,又转向伊坎,“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们明天就可以手术对吗?”   “是的。”伊坎说着,抬手摸了摸阿战的头顶。   这属于典型的抚摸,比尔感觉到惊奇,而罗波则是怒不可遏。他的攻击在瞬间就发起了,目标是伊坎。整个空间被他的杀气所填满,但非常滑稽的是,他的攻击仅仅维持了一秒钟,就被伊坎反击了——精神领域攻击。   “啊——”罗波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抱着头,打滚惨叫。   比尔只是瞥了一眼,在他看来,妄图袭击父神的人真是不值得原谅。他决定收回对罗波所有的关注,这样的人,不值得做朋友。   唯有阿战扑过去,抓着伊坎的衣领,“嘿!停下!你不能这样!”   闻言,伊坎收回了精神领地。   “你瞧你干了什么?”阿战愤怒地指着地上的罗波质问伊坎。   “我在自保。”伊坎伸手握住了阿战的手,他认真地盯着阿战,“你想让他撕碎我吗?即使撕碎我也不应该反击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应该清楚。”   阿战被问住了,他僵硬在原地。   “你说过你不会让他伤害我,你做到了吗?”伊坎步步紧逼,“你只是在他袭击我之后,对我的反击报以指控?在你说我是混蛋的同时,你想过你自己吗?你做出的承诺你做到了吗?如果等你来出手,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就会是我。”   说这话时,伊坎的表情无比认真。他在陈述事实,但更像是在埋怨。是的,他在不满。他用力握着阿战,看了很久,才松开阿战。   在阿战看来,力量才能决定是非。他知道,对于结果而言,过程并不重要,指责更像是一场滑稽的笑话。但首先是他脱离了轨道,他没有像对待罗嘉一样去攻击伊坎,甚至在听完伊坎的控诉后,感到抱歉。他被伊坎放开后,就回身指着罗波,“罗波,你得向伊坎道歉。”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罗波正抖个不停,他似乎没有听到阿战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吧。”阿战叹了口气,他转向伊坎,“我为他道歉,请你原谅好吗?”   “我从不在乎这家伙的道歉,”伊坎撇了撇罗波,随后看向阿战,“我要的是你的道歉。”   “主人!”罗波大喊了一声。他感觉愤怒,愤怒极了。犹如领地被侵【】犯,但实力悬殊之下,他只能期盼阿战。   “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阿战很快就低头道歉了。他礼貌得体,甚得伊坎的心。倒是罗波一副愤怒扭曲的脸庞格外引人注目,阿战有些担心,他走过去,“伙计,你还好吗?”   不!我不好!罗波的内心激动万分,他在拼命忍耐。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苦难,那些卑微的过去,是阿战的纵容使他有了变化。暴【】虐、残酷、扭曲、连人性最起码的疼痛他都抛弃了,他在逐渐陷入深渊。而这一切,阿战并不知道。   “是的,主人。”罗波低下头朝阿战和伊坎一一鞠躬,“我很抱歉为我刚才的行为,望伊坎大人原谅。”   就像伊坎所说他对罗波不在乎,连攻击背后的答案他都懒得询问。只是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然后伸手拉过阿战的手腕,往电梯走去。   “嘿,你要带我去哪?”阿战猝不及防,被拉着走的感觉让他别扭极了。   “你是我的观察对象,你说呢?”伊坎将是体验换成了观察对象。   阿战知道了,他回头对赶过来的罗波说,“罗波,我现在有事得和伊坎去一趟,你先回酒店。”   任何一个忠诚的仆人都应该顺从遵命,罗波的脚步停下了,他站在原地,看着伊坎拉着他唯一的‘神’消失在电梯里,他整个人就钉住了。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似乎这样,他的‘神’就会回头出现。但最终,罗波都没有等到。   “好了,别看了。来吧,跟我走,我替你准备舰艇离开。”比尔来到罗波的旁边说。   “他们去做什么?”罗波转头问。   “我们从不过问父神的事。我记得他是你的主人,你怎么能妄图从别人的口中打听主人的消息?”比尔无情地扔下一句后,就转身走了。   罗波盯着比尔的背影,墨镜将他的恨意完全掩盖住了,但他紧握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停了一分钟才跟上比尔,离开了研究所。   而另一边,阿战直接被伊坎带到了研究所的一处出口阀门前。   “你在开玩笑吗?”阿战指着阀门问伊坎,“你要我从这里出去,外面都是怪物!而且到处都是腐酸,该死的,你疯了吗?”   在电梯的时候,阿战还在想,一根头发,一点血,这对于他来说都非常简单。但现在呢,这坏家伙居然想要让他到大海里面去,一想到阿斯卡,阿战就退回成了上帝之城的‘阿战’了。他可没有伟大的献身精神,明明知道外面有着巨大危险,还会出去的不是英雄而是傻子!阿战退到老远,他摇着头,“你休想!你根本就想我死!我绝不会同意的!”   伊坎看着阿战,笑了笑,“你这样比装模作样好看多了。好吧,连害怕都这么可爱的人也应该被珍惜。”   虽然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阿战还是松了口气,“你不会让我出去了对吧?”   “相信我吗?”伊坎伸手放在半空中,等待阿战来握住。   阿战摇头没有动作,“不,我相信我自己。”   “好吧,我非常难过。”伊坎失望地收回了手。   “那好,我们上去吧。”阿战紧张地看着伊坎说。   “你不想看看吗?”伊坎指着阀门上面的玻璃,“你不是普通人,你比任何人都有力量。你能控制别人无法控制的,连生死都由你操纵。你握紧拳头,难道不想要握住更多东西吗?现在,你的手里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说着,伊坎来到阿战身边,他牵过他来到玻璃前,让他去看外面的景象,“站在这里,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但真实的情况肯定不是如此,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巨大无比的海生物它们在大海里游刃有余。人类研究‘海水’成分,确定为腐酸。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海生物它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你不想知道吗?它们的力量神秘而强大,作为上帝最古老的杀人工具,我相信,它们已经被赋予了意志和欲【】望,人类已经成为了食物链的最低端,你不向往这一切吗?无人所知,而你将会是唯一有能力破解探知这一切的人。你将成为真正的神!”   “超过你吗?”阿战问。   “我永远无法拥有除予人类以外的第二形态,就这一点上,我就输给你了。”认识伊坎的人都知道他智商惊人,但情商则有所欠缺。他从未有过情【】人,首要是因为他对其他人连兴趣都没有何谈欲【】望,再则,他聪明地总能在你刚开口就猜到你的意思,这让所有的谈情说爱都失去了美丽的表象。而此刻,伊坎.安能伯格却展示了非凡的情话段数,一击即中。   阿战得意,他点头,同意了。   “谢谢。”伊坎低头亲上了阿战的嘴角。   这样的道谢,阿战始料未及。他张嘴就要说些什么,突然,人就已经被伊坎给推进了阀门通道。      ☆、阿斯卡      阀门通道类似一个滑梯,经过一道道防护打开,最终阿战掉入了大海。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大海的阿战自然不可能会游泳,他之前的兴致勃勃全部成为了惊恐。他感觉身边的这些腐酸正在侵蚀他的身体,无孔不入。灭顶的灾难让阿战吓得惊慌失措,他拼命往上爬,爬到阀门的玻璃窗。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谁伟大就让谁去,他只想离开这鬼地方。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阿战拍着玻璃窗,他大声怒吼道。   但嘴巴一张,黑色的流体就涌入他的嘴巴。任何时刻都没有此时糟糕了,阿战将流体赶紧吐出来。他看着站在舰艇里面的伊坎,悠然自得,他想,他果然是太天真了。所有的愤怒从全身席卷至头顶,他焦虑、惶恐、紧张、害怕,所有的情绪聚集,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双手猛砸玻璃窗。   研究所的玻璃窗外围是比海底隧道防护罩更加坚硬的S级钢化玻璃,它完全能承受阿斯卡。更何况阿战区区力量。曾经在陆地上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在这一刻变得什么都不是,阿战狠狠地敲了一下玻璃,随即,送上了一个中指——fuck!   而在此时,阿战才反应过来,他之前那些被腐酸侵蚀的身体都是他的错觉。抬起手看了看,又摸了摸上面的流体,他毫发无损。再用脚摇摆了一下,阿战确信这正如奎之前所说,这水是死水,他不会沉下去。更为神奇的是,他居然可以呼吸——在腐酸里面呼吸?哇,这不能更酷了?阿战抬手狠狠打了一下身旁,他发现这些腐酸其实更像是凝固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有意识地在移动。   这真是太神奇了!   阿战眨了眨眼睛,他想要对伊坎说这些发现。想了想,他立马‘游’到玻璃窗前,捧起黑色腐酸想要给里面的伊坎看到。   黑色的大海里面其实想要看清楚一个人影并不容易,但伊坎可以。就本质上而言,伊坎.安能伯格比从上帝之城出来一无所有的阿战而言,他其实更冷酷且无情。但对阿战,他似乎给予了更多的情感。他毫不吝啬地对阿战举起了大拇指。   那是最可怕的‘情话’!   一瞬间,阿战就笑了,他将手里的黑色腐酸抛向了玻璃窗。但玻璃窗显然有防护装置,那些流体直接从玻璃窗上滑了下去,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阿战没有生气,反而得意了起来,他也回了伊坎一个大拇指,随即,将其朝下!   幼稚的家伙!伊坎笑了。   阿战发泄了一顿后,心情好多了。他转身往前‘游’,推开这些黑色的流体其实并不困难,但唯一比较糟糕的是在大海里阿战的行动速度接近龟速。假如此时有大敌亲临,他必定毫无逃生可能。但一切探索都需要勇气,阿战想,他的运气更好,所以他还是努力超前。直到,猛然之间,身边的流体大浮动地在动作!那是危险来临的征兆!阿战的全身瞬间泛起了鸡皮疙瘩,他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挥动着双手,向伊坎求救。   这些的求救毫不疑问,伊坎百分之一百能观测到。而他在之前也发现了突然前来的大家伙是谁,但伊坎一动不动地继续站在原地望着。   他妈/的!阿战对伊坎的行为感到愤怒极了,他发誓,等回到舰艇,他一定要撕了他。不,在罗波手术之后。他禁闭嘴巴,紧张地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还是阿战认识的家伙——求/偶失败的‘可怜’大家伙。   阿斯卡看起来并没有攻击意识,更像是‘悠闲地散步,刚好散步到这,然后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它的面容丑陋极了,恐怖的大嘴,尖锐巨大的牙齿。阿战想,他甚至都不够它塞牙缝。之前对它的恐惧远远不如此时面对面,双方仅隔了五米左右。   此时,在阿战的心里,这个研究所更像是一个精神病院,而伊坎.安能伯格则是里面最混蛋的患者。最愚蠢的是自己居然会相信他,甚至在此之前还对他怀抱敬意。让那些敬意都见鬼去吧!他只能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阿斯卡的面前,一动不动。   相比于阿战的忐忑紧张,这只年轻的阿斯卡表现得要‘活跃’多了。它的大嘴巴一呼气,巨大的流体就被冲向了阿战,瞬间,阿战被冲翻了,在水里翻了一个圈,才狼狈不堪地稳住身体。他看了看阿斯卡,又转向玻璃窗,那该死的‘上帝之子’依旧没有反应。没办法,阿战只能靠自己。他当着阿斯卡的面前,慢慢地,将身体平躺下来。他记得,这是臣服的意思。这是阿战在动物世界里面看到的。但上帝,这里是大海,对手是变异凶残且正经历求/偶失败身长40米的大怪兽。他的动作更像是食物自动送上门,聪明的阿斯卡显然理会到了这个意思,巨大的嘴巴霍地一打开,一个晃眼,阿战就被吞进去。   在那一刻,阿战以为,他必死无疑。他甚至都来不及像上次上帝之城外遭遇丧尸那样回想他短暂的一生。在被吞进阿斯卡的嘴里,却没有被咀嚼进入食道,战才慢慢地睁开眼,他有些弄不清现在的状况。直到下一秒,他被阿斯卡猛地吐出来,阿战才是意识到某个他一直忽视的存在。他重回大海,远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害怕,他指了指阿斯卡,又指了指身后的舰艇,然后一点点往后退到舰艇前。到了玻璃窗,阿战拍了拍,示意伊坎有所动作。果不其然,伊坎抬手在半空绕了一个圈。瞬间,大海里的巨型怪兽居然相应地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转。   这是马戏团新招数吗?阿战叹了口气。   由恐怖之极的巨型怪兽化身为‘可爱’的‘海豚俯体’,阿斯卡在阿战的心里一霎那发生了巨变。难得聪明的阿战明白了这只阿斯卡为什么会发现的原因?在此之前,研究所的研究考察全部都是由舰艇来完成的。考察无比的大海如果只是凭借两条腿,那根本是痴人说梦。有别于以往,伊坎替阿战找来了代替舰艇的座驾,一只超过四十米,时速比马大V200的超跑还要迅猛的阿斯卡。   这只年轻的阿斯卡是伊坎的实验体,它在变异后身体剧增,而鲸鱼的大脑非常小,根本不足以产生足够的蛋白复合物。在强大肉体压迫神经后惨死的结果下,伊坎替它完成了手术。替当时将近20米的阿斯卡手术,威胁可见一斑。过程不必说,结果倒是令人欣喜的。从此,年轻的阿斯卡获得了一个属于它的名字“闪电”,并乐于听从伊坎的命令和指挥。   而从伊坎同闪电的手势交流来看,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也在暴露。传言连说话处事都在模仿世人的伊坎.安能伯格,在驯养宠物的问题上,都多数人都是大同小异了。甚至在此时,他居然还自鸣得意,为刚才完美的表演。   闪电停舰艇旁边,大头左右地摇晃。阿战回头对伊坎龇了一下,才愤愤不平地爬上了它的嘴巴,他的座椅就是它的牙齿缝间。所有神话故事里面坐在鲸鱼身上的英雄可能都比较命短,阿战想,光滑无比的身体怎么能坐得平稳?甚至还没有可以抓住的支撑?而在牙齿缝间,他可以坐在牙床上面,如果遇到危险,他可以自己钻进大嘴里。   而这些,没有人会注意到的,他想。在其他眼里,他还是那个‘丧尸之王’!而不是一个坐在大鲸鱼牙齿缝里的倒霉家伙!阿战刚坐下,闪电就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咻地‘飞’了出去。它如同大海的主人,在里面游刃有余。尽管四周都是漆黑,但它仿佛心中有光亮,前行无阻。这是一场与众不同地体验,阿战终于感觉到了大海。震撼,无比的震撼。阿战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已经随着闪电越游越远,渐渐地,他的内心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恐慌。   浩瀚,只听这两个字,阿战的脑海里是广阔看不到边。但到底有多广,有多不着边,他都没有具体概念。而现在,越来越广了,他所能见的一句是一片漆黑。这与之前从别人口中所听的不一样,这更加真实,更加无法怀疑。他被闪电带着游了一大圈,期间没有遇到其他任何生物就回到了舰艇。   等到离开闪电的嘴巴之后,阿战还想同它打个招呼,但闪电已经自己翻了个圈随即游走了。好吧,阿战想,其实我也不喜欢那大家伙。它的嘴巴可跟下水沟的气味有得一拼。   从阀门通道进入舰艇,阿战在门口就被计算机给清洗过了。他的衣服恢复了干爽,整个人同出去之前一样,年少英俊。但显然,他表情并不如之前,他大步来到伊坎的面前,“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神吗?不,你只是一个卑鄙自私的混蛋!我就不该相信你!你这个混蛋!”   阿战出去了多久,伊坎就在玻璃窗前站了多久。他在等到他回来时,所有的喜悦都难以掩盖了,他伸手抱住怒不可遏的阿战,“你真是太棒了!你是上帝派给我的,你是来解救我的!”   “什么?”阿战的怒气消失不见了,他呆滞地由着伊坎将他抱住。   “我需要你,战,我需要你。”伊坎指着玻璃窗,让阿战看,“看见了吗?这个大海远比人类所认知的还要广阔。而现在,最糟糕的它的海水已经成为了腐酸。腐酸意味着它是无用的,没有价值的,甚至是有害的。你知道地球吗?”   阿战点头,二千多年前的母体,他尽管年轻但也知道,那是一个蓝色的星球。没有丧尸,没有怪物,没有异能,每个人都一样。   “在当初的行星撞击地球之前,当时的科学家就已经发现了这个脱离轨道的小行星。他们做出了许多拯救措施,但依旧无法改变它的飞行轨道。人类当时唯一可做的就是提前做好最后的准备,物种保护和寻找新的生存星球。要知道,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显然是少之有少的,举个例子,400亿个星球中,或许只有100万颗星球有生命体,其中还不全都是适合人类生存的。而人类生存的基础条件,也就是最重要的条件就是——水。可饮用,供给予身体能量并且使之运转,新陈代谢的水。”伊坎抱着阿战看着舰艇外的大海,他的语气满是遗憾,“而不是这些腐酸。”   “这听上去的确很糟糕。”阿战难得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的确,没有水,谁还能活?就算他不需要,到时候整个星球只剩他一个,不,还有那2000来个丧尸……想到此,阿战就没有再往下想了。   “现在星球的人数是12亿人,你知道12亿代表每天需要消耗多少水吗?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假如我们仍处在地球,水循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而现在呢,整个星球93%都是大海,大海里面都是腐酸。圣地一直在研究的命题‘再生水资源’,但效果微乎其微。人类的可用水已经非常有限了,用数字来表达,那么最多可供——15年。”伊坎继续说,“我很庆幸你非常了解我的本质,正如你所说,比起伟大的救世主我更应该是一个大混蛋。而现在,我所做的一切,绝不是为了外面的12亿人,而是因为我自己。如果没有水供给,我也逃脱不了。”   “真是诚实啊!”阿战笑了,“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伊坎摸了摸阿战的头发,“要听听看,我的计划吗?”   “你可以说说看。”阿战由着伊坎抚摸,低声回应。   那一刻,伊坎心中再次感谢上帝:主啊,我从未如此感激你。不为食物,不为能力,只为你将眼前的人于绝望之前送来我的身边。唯有我能靠近,他将陪伴我,帮助我,成为我不可替代的人。      ☆、18      “93%的大海里面有10%是冰山,冰山是可以融化的,融化的水则可以被提炼利用。这是目前状况还不算糟糕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大陆在星球的南边,那么,冰山则在北边,两个极端。我们要取得无污染的冰川水需要通过非常远的距离才能获得,而目前我们食用生活的水资源都是经过冰川水获得。不过,在10年前,阻挡大海侵蚀的防护网被不明生物侵蚀,腐酸流体进入,人们发现及时,阻拦住了。”   伊坎显然要说得东西很多,阿战听得十分认真。   “而在随后,我发现了这些不明生物是有意识地攻击防护网,企图入侵冰川里面。它们留在防御网的皮肉经过化验,里面含有大量的腐酸,比大海里含有的腐酸浓度高出数十倍。要知道,二千多年前,这星球是比地球更加美丽的蓝色星球。它被授予了M级别,而不是像现在,一片漆黑。所以我假设,造成大海变质的媒介,我的意思,那些生物绝不可能是根本。而只是一个媒介,我们如果能将它们全部消灭,那至少能暂时保住冰川。至于根本解决方法,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所以,我需要你。”   阿战听得有些紧张了,他感觉他被放在了一个伟大的位置,必须要做一些事情的地步。   “战,我需要你在大海里将那些家伙都找出来。我已经试过了所有的舰艇,那些危险生物它们富有意识,一看到舰艇就会立刻消失不见,我们根本无法追踪,更不要谈抓捕了。它们越来越难以控制了,我甚至能察觉到他们的野心,你知道吗?那种气势汹汹,想要吞灭整个星球,毁灭所有人的野心。我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在操控,但只要危及到了我,我必定不会退缩。”伊坎低头凑到阿战的耳边,“你相信我吗?”   阿战别过头,“我不知道。”   “你相信我,对吗?”伊坎将阿战的下巴掰正,“你应该相信,战。”   “伊坎,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人。记得吗?面对左,你都无能为力。我不是有意挑起这事,我只是,只是在称述事实。大海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只要刚才那个大家伙一开口,我就只能死在它跟臭水沟一样奇臭无比的大嘴巴里。”阿战从伊坎的怀里退出来,面对面地说,“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伊坎先生,如果你是以此来换取罗波的手术,那么,我拒绝。”   将所有排在罗波的身后,那些所有都不过是一些不危及自我的事情。现在,只要一想到大海深处,阿战就止不住地战栗。他在伊坎的反问中也问了自己,要相信他吗?阿战是否定了,他再也不应该相信任何人了。哪怕他是一滩绿油。   “你不一样。”伊坎伸手拉住了阿战,“你是不一样的,你知道的。”   “不,我拒绝。”阿战甩开伊坎的手,转身往门口走。   “你是一个善良的家伙,战。”从来没有人甩开过伊坎,而从一开始就被人摆在高处的伊坎却在被阿战甩开后,急切地冲过去抱住了阿战,“我不是在进行交易。现在,我在恳求你,伊坎.安能伯格一生从未像这样像个可怜的家伙哀求任何人。除了你。”   除了你。   这是多么沉重的希望!从出生,阿战就从未被给予过憧憬,他甚至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垃圾’,他唯一努力的事情就是活着,用尽所有方法去活着。没有人愿意离开防御区,离开意味着从此成为只剩下行动能力和食欲的丧尸,尽管身体还活着,但实际已经腐烂的怪物。而阿战别无选择,他杀了扭曲变态的‘寡妇’,被唯一的亲人背叛,他别无选择!没有人会帮他!没有人会救他了!谁在乎对错!没有人!可怜的阿战只能选择离开,在那时,他的心里人类已经远远比丧尸更令他害怕。   从不被人所希望,现在却被给予了沉重无比的希望。上帝之子,受人敬仰,他处于神话传说中,但他更处于此刻。阿战没有回头去看伊坎,他似乎在挣扎,不停地挣扎,“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别无选择。”伊坎紧紧抱住阿战,“相信我好吗?我们可以做到的。这艘舰艇拥有500位最顶尖的科学家,全大陆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最安全的防护系统,甚至整整一层的武器装备。我准备好了一切,一直在等待,而现在,我确信,我等到了你。”   “当然,整艘舰艇最强大的力量——是我。”伊坎将阿战板向自己,他难得地自大了起来,“我会尽我所有力量,确保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阿战听得笑了,“你看上去像一个情话连篇的混蛋。”   “如果你答应,我不介意成为这样的人。”伊坎也笑了,“你答应了对吗?”   阿战考虑了一会儿,才点头,“你有具体计划吗?”   “当然。”伊坎的嘴角狠狠地加深了,他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整整十年。   ***   到了傍晚的时候,阿战都没有离开舰艇,因为左已经苏醒了。至于奎,他醒得更早,只是一直守在左的冰病床前。他显然已经能简单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抓着左的手,像一个十足的傻瓜。   “噢,左,你怎么能容忍他这样一直这样看着你?我真担心你的手会被他的口水给腐蚀了。”说话的是杰克。   她随着送晚餐的比尔来到了病房,阿战跟着最后。   “阿战。”左看见了阿战,忙喊了一声。他已经从比尔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感激万分,他想要直起身体。   “别动!”奎大力地将左的肩膀按住,“你现在跟玻璃娃娃一样!至于感谢的事情,就交给我。”   奎转向阿战,恭敬地鞠躬,严肃而认真,“战.威维尔.奥泽里先生,我为我之前的无礼在此向您郑重致歉。就今天您的援手我将铭记一生,从此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请您相信,我必将用一生来感谢您,将您同真神并列一起。”   相比起第一次见面的糟糕的会面,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彻底发生了变化。阿战第一次感觉到了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热流涌动又非常开心的心情是什么。他没有朋友,同罗波的相识也是那样血腥而奇特,绝不像此时。阿战看了看左,点了头示意,随后才对向奎,“我知道了。”   “嘿,战,你可真是可爱!”杰克突然出手将阿战给狠狠抱住,“我早就想抱一抱年轻的贵族少年了,让姐姐好好抱一抱你吧。你有接过吻吗?要和我试试吗?”   相比起奎的感谢,杰克表达感谢的行动来得更加直接。她将大胸脯抵在阿战的胸口,抬头就在阿战的脸上印上五六个口红印。等印完了,还回头看向左他们,“瞧瞧,他居然脸红了!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每个贵族在十二岁的时候,跑马了就不知道脸红是什么玩意儿了?”   阿战的皮肤是典型的白人皮肤,青筋都能看见的白。他不知道自己自己有没有脸红,但他的确感觉不适应。他无法像在华丽洋房那样肆无忌惮,在他的内心,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他能感觉到杰克的胸脯,不过所有的绮丽他都没有,他有的只是单纯的高兴和羞涩。   不可否认,在阿战出手救活左的那一刻,他的人生终于从扭曲的轨道被拉回了正途。辛巴、罗波、安其拉、罗嘉、上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将阿战在一条冰冷、黑暗、没有感情、永不相信的路越推越远。而现在,似乎有光亮从另一边射来。   “你真是个宝贝!”杰克大红色的嘴唇狠狠地印了一口在阿战的脑门,“谢谢你,宝贝。”   那一刻,杰克更像是个可爱的大姐,看似火辣,本质依旧柔软。   “不用谢。”阿战抿着嘴,像个羞涩的年轻男孩,轻声回答杰克。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可口的点心。”奎朝杰克喊了起来,“杰克,好好教教我们的新伙伴,这个年轻的贵族还不知道女人的好!快,教教他!阿战,摸她,摸她的大胸!”   同时,奎像个凑热闹不怕事的家伙大声地起哄。   阿战一听倒是吓了一跳,赶紧从杰克的怀里脱了出来,他摇头,“够了,真的够了,我感觉到了,谢谢,谢谢。”   他的窘迫被左及时发现了,左拉住奎,“别这样,奎。还有杰克,别吓着阿战了好吗?他是个孩子。”   好孩子。阿战在十二岁以后就不梦想能得到这个称呼了,他抬起头一一环顾了四周,从左、奎、杰克、比尔每个人都脸上都看到了他并不熟悉却也见过的笑容。富有情感,温暖,友善,这是阿战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他感到手足无措又无从适应,胆怯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矛盾极了。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往后危机四伏的生命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为了他最坚实最牢固的铜墙铁壁,以朋友的名义,护卫他一路前行,直到冰川尽头。      ☆、同床      黑暗的速度可能比光的速度还要快,因为有光的地方总是有黑暗,光也会先于黑暗熄灭。当世界都被黑暗笼罩,善良的人在追求光明途中迷惘,最终发现,想要生存必须学会操纵黑暗,利用黑暗。如果没有,就人为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何其悲惨!如同孩童害怕黑暗,情有可原。上帝之城从不曾有光明,物转星移,人人竟不知光明,只知黑暗。阿战便是如此。没人教过他什么是正直、善良,他只能盲目跟从,将黑暗走设为终点。   但今日,他又让所有人疑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拥有力量,既作恶又造福,既残忍又天真,过去的罪恶似乎从眼前远遁,被遗憾的善良又变得栩栩如生。他无处不吸引,所有人为他的矛盾而怀有念想,接近、探索、认知、交流。就好比此时,在场的的人都抗拒不了内心的好奇,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阿战是怎么救活左的?令人可怕的能力,将一个头身分裂的身体在短短时间内进行恢复融合,连神经系统都在绝无可能的时间内焕然一新。神迹,令人无法不感叹,不怀抱敬仰。   尽管伊坎.安能伯格被称为上帝之子,他极富盛名,才华横溢。但他不是神,他无法将生命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所以无论科技如何发达,人们都清楚地明白,死亡是不可撤销的。不可撤销以为某些行为无法挽回,某些罪恶不曾受到惩罚,某些预兆无法改变事件的最终进程。因为时间强大无比,它凌驾于一切可循环的、可控制的、可辨别的,它为每一条生命都确定了不可撤销的终点,谁也无法战胜它。直到此刻,阿战出现了。他赐予了生命新的定义,他将时间赋予的最坏结果进行了更改——变成了最好。如果时间倒退到古文明,此刻的阿战早已胜过了所谓的先知数十倍,他必将成为万人信仰,受人膜拜。   但没有开口去问过程,到底阿战做了什么?他是否能使每个人都死而复生?他的力量表现是什么?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没有人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他们只是一一拥抱阿战,告诉他,你干得非常好。   这样的鼓励真是让人感动。   左只留下了阿战,他马上要进入修复仓了,在进去之前,他想要同阿战单独聊聊。尽管脸色苍白,但他精神看上去很不错,“谢谢你,阿战,我非常感谢。”   “你已经谢过了。”阿战站在病床前,伸手握住了左的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你一定会很棒的!”   “你有向神父祷告过吗?”左问。   阿战摇头,他从没进过教堂。   “奎也不喜欢神父,但我还是逼着他跟我去了一次。那时候,我问神父,主啊,为什么我会同别人不一样?只因为我见死不救吗?还是我软弱无能?我接受所有的苦难,但是为什么,您却不愿意赐我一个拥抱?我想拥抱我最爱的人,感觉到他的心跳,倾听他的脉动,与他背靠背,手牵手,像每一个幸福可爱的人一样。主啊,请您倾听我的愿望,我愿终身成为您的奴仆,为您献身!”左陷入了回忆,他的眼神迷惘,“我说完的时候,奎那家伙居然哭了。真是不可思议,他一定猜到我说得挚爱是他吧?他总是有这样的自信。”   阿战很安静地继续听着。   “大多是我的关系吧,奎在分离我们两人这件事是越来执着,甚至超过了我。他恳求过父神很多次,但每次都被父神拒绝了。他就找来了许多生物学科学家,或者医生,让他们来进行各种实验,并且向他们许诺了大量的财富。我第一次见到了甘达制造的怪物时,吓坏了。我告诉奎,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可奎说,那是我的愿望,他必须完成!”左说到这里,笑了,“他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家伙!看上去强壮得可怕,其实内心是个很柔软的家伙。”   “阿战,”左喊了阿战一声,阿战闻声抬头看向他,等来了下一句,“我真的很爱他。”   阿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傻傻地望着左。   “我真的很爱他,我必须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当我知道上帝憎恨这一切的时候,我知道了,上帝不会宽容了。我最深重的罪孽就是爱上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男人,这是最糟糕的。”左深深了吐了口气,“我甚至想既然上帝注定要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就让我不要降生,不要存在,立刻就死!阿战,你知道吗?我真的已经绝望了,我感觉不到出路了。我每天都在做恶梦,梦里我不停地奔跑,想要找到出口。可是,没有出口,一点光亮都没有了。直到,你出现了。”   “你一次次给让我惊叹,让我从嫉妒到认同,再到现在,在我心里你已经取代了上帝了。你将最好的天赐给了我,不是生命,而是让我能拥抱心爱的人。”左哽咽了,他起身,将阿战搂入怀中,“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上帝赐予人类两只手,一只用来夺走,一只用来给予。阿战抬起自己的两只手,举高,放在眼前,他认真地观察。然后,紧紧握住左的肩膀。两人的拥抱持续了一分钟,门外的比尔就通过人工智能通知到左的时间到了,他必须进入修复仓了。阿战放开左,将他推出了房间,随后,比尔就带着左和奎往修复仓去了。途中,奎伸手紧握住了左。   “他们总是这样,长时间刺激我的荷尔蒙,让我感觉我就像个空【】虚寂寞的老女人。嘿,小鬼,我看起来像没人要吗?”杰克看着两人恩爱的举动,受不了摇头。自嘲了一番后,对向阿战,“我的魅力你刚才有感觉到吧?”   说着,杰克又狠狠抱住了阿战,“你最好诚实一点!”   被丰【】满的胸脯死死压住脑袋的阿战,拼命挣扎,才得了机会,回答:“杰克,你非常漂亮,真的。”   “那你,要和我试试吗?”杰克低头抬起阿战。   可怜的阿战,上帝之城的营养让他十八岁了也只是个弱鸡身材,甚至还没有一个女人高大。他被杰克紧紧抱在怀里,换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该是天雷勾动地火,一番风云。而阿战一点想法都没有了,他再也不想试试了。用力推开杰克,他摸着耳朵,说,“我,我可以拒绝吗?”   ——拒绝任何一个女士的求爱,这绝不是绅士的行为。   “不行!”杰克妩媚一笑,就冲过去将阿战给抱了起来。她恶劣极了,还用手捏了捏阿战的屁股,调侃道,“嘿,你的屁股还不错!”   这绝不是阿战梦中幻想过的女人!   求饶什么的简直是太糟糕了,阿战只能抿着嘴挣扎。可杰克尽管属性是女人,但力量却十分可怕,阿战甚至不能掰开她的手指。直到,‘救世主’出现了。   “父神。”杰克突然变得恭敬,她将阿战放下来,对着突然前来的伊坎行礼。   被放下来的阿战尴尬极了,他不停地拨弄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是的,他在等伊坎离开,他不认为伊坎是来找他的,只要他一离开,他就可以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伊坎也什么都没看到。   猛然之间,伊坎伸手抓住了阿战正在整体衣服的手,杰克和阿战都愣住了。阿战抬头看向伊坎,“伊坎先生。”   “跟我来。”伊坎留下一句,就拉着阿战离开了。   如此莫名其妙又诡异奇怪的举动让杰克久久不能反应,当然,阿战也不能。他被伊坎一路拉着通过了一道道安全阀门,到达了一个休息仓。通过伊坎的生物机能特征识别,休息仓打开了。瞬间,里面的光亮了起来,一切都显现了出来。   “这是你的房间?”阿战非常肯定,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伊坎要将他带到这里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伊坎关上阀门,边说,边脱衣服。   阿战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不!我得回去!罗波还在等我!”   伊坎回头看向阿战,“我说过了,睡觉的时间到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阿战在用过晚饭后同伊坎分开去了左的病房,就算没有时钟,阿战想此时也不到8点。在上帝之城那样的鬼地方,8点仍旧可以活动,何况是浩瀚之城。   “这里,我说了算。”伊坎说着,上前就阿战揽过,往房间里面走去。顺着类似饭厅、客厅于一体的三合一生活空间往里便是一张大床,上面是白色的一切。   阿战指着唯一的一张床,瞪着眼睛问伊坎,“你让我睡在这里?”   “不!”伊坎笑了,他抬起手指向床边靠墙的一张小沙发,“你睡那!”   “你疯了吗?这,这是baby睡的!”阿战暴跳了起来,“你简直是个混蛋!对,没错!混蛋!不可理喻!独【】裁霸道!你根本——”   英雄阿战!刚刚才经历了一番内心的翻天覆地的他此刻突然又后悔了,他想,人类果然是不能轻易被感动的,一感动,就容易犯糊涂,容易忘记他们的本性。好比,现在,伊坎犹如一头猛兽朝阿战袭来,将阿战整个人都压在了白色的大床上。   他居高临下,双手撑在阿战的肩膀上。悠远深重的双眼盯着阿战,似是无数缠绵在其中。这样的氛围,完全背离了正常的轨道,比刚才病房内的情感涌动还要让阿战无所适从,令他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吻,以及刚才左所说的。   阿战感觉到了危险。   而就在他一出神一恍惚之间,伊坎温柔的手就落在了阿战的耳发上,撩起,将其别在耳后。他低下头,凑在阿战的耳边,呢喃低语。任阿战如何集中精力,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他不停地眨眼睛,扣手掌心,以及,吞咽。无法掩盖的紧张,似是在期待,又似乎是其他。他甚至不敢直视伊坎,他所有的经历和遭遇都在此刻无济于事,它们帮不了他。   突然,光亮熄灭,黑暗亲临。   人影交叠,暧【】昧涌动。而伊坎只是将阿战揽过一起移到了床中,他最后说了句,“晚安。”   晚安。      ☆、战神      生理上的劫数,往往比心理上的更为直接。对于想要的人,总是想要亲近、占【】有,并且不允许别人接近。这是每个人在响应内心召唤时都会重复去做的,这更像是一个标记,这是属于我的,谁都不能动!谁动,谁死!这就是人类的私欲,叫人沉在其中,或喜悦、或败坏、或幸福、或灭亡。而伊坎无疑是幸运的,他本身于阿战而言就是一座高山,使他仰望,使他憧憬,使他向往。现在,他不断攻击,步步紧逼,阿战连丝毫反击都不能。   人工智能时间到了,该起床了。   这是最奇特的一个早晨,从苏醒,睁眼,一切都给了阿战非常独特的感觉。他被一个强壮的雄【】性抱在怀里,这不是父亲的拥抱,而是另一个侵略意识强大的男人。阿战能感觉到伊坎坚硬的胸肌,充满力量的双臂,以及热气涌动的呼吸。他不是一个人生观端正的少年,他甚至还眷恋起了这样的温暖。阿战闭上眼睛,继续感受这时光。   对于曾经的伊坎.安能伯格而言,他早已明白生前当及时享乐,随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他敢于冒险,敢于冒天下之大不为,敢于向整个大陆最恐怖危险的大海宣战。他年轻气盛,冰冷无畏,他相信自我,并得到了别人的信仰。他拥有他想要的一切,他的手段强硬,且富有心机,至今未有失败。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加庞大的计划,比之前的更重要不容有失——那就是捕获怀里的人。若一定要弄清楚伊坎的内心里阿战的具体存在,那实在是太复杂了。只说爱情,却是是简单了。   早已醒来的伊坎发现了阿战的行为,笑了笑,他的表情包含深情,似乎溢满胸膛。低头,他凑到了阿战的脸旁。而阿战早有准备,他瞬间移开了脸,然后睁开眼看向伊坎。两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直到伊坎说,“早安。”   起身,伊坎放开了阿战,他紧握的双手是克制的欲【】望,想象从耳后滑到肩上的绝美弧度。转身低头就能看见,他站在床边,盯着阿战。这是一个荷尔蒙强烈的侵略,毫无疑问。   而同样的错误阿战再也不可能就范,他矫健的身手在此刻上演,从床上弹起,停在床的另一边,同伊坎对立而视。谁也没有谈前一晚诡异的发展,更不应该继续去谈其后的演变。阿战想,就该到此为此了。他试着严肃起来,“早安,伊坎先生。”   那一瞬间,如同大冰川刹那粉碎。电光火石之间,伊坎从床的一边跳到了床上,他半跪在床上,迅速揽下了阿战的脖子。那可爱脆弱的脖子,将其拉低,从而占领最令人着迷的诱惑。热情的亲吻之后,伊坎充分显示了他出色的容貌,灿烂的笑容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形象:“是你诱惑我的,阿战。”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男人和女人之间?男人和男人之间?一旦有人成功地让人们认同内心深处不认同的东西,他就抓住了他们的要害。比如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年轻的阿战还没有学会如何抗拒欲【】望。他吞咽着,试着对抗,但面前的男人似乎太‘可口’了。他的要害准确地被抓住了,他已经无法抗拒地掉落在了陷进里。   男人的本能。   伸手,阿战狠狠地抱住了伊坎。他在此刻终于占领了有利位置,于上位凶猛地吻上了伊坎的嘴唇。那绝不是一个亲吻,年轻的阿战还没有学会亲吻,还不会温柔对待。这是身体的劫,他碰上了,无法逃脱。他无法抗拒,无法选择,无法斟酌,无法思考。他的嘴唇狠狠地压在对手的皮肉之上,谁也不肯示弱。这更像是一场角逐战,年轻气盛的阿战对上蓄谋已久的混蛋。   就好比要出卖灵魂,至少也要找到一个付得起价钱的人。从身体到灵魂的碰撞,阿战远远不是伊坎的对手。他遇到的了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当他所有的本领都用在了泡你的时候,你只能投降。   这是耗时过长的亲吻,暧【】昧胜过涩//情。直到伊坎.安能伯格,精明的狩猎者像一个慈祥的长者,拍了拍阿战的后背,然后退开了身体,他的态度显得纵容,“真是精神奕奕的年轻人!”   那一瞬间,阿战如大梦初醒,他推开了伊坎,“我只是,我只是……”   男人之间没有所谓的吃亏,只有输赢。阿战清楚地知道这个早上,他输了,尽管他不知道输赢的含义。他的确输了。他由着伊坎替他准备一切,而这些,之前都是罗波准备了。换好衣服的阿战,在前往就餐区的路上问伊坎,“伊坎先生——”   “伊坎。”伊坎伸手拉住了阿战的手,“这里的安全措施比较繁琐,这样你我都方便。”   看着被牵住的手,阿战皱起了眉头,他想说,他已经十八岁了。他出生于上帝之城,那是‘垃圾收容所’,罪恶无处不在。他能平安活到现在,他不是一个白痴。但面对伊坎的时候,他却说不出口,只能继续之前的,“伊坎,我能知道你今天会替罗波手术吗?”   要知道,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恶劣的伊坎是明确要求阿战称呼他为‘伊坎先生’。   伊坎笑了,“你的请求,我照办。一切都准备好了。”   这话可真是……阿战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他加入他的计划吗?所以态度鄹变了?阿战猜,大抵如此吧。到了用餐区,他见到超过200人,还不包括那几十个变异种。   不可否认伊坎.安能伯格的地位,他只是刚一踏入人们面前。仿佛自带光亮,照耀了他们的内心,使他们恭敬且崇拜。在场的所有人放下所有的事情,第一刻站起来,右手作揖,俯身行礼:“父神!”   这样的情景更像是一个教会,严肃至极。阿战站在伊坎的身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这震撼比之前都来得巨大。他侧过头看向伊坎,只见伊坎举起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大声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战.威维尔.奥泽里,他是上帝赐予的战神‘阿瑞斯’!他的奇妙达能将左从死神的手中拉了回来,他力量非凡,他的加入将让我们如虎添翼!这是神的号召,不管是大海还是冰川,不管是黑土还是流砂,我们必将开启征途,迎风起航!十年的等待,我们——等到了!”   “上帝——”   “我们等到了!!!”   “战.威维尔.奥泽里!!!”   “战神!!!欢迎你——”   “欢迎你——战!!!”   起此彼伏的呼喊声,伴随着掌声,每个人都激动万分。他们如同困渴的沙漠旅人在这一刻寻到了绿洲,得到了救赎。他们的脸上是溢满的喜悦,都用希盼的目光盯着阿战。那一刻,阿战的内心如同震鼓喧天,他看着自己于半空中的手,他想,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的力量能带给他什么。他看着伊坎传递给他的讯息,抬头看向在场的人。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凝神倾听。   “如果天空总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蜷伏于墙角。”阿战张开喉咙,“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也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生存遭遇危机,我们要反抗!生命遭遇危险,我们要反抗!现在,上帝的权杖成为了我们的一根惊天大棒,助我们翻越冰山,踏过火焰,最终取得胜利!神啊!请必将赐予我们力量!阿门——!   “我们必将胜利!阿门——”   “我们必将胜利!阿门——”   “我们必将胜利!阿门——”   ……   “这绝对是最震撼的早餐演说了。”杰克对走过来的阿战大力赞扬,“我真是不敢想象,你简直酷毙了!阿战,你真是太酷了!”   说着,杰克伸手想要阿战,但途中阿战被伊坎给拉到了另一边坐下了。   “噢,好吧。”杰克无奈地坐下,只是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父神,你看上去就像护食的闪电。”   “闪电?”阿战问。   “昨天带你观光旅游大家伙。”伊坎将早餐放到阿战的面前,顺便解释道。   “观光旅游?那是什么?”杰克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阿战则愣住了,观光旅游?他侧过身体转向伊坎,有些生气地说,“我那是观光旅游吗?你知道坐在一个阿斯卡的牙齿缝里需要多大的勇气吗?而且,它的嘴巴臭得真要命!”   “什么?阿战,你坐在闪电的牙齿缝里?你疯了吗?”杰克吃惊地叫了起来。   “这话你应该问问伟大的伊坎.安能伯格!”阿战瘪瘪嘴。   当然,不管杰克如何也不可能敢质问伊坎。所以,她只是闭上嘴,继续吃东西,但耳朵伸得长罢了。   “尝尝看,这是厨师长拿手的牛油果三明治。”伊坎就拌好的三明治放到阿战盘子里。   总是无法抗拒别人的好意和温柔的阿战只能咽下不闷,拿起刀叉,开始进食。   “你刚才说得很棒,超过我的想象!”伊坎别过头,凑到阿战的耳边说。   如果不是突然灵光一闪,阿战想他或许就得出大丑了。阿战冷冰冰地回了伊坎一句,“那是我在墓碑上看到的,觉得还不错就记下来了。”   说完,他才回头对着伊坎咧嘴笑了。      ☆、异种      神父曾经告诉信徒,当你死的时候,你的一生都会在眼前闪现,但是对于罗波而言,几次三番的死亡危机下,他只看到了自己人生最精彩的时刻。‘杀’阵是第一次高朝,随后便是斗牛场跪迎主人的情景。这是他所希望记住的事情,也是希望主人借以记住他的事情。   他昨夜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得思考了很多。他开始思考上帝给他重生的机会背后的含义?想的最多的就是主人,那些福尔马林里的美好被他彻底给遗忘了。他所有的情感都赋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无论是仇恨还是自卑,痛苦还是不甘心,他只追逐一个人,并且向往他能爱他!作为一个奴仆,获得主人的欢心,受宠,这就是他想要的。   但当精神要去相信,意志充满爱慕,真实的对象并非幻想,人的内心就会依附于虚假的对象,我们将它称为——恶魔。   恶魔问罗波:“你的主人可以为你报仇,可以救你性命,可以爱你可以宠你,但他也可以打你、抛弃你、杀了你!”   “我愿意!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一切,我都愿意!”——罗波。   恶魔继续:“你只是一个奴仆,他可以为你付出,而同样可以为别人。比如那个双头怪,比如伟大的伊坎.安能伯格!”   单单这一句,罗波就接受了恶魔的理论,他内心的欲【】望在一夜之间生根了。而当他被带到了海底研究所,看着一夜未归的阿战,他竭尽全力才能弯下了腰,“主人。”   阿战甚至还没有从方才用餐区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罗波,想要跟他谈一谈刚才他的讲话,真是酷毙了!但罗波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考虑到接下来他就要进行手术了,阿战赶紧开口安慰他,“罗波,别担心。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手术,这是伊坎非常擅长的。等你从里面出来,你一定会比之前更迷人。”   “是的,主人。”罗波抬起头,看向阿战,“你会守在外面吗?”   像左那时候一样。   “当然!罗波,我一定会成为你第一眼看见的人。你是我的伙伴,我们经历了许多。你要相信!”阿战伸手抱住罗波,“我可怜的罗波,别这样好吗?一切都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吗?   ——不,永远不可能。   “是的,我的主人。”罗波点头。   放开罗波,阿战转向房内的伊坎,“拜托你了,伊坎。”   伊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阿战,随后就挥手示意众人离开,他要开始手术了。   这是什么态度?阿战皱着眉头无法理解。   “父神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了。”杰克拍了拍阿战的肩膀,表情夸张地说,“你让他不开心了,要小心哦!”   “可我什么也没做?!”阿战摊开双手,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确定?”杰克撅着嘴模仿刚才阿战所说的话,“我可怜的罗波!噢,真是令人感动!”   阿战看着杰克的动作,尴尬了起来。他摸着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谁知道呢?”杰克才不敢多说父神的坏话,比如小心眼。她耸着肩膀,问阿战,“你要在这里守着吗?”   “是的,我刚才答应罗波了。”阿战点头。   “好的,那我要去实验室了。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找比尔,他随时都会出现。”杰克捧过阿战的头,于他的嘴角印下一个吻,“主会保佑你的朋友的。”   “谢谢。”阿战回应。   随后,杰克就离开,手术室外只有阿战一个人。依旧是透明可视的玻璃,里面的一切都能轻而易举地看清。空旷的手术室内,金属冰冷,躺在上面的黄色肉块看上去十分恶心。从伊坎划下的第一道,黄色的脓血就暴露了出来。皮肤上一条条丑陋弯曲的疤痕让阿战难受极了,之前还能将愤怒用来掩盖,此刻,他只能包含泪水。   人类从不会自我改变,他们总是因为闯过一些生死关口后才发觉自己变了。比如阿战,比如罗波。但显而易见,阿战的变化同罗波的是不一样的,他们所渴望的是不一样。阿战渴望许多,温暖、朋友、冒险、赞美等等,而罗波他只有一个——阿战。这应该是扭曲异常的,这不单单是一种情感,更像是所有情感的聚集,包括爱情、友情、亲情的大融合。可想,如此偏执的感情将给人带来怎样的后果?一旦临近极限,‘砰’,毁天灭地!   罗波的手术比奎他们的要简单很多,一个小时左右,伊坎就停止了绝对静止。罗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眼睛被纱布蒙着,新缝合的手臂取代了原先的机械手臂,牙齿也被全部重新植入了,整个嘴巴都包裹了起来。罗波被机器人推去了修复仓,阿战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为止。   “你看上去像个滑稽的长颈鹿!”伊坎走到阿战的身边,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语气不善。   阿战皱着眉头,“你说话可真难听,比街上贩卖黑面包的家伙还可恶!”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伊坎转身走向休息区,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的生X器被人从根本直接切断了。”   “?”阿战怔住了,他摇头,“什么意思?”   伊坎挑起眉头,不怀好意地看向阿战的裤裆。瞬间,阿战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上帝,噢,我的上帝!”阿战怒了,他暴跳如怒,“那些该死的肮脏鬼!他妈//的,他妈//的!!我真该好好教训他们!啊啊啊,妈//的,妈/的!”   对于阿战的激烈反应,伊坎只是皱了皱眉心,“你打算一直像个青蛙一样乱蹦吗?还是想听听我接下来要说的?”   阿战扭过头,看向伊坎。他抿嘴,生气极了,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你说吧。”   “如果只是被切断,这是个小手术。但是糟糕的是,他的整个前段都被融入了毒液并且全部缝合。他的身体出现的异常不单单是因为手术失败,还包括被注入的毒液。那是青椒蛙的有毒液,注入人的体内,必死无疑。不过,他是幸运的,他的身体融合了毒液,并且,进化了它们。而他被缝合的地方成为了毒液病毒的寄生舱,已经无法再植入新的器官。”伊坎说得尽量简单直白。   “毒液?”阿战瞪大了眼睛,“他会死吗?”   “已经融合了,就目前的报告看来,他不会死。”伊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阿战过来坐。   阿战摇头拒绝了,他继续问,“那他,他还是人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伊坎不甚在意阿战的拒绝,“阿战,你要明白,现在的世界已经混乱,追溯至地球时代,我们所有人都不算是真正的人类。包括无异能者,在他们的意识里,服从他人比支配自己要容易得多。这是同人的根本所背驰的。”   “世界的本体是生命意志,但现在,人类给它重新定义了本体,称之为力量意志。即力量决定一切,权利、财富、伴侣、朋友等等,这更像是动物规则。古文明有一句真理我记忆深刻,‘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意思是说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人类具有排他性,普遍认为丧尸是应被消灭的低等生物。那么从一层面来说,异能者呢?变异种呢?是否是因为他们具有智慧和执行能力就被认同成为了‘人类’?”伊坎望着阿战,他的神情、动作都像一个被罢黜的国王,“阿战,你想过生命的责任吗?”   阿战摇头。他也是非人类,既是丧尸,又是智慧体。   “在多年前,人类祖先就明白了,生命责任是去创造更高级的生命,而不是去复制那些低等的生命。所谓的高级低等指的是文明的进化,而不是唯一的力量进化。单一的进化注定仅仅一条路,就好比人类在不停地画线,越过,然后再画,再越过,这就是世界尽头。我说这些,没有任何伟大的含义,我只是告诉你,为什么你的朋友能融合毒液?因为这是进化而来的最终结果,人的生物特征从此不再统一,可以融合任何的生物DNA。然后,获得力量。”   “没有人能阻止这样的趋势,它看上去更像是上帝的旨意。毁灭人类,从此产生新的物种,抛弃原本的生命意志。几亿年沉淀下来的秩序和规则将全部被打乱,从而产生新的排序。这不是一个时代的变更,这个一个种族的毁灭。我发现了所谓的伊坎排序,根本目的是溶解人类体内的其他生物基因,自我创造和恢复新的DNA排序。但结果,它被大量用于怪物改造,成为无异能者的深渊。我所做的一切绝不可能伟大到拯救全人类,将我的动机解刨得更深层一些的话,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永远没有人做任何事是完全为了他人的,所有的行动都是自我中心的,所有的付出都是利己的。以及,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伊坎的双目紧盯着阿战,他的最后一句话显然别有深意,但他没有解释。   而是继续说,“从我发现的时候,人类的生物机能就已经成为了最可怕的寄生体。承载所有生物的DNA,产生新的排序,从而生成全新的物种。这些,我都无法控制,更无法解决。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找到可用水资源,保证我的生命能够延续下去。”   不论伊坎如何说,在阿战的心里,都将他视为伟大。他的确比自己伟大,阿战想。   “那,你,怎么看待我?”阿战低着头,轻声问。   就可观察到的,阿战具有两种形态,力量和速度都超凡,他不受异能控制。似乎无坚不摧,连腐酸都不能侵蚀他。他的确是不能称之为人类了。而这些,在阿战的内心深处,是让他迷惘的。他生活在人类的世界,拥有的思想和语言都是人类的,却不再是人类。这让他产生了无归属的感觉。   伊坎笑了,他反问阿战,“那你怎么看待我?”   阿战想了想,“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非常,聪明。你很英俊,能招姑娘们喜欢。你懂得很多,连古文明的规则什么的都知道。你被称为上帝之子,但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恩,常规?对,常规的人类,一个男人。”   伊坎听完了阿战的话,笑得更深了。而仅仅是一秒,他的眼睛就突然变了色彩,变得气势凌人,他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瞬间,玻璃杯就浮到了半空。阿战惊讶地看着玻璃杯,然后,随着伊坎一瞪,整个杯子就在半空中‘砰’地炸成了碎片。   “!”震惊不已的阿战只能张大嘴巴看向伊坎。   但远远不止。   伊坎眼睛一闭,玻璃碎片如同光影汇聚,一秒钟,就又融合在一起浮在了半空中。完好无损,一分不差。阿战拼命地眨着眼睛,确认再三之后走过去,将半空中的玻璃杯握在手里。真实存在的,这不是幻觉。   “上帝,你是神吗?”阿战惊讶极了。   “我不是上帝。”伊坎起身,握住阿战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用力,杯子就如流沙溶解,从手心里消失了。他将阿战的手摊开,“你还认为我是一个人吗?”      ☆、回忆      当有人定义了你的归属,成为你的同类,那么这个人将从此与旁人不同。人充满了各种需要,并且只爱能够满足一切需要的人。类似可怜的辛巴,他的存在对于阿战而言仅仅是一个跟班。到了罗波,他的地位提升了很多,变得可以信任的重要伙伴。而伊坎.安能伯格呢?他为阿战保守秘密,开阔他的视野,扩展他的圈子,成为了一个精神上的‘朋友’。噢,甚至是亲吻。   阿战开始想,如果伊坎是一个女人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最佳拍档。那家伙太完美了!   当一个人渴望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阿战渴望的东西,伊坎都能给他。想起早晨的那一幕,阿战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喜欢那滋味,被所有人关注和期待,那些掌声让他畅快!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归属,他和罗波都能留下,并且享受从未有过的精彩。他满怀期待,坐在罗波的病床旁。   直到晚饭时间到,比尔前来通知阿战去就餐。   “比尔,你能告诉我,罗波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吗?”想起罗波的身体,阿战就感到沮丧。无论人类如何进化,作为一个雄性,连基本武器都没有了,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他有些担心罗波。   比尔通过人工智能得出结论,“今天他都不会苏醒了。”   点点头,阿战表示明白了,“谢谢你,比尔。”   “好的,请跟我来。”   比尔带着阿战来到了用餐区。在途中,阿战遇到了许多同他打招呼的人,他们称他‘阿瑞斯’。阿战只是感慨地牵着嘴角,给予回应。直到他在打餐的时候被友好地赠与了一颗苹果。要知道,水果蔬菜是整个星球都非常匮乏的。   阿战举着盘子看着厨师,不明就里。   “我的私人礼物,欢迎你的加入!阿瑞斯。”胖胖的中年厨师友好地笑了笑。   阿战吞了吞喉咙,才缓慢地开口,“谢谢,我很喜欢。”   为什么会有上帝之城?因为秩序。为什么会有差别待遇?因为个体。我的妈妈呢?她在哪里?她被砍下了头颅惨死在家里。阿战盯着苹果想起了那糟透的一天。那些鲜血,那些肆虐,他无法控制地走到了极端。他爱她。阿战握着苹果将脸埋在怀里狠狠地哭了。他只有十八岁,稚嫩、无知、天真,他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弑母。   如果是继续一路扭曲地往下走,阿战大概从此与悔恨和愧疚失联。他自负且悲惨,自卑且胆小,自得且强大,等待他的只有一条极端的非正义。而现在,一切都在慢慢改变,旁人一点点的善意都让他心生罪恶。只是一颗珍贵的青苹果,可怜的阿战就泣不成声。他忘记了之前表演——一个高贵的奥泽里贵族。   就如同古文明伟大的哲学家而言: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内心受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此刻,内心的谴责已经冲出淹没了阿战。他拼命地抓着青苹果,呜咽地痛哭。他想起了十二岁的时候,他的妈妈坐在他的身旁,散发着一股灼热的温暖。她用私藏的银币给他买了一个小蛋糕,告诉他,‘阿战,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阿战嘴里重复着这句话,他看上去痛苦极了。而周围的所有人都不敢随意靠近他,只因为,此刻,他的全身都笼罩在能量波动中。这看上去骇人得很。比尔只能通知伊坎前来,而当伊坎来到用餐区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心脏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容不得他多想,他大步跨到了阿战的能量包围圈里。   正是显示伊坎对于阿战特别的存在。   伊坎温柔抱过阿战,不停地亲吻他的耳边。他拍着阿战的抽搐不停的后背,那动作如同一个母亲。   周围的人都离开了用餐区,只留下了伊坎和阿战。   伊坎将阿战的头从怀里抬起来,看着那张哭得稀里哗啦,他没有笑,只是用手来回地擦拭阿战的泪水。他极富有耐心,任阿战一边哭,他一边擦,却什么都不说。   最后倒是阿战抓住了伊坎的手腕,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为什么不安慰我吗?”   “你需要安慰吗?”伊坎反问他。   阿战拼命点头,他像个孩子急需安慰,“我需要。”   “那好吧。”伊坎将阿战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阿战,你想要我说什么?”   阿战摇头,他不知道。   “那我讲个故事怎么样?”伊坎说着自己笑出了声,他从来不听故事,现在居然要给别人讲,真是不错的经历。   阿战没有回应,他停止了哭泣,只是抽噎。   “故事发生在古文明的东方,传说人是能够轮回转世的。他们将人的躯体和灵魂分开,当肉体死亡了,灵魂则会进入无间地狱经过十八道酷刑后再次轮回。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已婚的中年男人,他结婚二十多年却没有孩子,老婆也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了。一切糟糕的事情之后,他的公司也破产了。这一切都导致他整个人崩溃了,他开始嫉妒那些幸福人。然后,他选择——屠杀。他锁定每一个目标,将他们用各种残忍的手法杀害。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给他说,‘我可以看到死人,叔叔。’男人不明白小孩的话,他继续杀戮,等他越来越停不下来的时候,一场车祸夺取了他的生命。他的灵魂出窍,他甚至感到高兴,因为他这一世的痛苦终于结束了,他将进入新的轮回。他等待地狱召唤,结果等来了那个小孩。”   “死人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像我们一样的走来走去,只能看到他们想看的东西。”——这是小孩最后对男人说的话。   这时,阿战抬起了头,他很疑惑,“我不明白。”   “别着急。”伊坎摸了摸他的头,“回到故事里,小孩的一番话萦绕在男人的心头,让他彻底绝望。原来,他早就已经死了,死之后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转世轮回的。所以,一切都是他幻想的,他只能看到他想看的。”   “好了,故事讲完了。”伊坎将阿战抱起来,期待地问,“怎么样?”   这可真是费了他不少精力啊。讲故事,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人死了会变成鬼?”阿战自顾自的问。   “在科学角度来说,人就算死了,人体还能持续活动,头发和指甲不断生长,还有新的细胞产生。而脑部本身有一个小的电子负荷,人死后几个月才会消失。这就是所谓的鬼了。或者,称之为脑电波。”伊坎认真地回答道。   “伊坎.安能伯格,”突然,阿战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我在。”   “你会保密对吗?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奥泽里家族的成员。”阿战低下头,开始分享他所有的秘密。这是一个大胆而危险的举动,但今天的一切都来得太突兀了。阿战只能试着开口,“上帝之城知道吗?我是从垃圾收容所出来的。在那里,我一直很糟糕。我没有异能,也没有钱。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因为我没有力量。后来,后来我杀了人……然后,我杀了她,我的妈妈。”   说完,阿战再次哭了。他别过头,不敢去看伊坎,只是用手堵着嘴猛哭。他感觉糟糕透了,妈/的!!!   “我知道。”伊坎再次将阿战搂入怀里,他说,“从你第一次来我就知道,这样可爱的小家伙不可能是属于奥泽里的。”   “我不可爱!!!我是个坏孩子!!!”阿战哭着争辩。   伊坎伸手摸过阿战的眼泪,问,“那你为什么哭?坏孩子不会哭。”   突然,阿战将伊坎的手甩开,“你根本就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伊坎再次摸上了阿战的脸庞,“嗯?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你可以说说看,也许我们想得一样。”   阿战看了看伊坎,接着,他抓过伊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问:“你能感觉到痛吗?”   没有人能代替上帝宽容罪孽,哪怕是伊坎。他看着阿战,心中泛起怜悯,似是眼前的不是凶手而是受害者。他用独特的开解继续道:“她过得好吗?死之前。”   阿战想了想,摇头。没有钱,被继父殴打,甚至赐予别人,更像是牲//口。   “既然她活得痛苦,死亡对她何尝不是解脱?她只是个一个女人,她没必要活得那么辛苦。或许,她早就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想活!她想!!她哀求我,她告诉我她不想死。她说,”阿战情绪激动地回忆了起来,他摇晃着头,大声地吼,“她说,阿战你去死好不好?妈妈不想死……”   “爸爸杀了小狗,   妈妈在舞蹈,   宝贝,   今夜晚餐丰盛。   左边是爸爸,   右边是小狗,   那妈妈呢?”      ☆、交手      “无所不在,   无所不能,   无所不知,   无所不有,   宇宙的创造者,   人类的审判者,   给予光明和黑暗,   赐予权利和力量,   决则是非和对错,   赏罚正义和恶行,   上帝啊,   全知、全能、全智、全视、全爱的永生者——”   没有任何人能让使别人解脱,除了上帝。   罪孽与其说是一种情感的负担,不如说是一棵树,越是向高处的阳光靠近,它的根就伸向黑暗的地底。直至将你的内心填满,不见光亮,夜夜悲鸣,无法挣脱。它总是在特定的时刻不断地倒带播放,显示它的无处不在。这样的罪是庞大的,让人无法负荷的,当追寻渴望的越温暖,罪孽也会感到越深。这比原罪更深。   “你要知道,并没有人承诺过你世上有宇宙正义这样的事情。阿战,没人能定义你的行为,除了你自己。从道德的层面来说,你罪无可恕。所谓道德,仅仅在于它已经被人们所接受。这是它权威的基础。但是,谁来定义道德?没有人!”此时的伊坎像一个诡辩者对向阿战,他态度正直,言辞凿凿,“我们必须懂得什么地方该怀疑?什么地方该肯定?什么地方要顺从?而这些地方只在一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懂得,那就是当你处在生死之间——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别无选择,阿战!”伊坎摸着阿战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你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不能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就可以随意剥夺。不论是什么理由,不论是什么境况,只要你不愿意,你就可以拒绝。这是我们作为人,最起码的权利。”   “她不是别人……”阿战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他回答得哽咽。   这样子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伊坎想。   “没有什么事情比公正地对待事实更为困难了。不受道德约束,不受感情限制,只就事论事。没有如果,我从不以如果来劝慰任何人,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阿战,你还年轻,你以后会经历更多。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复原。任你如何悔不当初,艰难自责。重要的是现在,你活了下来,再也没有比此时更重要的了。”伊坎将阿战挂在睫毛的眼泪拨掉,“有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以为不是所有人都在乎真相。今天这些,以后别跟其他人说了。”   “你在替我狡辩。”阿战受不了这样的温柔,将头凑到了伊坎的肩膀上,他挨着他的耳边说,“你和别人真不一样。”   “当然。”伊坎抱紧阿战。   “你让我感觉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坏人。”阿战紧紧搂住他。   当然,阿战的罪孽丝毫没有因为伊坎的话而解脱,他只是突然寻找到了同类,一个知道他秘密,且愿意帮助他保住秘密的人。一个比他力量强大且受人敬仰的人,他从他的身上找到了同一属性。   假如罪孽无法洗脱,那么就不要洗脱;假如光明无法来临,那么就抛弃光明;假如痛苦无法抚慰,那么就任其吞噬。只要有一个人陪伴,分担,那么一切都在无所谓。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是罗波,因为当一个人同另一个人发生关联,他必须足够强大到不需要任何观众。只有在那个时候,一个人才能爱慕地转向另一个人,去关心另一个人的生长。   伊坎.安能伯格,他大概正如阿战所言是这最强大的混蛋!他像是个伪君子,像是个商人,像是个神父,他有着不同的性格,但每一个性格自信无比。甚至连胡诌都可以如此冠冕堂皇。对待所爱的人,他从不给予强者对弱者的怜惜和宠爱。他只会锻炼他,提高他,将他变得更加完美和强大。他相信,并肩而行才能走得更远。   两人静坐了许久。   之后,那颗青苹果被阿战收在了伊坎的壁柜里,作为转赠的礼物。   阿战的口味有别于任何一种生物,包括丧尸。他可以进食人类的食物,也可以进食人类。这主要取决他的心情。当晚,阿战就显得比前一夜要主动得多。他站在床边,伸手朝伊坎要求更换的衣服,伊坎则递给了他一件白色体恤。阿战盯着手里的白体恤,问,“裤子呢?”   “你认为你还需要吗?”伊坎坐在沙发上,高大的身体窝在其中,看上去平和许多。   “为什么不?”阿战不解。   伊坎起身,走到了阿战的身边,他举起阿战的手将衣服比在他的身上,“瞧见了吗?你完全不需要裤子。”   两米身高的‘怪物’!阿战狠狠地用手肘撞开了身后的伊坎,非常不快地说道:“就算快到膝盖了,我也需要一条裤子,而不是一条女士裙子!依坎,我是一个男士,我需要裤子!。”   “不是男孩吗?”伊坎抿着笑反问。   感觉到了莫大的嘲笑,阿战生气了,他将手里的白体恤砸向伊坎,“你真是个讨厌的混蛋!”   “嗯,已经从你嘴里听到很多次了,看样子我的确挺讨人厌的。”伊坎得意地符合,似是完全感觉不到阿战的怒气,他将怀里的衣服甩到床上,“既然衣服你也不想要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我不介意你光着身体睡觉。”   如果这不是调戏,阿战一定会挥动他的拳头的!这简直让他感觉羞愤,他瞪着眼睛看着伊坎,控制着一口撕碎他的想法。   “瞧瞧,你看上去气坏了。”坏心眼的伊坎彻底抛弃了伪装,他直接伸手戳上了阿战的腮帮子,表情戏谑:“真是可爱的家伙!”   一瞬间,从四肢蹿起的热气涌上了阿战的头顶,他的脸变得通红。可怜的小处/男,连初恋都还没有试过的孩子面对技艺高超本领出众的天才伊坎,也只能急忙推开。末了,才反应过来,伸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拳头。   “你在恐吓我吗?”伊坎盯着阿战的拳头,挑着眉头问,“像一个小baby!”   “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请你注意你的态度!依坎.安能伯格先生!还有,我是在提醒你。”阿战收回拳头,“如果你守规矩的话,我当然不会无礼!”   “守规矩?什么规矩?”伊坎眯着眼往前跨了一步,“在这里,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你可以同我说说。”   这真是一个危险的距离!完全超过了社交距离,达到了亲密距离。阿战抬起手肘抵在伊坎的胸膛处,他有些焦躁,“你别靠近我!这就是规矩!对,没错,别碰我!”   “为什么?”伊坎的声音富有磁性,这又是上帝的杰作。他压低了嗓音,眼睛直直地盯着阿战的嘴唇,毫不掩饰。   “!”阿战只能吞咽,他再也无法开口了。   “我可以不碰你,”伊坎盯着阿战的滚动的喉结,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但语气却格外轻柔,“那我可以吻你吗?”   绅士的礼节——懂得请求。   但不必懂得允许。   不及阿战回答,伊坎就压上了阿战的嘴唇。这比早晨的荷尔蒙攻击战要来得温柔得多,正如伊坎所言,除了两片唇肉,他没有碰触阿战任何一个地方。他的亲吻像是孩童间的游戏,因为好奇,只是简单地碰一碰。阿战的双眼早已紧闭,他双手紧握着裤边,颤抖地接受着。他容忍了伊坎一次又一次地穿越防线,如果这是一场战争,彼此是敌手,那么阿战已经退兵数次更改防线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王,守不住领地,护不住城河,面对进攻,居然还不晓得反抗。   脱轨,意味着事情没有按照你预期的发展去进行。   阿战想,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同之前一样,没什么不同。直到眼前的男人类似无害地问他,“允许我破坏你的规矩吗?”   不!阿战在内心狂吼,但现实中却没有说出口。他依旧还是闭着眼。   “谢谢。”伊坎笑了。   聪明的猎手默认了羔羊的软弱,身体的本能没有排斥,这更像是合谋犯罪。一个摆足了受害者的姿态,却默许罪犯步步紧逼;一个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猎手,优雅文明,连进攻都会提出请求。谁的段数更高,一览无遗。   此时,伊坎的一只手已经抬起握住了阿战的后颈,那是人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他用了点力,吃痛的阿战只能仰起头。他们彼此相望,欲【】望在一瞬间点燃,电光火石——   这是一个诱骗小羚羊绝佳的机会。   将欲【】望据为己有,人类将会落得比兽性更为兽性。相比伊坎的暗流涌动,阿战更多得是顺从。他甚至做好了献祭的贡品姿态——不抗拒。口是心非的他似乎忘记了上帝的憎恨,有悖于伦常的男人之间。为了心中的欲【】望,他愿意挑战神的权威。   “你希望我抱你吗?”伊坎凝视着阿战的双眼,像个高超的花花公子,“阿战,你希望我抱你吗?在床上。”      ☆、谁是真相      人类有两大敌人,恐惧和希望。既恐惧改变,又希望改变;既恐惧被爱,又喜欢被爱;既恐惧拥抱,又希望拥抱。谁也无法拒绝温暖,假如温暖真实存在。   敞亮的房间在意念之间瞬间熄灭,黑暗铺开了一张无边的网,令双眼暂别。这时候,什么都没有感知来得更深远。阿战从伊坎的身上闻到了海的味道,类似古地球的大海,有点咸。他的鼻子微微抽动,确信如此,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去尝尝。用舌尖,舔一舔。他仰望伪上帝——伊坎,眼神迷茫而涣散,微张着嘴,试图品尝。   这模样,真是令人无法抗拒。   “你希望吗?”伊坎将唇抵在了伊坎的鼻尖处,他的声音依旧很低。   阿战吞了吞喉咙,他耷下了眼皮,“你呢?”   “我希望你希望。”   “为什么?”   “你知道。”   “你是男人。”   阿战感觉着后颈的手,强壮有力,那毫无疑问是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男人。他出生在上帝之城,一个被黑暗笼罩不见天日的地方。那里没有规则、没有秩序、没有法律,只有欲【】望在咆哮。甚至其中富有盛名的便是‘杀人游戏’,将‘猎物’放开任他逃脱隐藏,谁先找到将其杀死,谁就是赢家。这就是上帝之城的生存之道:无法无天。谁还在讲规则?连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都知道傻子才会讲规则。尽管如此恶劣,他们依旧统一—仇视男性间的相女干。   在《圣经》里曾提到一个罪恶之城,它是位于死海边的索多玛城。城民因为罪孽深重令上帝忍无可忍而降下大火和硫酸予以毁灭。当时的先知告诫人民:“索多玛城是咎由自取,他们不顾自然法则,进行不自然的行交,造成当他们想要小孩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生育了。”   没有人敢于挑战这条底线,包括最凶恶的城主。尽管,他自己就是一个恋//童狂。所有认定的则成为了不容违背的,这就是规定。谁破坏规定,谁就会被踢出规矩之内,然后,被惩罚。惩罚的方式有很多,将石头塞入男人的后门直至爆裂,或者将两人用针线将两人的嘴巴和下面缝在一起。每一种刑罚都堪称恐怖,没有人会主动去挑战它。   包括阿战。他在此之前尽管已经做好了与世界为敌的准备,成为王者。但他的内心根本还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他胆小却又……难以抵抗住诱惑。他的内心挣扎,并且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阿战,谁也无法制【】裁他。他,他只是想要试试,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上帝也会原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对,没错,这绝不是什么感情,他连什么是感情都不知道!   甚至在此刻,阿战忍不住在内心咒骂:别他//妈磨叽了,来爽快点!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们都是男人。”伊坎松开控住阿战后颈的手,他退到了床边坐下,对着阿战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大概是没有回过神来,阿战低着头坐到了伊坎的身旁。他们并肩而坐,伊坎抬手将阿战的手拉过来放到了手心,“瞧瞧,我们都是一样的,或者说,我们是同类。”   “知道什么是同类吗?”伊坎问。   阿战摇头。   “同类意味着认同彼此,互相吸引。你认同我吗?阿战?”伊坎将阿战的手全全包住。   阿战盯着被包住的手,点头。   “我有自信所有人都必认同我,那么你呢?你认为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伪教徒规定,上帝之城的人会认同你吗?告诉我,谁认同过你?”伊坎的话残忍而冷酷,他将阿战曾经的一切直接撕开了。他紧紧握住阿战的手,“告诉我,除了我,谁还会认同你?冒牌的贵族,无知的冲动,还有,非人类的形态。如果被外面的常人发现这些,他们会把你当成怪物,第一时间将你扔出去。扔去哪里,也许你自己就清楚。”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想杀了我?”阿战听得有些生气了。越真实的话人的内心越是无法认同,这就是虚伪。阿战想起了在地狱深渊发生的一切,他动怒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不不不不,我的阿战,我怎么可能杀你?我永远不可能伤害你。”伊坎没有让阿战得逞,他得意地提起阿战的手,然后,绅士极了,将一个吻轻轻地印在了阿战的手背。他说,“我们是同类,唯一的共同。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假如,所有的感情加起来还不算爱的话。”   阿战的怒气在被亲吻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他又变回了刚才那个既希望又恐惧的男孩。他看着伊坎,“我们才刚认识。”   “但我已经确定了一生。”伊坎的这话若是让那些高谈阔论以他为论题的教授科学家听到的话,谁也不会再去将他言语行为都是在模仿人类作为结论了。深情款款地凝视背后是更深的欲【】望,就像是如获珍宝,迫不及待收入囊中,不容许任何人再来窥视和剥夺。要知道,人最爱的是自己的欲【】望。   “你让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吧,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来请求你帮助我的朋友,而,而不是来找寻同类的。更重要的是,你是一个男人!天啊,你快把我给陷进去了。你在诱惑我,你看上去非常棒,我根本……”阿战的反应来得非常快,他紧张极了,无所适从,不知所措,还有些语无伦次,“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是我?要知道,没有一个姑娘喜欢我,她们都看不上我。也许,你说得那些是想让我加入你的计划,对,没错,我答应了不是吗?我已经答应了。”   面对爱,谁也无法无动于衷。哪怕,那不是真爱。   突然,伊坎开口了:“你选择拒绝吗?”   阿战愣住了。   “可我不喜欢拒绝。”说完,伊坎搂过阿战的后背吻上了他的脖颈,那是跳动的经脉,脆弱的血肉。谁也不能抗拒这种诱惑,轻轻用力,伊坎就将他的上身压在了床上。伊坎来回不停地舔舐他的脖子,在一个地方,来回地,不移动。这怪异的举动还没有来得及使阿战反应,伊坎就一口咬穿了阿战的皮肉。   绿油,窜进了伊坎的口腔。   “啊!!!你疯了吗?”阿战凶猛地推开伊坎,他捂着脖子怒不可遏地质问伊坎。   而伊坎只是舔了舔嘴唇,在这时,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改变了。之前是温柔的花花公子,现在就是面露凶光的豺狼。他的眼睛一闪一闪透着红光,尖锐的獠牙露了出来,盯着阿战的眼神是浓烈的欲【】望,那更像是——‘食欲’,类似丧尸唯一剩下的感知,目标明确,不畏一切。   “喂,喂,你怎么了?别这样好吗?”阿战没有想到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真是莫名其妙。他试着唤回正常状态的伊坎,但显然,并没有成功。见着伊坎的双眼彻底变成了红色后,阿战再也不敢逗留,转身就向门外跑。可是,他的动作远没有伊坎来得迅猛。   “嘶——”   随着伊坎的力量爆发,他的上衣瞬间成了碎布。而他毫不在意,单手抓着阿战的脖子狠狠地甩到了床上。阿战想要反击,他的拳头已经抬起来了。但下一秒,出击在半路就被伊坎给抓住了!   “你太弱了,宝贝!”伊坎微笑着。那笑里是一把刀,狠狠刺进了阿战的心脏。   话毕,阿战的手就被伊坎给直接折断了,他的双眼瞬间放大,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那一刻,他的恐惧犹如洪水来袭,之前所有的假象都濒临破碎,毫无还手之力的阿战只能张着嘴想要求饶,可话还没有说出来,伊坎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唇肉。这一次,伊坎的表现如同野兽,他凶猛地咬着阿战的嘴巴不放,左右来回摆动着,似乎想要将其撕扯下来。   这或许才是真实的!阿战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他觉得羞愧,为之前那些恶心的欲【】望所控制的行为;他觉得可恨,他明明那么仰望信任的一个人;他觉得痛苦,身体的痛,还有,无法反抗。直到阿战嘴唇上下各留下一排血印子,伊坎才松开嘴。但很快,他目标落到了阿战的其他地方。   “别这样,求你了……别!”终于,阿战想,让上帝见鬼去吧!这个世界都是他妈//的是牲【】口!他的裤子已经被撕碎了,包括内裤。他只能拼命挣扎。他看过无数次强女干的经过,尽管他并未参与,但是他知道,那绝不是一件高兴的事。那会要了他的命的!   又白又细的腿绝不是女人的专利,任何一个贵族都可能拥有,他们总是以享受和打扮为乐。刚刚成年的阿战没有健硕的体格,他有得更多是瘦弱苍白。在上帝之城,他阴郁胆小,让不少人都想他施暴,但谁也没有真正贯【】穿过他,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他受到了保护。可笑的保护。而现在呢?谁也无法来保护他。他的双腿被高高举起,而受人敬仰的伊坎.安能伯格,天才科学家却将整个头颅都埋在了他的腿间。   阿战想起了华丽洋房的那个女人,告诉他身下的器官是两张嘴。嘴用来干什么?当然是吃东西!很遗憾,阿战只有一张嘴。   不过,已经够了。   “不——”   “噢,   美丽的玛利亚,   拒绝躺在床上,   她想要喂猪和割草,   可怎么办?   她只能张开双腿。”      ☆、25   “谁扭曲了人性,   是知更鸟,   它偷走了人性;   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国王,   他没有了人性。”   所罗门的信徒被上帝之子永不伤害的谎言欺骗,他被摊平犹如濒死的鱼干,内心涌动如狂风暴雨来袭,一浪破一浪,一层卷起一层。颤抖的身躯,无声地控诉:伊坎.安能伯格,你这个全世界最虚伪的骗子!!!浪没有淹没罪恶,阿战所恐惧地没有发生。伊坎抬起了头,从阿战的腿之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极为下作的行为,但伊坎看上去依旧高傲。他看向阿战,那可怜的表情完全取悦了他,让他忍不住笑了,“别这样好吗?宝贝。我会以为我正在欺负你,你真是哭得太可怜了。”   阿战的右手已经断裂了,他只能抬起左手抬在眼皮上,以作掩饰,“你是个肮脏的家伙!”   听了阿战的话,伊坎似乎并不在意。他直起上半身,继续用力将阿战的双腿压平,以供他能完全融入在两腿之间。这姿势过分了,但他好像觉得刚好,伸手摸了摸阿战的腿之间,“你认为,这样肮脏吗?”   阿战抬起腿就想踢出去,可伊坎很快就阻止了。这简直太让阿战伤心了,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完美。不得已,他只能继续回答:“我说得是你,是你。你根本是个骗子,你虚伪、可怕,伪君子!上一秒还在说不会永远不会伤害我,下一秒呢?瞧瞧,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比教堂里面的神父还令人作呕!”   没有人能定位伊坎,这个矛盾至极的男人。正如阿战所言,上一秒深情款款,下一秒凶神恶煞。甚至更加可怕得还在继续,伊坎抓过阿战的左手亲了亲他的手背,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是的,我说谎了。你可以,惩罚我。”   阿战闻言抬起头,刚好撞进了伊坎的眼里。随即,伊坎笑了,充满了诱惑,“你可以任你所想的来惩罚我!”   接着,伊坎抓着阿战的抚上了自己的脖颈,感受着,跳动、炽热、以及欲王。很快,阿战的心情就变了,他吞咽着喉咙,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伊坎的身上摸去。这是完全有别于自己的身体,高大、强壮、有力,这可以吸引任何一个女人。阿战依旧被压在下面,但此时,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更多地,反而是跃跃欲试。或许,可以拥抱看看?这就是上帝之城出来的年轻人,多么天真!为所罗门的明日而摘帽默哀吧!   对于任何一个女人而言,走后门都是难以言喻的极度痛苦。而男人则相反,假如,技巧得当,走后门带来的高超完全能超过前面。不过首先要通过的是心理防线,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住、进入、攻击直痛哭流涕求饶不停。这绝对不是平常人能接受了。更何况,还有伟大的《圣经》在前,谁也不会去动这样的防线。对于男人与生俱来的武器,每个男人都抱有一种不容任何人亲犯它的骄傲。所以,当阿战被牵引着握住伊坎的凶器时,他瞬间呆住了。甚至想,上帝可真是对他照顾到家了。这比他见过得任何男人的凶器都要狰狞和可怕,而此刻,它正气势汹汹地对着阿战。   愚蠢而天真的阿战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后悔,他凶猛地甩开它,挣扎着想要将伊坎给踢开,见腿再次被伊坎给控住,他再次狂吼了起来,“滚!滚啊!你这个骗子!你他/妈恶心的臭虫!你会下地狱的!”   “真是太遗憾了。”伊坎挑高了眉头,一副不满,“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做得有始有终。”   “不!”阿战拼命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前这个根本无法琢磨得男人让他像个女人一样尖叫和求饶,“不!为什么是我!别,别这样,求你了,放了我吧!”   “阿战,”伊坎低头亲吻了阿战的肚脐,他轻声说,“你应该清楚你的价值。”   阿战被亲吻得浑身止不住地战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又一层。而伊坎则往前一行,用手肘将阿战的双腿狠狠压向头顶。随后,绝无仅有的凶器没有任何前奏得贯-穿了阿战的身体。   “你值得所有人都爱你。”伊坎边说,边继续往前进攻,即使阻碍巨大。   颤动的视线里是摇晃的吊灯,光/裸的脚踝一甩又一甩。阿战的嘴巴大张着,那一刻他想起了上帝之城流传的一句话:如果你希望事物变成原来的样子,只要抬起头来向上看就行。他想,是不是只要他抬头,一切都会恢复如初;是不是只要他抬头,上帝都会宽恕他的罪孽;是不是只要他抬头,他依旧能够向往光明,哪怕他已经跌入了黑暗无边的深渊。   谁能将一次次的伤害原谅,再加以善良回报?谁都不会。   即使以爱为名。   绷紧的身体遭受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这根本谈不上是快乐,无论是谁,都不好受。处于进攻者的伊坎不停地亲吻阿战的脸庞,他告诉阿战,“还记得吗?我说过了,何时干、怎么干,你都随我。你答应了,阿战,你得付出你的承诺。”   说完,再次狠狠一击。   让承诺都见鬼去吧!!!阿战咬着牙齿,死死地盯着头顶。他想哭,但他强忍着,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瞧,你可真漂亮!我的阿战,你比【处】女还令人着迷!”伊坎看着阿战两腿间的腥红点点满意极了,他甚至还用手沾了些抵入阿战的嘴里。   “你疯了吗?!”再也无法忍受的阿战挥开了伊坎的手,他盯着伊坎的脸,难以想象,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突然难以控制地抽泣了起来,非常地难过,“你真是个恶魔。”   “是的。”伊坎看着阿战哭了,似乎原谅他刚才的无礼行为,而是低下头亲了亲阿战的嘴角,安慰着,“宝贝,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温柔的话语,宠溺的态度,这完全是情-人的姿态。不过,伊坎将其放在一个施暴者的身上,截然相反得是他凶猛而不知深浅的进攻。他的一只手压着阿战的腿,一只手按着他的胸膛,这更像是野兽间的单方面施暴,不允许雌-性有任何动作。   阿战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糟糕的一切,如同牲口在荒野地上被一个魔鬼压迫着,周围是美丽青葱的牧场,他在其中痛苦挣扎,承受来自另一个男人的进攻。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破碎,他被迫屈服在了暴力相加之中,甚至,被逼臣服。   “永远别再拒绝我了,宝贝,我会控制不住的。要知道,我永远不想伤害你。”伊坎的汗水滴落在了阿战的身上,他盯着阿战,身下动作凶猛似是警告阿战不要胡乱回答。   在此之前,阿战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能带给他如此巨大的痛苦。使他不得不有所响应,不管是什么要求。他只能沉默,没有开口回答说是,这已经足够了。   “回答我,宝贝!!!”伊坎不满意了,他加大了攻击。   “是的,是的,我答应你!该死的伊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阿战开始怒吼,但随即就止住了。   因为,他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彻底入侵了。   一切都结束了。   伊坎的身体抖了抖,白色的液体灌入了阿战体内。他知道他的第一次表现得并不佳,但他还是高兴极了,他用力抱紧阿战,“你真是太棒了!我感觉我死了一次!”   阿战的两条腿终于从头顶退了下去,不过,他整个人却已经呆住了。他由着伊坎亲吻抚摸,直到——   “啊!!!”阿战发出了惨叫。   突然,变故发生了。   伊坎埋在阿战体内的凶器一瞬间崛起,似乎变异成了无数条神经线,在阿战的身体里到处流窜。来自于神经末梢的痛楚一触即发,阿战狠狠地捶打伊坎的身体,想要迫使他离开自己的身体。不过,伊坎似乎也没有想到,他看着阿战整个人都痛得扭曲了,难得着急了起来,可只要他一往外拉扯,阿战的惨叫声便更加凄惨。   那凶器仿若一旦感应到要离开阿战的体内尖端就会形成神经网,其作用类似动物【交】配困住雌性。阿战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抖动,他拼命地捶打伊坎,不停地尖叫,继而撕咬伊坎。这整个节奏都彻底改变了,原本的施暴者伊坎只能抓着阿战的手腕将其抱住,但阿战的撕咬依旧让他整张脸都伤痕累累了。   “该死!”   哪怕这是伊坎.安能伯格第一次【交】配,他也清楚眼下的事态变化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如果阿战还是清醒了,他一定会想,这就是违背上帝的惩罚,《圣经》早已告诫。但伊坎从来都是以科学说话,他知道,问题一定是处在阿战的身上。与其说是他困住了阿战,不如说是阿战吸引了他,从而使他本身不受控制。      ☆、26      谁也不知道此刻阿战身体里面发生了什么,伊坎也不会允许其他任何人前来。所以,如同连体婴相连一般,两人被迫连在一起了。   直到——1天后。   动物界最有盛名的暴力强女干来自于袋鼬,它们通常会抓住雌性的脖子,强行将其拖走,而后进行交【】配。一般情况下,交【】配为3小时,也可以持续一整天。因为无法一次射出很多米青夜,它们必须多次蛇精,才能确保雌性受孕,进而延续自己的基因。这是伊坎被困了一整天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他同那些雄性袋鼬一样,交【】配完毕后感觉到了力量消耗巨大,整个人都极为虚弱。相反,被他抱在怀里的阿战则是一副异常满足的状态。   这完全颠覆了整件事的起始。阿战甚至都无法理直气壮地指责伊坎,因为此刻的伊坎面色极为苍白难看,连唇色都是乌青了。   “听说过古东方吸人精魄的妖吗?”伊坎摸着阿战的脖子,问道。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之下,阿战的感觉却是从未有过得美妙。从上帝之城出来之后,他遭遇丧尸,之后,人类的食物再也无法使他满足,属于丧尸的食物亦然。但此刻,他如同美美饱餐了一顿,身体从里到外都透着满足。甚至,连之前对伊坎所有的糟糕情绪都消失了大半。   “为什么?”阿战推开伊坎,从他的怀里起身站到了床边。他想,此刻就算伊坎如何强大,只要他想,他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想杀我?”伊坎笑着问阿战。   阿战点头。   “因为你觉得我强【】暴了你?”伊坎继续问。   “不是我觉得!”阿战怒了,他反驳,“那是事实,是事实!你违背了我的意愿!你这个该死的令人恶心的家伙!”   “是吗?”伊坎看上去十分虚弱,连坐直身体都显得格外费力,“那你感觉糟糕吗?无法忍受吗?或者,你还是可以杀了我,我在这里,你过来。”   说着,伊坎朝阿战招了招手。这一瞬间,伊坎给阿战的感觉又回到了之前,包容、友好、值得信任。阿战跨了肩膀,他皱着眉头问,“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   伊坎盯着阿战,那眼睛里似有深意,但更多的阿战就不明白了。伊坎的回答显得很轻,“我之前说过了。”   ——我想拥抱你。   ——我们是相互吸引的同类。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阿战回忆着,他看着伊坎,隔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伊坎.安能伯格,你是一个混蛋,还是一个骗子。你让我见识到了世人所说的有见识和浮夸,也让我明白了浅薄和天真。我必须承认你的强大,我也清楚我的位置。你很残忍,不过,你也……”   “你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我应该杀了你,我知道的,这是上帝赐予每个人的本能。你活着,我必将艰难。”短短几天,阿战在伊坎的身上体会到了许多从未有过的感觉,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大概最令人欣慰的是罗波的身体,和摘掉了‘小处男’头衔,阿战想。   阿战找来了伊坎的衣服穿好,然后将伊坎绑了起来,扔进了浴缸里。他看着伊坎,这样的容貌哪怕是行走在沙漠中也如同神人降临,不容侵【】犯,不容蔑视。他低下身体,一点点地挨近,然后,轻地如同羽毛拂过,吻了下伊坎的嘴角。   包括阿战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只是当时他想那样做。他起身,在伊坎将要张嘴说话的同时,一个手肘狠狠挥了过去,伊坎的额头撞向墙壁,砰一声,晕倒了。   当某一种不为认同的情绪压制住了本能,并且偏爱对它不利的东西的时候,人类将之称为‘堕落’。本能驱使于杀了伊坎,因为遭遇的背叛和伤害。情绪驱使于离开伊坎,因为相遇后种种亲密。作为男人,不应该迟疑,更加要学会冒险,犹豫不定则会遭受重创,这是之后阿战无法逃脱后后悔过的:如果当初杀了伊坎或许事情不会变得这样糟糕。   简而总之,‘第一个男人’的深刻感受让阿战放弃了本能,选择了逃避。他通过比尔找到了罗波,并带走了他。比尔站在舰艇外看着阿战,他注意到阿战身上的衣服,想要开口问话,但阿战已经启动了计算机,舰艇飞出了研究所。穿过底下通道,阿战回到了路面酒店。至于罗波则是到了第二天天亮才醒来,他的状态看上去很好。   “早上好,我的主人。”   如同古文明中英国伯爵一般的罗波,整个人脱胎换骨了,面容英俊,举止优雅。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阿战的床边,手里是两层毛巾,“需要先洗个澡吗?主人。”   罗波看上去比之前那阴暗无能的恋尸【】癖者好多了,阿战高兴坏了,他直起身体扑过去抱住罗波,“嘿,伙计,你看上去真是太棒了!”   “是的,我的主人。”罗波回了阿战一个浅笑。   看着罗波的笑容,阿战突然想起罗波的身体缺陷,严格意义上来说的‘非男人’。他想要跳过这个话题,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你知道的,罗波,有时候男人总会遇到一些挫折。嗯,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只是刚开始,谁他妈知道以后几十年医学会发展成什么样?就好像那些该死的人体蜈蚣,我相信,那些家伙肯定有办法。所以,别,别……”   阿战说着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放开罗波,挠了挠自己的头,抱歉道:“对不起,罗波,我不知道……真的,对,我知道,没有经过那些该死的事情就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话。让你别难过,让你别自卑,该死的!让他妈//的见鬼去吧!”   所有的糟糕,包括之前那场违背意愿的暴力姓事都让阿战突然暴跳如雷。他跳下了床,光着脚在地板上猛踩,发泄。他甚至想要跑回地狱深渊去毁了那座该死的城市!   正如所说:只有同样经历过无边黑暗的人,才有资格说,我理解你。没有人能理解罗波,也没有人能感受罗波。罗波的表面似乎已经翻过此页,但究其根本,谁也不知道。所以,面对阿战的怒不可遏,罗波只是微笑着,“我的主人,我很好。如果你正是为了我而生气难过,那么我的罪孽又将加深。”   “是吗?我的罗波。”阿战停下了动作,他伸出手于半空,“过来,罗波。”   罗波闻言,笑得更深,顺从地将手递到了阿战的手里。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那纤细易折的手腕,罗波的双眼无法移动了,紧紧地盯着。   “罗波,永远别对我撒谎,永远别背叛我。”阿战抓着罗波的手,他像个孩子在祈求长辈的承诺,“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我愿意给予你我所有的帮助。但是我请求你,永远不要伤害我。”   “是的,我的主人。”罗波笑了。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让阿战如此恐慌,不过他还是乐意付出承诺,半跪而下,犹如骑士宣誓,“我的主人,罗波.维克多在此宣誓,您将作为我唯一的主人与宇宙的创造者并列,我将附上我所有的忠诚于您,此生永不背叛永不伤害,以我的荣耀为名,以我的生命为证。”   阿战看着半跪在地的罗波,看着他行完宣誓之礼,突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涌动,将罗波的头抱入自己的怀中。他开始后悔憧憬那些光明的东西,什么朋友、友情、善良都不是属于他的,他只要有罗波就好。他们来自于同样黑暗的世界里,他们追求的也是一样,同一个阵线,无所谓接近还是防御,他们都是彼此最忠诚无所保留的伙伴。   遭受背叛后的绝望是自我觉悟的代价,这一刻,阿战真正意义上选择了‘封闭’,不再接纳任何一个人的侵入。   当日,阿战受到了来自于奎的礼物,是一个名叫火焰的人工智能系统。它可以折射出4D形象图,一个长发齐腰的八岁小女孩。金发碧眼,声音甜美。她是伊坎研究中心主脑‘女皇’的继承体,其价值可以说是无法估计,奎将她送给了阿战,的确是下了重金。   “尊敬的主人,我是火焰,请允许我加入您的队伍,我将竭诚为您服务。”   这根本就是一个服务员的口味。   阿战翘着二郎腿,指着火焰,“芝士玉米粒有吗?”   非常昂贵且稀有的食材,就目前的浩瀚之城根本无法满足。火焰面无表情地回答:“很抱歉主人,这里只有芝士。”   “黑椒牛里脊?”阿战笑着又问。   “很抱歉主人,这里只有牛肉。”   “鸡汁土豆泥?”阿战所报得这些他都没有吃过,只是刚好眼前放了一本书上面有介绍古地球文明。鉴于恶趣味,阿战忍不住欺负一下眼前这个小‘女孩’。   “很抱歉主人,这里只有培养土豆。”   “带一个只会说很抱歉主人的计算机上路,我是疯了吗?”阿战抿着嘴回头看向身后的罗波,“这样的礼物我可真不喜欢,罗波,你喜欢吗?”   “是的我的主人,我的心意与您一致。”罗波弯腰恭敬回道。   “主人,我相信您是一位明智的贵族。留下我,我将为您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火焰悬浮在半空,面无表情地称述着。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哪怕再先进,一旦被主人退回,那么只有被销毁这一条路了。   阿战看着火焰,本来想让她唱首歌的,但突然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你知道青椒蛙的毒液吗?”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罗波就怔住了。   “是的,我的主人。”火焰一秒之间就调出了青椒蛙的所有资料,“青椒蛙是两栖动物,它们本身极具杀伤力,体内含量浓度高达50%的病毒素,称之为青椒蛙毒液。它的毒液可以根据环境变化成液态或气态,也可以在血液中传播,几乎不能消灭。在这一点上,科学家们普遍认为,青椒蛙病毒就是丧尸病毒的起源,它们拥有许多共同点。但也有科学家不同于此论,因为丧尸病毒可以产生很大的能量,让人死后的细胞和指甲保持增长,重塑人体。而青椒蛙病毒则没有这样强大的能量,经过长时间实验,青椒蛙病毒无法使人类‘死而复生’,用在活人身上则会即时毙命,从无例外。”   “你说,从无例外?”阿战抬头看了一眼罗波。   火焰继续回答,“在罗波先生之前,的确如此。我扫描了罗波先生的身体,假如他没有在近期通过父神的修复手术,毒液很快就会腐蚀他的全身。浑身散发的恶臭可以证明他的血液都已经被侵蚀了,但他依旧是个神奇的例外。被注射过青椒蛙病毒的人类从没有活过24小时的,罗波先生的自身免疫系统完全兼容了青椒蛙病毒。现在,通过修复手术,他的一切都暂时平稳了下来。不过,因为没有数据研究,罗波先生一开始为什么能活下来以及最后他会遭遇什么,我无法做出判断。”   “没有解决方案吗?”阿战追问。   “没有。”火焰直接说,“罗波先生的身体已经成为了寄生舱,两者无法分离。他的DNA排序显而易见已经发生了巨变,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只有耐心等待,一旦出现新的阶段,才可以活得新的数据从而展开研究。”   “到时候可以恢复他的完整吗?”阿战压低了声音问。   “我无法回答,主人。”计算机的回答都是根据数据研究所得,从不妄加猜测。   “好吧。”阿战叹了口气,他回头看向罗波,真是万幸,至少他的罗波还活着。他笑着对罗波说,“感觉我们好像是被上帝眷顾了一样,我没死,你也没有死。幸运长伴,罗波。”   “幸运长伴,我的主人。”   那一刻,罗波想,他之前的所有不幸若都是为了遇见主人,那么,那些不幸也是幸的。      ☆、27      在黑暗世界里面有一条铁律:没有阴暗面的人,不值得信赖。冠冕堂皇的贵族总是令人鄙夷,而身处黑暗世界且标榜罪恶的人却往往令人有与之交往的欲【】望。正如处于罪恶之地的奎而言,他厌恶装腔作势的贵族,但一旦真正将某人看重起来,则是愿意付出生命的。换而言之,他愿意为他所看重的人交出所有的信赖。他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基本挖空了自己所有的珍藏送往阿战的手中,其中甚至包括100支F200突击枪。F200突击枪是由星球第二大武器制造商麦克勒斯所制造的突击激枪,紧凑型仅为5.56毫米无托。这个数据意味它的射速为850发/分,自动方式为导气式,可下挂40毫米的榴弹发射器。它的具体优势为直至射击至第10发,首发蛋壳才会排出,并且在极为阴暗的天气里,目标影响也很清晰。相比于士兵一般配备的红色激枪,F200突击枪则是它的超级豪华版,且专供真正的精英战队。在近100年来,圣地发出的太空巡逻队都是配备F200.   不过,对于阿战而言,尽管火焰已经同他说了关于F200的所有信息,他依旧对此毫无兴趣。只是看着手里的F200抬头问罗波,“嘿,罗波,你对这有想法吗?”   “主人,您不不感兴趣吗?”罗波依旧恭敬地站在阿战的身后,自从修复手术结束之后,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异常端正,甚至过于严肃了。   阿战耸耸肩膀,“它看上去毫无美感,带上也只是累赘。”   相比于全金属的F200,配枪还需要专门的枪套,阿战收放自如的尖锐指甲更具有欺骗性和攻击性。而且,眼前是100支F200,这个数据代表,一支F200是一千克,100支也就是十万克。这真是疯了!阿战可不想时刻带着这些家伙出行,在他的意识里,远远没有异能者们‘武器亦是伙伴’的概念。   “罗波,这些,嗯,你把它们都弄走吧!我可真是不喜欢这些冷冰冰的东西!”阿战摆摆手,对罗波说道。   “是的,我的主人。”罗波弯腰应道。   随后,罗波就将来了维克多家族的随从将房间里的所有珍宝都带走了。而这件对于阿战来而言只是看过就抛向脑后的小事,却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就火焰之前所告知的,100支F200的价值绝对是价值连城。这意味着,只要有所贪婪的人都会对此抱有想法。很快,当夜,阿战所在的酒店就遭到了非常巨大的轰炸。对,没错,轰炸。一颗DG-20级导弹直接轰向这座30层高的顶端,原本的安静被瞬间打破,住在最顶楼的恰巧正是阿战和罗波。   而在爆炸发生得瞬间,阿战才算真正明白了奎的重手笔。世界上最为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之一,除了是全能保姆之后,她还是‘最佳防御武器’。当时,阿战还同罗波在交流接下来对于维克多家族和上.基尔顿的事情,尽管他已经感觉到了能量波动,但火焰的反应更快,只是0.0001秒的时间,她就利用空间四维将阿战同罗波避开了所有的轰炸波及。这是她的拿手戏,类似绝对静止,让阿战同罗波两个生物机能体瞬间放大分子能量,每一个分子都进行无限分解,这样,排他们外的所有物体、流体的速度呈现给他们的便是被放大了数千万倍。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受波及的残骸‘缓慢’飞向他们的轨迹,只是一个闪避,他们就安全了。他们在半空中躲闪导弹波及出得能量,肉眼无法预见的都在那一刻成为了可见的,一条清晰无比的能量波,阿战甚至来得及为罗波笑了笑,这才避开。   酒店最上面的五层都受到了毁灭级的破坏,全部坍塌成为碎片,而余下的25层被累及变得摇摇欲坠。阿战和罗波被火焰给安全放置到了地面后,便关机进入了休眠。对于她而言,全能保姆更适合她,像这样的防御武器出现,会让她消耗非常巨大的能量。进入休眠之后的火焰会成为了一只手表的形象,被阿战捡起来带在了手上。   整栋大楼警报声响起,所有人仓皇而逃,但却有另一批极为特别的人正往酒店的底下前去。维克多家族的酒店其中最有盛名的特色则是它的保险柜,每一栋酒店底下都设有一个巨大的保险柜,用于存放酒店客户的重要物件的。而阿战的100支F200正在其中。受到轰炸影响,酒店的保全措施遭到了最为严厉得考验,基于保全守则第一条,酒店经理将大多保全都用在了驱散客户身上,酒店下方的保险柜只留下了2个人。   底下保险柜的2名保全在突然出现得五名装备齐全的劫匪面前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摆正枪的位置就被一枪毙命了,开枪的是一个有着橘色头发的女孩。她看上去俏丽极了,在干掉2名保全后,直接吹了一口泡泡糖,待泡泡爆掉后,才大笑着说,“我真是太喜欢今夜了。今夜就是上帝的狂欢!!!”   同时,另一名面容秀气的男人已经打开了维克多极为骄傲的保险墙。   “我讨厌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收回放在保险墙上面的工具,男人转过头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叫上我,要知道,这完全是杀猪用牛刀。”   “是杀鸡。”带头的大块头接下了话。   “我的意思你们都懂,对吗?”男人看向其他伙伴,询问道。   “对,我们都懂。”橘色头发的女孩依旧笑嘻嘻地说话,“洛维斯,你就是个笨蛋。”   “可嘉!”洛维斯有些恼羞了。   “好吧,亲爱的,我喜欢笨蛋。”可嘉一见,就扑过去抱住了洛维斯,狠狠地亲了好几口,边亲边调戏着,“我的洛维斯小可爱。”   “别叫我小可爱。”洛维斯搂着可嘉的屁股,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为什么?我喜欢这样叫你。”可嘉又连着亲了几次,这才转向其他人。一对上大家无可奈何的表情,可嘉笑得更厉害了,“好吧,我知道你们一定在想什么时候能干掉这两个小女表砸,但我是不会因为这样就改变的。秀恩爱,这是我唯一想做的。”   说完,可嘉转头咬住了洛维斯的鼻子。   “嘿,头儿,你确定要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吗?”队伍中大胖子不满极了。   “出发。”大块头简单地发出了命令,便带着可嘉四人进入了通道。   看着他们进去了,阿战才开口对罗波说,“利用爆炸来引开注意力,他们的目标是保险柜。”   “主人,今天除了我们,没有人再往保险柜存放过任何物件。”酒店是维克多家族的,作为族长的罗波自然每天都有听取酒店经理的报告。特别是今天,办好了所有手续后,他注意得更多。想了想,罗波继续开口,“主人,我想,他们的目标是我们。”   “真不知道这到底该怎么算?”阿战无奈地叹了口气,“奎送来的那些破家伙招来了这群人,直接用了导弹,要不是火焰,你肯定就玩完了。可是,火焰也是奎送来的,这怎么算?”   失去罗波,阿战已经不敢想了。在他的心里,罗波是唯一的伙伴。   “贪婪,总会趋势人类做出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对有主人的东西产生想法,这不单单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罗波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他盯着保险墙入口,“主人,将他们交给我吧。”   “好啊。”阿战高兴地应下了。就阿战所想,罗波肯定是无法对付这五个人的,但没关系,有他在就行。   五分钟不到,可嘉五人就从通道里面走出来了。他们使用了运输工具,上面赫然承载得就是奎送给阿战的武器。洛维斯依旧被可嘉抱得紧紧的,大块头在前,胖子和一个寡瘦至极的男人殿后。   “上帝告知所有人,偷东西是会被处决的。”罗波跨到了大块头的面前,挡住了五人的脚步。   “维克多家族的新族长。”洛维斯最先开口,“一个怪物改造的失败体。”   “天啊,维克多家族疯了吗?让一个怪物来做族长,我可替他们担心。小可爱,你说呢?”可嘉撅着嘴,对着洛维斯。   对于两人的讥讽,罗波没有在意,他指着胖子身后的箱子说,“那是我的东西。”   “不,现在,它是我们的。”可嘉歪着头,笑嘻嘻地说,“嘿,你之前有个外号叫做黄牛对吗?小可爱跟我说过你的,你在斗牛场待了一个月还能活下去,真是奇迹啊。不过,我可不喜欢奇迹。”   说话间,可嘉手里的枪已经拨动了,子弹直击罗波。被击中的罗波直接爆出了黄色的液体,那是青椒蛙的毒液,能在空气中传播。这也就是罗波的攻击手段。   “快,启动防护罩。”洛维斯立马出声。   随即,其余四人都开启了防护罩,罗波的毒液对他们无法产生作用。而其中,不开心的可嘉再次扣动了扳机,子弹对准了罗波的脑门。没有声响,子弹弹出,却被另一个人用人直接扫掉了——阿战挡在了罗波的面前。   “好了,罗波,教训人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刚刚才做完手术,我就不该同意。”阿战看了看罗波的伤口,伤在左腹,他取下火焰交给罗波,“想办法把这家伙弄醒,让她给你弄弄吧。别让我担心,好吗?”   “是的,主人。”罗波接过火焰,退到了角落。   “来了一个好看的。”可嘉永远都喜欢主动攻击,她松开洛维斯,来到阿战的面前,伸手摸了摸阿战的脸,“你皮肤可真好。听说你有点奇怪,上.基尔顿想解刨你,不如,你跟我走吧。”   上.基尔顿,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阿战由着可嘉抚摸,他开口对她说,“你刚才对我的罗波开枪了,他流血了。我想,你必须得有所表示。”   “表示什么?我刚才送了你一颗子弹不是吗?”可嘉微笑着,手里的匕首却狠狠刺向了阿战。   途中,阿战动作迅猛地抓着了可嘉行凶的手。他也回了可嘉一个微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女人。没有之一。”   说完,阿战的指甲瞬间迸出,穿进了防护罩,只听‘咔哧’一声,他就掰断了可嘉纤细的脖子。前一秒还欢闹调笑的脸孔,瞬间消失不见了,仅仅留下了惊恐的表情。此时,阿战青灰色的眼珠已经被猩红取代,如同丧尸一般。他右手提着可嘉的脑袋,弯着嘴角对向其余四人,“送给你们,见面礼。”   阿战将可嘉的脑袋扔给了洛维斯,瞬间,洛维斯就躲开了,他愤怒且伤心地盯着地上的可嘉,转头看向阿战,怒吼了起来,“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怪物!!!”   所有情绪袭上了头顶,作为星球顶尖的黑客洛维斯在这一刻彻底被激怒了。他所有的骄傲被摧毁,他的爱人被残忍杀害,他的一切理智都破碎了。   ‘砰砰砰——’不停地扫射,洛维斯已经杀红了眼。但伴随着子弹壳一颗颗迸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了此生最大的危险。他们恐惧地看着被击中且毫发无伤的阿战,直到洛维斯的子弹被射完,阿战这才摊开手,笑着说,“游戏结束了。现在,该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躲闪导弹那个情景,可以参考《黑客帝国》   ☆、地狱天使      在上帝之城的时候,阿战最恐惧的不是藏匿于街尾的小混混,而是正大光明行走于大道的警【】察,他们拥有来自于警【】徽和配枪的权利,能够使用那些丑陋的借口将阿战脱光绑起来抽打,直至阿战尿流一片苦苦求饶不停。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阿战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异能者,便再也没人能欺负他了。   到今日,他明白了,权利根本其实来自于力量。   “先生,我们可以道歉。”大块头向胖子递了眼色,随即胖子便将身后的箱子送到了阿战的面前,胖子的动作敏捷,很快就躲回了大块头的身后,一面戒备地盯着阿战。大块头指着箱子,态度恭敬地对阿战说道:“先生,您瞧,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东西是属于您的。现在我们愿意原封不动地还给您,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阿战一听,就笑了,“我在偷面包的时候,也会对抓住我的老板说‘我不知道这些面包是需要付钱的’。”   “不!!!你这个怪物!你这该死的怪物,你以为你是谁?你——”洛维斯突然朝着阿战冲去,充满了杀意,誓是要将阿战给杀了。这就好比是走投无路时,同归于尽的行为。但在场的人都知道结果是什么,他的手只是刚伸到阿战的面前就被阿战给迅猛地抓住了。阿战抓着洛维斯的手腕,嘴角狠狠勾了一下,便利落地将其手腕给折断了。   “啊——”当即,洛维斯发出了剧烈的惨叫。   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大块头在第一时间发动了绝对力量。他的力量能瞬间粉碎一堵墙。此时,他的拳头带风,似闪电,似千斤锤,似蛟龙出海,直击阿战的双眼。这是极为阴毒的招式,下意识地闭闪会给敌人机会。但阿战早已不是普通人,他由着大块头的拳头落到眼前一厘米,这才突然张嘴凶猛地‘喝’了一声!当下,大块头受到了来自于精神末梢的痛觉刺激,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收了回去。   “精神领域?!”胖子盯着抱着头痛苦挣扎的大块头,又看了看洛维斯,立马跪在了阿战的面前,颤抖着求饶:“先生,先生,您听我说,我没有恶意的,请您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的,没错,我只是听从他们的安排,他们让我来我就来了。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对您毫无不敬。求您了,先生,放过我吧。”   阿战看着地上的胖子,笑了,他将手里的洛维斯行凶的手臂狠狠撕了下来,便将其扔开了。洛维斯落地,抱着失去右臂的肩膀惨叫连连。阿战举着洛维斯的手臂递到胖子的面前,“给我看看你的诚意。来,把它吃下去。”   顿时,胖子呆住了。他一脸的横肉此时再也没有往常的暴戾阴险,全是满满的恐惧。肥厚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一张一开之时,口水都不自觉地流出来了。他的双眼凸出,盯着眼前的残肢,再看阿战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残肢。   “先生……”胖子抓着残肢,再次开口求饶。   “快点啊。”阿战挑了挑眉头,催促道。   胖子闻言,知道事情没有转圜后,就只能张嘴咬了上去。只是,他刚张口,队伍里一直毫无动静的瘦子突然出击了。他整个人瞬间化成了类似软骨动物的躯体,如同蟒蛇出动,发出‘嘶嘶’的声音攻向阿战。他的意图明确,裂开的嘴有着锋利无比的獠牙,獠牙上是绿光幽幽的毒液。   阿战皱着眉头看着变异后的瘦子,“这是什么玩意儿?”   “主人,他是蝮蛇的怪物改造。”   回答阿战的是已经被强迫开机的火焰,她的影像立于阿战的右侧,面无表情地称述道:“蝮蛇是受到T病毒二次感染后的蛇,外表为绿色,且剧毒无比。之后,大型蝮蛇被作为生物兵器而饲养了起来。随着病毒巨大化,它们的毒性也越渐加强。主人,您眼前的正是蝮蛇同人类DNA改造融合的改造体,既拥有人类的外表,也有蝮蛇的特性。一旦他开启了蝮蛇形态,他的攻击力将瞬间暴涨,但无可避免的是他的生命力会以数倍的速度剧烈消耗。他的致命缺点,无法进行持久战。”   在火焰解说的同时,瘦子已经对阿战进行了超过五十次的连续攻击。每次攻击都被阿战轻易地挡下了,而这会,受到毁灭打击的洛维斯也冲了上去,两个人对阿战形成了包围之势。但无论他们平常如何厉害,在阿战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似是已经没有兴趣了,阿战抓着瘦子的手臂和大腿,大力一扯,就将其撕成了两半。飞溅出来的毒液溅了阿战一身,而旁边的洛维斯也没有幸免。   “啊啊啊啊啊——”   洛维斯被毒液沾染到的皮肤瞬间腐烂,一个个窟窿形成,疼痛欲裂。洛维斯不停地在地上打滚,短短时间毒液已经侵蚀了他大半的身体。已经是绝望之下,他居然伸手抓住了阿战的脚踝,歇斯底里地哀求了起来,“救救我!救救我!先生,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   洛维斯还在哀求,罗波已经一枪射穿了他的脑门。瞬间,洛维斯毙命。对于罗波而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已经让他心生狂躁,此时,疯狂就如同地心引力,需要做的只是轻轻一推。他手握枪支,不停地扫射洛维斯的尸体。曾经对尸体的迷恋,福尔马林中的沉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要击碎,击碎这眼前的一切。毁灭,毁灭所有的一切。他的内心开始起伏,曾经对力量者的恐惧使他成为了恐惧本身,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挡在主人的面前,为他遮天蔽日,而不是一次次软弱到毫无还手之力。   如同追赶车子奔跑的野狗,此刻的罗波还不十分清楚自己追上了要干嘛,但本能驱使他不能停只能往前跑。他的子弹已经射完了,目标定在了剩下的活口上——吓得失【】禁的胖子和痛不欲生的大块头。   “维克多先生,我发誓,我对您毫无恶意。请您相信我,上帝,上帝啊!!请您相信我!求您了……”胖子的手掌撑在身后畏畏缩缩地往后退,试图逃避罗波。   罗波看都没有看胖子一眼,转向阿战,“主人,请允许我。”   要么成为英雄,要么被逼成恶棍。这就是选择。阿战看着罗波满身猩红,朝他伸出手,示意罗波靠近。得令,罗波走向了阿战,他将手放到了阿战的手里。立马,阿战就握紧他,他问罗波,“罗波,你总是让人担心。坦白说,我并不在意他们,你如果觉得生气可以把他们都杀了。但我希望你能快乐,你知道的,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这样不好。”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畸形的迷恋,那样的罗波至少还算是‘人类’。现在呢?阿战说不清楚罗波的具体变化,但他能感觉到,罗波总想要证明自己,尽管会受到伤害还是迫不及待地在寻求自我价值。对于现在的世界而言,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找死。可是,他的纵容却让罗波更加得暴戾。这,不科学,阿战有些疑惑。   最能打动人心的便是真诚的温柔。   罗波低下头,沉默了。他无法用言语去诉说内心的渴望、恐惧、迷茫、挣扎,也无法去坦诚内心的想法。在黑暗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到所有的欲【】望吞噬了理智,那个时候,他想,他就不需要沉默了。   有些无可奈何,阿战摇摇头,叹了口气,“罗波,你高兴就好,去吧。”   说完,阿战就松开了罗波的手。   罗波盯着被松开的手,又握紧,他抬头看向阿战。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比罗波小了一轮。不过,他却如大海一样包容他的一切,这看似滑稽,但更让人无法逃脱。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三十多年的画面都一一消失不见了,包括劳拉。唯一出现在脑海里占据所有空间的便是这张面孔,苍白且冷峻。你真的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怎么想的真的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想法什么时候能成为现实。他想,他愿意成为一条狗,只要他的脖颈上拥有套着主人的项圈。转身拿出了另一只枪对向胖子,罗波的目光冰冷似尖刀,耳边的求饶被他一一忽视而过。   一枪穿过胖子的脑门中心,胖子砰一声倒地了。只剩下大块头。   “我们是地狱天使的人,维克多先生。您一定不会愿意同地狱天使成为敌人的,相信我。”从疼痛缓过来的大块头,赶紧在罗波开枪之前开口了。   地狱天使?!   “地狱天使,当前世界最危险的黑手党组织。他们共计111个组织成员数超过了7000人,该组织对政治家以及警【】察的贿赂【】以及暴力行为已经属于家常便饭,对于操控地区的影响力也非常之大。卖【】春、恐吓、贿赂、信用卡欺诈、贩卖人【】口、武器交易、股票欺诈、洗钱【】、网络欺诈、黑客。他们的任务就是暴力解决生意上的一切事务,他们的标签就是枪战,凶杀,绑架,残忍,无恶不作,无法无天。其组织拥有大量生化武器和生物兵器,如同刚才的蝮蛇改造体。”百科全书——火焰解说道。   阿战挑了挑眉,开口接道:“听起来很厉害啊。”   闻言,罗波看向大块头,嘴角一点点勾起来,“无法无天的地狱天使吗?”   大块头看着罗波越发阴冷的笑容,从脑皮升起的麻痹感直刺向他的神经。必须逃!马上!如果再不逃,一定会死得很惨!一向谨慎稳重的大块头慌不择路地扭转着身体向后方爬去,只是身体刚转过去,后膝盖的位置就被罗波两枪给射穿了。大块头没有痛叫,继续往前爬,地上拖了一大片的鲜血。   实际上罗波比任何时刻都要享受此时,远远超过了曾经的福尔马林迷恋。他看着强大的异能者在他的面前苟延残喘,苦苦哀求,像下水沟的蛆虫一样蠕动,真是难掩激动。他操控着激枪,一次又一次射在大块头的身体上,避开关键,只留下越来越多的血窟窿。   终于,大块头崩溃了。他还是歇斯底里地哭叫了起来,“你们这些狗杂【】种!!!你们必将受到惩罚,地狱天使将永生追杀你们,哪怕上帝也无法宽饶你们!!!维克多.罗波!!!啊啊啊——”   这一次,大块头如愿被罗波给毙掉了。上前,罗波将大块头的身体给踹开,看见了他身体下面掩盖着的通讯器。狠狠地咬了咬牙,罗波一脚踩上去将通讯器给踩了个粉碎。   “主人,那是地狱天使的内部通讯器。”火焰开口提醒道。   显然,大块头死之前那声惨烈的‘维克多.罗波’已经让通讯器另一头的人知道了谁干掉了他们的人!   “主人,我疏忽了。”罗波愤怒地将大块头的脸给射了七八烂。      ☆、庇护      在阿战全歼了洛维斯小队后的第二天他同罗波一起应奎的要求住进了奎的别墅。左没有异能,所以身体恢复缓慢,相对于奎的行动如常,左只能使用机器人代步。坐在类似于轮椅的医用机器人身上,左高兴地对阿战说,“您能没事真的太好了。”   您?阿战挑了挑眉,有些别扭,“你怎么突然这样说话?”   “我说过了,您在我的心里和父神是一样的。我必须对您尊重。”说着,左将手放在胸口行了个半礼。   阿战挠了挠头,“好吧,随你吧。”   “地狱天使最富有盛名的便是各种变异的生化武器,同各种变异种改造而成的怪物。从昨天夜里开始,他们就发出了攻击命令,对象是罗波.维克多和他身边的白人小子。我想,他们指得是您。”左将半空中的悬浮光脑上面的画面调出来给阿战给,上面是惨无人寰的绞杀。左将画面停在了最后,是一片漆黑,他看向阿战,“这是父神的杰作。”   伊坎.安能伯格?!   “昨天夜里维克多酒店刚发生爆炸,父神就发出了命令,要求所有人搜寻您并保护您。奎赶到的时间最快,看到了保险柜外的惨状。同一时间,地狱天使就发布了攻击命令,奎正同他们交涉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嗯,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左微微抬起头,直视着阿战,继续说,“父神发出了攻击命令,全灭地狱天使。当即,大陆所有防御区全部开始攻击地狱天使。犹如大海一样广阔,如雷电一样强大,父神一旦出手,哪怕是大陆最危险的组织也无法反抗。尽管,父神大手笔出动的次数并不多。”   “我并不知道您同父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们都能看见,他正用尽全力维护您。这是史无前例的,也绝无仅有的。处于私人的想法,我衷心希望您们是同一阵线。就如同比尔告诉我的,您在舰艇餐厅演讲得那样,您能同我们一起,共进早餐、共同进退。”终于,左说出了最后的请求。   阿战听完了,有些怔怔然,“地狱天使吗?那不过是一点小骚动,对于我来说,问题不大。他自以为是,现在还指望我以此来感谢他吗?”   “您对父神有很强大的对立情绪。”左摇摇头,“您应该试图去了解他。”   “不,我已经彻底了解过了。”阿战生气了,他站起来,“好了,我一点都不想听你再谈起他来。至于攻击地狱天使,你也让他停止他该死的愚蠢的攻击行动!我他妈/的才不需要他!”   说完,阿战就抬脚往门口去。罗波跟在其后,一直低着头,看不起表情,直到大门打开,他看到门口的伊坎.安能伯格才显现出了吃惊。同样,阿战更加震惊。他看着全身黑的伊坎,动作迅速地抓过门把就想把门给甩上,但伊坎已经先一步抵在了门上。   “滚开!”阿战怒吼。   “不。”伊坎一点点加力,推开了门。   阿战被迫退开了,他退到沙发上坐下,一副不予理会的表情。   “你现在很危险。”伊坎来到阿战的身边。   阿战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你说得没错。正好有个大混蛋在我面前,能不危险吗?”   旁边的左一听,感到不可思议极了,他盯着父神和阿战,显然也发现了两人诡异的气氛。这时,罗波出手挡住了伊坎想要坐到阿战的身边的举动。他的表情充满了杀气,对待敌人的态度盯着伊坎。   “嘿,罗波,别紧张。”阿战见状,立马拉过罗波,让他远离伊坎。   罗波得令,低头看着阿战的手,退到了他的身后。   同样,伊坎也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他的表情没变,但整个人都冷了下来。这好比是自我领地,正被侵【】犯,正充满了敌意。就目前的状况,敌人开火之前都不想开枪,这就是交战守则。伊坎盯着阿战,“让他们都出去,我们俩谈谈。”   阿战瞥了他一眼,笑了,“别想。”   “那行。”突然高兴起来了,伊坎翘起腿,开口继续,“那天晚上——”   “够了!”阿战根本没有想到伊坎会如此厚颜无耻,这完全打破了他之前对他所有的设想。他打断了伊坎,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见伊坎还是一副得意的模样,只能咬着牙让罗波和左离开房间。见罗波一副担心的神情,阿战想,果然是唯一能值得信任的人。   “谈吧。”阿战往旁边挪了挪,试着离远些。   “为什么排斥我?”伊坎问。   “你应该知道。”阿战气得只能咬紧牙齿。   “不,我不知道。”伊坎转过身体,伸出手臂环住阿战,“因为我在靠近你?”   阿战手肘一抬,就抵开了伊坎。他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真为外面那些脑子里面都是大肠的人感到悲哀。他们以为你是父神,你就把自己当做上帝之子了吗?以为你只要抬脚,所有人都该去亲吻你的角质吗?哪怕上面全是粪便。”   这是阿战有史以来最恶心、最低【】俗的话了,他的心里是在不快。罪魁祸首还在他面前嘚瑟,这完全就是挑衅。   伊坎却听得笑了,他觉得新鲜,“你真是有趣。”   “到圣诞节的时候,每一个闪亮的灯也很有趣。”阿战一步不退。   “我从不过那玩意儿。”伊坎正经地回答。   阿战冷哼了两声。   “阿战,你应该试着了解我。”伊坎再次伸出手,摸向了阿战的脖颈,那里没有脉动。他看着阿战的眼神里格外复杂,迷恋且向往,他说,“就像我所想的一样。”   阿战歪过脖子,避开了伊坎的手,“我已经了解过了。而且,你也给我上了一课,理解别人需要自己流血。”   听到这,伊坎怔住了,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了。他抚着额头低笑了,“像一个处【】女一样,你真是太可爱了!”   “伊坎!!!”阿战大怒,直接扑倒了伊坎,他坐在他的身上,低着头看着已经笑得越来越疯狂的伊坎,怒气突然消失不见了,反而有了另外的感觉。他看着伊坎,脑子里面想起了每周礼拜的时候教堂里面都会响起的一段话:我的上帝,请赐我宁静,去接受所我不能改变的;赐我勇气,去改变我所能改变的,并赐我智慧,去分辨两者的不同。   “你是不是……喜欢我?”阿战带着迷茫的表情问道。   同时,伊坎呆住了,他看着身上的阿战。从来他都知道外貌只能徒耀一时,能百世不陨的只有欲【】望。只要挖深一些,每个人都会发现他们真爱的不是那些喜爱的东西,爱的是,这种爱恋在你身体所产生的愉悦感受。人类爱的是欲【】望,而不是欲【】望的对象。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欲//望——得到眼前这个人。   必须!!!   无从选择!!!   伊坎.安能伯格,天才科学家,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超乎了阿战的想象。而他认为世界上最明智的方式就是不要原则。‘所有人’遵从《圣经》排斥非自然的性【交】,这里面永远不包括他。他伸手抱住阿战的腰,迫使阿战压低贴近他的胸膛,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这一次,阿战出乎意料地没有避开,他由着伊坎动作。   “阿战,你还小。”伊坎开口,“我理解你所有的矛盾,你的心情,你的行为,我都能纵容。我希望你明白,正因为不可能,才值得去相信。你自身不正是一个例子吗?要知道,爱情不是一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疾病。你传染了我,并且只有你能治好我。你是一个好孩子,心软、善良,别对我残忍,你知道的,你是喜欢我的。”   喜欢?!谁能拒绝伊坎.安能伯格?!好比,谁也没有办法违背上帝一样。这样的男人,他就不该是一个血肉之躯。他聪明且狡猾,步步紧逼,一点点企图让阿战的开口,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他能唱歌!   “我是不是逃不开你?”阿战问。   伊坎摸着阿战后脑勺,极其温柔,“我不允许。”   “我不会相信你了。”阿战的脸压在伊坎的胸膛,声音闷闷地,很快,他又低声接着说,“你别骗我了。”   十八岁的阿战,在普通的家庭他应该还在读书学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居无定所,举目无亲。人心从来都是矛盾的,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光明和黑暗交织着,厮杀着。他向往伟大,却又看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向往幸福,又看到了自己的可悲;他向往完美,又看到了自己的缺陷。这时,他所向往的一切都以另一个人的相貌出现了:伊坎.安能伯格,真正的贵族,天才,受人敬仰。他向往他,却又看到了自己的缺点产生的差距。他的处境尴尬,心情复杂,对伊坎更是说都说不清的心怀切齿,或是痛恨、或是向往。   “好。”回答阿战的是伊坎收紧的双臂。   这就好比是一扇沉重的门终于关上了,黑暗铺开的无边的网,在这一刻,吞噬了最后一丝亮色。男人与男人,阿战终究还是选择了伊坎。他纵然迷惘,也意识到这非一条正途,但他还是选择背离光明。原则都是灰色的,唯有生命之树长青。谁也不知道他的生命会在什么时刻结束?非人类,从未出现过的‘怪物’,战无不胜的阿战也有他的恐惧,他抱紧伊坎,寻找着庇护。   很多年后,罗波后悔过,如果当时他的力量强大,是不是阿战选择的港湾会是他?      ☆、矛盾      在上帝之城的时候,阿战没有机会入伍,他连成为一个勤务兵都没有资格。在广场的大屏幕里面他看到过一次又一次的士兵演练,当时,鸡仔还在他的身后。   鸡仔问他,“老大,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丧尸,这些大兵根本屁都不是!瞧瞧现在,大陆的人都当他们是英雄,英雄是什么?可不是这些肮脏得丑陋家伙!”   说这话时,巡逻的警【察】刚好经过,带走了鸡仔和阿战,将他们围在小巷里暴打了一顿。而队长则把阿战给剥了光,从头摸了个遍,那神情让阿战止不住地发抖,他甚至快要哭了,不停地求饶。最后,在队长将手快要伸进他的身体里时,他的通讯器响了,阿战得救了。那时候阿战想,这个世界还没有对他沉默。却没有想到后来,鸡仔死了,妈妈死了,他也离开了——成为了非人类。   而在今天,阿战才知道,什么是时势造英雄?!   他站在伊坎的身后,看着他指挥着大兵摧毁一个个地狱天使的根据地。这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但却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制造点骚动,打乱原有的秩序,然后一切就变得混乱了,而伊坎就是混乱的代表。至于混乱的好处呢?它带来了无数个英雄。曾经被地狱天使迫害过的人们都举着旗子感谢英勇无畏的大兵,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几百年来发展起来的地狱天使直到今日才由国家出手摧毁的诱因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   同时,大陆无数的政客都震惊了,他们或多或少都同地狱天使有所牵涉。他们竭力地阻止大兵们的行动,但大兵们只有一个宣誓效忠的——亲爱的国家。相对的,地狱天使的毁灭象征着大陆另一个组织的崛起,正是大陆贫民窟组织“克莫拉”,奎也在其中。   “你是谁?”   阿战端着咖啡递给伊坎,他看着终于停手的人,眼里都是好奇。伊坎朝他招手,阿战低头走了过去。随即,伊坎抱着他的腰将他放到自己的腿上。阿战坐得很别扭,屁股下面的大腿,他挣动着,突然,伊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顿时,阿战的脸就滚烫了。   “老实点!”伊坎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后换上两只手一起抱住阿战。自从阿战同意跟他回到舰艇,他的心情真是从未有过的好。他贴着阿战的脸,说,“需要我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吗?”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阿战低着头,苍白的脖子暴露了出来。那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伊坎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嘴巴说着另一番话,“宝贝,我不是神,我不可能永远都猜到你在想什么。”   “嘿!”阿战扭过头,想要吼,可刚回头就撞见了伊坎一副垂涎的模样。他突然尴尬了起来,又转回头。   “知道士兵吗?”伊坎依旧盯着阿战的脖颈。   阿战点头。   “军方一号召,我给他们指令他们就得响应。不管是去战斗,还是去送命,他们都得听令。”伊坎的话透着霸气,但紧接着,他又变了,“现在,我都听你的。”   说完,伊坎吻上了阿战的后颈,一点点,虔诚如信徒。   犹如电击过后的酥麻敢袭上了阿战的脑皮,他的双手顿时抓紧了伊坎的大腿。他感受着来自伊坎的亲近,这一刻,时间变得不再重要,如果可能,他想,时间在这一刻能停止。紧紧拥抱他的男人仿佛成为了无处不在的意义,无数的光线注入他的身体,像是要吸走他的身体。那是一种愉悦至极的感觉,不停地向上,升腾。   直到,伊坎的手从衣摆下蹿了进去,阿战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向上升腾的灵魂被掐住了咽喉,他喘着粗气,眼神迷惘地盯着前方。内心犹如热浪在翻滚着,脑子里呈现着一排排锯齿样的森森白牙正在啃噬他的脖颈,侵蚀他的灵魂。他抬手,反抓住伊坎的头发,痉挛的手指拼命地加力,只因为,他的胸口正被伊坎狠狠地揉捏。   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阿战的身体陷入了挣扎之中。他的手上在用力,伊坎的手也在用力,那敏感的尖头变成了硬块,让他止不住地颤抖。他想要逃脱,但被人用力禁锢着,最后,他只能回头,用一双已经变得雾蒙蒙的双眼去恳求伊坎,放过他,求您了,先生。这个时候,阿战仿佛又回到了上帝之城。   他没有父亲,继父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吝啬鬼。阿战从没从他的手里得到过一块银石,没有人爱他。被小混混欺负的时候,母亲对他说,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像你父亲一样。他在母亲的眼里看到了厌恶,理所当然的嫌弃。被警-察队长找各种借口猥-亵的时候,阿战总是对鸡仔展现出所有的温柔,因为只有鸡仔才会一而再地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救他了。所以,在鸡仔死后,他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难过,而是恐惧,犹如黑暗突然降临,再也不复一丝光明的恐惧。   不管是安逸和苦痛,不管是厌恶和挣扎,阿战无数次地对高大的警-察队长哀求过,求求您了,先生,放了我吧。但回答阿战的只有队长的笑容,以及手上更加重的力度,他不停地要求阿战尖叫,阿战越叫得惨烈,他越是兴奋。就这样,循环交替。   此刻,阿战想起了这些。他突然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伊坎,放开了,求你了!”   没有一个人能接受没有性的生活。哪怕阿战再排斥,也必须要解决。伊坎从来都是一个一旦开始就绝不会停手的人,仿佛之前那场强-X。好吧,他完全不认为那是一场单方面强加的性-事,在他看来阿战同他的感觉是一致的。只是,阿战还小,被困在了原则里面,而他,没有原则。此刻的伊坎就好比带着阿战坠入深渊的引路者,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一旦来到了半空中,哪怕他什么都不能做了,阿战也只能任由自己坠落。   他由着阿战挣扎呼救,强势而霸道地将阿战压在了桌子上。看着那一双纤细的腿在看空中不停地反抗,伊坎吞了吞喉咙,他从不承认他也具有男人普遍的冲动。但很快,他就无法控制了,一只手抓着阿战的双手手腕,一只手急忙地解开自己的裤子。   这绝不是阿战想要的,他不敢相信,距离昨天‘友好’的谈判还不到24小时,伊坎居然再次[施]暴。愤怒至极的阿战开始真正地发出了攻击,这一次,阿战动怒了。完全胜过异能者的绝对力量一次次出击,他挣脱了禁锢,拼命地攻击伊坎。这一次,伊坎没有还手,只是不停地避让。   “动手!混蛋!”阿战气得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了,他的指甲变成了锋利的武器,杀气十足。   伊坎摇头,“我拒绝!”   “可恶!”阿战更气,指甲狠狠地划过伊坎的脖颈,不过,被伊坎给躲了过去。   伊坎盯着阿战的指甲,眼神暗了下来,猛地,他出手了,一把抓着阿战的手将其反剪在身后。阿战被俘,气得跺脚,但伊坎似乎更生气,他张口狠狠地咬了一口阿战的耳朵,直咬的阿战惨叫了一声才松嘴。瞧着被咬得通红的耳朵,伊坎这才阴阴地说道,“动手可以,分寸你得清楚。我舍不得你受伤,你也得心疼我。”   “……”一瞬间,阿战的怒气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坦然接受我?”说着,伊坎深深地叹了口气,“总算知道什么是无奈了。”   阿战被反抱在伊坎的怀里,他看不到伊坎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上帝要给他重生的机会?是让他成为世界之王吗?不,是让重识人生的美好。对男人之间的恐惧曾经让他夜夜不能眠,噩梦连连,但这一刻,他却突然想要改变。回头,阿战吻上了伊坎的——下巴。   好吧,他的本意是嘴唇的。   顿时,伊坎就松开了阿战的手,他将其板正,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在这个时代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没有真实感。无异能的普通的人再也无法找到自信以立足于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活在明天里,然而这些人再也没有明天。他们再也找不到自信与各自身份相称的份额了,力量决定了等级高下,剩下的都是孬种。   垃圾、那种、杂碎……   阿战回忆着这一个个称呼,拼命地抱紧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用尽全力,并把今天当做世界末日,没有明天的今天,他终于,自愿地献出了自己。      ☆、罗波的嫉妒      希望是万恶之首,它不断延长着人们的痛苦。如果不是一次次被拯救,被保护,罗波欲-望不会一次次地加深,直至到现在只是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满腔的愤怒和杀意。只剩下的黑暗已经让他无法留意其他的颜色,他并不反对不幸的人,而是反对那些高傲的幸运者——譬如伊坎.安能伯格。这样的心情,被认为为心怀恶意。   嫉妒的恶意。   人最大的希望,就是知道还有许多未知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遗憾,是因为知道求而不得。但这也是好事,如果知道的话,几乎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去放手。这其中代表就是罗波。他此刻陷入了疯狂又自卑的境地,渴望的目光盯着阿战,憎恨的心情面对伊坎。他如同服食迷幻剂之后幻想着拥抱阿战的情景,成为比伊坎.安能伯格还要强大的人,给予阿战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只是,每当幻觉破碎,回到现实,他就会发现他仿佛身处在迷雾之中,被无边的孤独和渴望所包围。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感受——只要一个人,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只要那一个人。   ‘阿战成为了伊坎的爱人’,这是一个谣言,从罗波进入舰艇之后就已经在研究所里面传开的谣言。但谣言是怎么产生的?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它发生得可能性巨大。罗波无法控制地设想这话背后的事实沾多少分,他看着他们在一起微笑、谈话、或是偶然间的相拥。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尖刀一样捅在他的心口。他已经无数次地确信过了,人生是无法单独生活了,他的生命里要考虑得更多的是阿战,而这样想的同时,阿战选着伊坎给他带来的痛苦也是难以忍受的。他甚至开始痛恨阿战夺取他的独处,却不愿意再提供他最亲密的陪伴。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愧,他的神明,他的主人,他怎么能怨恨?可是怎么办,他的根部已经深深地穿进了虚无之中,所要面对的只有最寂寥的孤独。   这时,通过修复手术的罗波失去了对罗科和伯特的控制。至此,维克多家族对外宣布将罗波逐出家族,并由罗科成为新任族长。再次被抛弃的罗波仿若一场悲剧,他被阿战抱着安慰了许久依旧无法开解。他知道,他感到愤怒和难过的不是因为被维多克家族抛弃,而是因为比起伊坎.安能伯格的高度,他更加遥不可及了。连成为一个最忠诚的仆人都没有资格了,他唯一存在的责任都不再完整了。心中越有欠缺,他越是希望阿战不再将他看作累赘,这样的心情,让罗波一次又一次地沉默下来了。   而作为主人的阿战对此感到非常难过,他对伊坎叹气说,“嘿,伊坎,不然我们去把维克多家族抢回来吧,为我可怜的罗波啊!”   伊坎听了这话,总是一次次地吻住阿战,显而易见,他听得十分不开心。   “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反应吗?”阿战推开伊坎,想要从他的怀抱里起来,但伊坎不松手,他挣扎了几下也就认命了。   “我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事情花时间来讨论?”伊坎勾着冷笑,“你的罗波?我以为,你只要有你的伊坎就够了。”   “……”阿战被噎住了。   “知道男人的心眼有多小吗?古文明里有记载,同针眼一样大小。”伊坎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小心眼吗?”阿战忍不住地反问。   “你是在说我是小心眼的男人吗?”伊坎狠狠地加力抱紧阿战,他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腮帮子,不解气,又磨了两下,“好吧,我得承认,我的确是。”   感觉右边的腮帮子在隐隐发痛,阿战越发觉得相处地越久,两人的年龄似乎调转了一下。他成为了三十来岁的成年人,伊坎变成了十八岁的爱吃醋、粘人、占-有欲强烈的男孩。甚至无法理解伊坎对罗波强烈的防范意识,这让他很苦恼。他伸手止住伊坎想要窜进衣服里作怪的手,一脸认真地问,“你就不能好好同罗波相处吗?他是很好的伙伴。”   “那我呢?”伊坎紧接着问。   “你也很好。”阿战回答。   “那你亲亲我。”伊坎得寸进尺要求道。   尽管现在两人处于伊坎的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人,但对于伊坎似是洪水开闸一样的放出来的欲-望,作为刚破-处的小男孩阿战表示完全无法招架。他将伊坎的脸推远,特别严肃地说道,“伊坎.安能伯格,我正在非常认真地和你进行谈话。如果你无法接受罗波,那么我必须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顿时,伊坎的脸上就冷了下来,“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的意思是——”   “为了别的男人?你威胁我?如果我不愿意接受他,你就得同我像屠夫与牛羊一样吗?再也不可能和平相处?你是这个意思吗?阿战,告诉我,你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伊坎双眼紧紧地盯着阿战。   阿战被瞧得发慌,他赶忙开口,“别这样,伊坎,好吗?你知道的,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我希望你能理解罗波对于我的含义,他是唯一的伙伴,他永远不会背叛我。伊坎,我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尽管我选择和你在一起。”   “唯一?那我呢?”伊坎抓过阿战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因为我抱了你吗?如果我选择等你慢慢接受,你真的会抛弃世俗选择本心吗?阿战,你还年轻,而我已经经历了太多。当你爬到我这样的高度,往下看,就会知道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背叛,那是因为我爱你。挚爱,无法选择,我只是在遵循我的本能。”   “本能?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丧尸和动物的本能是食欲,你的本能是性-欲吗?”阿战忍不住反驳。   “是的。”伊坎振振有词地应道,“没错,那就是我的本能,占-有你,不容任何你窥视你亲近你碰触你,你只能属于我,这就是我的本能。如果可以,你还必将怀上我的孩子,成为我的合法伴侣。”   阿战看着伊坎,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疯了?!”   合法伴侣?大陆对同性之间的交-配极为排斥,一旦抓住不被活剐了就是好事了。还妄想成为合法的?阿战已经彻底不想同伊坎继续沟通下去了,他用力地拍打着伊坎的手臂,企图让他放开自己,“你放开我!”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伊坎不放。   “相信你什么?成为大陆的统治者然后改写婚姻法律吗?你以为你是谁?”阿战刻薄地讽刺道。   伊坎的脸色更加冷了,“我是伊坎.安能伯格。”   “是,我知道。父神,不是吗?”   “是。”伊坎突然又笑了,他摇着头,“我居然想要同你争辩起这个来,好吧,我早明白,事实胜于雄辩。没问题,你以后会知道我是谁。”   “是了,是了,伟大的伊坎.安能伯格先生。”阿战再次想起罗波,“我希望你以后能对罗波友善起来,你知道,他对我意义重大。”   这一次,伊坎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阿战,“宝贝,我真希望你能明白男人在嫉妒的驱使下会干下什么样的蠢事。”   “你可不是一般的男人。”阿战笑了。   “没错。”伊坎伸手抓住阿战的头发往上狠狠一提,阿战瞬间吃痛,他痛呼了一声,而伊坎也变得狰狞了,“我也有比一般的男人有强的嫉妒心。”   说完,伊坎直接咬住了阿战的唇肉。刹那,见红。   直到晚饭时间,比尔才见到阿战同伊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而阿战整个人都已经从苍白变成了通红,一张脸更是惨不忍睹——满是牙印。简直无法相信始作俑者是父神伊坎,比尔只能埋着头一声不吭。倒是伊坎先开口了,“比尔,费德蒙回来了吗?”   “在十分钟前与费德蒙上校取得联系,他将于晚上十点足有抵达浩瀚之城。”比尔回答道。   伊坎点头,表示知道了。   阿战不知道这人,因着脸上全是牙印,他也不好意思去餐厅用餐,便让比尔驱使机器人将食物送回卧室。比尔闻言抬头看向了伊坎,得到伊坎同样的要求后,才点头离开。然后,阿战则和伊坎一起回了卧室。另一边的比尔在向机器人下达完命令的时候遇见了前来寻找阿战的罗波,“你的主人已经同父神回房了,晚餐会有机器人送去。”   罗波一听,整个人犹如瞬间被扔入了冰窖之中,浑身散发着冷意,“他们已经呆在一起一整天了。”   “他们是情-侣,这不是应该的吗?”比尔有些不解地反问。   “不,这只是谣言!”罗波激烈地反驳,“我的主人绝不会爱上一个男人!这是不被允许的!”   “父神不是普通的男人,他值得所有人去爱戴。我相信你的主人也是明白这一点的,要知道,即使在圣地,满城的贵族小姐少爷向父神求-爱也没有一个得到回应的。你应该高兴,你的主人是有好运的。”比尔是退伍的大兵,他身有残疾在男女之事上面失去了巨大的竞争力,所以,对于父神的魅力这一说,他有着满满的羡慕。   “见鬼的好运!”突然,罗波怒了,他飞起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装饰盆栽,指着一地狼藉对大惊的比尔说道,“我的主人才不会瞎了眼看上眼那样虚伪的男人!闭上你们的狗嘴吧!!!如果,如果再让我听见你们说出这样荒唐肮脏的话来,我会一个个杀了你们!”   吼完,罗波转身就跑了,只留下比尔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32      “身体里的磷,   要制成两千根火柴,   全部给盲者,   让他点燃血中的火焰;   身体里的脂肪,   还能做八块肥皂,   送给女支女,   请她洗净骨头去做母亲;   身体里的铁,   只够打一枚钢钉,   留给我漂泊一世的灵魂,   就钉在爱人心。”   爱人,这个词阿战首先是从罗波的口里听到。夜晚刚刚过去,他在寻找罗波一起进食早餐的途中,被罗波拉着胳膊质问,“主人,请您原谅我。我内心痛苦,无法入眠,请您宽恕我,并且帮助我。告诉我,主人,伊坎先生成为了您的爱人了吗?”   爱了就要受苦,明知道没有结果。每天待在阿战的身边,将这里当成全世界。一事无成且一无所有的痛苦折磨着罗波,他的怨恨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顶端。劳拉曾经告诉他,人们本应仰望天空,但天空只是防御网形成的景象,看不见希望。现在,所有人都想夺走他唯一的希望。罗波的眼睛已经快要冲出眼泪,他竭力忍耐,用祈求的眼神望着阿战。   这样的罗波让阿战感到难过,他伸手抱住罗波,“罗波,你怎么了?”   “主人,”罗波一开口,就哽咽了。他不知道满腔犹如巨浪淹没的悲伤是什么,他明白,正有什么在从他的手里堂而皇之地溜走,偏偏无能地还不能挽留,“求求您,别像刽子手一样残忍。您必须知道,我是如此地爱您,您是唯一的信仰。”   从未接受过这样强烈的感情,阿战的内心震动了。他想,这就是付出即得回报吧。他将罗波的感情视为‘依靠即将被夺走的恐慌’,而不是更加深层的爱情。他拍着罗波的后背,努力地安慰着眼前比他高大年长的男人,“是的,我的罗波,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唯一的伙伴,我必将信任你。你别担心好吗?我和伊坎,嗯,我们只是刚刚开始,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明天我和他就彻底结束了呢!这根本不会影响到我们,罗波,你要明白,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什么是残忍?这就是。什么是不一样?爱人与朋友。罗波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已经被彻底淹没了,无法动弹。他的双唇颤抖,无力地开口,“我的主人,我明白了。”   阿战一听,就笑了,“当然了,这是显而易见的。好了,我的罗波别总是难过。你还年轻,要知道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想想看,那些漂亮迷人的女人——”得意忘形之下,阿战想起了罗波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男人本身的武器。他感到非常抱歉,连忙说道,“抱歉,我真的……罗波,你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我的主人,我当然知道您的本意。是您为我报仇,拯救我生命,您对我做的实在是太多了。”罗波看着阿战,他想他已经不能继续仰望天空了。原本清晰可辨的光电,已经被趋于熄灭。在黑暗的天空里,孤零零地幽微缥缈。而他自己则如同站在狰狞堆积的火山口,情势凶险。   “罗波。”阿战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开口喊了一声罗波。   明明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却编造着活着的谎言,这大概就是惩罚吧。罗波从阿战的怀里脱开,他低着头,一副恭敬,“主人,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现在,请允许我同您一起前往餐厅。”   “你还好吗?”阿战有些不放心。   罗波回答,“我的主人,因为在您的身边,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好。”   但是怎么办?就是因为这种好,才让我越来越无法控制内心的渴望。在这样阴暗的社会里,同性之间的爱情,不得不说是一种慢性腐蚀剂。一开始排斥厌恶,不知不觉陷入其中,最后无法自拔。罗波如同《圣经》所言,‘耶路撒冷的众女子阿,我指着羚羊或田野的母鹿,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在他等待爱情的途中,最残忍地就是他的所爱将情愿给了别人,他再也无法求得。这是一种致命滔天的悲伤,这一次,谁也无法拯救了。   就在这时,伊坎和比尔带着一个身穿军服的高壮男人过来了。他有着亚裔血统,比起白种人更显刚毅。大概同奎差不多的年纪,但比奎沉稳成熟得多。   “亲爱的。”伊坎来到阿战身边,一伸手就抱住了他,然后于他的脸颊印上一吻。   顿时,罗波再次阴冷了下来,比尔吃惊极了,至于军服男则显得调侃意味浓重。他意味浓重地打量着阿战,阿战被他瞧得不自在,便别过头去看伊坎。   “这是费德蒙。”伊坎搂着阿战,指着军服男做介绍,“阿战。”   话毕,费德蒙便伸出手,“你好。”   阿战抬头看了一眼伊坎后,才递出手,“你好。”   费德蒙松开阿战的手后,笑得更深了,“父神总是受上帝眷顾,令人嫉妒啊。”   “这是事实。”伊坎心情愉悦地回答。   “这位呢?”这时,费德蒙注意到了一直表现异常的罗波,就于罗波眼中的恶意,费德蒙不得不先开口了解。   “我的伙伴,罗波。”阿战速度作答。   罗波低下头,没有开口。   “是吗?”费德蒙挑了挑眉,向罗波伸出了手,“你好。”   罗波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有做出反应。倒是旁边的阿战有些紧张,他接过费德蒙的手,“罗波的性格比较沉默,我替他向你问好。”   费德蒙仅仅碰了阿战的手一下就松开了,他耸耸肩,大度地表示,“没有关系,我能理解。”   这是一场气氛异常的见面,伊坎表现得前所未有的低调沉默,罗波则显得乖张不易接近。吃完早餐后,伊坎将阿战带到了办公室,费德蒙紧随其后。三人于办公室内,阿战再次被伊坎揽入了怀里,相比费德蒙的大方态度,阿战很是别扭。   “别闹,我有事情要说。”伊坎拍着阿战的屁股说道。   不得已,阿战只能低头沉默。   “父神,我有个问题能首先提出吗?”费德蒙首先开口。   伊坎点头。   “传闻这次父神发出攻击命令歼灭地狱天使是同身边一位年轻英俊的贵族有关,这名贵族同维克多家族前任族长交往密切,他身份特殊能力成谜,显然,指的是阿战先生。那么,我想知道,”费德蒙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父神您的态度?”   费德蒙出生于三级防御区尖白之巅,是大家贵族之子。他成年既入伍,直到现在五十多岁成为上校。因为同属于一个防御区,他的家族同上的家族基尔顿家族交情颇深。今天的会面让他确信阿战就是基尔顿家族寻找的男人,而且消息得出,阿战的身体具有重大意义,已经引起了许多大家族的重视。换言之,如果阿战对于伊坎的意义不大,那么他就没有必要保护阿战,甚至应该将他交给基尔顿家族。   伊坎听了费德蒙的话后笑了起来,他将脸贴在阿战的脸上,“费德蒙,你让我怀疑你的大脑被人写入其他动物程序,譬如单细胞变形虫。”   费德蒙一愣。   “我找了一生才找到的宝贝,可是容不得其他人一点怠慢。你这样当着我的面欺负他,想好后果了吗?”伊坎抬起眼皮看向费德蒙,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顿时,费德蒙僵住了,他感到了从头皮冒出来的寒意,赶紧开口,“伟大的父神,非常抱歉,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对您的选择毫无质疑,对您的所爱必将以诚相待。基尔顿家族在我回到研究所之前同我谈论了阿战先生的事情,我绝不会有所隐瞒。想要明确阿战先生的意义,这是我作为军人的必要。因为,基尔顿家族是以上级下达命令的形式要求我捉拿阿战先生。现在,我愿用军人的尊严来换取对父神的绝对效忠,这才是我的本心。”   “让.基尔顿?” 伊坎想,费德蒙的上级又是基尔顿家族的也只有三级防御区的城主让.基尔顿了,也就是上的哥哥。   费德蒙点头,“是的,父神。”   “我明白了。”基尔顿家族还远远不够分量,伊坎挥挥手,“你不用理会他。”   “是的,父神。”   “我的爱人,我自然会保护。”伊坎笑着,又亲了亲阿战的脸颊。   “我不需要——”阿战抬头就要反驳。   “嘘——”伊坎举着手指止住了阿战的话,他撇了撇费德蒙,“在外人面前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吧,亲爱的,好吗?”   阿战被问得一张脸变得通红。此时,他的灵魂如同雪,一遇到伊坎就融化,爱情是他们彼此的太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知道有许多人在抓他,可现在伊坎却如铁甲般挡在他的胸前,像之前他所承诺了那样。阿战第一次被人保护,真实存在的保护。他抱住伊坎,感受着内心,这比任何地方都更眩目也更黑暗的地方。任何人的内心都是复杂且神秘的,无边无际,或是可怕或是懦弱,或是比海洋更广阔,或是比天空更弘大。如此巨大的内心世界里竟然满满都是伊坎.安能伯格的名字,阿战甚至开始唾弃自己,这个男人做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他埋着头,不予说话。      ☆、远远不够      战斗就是要区分,有的事物只要辨识清楚就行了,有的事物必须消灭。歼灭地狱天使,就是伊坎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动他的所有物,就必须付出代价——毁灭的代价。这样的结果对于深陷于‘爱情’的迷途中不能自拔的阿战而言他能感受到了只有浓烈的甜蜜,太阳融化冰雪的温暖。但另一面分,也暴露了伊坎.安能伯格的主要性格——偏执狂。对于伊坎.安能伯格而言,他深信‘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   只要是和人打交道,你越是成功,垂涎三尺且心怀不轨的人也就越多。他们迫切地想要窃取你的成果,直至你一无所有。依坎总是提防他人,并把这种防范意识传播给他身边的人。真正能够使人充满睿智的,就是面临真正危险的时候。面临危险的时候那必然是一种非常真切的危险,他所有的不适当的行为,都可能使他身边所有人失去生命。所以他特别警觉,本能的警觉是因为他有危险的感觉,如果说一个人长期处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中,这种警觉就会成为他一种不可分割的本性,成为他的本能。他不会容许任何可能使他陷入危险的因子存在,地狱天使是一例,罗波.维克多是一例。只是目前状况不佳,否则相比于地狱天使,伊坎首先想要杀死的人只会是罗波.维克多。   偏执狂的占-有欲是无法想象的,这一点,目前还没有任何人能窥见其一。   “你的无礼必用重罚,费德蒙,去找杰克吧。”伊坎下达了命令,对于阿战,他势在必得容不得半分怠慢和轻视。   费德蒙起身弯腰,“父神,我无意冒犯阿战先生,请您务必相信。”   “相信你的同时,你也必须为你自己所说的接受惩罚。”伊坎继续说道。   阿战如同非当事人一样不予参与两人的对话,只是偏着头看着伊坎的头发。这样的怀抱似是纵容至极,如父母、如长辈。但这却是一个对自己怀有肉-欲之心的男人?他的手还搁在自己的屁股之下,阿战觉得新奇。他无法去描述伊坎,所有人眼中高贵至极的父神,但又对他小心眼且色-欲熏心的男人。像是妄念、贪婪和图谋的混杂,是可耻意念的渊薮,也是诡诈的魔窟、欲望的战场。透过一张脸去观察人心的隐晦,远远不够。整个世界每天都在改变,音乐在变,连毒-品也在变,人心更加。他的内心已经被填满,此刻,他多想知道伊坎的巨大的内心里面是什么?是不是成群成群的化学方程式?是不是但丁诗中的那种螺旋形的幻视?是不是……如同他一样也都是他?这样的心情负载着太多的不安,幽深莫测,且患得患失。   一瞬间,阿战的心情就低落了下来。   因为时刻关注而立即感受这样变化的伊坎当时就询问了起来,“宝贝,怎么了?”   阿战摇头,没有回答。   “你先下去,事情之后再找时间来谈。”伊坎挥手让费德蒙出去,费德蒙得令,行完礼后就离开了。整个办公室只留下伊坎和阿战后,伊坎直接将阿战举起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面对面,“你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首要重要的,我必须了解你的心情,照顾你的心情,告诉我,阿战,你怎么了?是因为费德蒙刚才的行为吗?我已经作出了惩罚,如果你还是难过,我愿意为你加重这个惩罚。”   阿战眨了眨眼皮,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是一个男孩,而且是一个成为了‘丧尸之王’的男孩,他不想在伊坎的面前呈现出懦弱的一面。   “阿战,你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不管发生什么,你的心情对来我说都是最重要的。事实上,我本来就是一个坏人,我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但是我在改变,正在改变,我想让你看见,感受到。”伊坎将阿战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我正在洗心革面,朝着我从未设想过的生活前进。同你一起生活、工作,组成家庭,保养自己的身体,赚钱为我们的家庭提供最好的条件。包括养老金,我也都替你考虑。因为我看得远,一直向前,看到死的那一天。所以,阿战,你必须要明白我的决心,我不会容许你还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你的人,你的一切都必将属于我。你的心情也一样。”   从来没有人为他考虑了这么多,阿战咬着嘴唇,挣扎地开口,“你……真是霸道。”   “没错。”伊坎答应得很是得意,“看见了就不放过,抓住了就不放手,这是狩猎的终极法则。假如我稍有所迟疑,那么你还会坐到我对面,红着脸看着我吗?”   “嘿!我才没有脸红!”阿战恼羞成怒,他立马驳斥,“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   “真是无法忍受。”伊坎摇着头,揽过阿战的脖子吻了上去,仅仅是碾过一下,就松开了,“总是这么可爱。”   瞬间,阿战的脖子也红透了。   “刚才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伊坎再次发问。   这回,阿战开口回答他了。   “你真是狡猾。”叹了口气,阿战继续说,“你总是一次次超出我的想象,强大到只是站在你的身边都会觉得那是一种……不自量力。就像,小时候去逛商店一样,垂涎一块蛋糕。所有人都告诉我,那不是我应该得到的,我没有银币。这样说,你懂吗?伊坎.安能伯格?”   伊坎盯着阿战好几十秒后,才抿着嘴笑了起来,“你在同你告白吗?”   “……”阿战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   “不安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明明一双眼都舍不得从我身上移开,却还强撑着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可爱的宝贝,告诉我,你真实的心情是在同我告白对吗?对于我的回答正感到惴惴不安对吗?”如同银狼步步紧逼,伊坎抓着阿战的手来回摩擦,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问得阿战越来越无力应对。伊坎见着,笑得更开心了,“乖孩子,告诉我。”   阿战一点点将头低了下来,像犯错的孩子,半晌后,才冒了句,“是。”   众所周知,儿童接受快乐和幸福最快,也最随便,因为他们天生就是幸福和快乐。十八岁的阿战在幸福快乐这一面上总是轻易满足,在上帝之城的时候,只是一块黄油面包也能让他感到幸福。至于仇恨,他从不让他们久留于内心,换言之,没能力的时候他不敢记仇,有能力的时候他都是当即报仇。他嫌少去缅怀往事,他知道,回头也没有用。所以,阿战更想要一切出于自然,只求简单,而伊坎的侵入如同青春的迷-幻剂,诱-惑他,使他沉迷其中。避无可避之下,阿战一冲动向前抱住伊坎,焦急紧张地问,“你像个高手,什么都没做就让我变成了个傻子。伟大的伊坎.安能伯格,我已经成为了你的城民,臣服于你。现在,我开始惶恐不安,而你成了刽子手。如果,我说我愿意,你是不是,到死也愿意?”   “是的,我愿意,我的阿战。”再高明的人都有自己的神明,伊坎从未信仰过上帝,哪怕上帝三两下就创造了世界。现在,他举起阿战的手背低头印上了自己的唇,并许下承诺,“我发誓,你将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我想拥抱你。   ——我们是互相吸引的同类。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一刻,阿战想起了曾经种种。他们生而便不平等,差距形成的屈辱感,在爱情真正的面貌前化为虚无。什么是爱情?这时,阿战都不能清楚得了解。他只是低头,感受对方的仰望,这更是一种令人摄魂的注视。十八岁的阿战,若是说我爱你,他不会懂;若是说我恨你,他也不怎么明白。但此刻,他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人需要他,迫切地需要他。   亲吻,开始得温和至极,随即却又如狂风暴雨。他们彼此相拥,于沙发上翻滚抚摸。如果今夜是世界末日,那么他们也将畅快淋漓,谁也无法阻止。脱光,坦诚相待,亟不可待地舔舐撕咬,似乎想要撕下一片片的生肉来,将怀里的人吞入腹中。   “知道吗?我只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你哭着求我的样子!”伊坎压在阿战的身上,他的眼睛有光,全是炽烈。   阿战闻言,只是伸手抱住伊坎的脖子,将他的头颅拉到自己的耳边,低语,“那你来试试看。”   彻底地粉碎他,如同一个暴君一样,残忍且不留余地。此刻的伊坎就是如此,暴君满腔热血想要将身下的男孩蹂-躏吞入腹中,他用唯一的武器打开了城门,一霎那,满城欢呼!他凶猛异常,进攻,一味地进攻。   “唔……慢……慢点……”可怜的孩子只能紧紧地抓着暴君的双臂,祈求哀哭。   “不,还不够。”暴君盯着阿战的的脸,漂亮得引-诱他一口一口地咬上去,但是远远不够,还没有哭,就不够。   终究还是无力承受了,直到双腿都被弯成半圈,阿战终于大哭了起来,他抱紧伊坎,哭叫着,“够了,够了……”   乖孩子终于满足了暴君的恶性要求,却没有想到遭到的对待更加残忍。非但没有慢下来的进攻变得越发激烈,如同连续射-击的炮弹后坐力强大,且弹药充足。伊坎狠狠地抱着阿战的后背,拼命地撞击,嘴里一直说着,“不够,还不够!”   宝贝,你哭得还不够。所以,我根本停不了!      ☆、34   “偏见就是盗贼,   恶习就是凶手,   永远不要害怕身外的危险。   听玛利亚在歌唱,   翻滚的雪球,   一个又一个,   淹没了最后的诺亚方舟。”   从人类起源开始,由基因排列决定了绝无可能有百分之百相同的人,除外克-隆人。每个人都具有自我的独特思维,但共同的环境却奇异地构成了大同的特性。譬如,人们总是喜欢欣赏长得好看点的人,甚至还会动邪恶的念头;而长得难看点的,人们便会嫌弃逃避甚至排斥。私有制开始,人类对于所属物也有了绝对可能的权威,直到后来,从物至人。不吃就得被吃——做牙齿总比做草料好些,每个人都开始寻求力量,认为力量可以改变命运乃至生命。他们为此利刃相向,并且认为这是唯一通向欲-望的路。不过,这也是一条通往——人类灭绝的路。   人-权被肆无忌惮地破坏,以力量来诠释生存之道,畸形地延长了折磨。无能力者只能消极的等待,不关运气,他们再也无法无法做出选择。厄运紧跟其后,甩也甩不掉。他们甚至羡慕古文明人,可以自由地选择生活、工作、事业。家庭,或者还可以不选择人生。但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现在呢?再也没有了。无能力者被能力者安排,能力弱者被能力强者支配,这更像是动物世界里的优胜劣汰。   在费德蒙到达研究所的第二天,整个大陆发生了一件史前绝无仅有的恐怖事件,被设定为SSS级——上帝之城被丧尸攻破了。   正当伟大的科学家、生物学家还在研究异能起源和发展,言论自由者和少数外党还在申诉整个社会的畸形力量说时,被人类确定为XXED星球仅剩的两千丧尸在这一天凌晨突破了大陆第七级防御区‘上帝之城’。上帝之城共有超过三亿居民,除了警-察和部分高官外其他都是无异能者。以繁-衍作为唯一作用的上帝之城城民在这一刻成为了丧尸们最佳的食物,没有反抗能力,且人数众多。那一夜的上帝之城像是一首哀歌,咚咚咚——一声高过一声,谁也不能阻止。   防御系统被攻克的瞬间,大陆中心圣地就获得了讯息。他们当即就派往了救援队,最强大的武器和最厉害的精英在二十分钟后从空中抵达了上帝之城。在场的大兵们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情景,在之前还如同沉睡的婴孩的城市短短时间遭遇的破灭,大街上的交通工具无处不在,或是被毁坏冒着红烟,或是被砸得七八烂零零碎碎。成群结队的毫无意外就是丧尸,它们尽管步履沉重,但总能抓住疲于逃命的‘美食’。人类的体能是有极限,他们会疲惫,会慢下来,直到无法动弹,可是丧尸不会。它们的眼里只有食欲,食欲支配他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不知危险——换言之,即为不畏。   “求求你,费力,救救我!!!”站在大厦顶楼的哈尼儿是一位中年律师,他是一个辩护律师,他在这世界上只认得一个人,就是受到官署控告的当事人,别无其他。要用各种必要的手段来救当事人,保护那个当事人免于必须负担任何其他人的风险或损失,也不使任何人侵害他。在这之前,他刚刚替一位大毒枭打赢了官司,拿了许多钱。他在上帝之城有八个老婆和五套别墅,他厌恶所有‘穷被告’。他认为被一大群的检察官、警察跟专家起诉,应该要提供他们适度对等的辩护团,而被那些辩方有适当资源能够站在对等地位上积极挑战的检方,则较能促进发现真相。如果司法要保持她的天平两端平衡,辩方就应该享有跟检方对等的资源。显然,‘穷被告’根本无法得到。   此刻,哈尼儿被抵在天台的门外,他苦苦哀求外面的人为他打开这扇门。身下那些可怕的踏踏声让他频临崩溃,他会被那些丧尸撕碎的。对,没错,他会被一口一口撕下来的。门外是楼顶,只要一进去再将门给反锁了,应该就会有一线生机吧!哈尼儿拼命地恳求着,“乔斯,别这样,求你了。我发誓,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帮助你辩护的。我的朋友,救救我。”   抵在门口不让哈尼儿进来的是一个黑人,他年轻且高大,满身的肌肉爆出,看上去很是骇人。他对着哈尼儿摇头,“不,哈尼儿,你永远不会有朋友。从你拒绝为我辩护,我的母亲出车祸而死,安安也失去消息后,你就应该下地狱!”   “不!乔斯,别这样,求你了,求你了!!!”哈尼儿已经听到了声音,步步逼近,他回头——吓!!!那狰狞可怕的脸一张张从拐角处涌出来,密密麻麻,“啊啊啊啊啊——开门!!快,快,开门啊啊啊!!!”   哈尼儿拼命地敲门,想要将门给砸开。他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一双极度恐惧而下的眼睛死死地透过窄小的玻璃口盯着乔斯。而乔斯只是冷笑着看着哈尼儿被冲上来的丧尸给瞬间淹没了,它们抓着他的手一扯,就扯了下来塞入了口中。   “现在,让你的钱来救你吧!哈尼儿,我没有钱!”乔斯转身离开了门口,他知道,那扇门并不能阻挡太久。   乔斯原本是哈尼儿的司机,因为一次擦肩走火的非法活动被警-方逮捕了。他以为哈尼儿作为老板会帮他,但他只等来了哈尼儿的金币数量。那根本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在监-狱里拼命地哀求哈尼儿帮助他,却被冷酷地拒绝了。到后来,他的未婚妻安安被哈尼儿给睡了,母亲因为无人照顾出车祸而死,他便出-狱了。他失去了一切,就在他打算同哈尼儿同归于尽的时候,丧尸入侵了。   他笑,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   站在大楼边缘,乔斯回头看向已经撞开大门的丧尸群。它们密密麻麻地涌入,朝着唯一的方向走来。毫无疑问它们的严重只有乔斯,临近天台边缘它们也感觉不到危险。乔斯大声地朝着将他作为食物的怪物喊着,“该死的狗娘-养的!快来吧!来啊!让上帝都下地狱去吧!”   怒吼着,乔斯已经领头的丧尸给抓住了,他的手臂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但乔斯感觉不到痛苦,他依旧在笑,抬头看着天空上的飞机,继续大喊,“人类最后的黎明!万岁!!!”   乔斯一个后倒,抱着正在进食的丧尸倒入了空中。一瞬间,多如牛毛的丧尸也跟着跳下了天台。超过五十层楼的大厦,如此可怕的距离,在半空中,它们也只有食-欲。   战争已经开始了,上帝也将沦陷。   “上帝!这简直太可怕了!”坐在飞机上目睹了这一切的托维无法接受地捂住了脸,他还年轻,二十来岁,当大兵还不到两年。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重量级’的行动,飞机场除了他之外还有组长安东尼.科普兰,年长的卡森.麦卡勒斯和维库斯.范德摩尔,以及机师皮耶特.菲利斯。   “的确。”卡森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战役,他已经快七十岁了。在古文明,这属于快要进棺材的年龄。但现在,他还能扛着枪在军队里混吃混喝。他的个性耿直稳重,很得大家信任。   托维的全身已经立起了鸡皮疙瘩,他看上去糟糕透了,“伙计们,我感觉这并不像之前所演练的。要知道,它们看上去简直——简直太可怕了,它们的队伍太庞大了。”   所有新入大兵都会进行军事演练,大多是演练对付丧尸的一切手段。在演练的过程中,托维得变现非常厉害,在他的意识里,对付丧尸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它们甚至没有动物的开化程度,脑子里只有进攻,直线进攻,所以只要躲在一边一枪击碎它们的脑子战役就结束了。当然,演练过程中,他最多只对付了过三个丧尸。现在呢,仅仅是在上帝之城上空盘旋而观,初步估计,丧尸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百万。要知道上帝之城的人数是三亿人,也就是说,目前,最关键的是时间。   队长安东尼点头,“没错。现在军-队已经在上帝之城的东门设立了出口,只要是没有被感染的人都从那里离开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解决更多的普通人,至于那些怪物,会有人对付它们的。”   说完,安东尼将防护罩带上,一个手指命令,其余人也都整装出发。从飞机上跳下,小组四人转眼落在了满目苍夷的大街上。   ***   浩瀚之城,研究所内。   “现在情况怎么样?”费德蒙通过光脑通讯器正与身处上帝之城的军官交涉,“上级的命令最后时间是什么时候?”   “一点二十分。”对付回答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丧尸病毒的传播非常迅速,水源、空气、血液任何方式它们都能将人类变成丧尸。这样的战役绝对是最加‘毁灭人类’的了,凌晨十二点丧尸攻破了上帝之城,十二点二十军-队和医疗队、科学家们抵达。一个小时的救援拯救是所有人所认可的黄金时间,一旦超过,任何行动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目前人数?”费德蒙继续问。   “不到三百万。”上帝之城共有三亿人,现在通过安全通道救出来的还不到三百万,甚至不到十分之一。对方显然也认为事情过于棘手了,“费德蒙上校,这件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或许是吃饱了吧,在我看来,它们是在有意识地发展‘新伙伴’。没有继续撕碎吞食,它们现在对待普通人的做法就是将它们感染,然后,壮大它们的队伍。最新数据,丧尸的数量已经突破了一千万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伊坎终于开口了,“上帝之城的防御系统目前的状况?”   对方显然并不知道是谁在提问,但还是如实回答,“已经完全瘫痪了。”   “这是什么意思?”费德蒙皱起了眉头。   “上校……”对方有些欲言又止。   “奥登,告诉我。”费德蒙下令。   “是的,上校。防御系统有人为破坏的痕迹,这完全不会是丧尸的手笔。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次冲突是有人刻意造成的。至于其他,目前尚在调查。”奥登是费德蒙家族的兄弟,是一位少校。他想了想,似是纠结了一会儿又开口报告:“上校,我发现了一件异常的事情。”   “你说。”   “通过士兵汇报,这次的绞杀行动进行得非常困难。同之前我们所认知并且对抗的丧尸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如果说将它们进行排级,演练中的丧尸是A级,行动绞杀是C级,这次至少是F级,一跃了三个级别。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它们都有提升。”   “上级有根据这一点作出回答吗?”费德蒙问。   “纳姆教授称这一切是它们在进行的结果,所以,这一次,我们不可能让它们再突破防御了。”奥登口中的纳姆教授是一个四肢瘫痪除了脑子能运转的科学家,他以研究丧尸病毒为主,这一次,他也来到了上帝之城。在他的建议里,只要时间一到,就得将上帝之城给炸掉。他的‘公理’是宁可九十九个无辜的人被炸死,也不让一个病毒携带者逃出来。而当局也认可了这一‘公理’,所以已经将四枚D-347□□埋在了上帝之城的四面,并在上空的防御网加盖了防御层,这是为了避免距离最近的地狱深渊遭到波及。   “好的,我清楚了。”费德蒙说完关掉了通讯器,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感到有些难过。要知道,就目前的速度,以非常的乐观的态度来看,时间截止能救出的人也不会有五千万。   三亿人啊……      ☆、世纪大爆炸      “穆斯-林朝着麦加跪拜,   罗马天主祈求祷告,   清教徒唱起了赞美的诗歌,   这一场战役,   终有一场暴风雨将来临;   上帝的使者,   你们在哪里?”   无数人在今夜呻-吟,仁慈的上帝啊,愿您能伸手您至高无上的双手拯救您可怜的子民吧。他们的脸上是如海水浪涛般汹涌的哀鸣恳求,或许上帝都在懊悔没有给他们添上一条能摇的狗尾巴,那样,他们的恳求会更加生动。在这一刻,没有所谓的‘区别’了,无论是以金钱为分界线,还是以性别,还是以地位,还是以职业……都没有了。什么豁达,什么正直,什么卑鄙,什么阴险都不存在了,每一个人都在害怕,惧怕死亡,更惧怕沦陷成为了只有食-欲的丧尸,将自己的亲人也一口口吞下的怪物。   他们或是躲起来,或是在奋力反抗,孩童总是第一时间被感染。   “妈妈,快跑!”小米拉刚过五岁,她的脖子被狠狠咬中了,身边的丧尸齐齐地将她围住。她唯一能做法的就是在失去意识之前,让跑在前面却因为她停下脚步的母亲卡瑞快跑!   就像教父所言: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去问孩子,孩子脱口而出的意见往往就是最精确而实际的答案。连孩子都知道,同丧尸交手人类能赢的可能性是多少?无能力者,真是悲哀。在这一场世纪大逃亡中,上帝之城的无能力者在一刻终于第一次意识到——力量,又多么重要!他们从未如此深的认识自己!   终于,时间到了一点整!上帝之城的大钟在一时间敲起,东门处拥挤着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疯了!!!   “不!!不——”   “不!!!上帝啊!!!求您了!!!”   “呜呜呜——别这样!!!别!!不……”   ……   此起彼伏的哀鸣声伴随着安全通道的关闭而响起,原本设立的一点二十的结束时间被提前了二十分钟,除去脱困的一千万人,上帝之城剩下的两亿九千万人都将只有一条路——被炸弹炸成灰烬,同丧尸一起跟世界说再见!只是现在,他们还只以为当局只是抛弃了他们而已。尽管如此,他们已经足够愤怒伤心了。拼命地挣扎,他们想要撞开上帝之城的大门,紧接着,连声枪响“砰砰砰——”   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年轻的奥登站在楼上,旁边是指挥官伊朗西斯。他是一个削瘦干练的男人,将手-枪放回到奥登的怀里后,他才对着下面一个个黑漆漆的头颅放话,“现在,你们立刻撤退!我倒数十秒,不退者,全部枪杀!十、九、八……”   “妈妈,他们为什么不救我们?”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的奥利已经哭成了泪人,他被推搡着,一身都在疼。   他的妈妈也在哭,他的父亲已经被丧尸给吃了。现在,他只有妈妈一个人了。站在楼上的大兵们一个个都已经举起了手枪对着窜逃的人们,其中也有奥利。他还小,只有四岁,刚开始上学,总是有无数个问题,“妈妈,妈妈,为什么这些警-察要——”   “一!开枪!!!”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可怜的奥利还没有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他的脑门就被射中了,鲜血溅在了母亲的脸上。他的母亲大声尖叫,随即,也被枪杀了。如同地狱一般的大广场,人们在逃命的过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了恐惧,被踩死、被枪杀、被怪物吃掉……尖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大地,这一夜,注定了,毁灭。   这还是人类的世界吗?   或许,早已经没有了人类。   奥登闭着眼睛在开枪,他的双手在发抖,从未有过的恐慌。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在一个小时前,世界还是平静祥和的。所有人的子弹被射-完之后,整个广场都安静了。浮尸千里大概也就是如此吧,成千上万的尸体或并列或跌压,如同下雨天的蚂蚁密密麻麻不忍直视。奥登放下枪,眼泪就流出来了,他转过头去看伊朗西斯,“长官。”   伊朗西斯只是盯着外面的尸体,他没有去看奥登,“奥登,你要清楚,我无法决定谁应该死或是谁不应该死,谁从这里离开,谁将留下……这都不能怪我,因为,这是一场战争,我们都必须执行命令。”   “里面还有孩子!”奥登依旧痛苦。   “对于当局而言,他们只是可牺牲的资产。”伊朗西斯回头看向奥登,“永远不要让自己成为可牺牲的资产这是我在你进我的队伍后告诉的第一点。奥登,你的价值决定你的一切。”   “他们没有能力所以没有价值吗?”   “我不知道。”伊朗西斯回答,“价值是等比级数,并不单一指异能。你要明白,哪怕现在我们面前的全是异能者,他们的身后是数以千万计的丧尸,如此,价值必然是不对等的。”   “真是残忍。”奥登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伊朗西斯没有再过多的解释了,“现在,立刻收拾一切撤离上帝之城,原子弹引爆将在五分钟整。”   一点五分,上帝之城将成为一片灰烬。   奥登得令,转身退下了。   死亡的最终报酬是不必再死一次,这或许就是上帝之城人民唯一的幸运了!   “意志是世界的物自体,是世界的内在内容,是世界的本质:生命、可见的世界、现象只不过是意志的镜子。因此生命不可分割地伴随着意志,有如影之随形;有意志,也就有生命,有世界。因此对于生存意志来说,生命是确定不移的,只要我们怀抱着生存意志,我们就决不能对我们的生存忧烦,哪怕是在临死的一刻。”教堂里唯一存活下来的老教父面对着底下坐着的上百人,“我们的生存是上帝的恩赐,我们必须相信,上帝将会对他的恩赐给予保护。我们的土地,我们的阳光,我们的水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生存必须上帝才赐予的。”   “全人类的命运都在这里,谁也无法夺取我们的意志。只要我们的意志尚在,物种得以延续,那么生命必将永恒。同山川同寿,同山河同游,我们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上帝的伊甸园就在尽头。我们将臣服于时光的伟大,臣服于上帝的万能。傲慢的穷人,阿谀奉承的富人,好-色的老人,善作威作福的首领,当他面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们重要从地球上消失。而对于上帝的使徒而言,永恒才是我们的归宿。主啊——”   什么是教父?谎话连篇,丑陋肮脏的披着黑袍的家伙。   教堂的木门被撞开,蜂拥而至的丧尸涌进了教堂。   “主啊,我们是您最忠诚的奴仆,请带领我们前往伊甸园,享受永恒!”   “主啊,谁也无法夺走我们的意志,那是您的恩赐。”   “主啊……”   愚昧的教徒在最后一刻也没有等来上帝的救赎,他们齐齐地成为了丧尸们美味的食物。教父变得残缺不一,看上去恐怖又滑稽。老旧的钟声当、当、当地回响,时间啊,谁也留不住它的脚步。   “轰——”   五分整。   世纪大爆炸启动了。   爆炸以一万米每秒的速度进行传播,瞬间释放的能量高度集中,四颗原-子-弹能量的破坏力可见一斑。爆炸热甚至超过了1000℃,上帝之城的所有物质在几秒之间化为了灰烬。没有人看见整个过程,只是数百架飞机受到波及受控坠毁,整个大陆都在动荡,地狱深渊的60%的房屋发生倒塌,堪比九级大地震。同时,星球的冰川也发展了变化,浩瀚之城的腐酸之海冲破了冰川防护网,朝着星球唯一的可利用水源流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   上午九点,距离世纪大爆炸已经过去了快八个小时。   “情况怎么样?”问话的是杰克,她是最后一个到办公室的,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情况非常糟糕,完全超出了预期。”费德蒙站在大长桌的前段,他指着4D显示图再次简单阐述了一遍,“有人在地狱之城的中心位置埋下了一颗超过了D-347原-子-弹的超级氢弹,这次爆炸被称为世纪大爆炸,已经改变了整个星球的地壳形态。就目前发展看来,最严重的就是浩瀚之海的黑水正朝着冰川方向前进。如果它们一旦融合,我们将失去唯一可利用的水资源,这比两千多年前古地球发生的灾难更加可怕。”   “因为黑水的腐蚀性,它们已经冲破了防护网,救援人员无法对防护网进行维修。幸运得是我们还有另外两道防护系统,但是,黑水有两大优势,第一它的本体是流体,无孔不入,连电都无法阻挡它;第二,它的腐蚀性,经过研究,它的腐蚀性正在加强,剩下的两道防御系统对它而言攻克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当局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杰克拍着桌子问。   “是的,他们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他们将问题抛给了父神。”费德蒙看向坐在首位的伊坎,“父神,我们都知道您一直研究的方向就是冰川和腐酸,我们相信,您一定能阻止黑水这坏家伙!”   伊坎抬头看着4D显示图上面军-方发来的景象,情况的确已经十分危急了。他转动椅子对向下方众人,“首先,我要说明,这次行动的参与性是可供选择的,你们是可以拒绝的。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了设想,并且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在发展。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作出承诺,你们必须清楚这一点。”   “是的,父神。我们必将跟随您的脚步。”   “是的,父神。”   “是的,伟大的父神。”   ……   在场所有人都选择了留下,伊坎点头,继续说,“其次,这次的行动我将设定为SS级,意味着行动的危险性是目前我们所遭遇得最高级别。我们在浩瀚之海已经停留了近十年,所有的研究成果在这一次将全部排上用场,所有人都必须拿出全部的精神力量来执行我的命令。如果有任何人违背我的命令,那么我就会把他扔进腐酸里面,让他一点点被腐蚀掉。你们必须清楚,一旦行动,你们必将对所有人,全人类负责任,稍有不慎,我们都将毁灭。”   “最后,我要申明一点,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同当局交涉。听明白了吗?”伊坎冷冽严肃地扫向底下所有人。   “明白!”齐刷刷的声音回应道。   “好了,你们下去准备吧,今晚我们就出发。”伊坎挥手让所有人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了费德蒙和阿战。   “父神。”费德蒙弯着腰站在伊坎的面前。   “费德蒙,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我刚才的最后一条主要指得就是你。”伊坎盯着费德蒙异常严肃地嘱咐道,“我要求你暂时取消在军-方的所有职务。”   费德蒙感到十分疑惑,“我能知道原因吗?父神。”   伊坎转过头看向阿战,“他就是原因。”   “……”瞬间,费德蒙彻底懵了。      ☆、出发      “古老的欲【望】在跳跃,   撕扯着习俗的链条,   再一次从寒冬的沉睡里被唤醒;   撕碎、毁灭、四分五裂,   野性的曲调,手持棍棒的立法者,   世界的主宰将要被改写,   谁也无法反抗,必将服从。”   作为这个世界公认最富有价值的人,依坎.安能伯格从开始到现在都非常完美地保护了自己的所有物。偏执狂在这一点上,做得及其谨慎和认真。他将独【占】欲发挥到了极点,甚至超过了使用气味来标记的动物。身旁的男孩,独一无二,无法不让人心动,依坎绝不会给任何一个人机会,夺走或者接近他的男孩。所有的特别都将被他独有和隐藏,就算是当局也没有任何资格来窥伺。他给费德蒙的不单单是命令,更是一种警告。而费德蒙在离开会议室后,也想通了这一点,不由后背发凉,心中惊叹:父神真是太恐怖了!   当夜,研究所舰艇启动,开离了沉寂了十年的地方,驶向了目标为冰川的未知旅途。   同时,抵御天使被歼灭,克莫拉崛起。克莫拉首先成立于怪物集中营,他们大多为怪物改造,忠于父神。结合整个大陆,克莫拉的成员规模达20万人,联络点多数在贫民窟。而浩瀚之城的克莫拉组织老大就是奎,因为组织的重要性他没有办法跟随父神和阿战让他十分内疚和不安,在他看来,父神和阿战是赐予他和左新生的恩人,他必将奉献自己所有。可现在,明明知道他们会面临各种未知危险,他却不能守护在身边。这对于一个勇士来说是一件非常羞愧的事。   “英雄不需要跟随,而勇士需要。”左抱住奎。   强大的父神拥有太多的跟随者了,但克莫拉里的怪物呢?他们需要保护者。   奎站在海底隧道,看着舰艇消失在黑水中,再也不见踪影。   “引导我们的上帝,愿您能保护我们的父神与他的同伴一路平安,不遇颠簸,不遇灾难,争斗中取得胜利。人类的未来,如同高山宏伟,如同大海广阔,如同四季绚烂,如同生机勃勃。”这是左的祷告,满怀希望,又惴惴不安。   ***   研究所舰艇驾驶舱。   “距离。”   “10米。”   “申请扩大。”   “……无法扩大。”   “理由。”   “周围环境。”   “分析环境。”   “腐酸类液体,化学成分不知,具有腐蚀性,无法生存的空间体。体积庞大,无法计算。”作为舰艇的智能光脑‘霍利’拥有对黑水十年的研究居然也只能得到这样两句话,而现在,由于地壳运动变化,原本安静无波动的死水开始如同得到指令一般流向冰川方向,同时,作为同一方向的舰艇由此也省下了不少力气。只是在扫描四周情况这一块,十米的距离已经是霍利的最大范围了。要知道,在陆地上,最弱的传统汽车智能也能扫描到一公里的情况。这对于霍利来说更是一种耻辱,但没办法,无能它如何都无法改变这一情况。   “好的,我清楚了。”舰长大块回头看向杰克,他表示无奈,“是的,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如此。说不上太糟糕,我们彼此都清楚黑水的能力,能存活在其中的生物我们也只发现了两种。其中就有父神的闪电,阿斯卡一族。”   “我们谁也无法保证黑水里面还有什么。”杰克难得的谨慎,“无法探知周围环境,也就无法计算距离冰川距离对吗?”   “对于没有数据而言的现在而言,的确如你所说。”大块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对于拥有航海直觉的航海家族的族长而言,这并不是不可能。”   “航海家族?”杰克挑高眉头,调侃道,“你是认真的吗?”   “族长,我。”大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得意极了。   “噢,上帝,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杰克摇着头,咬着牙愤怒地吼了起来,“你这个混蛋?!”   吼完,杰克便扑上去咬住了杰克的腮帮子。   “啊——温柔点好吗?”大块将杰克抱起来,迫使她松开牙齿。整个驾驶舱只有他们两人,显然这是一个好机会。大块将杰克按在腿上,“告诉我,你对那个新来的小男孩有想法?”   “小男孩?”杰克伸出舌头舔了舔大块的下巴,引得大块一颤,随后杰克大笑,“那是父神的爱人,而我,现在是你的。”   说着,杰克抬起屁股,分【开】腿坐下。   “不单单是现在,到死,你都只能是我的。”大块狠狠地捏住杰克的胸【脯】。   “嗯……你还真是贪心。”杰克没有给予承诺,对于她而言,大块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合作伙伴。他强壮且耿直,能干极了。   “你答应吗?”大块抬起杰克的屁股将自己早已硬得发烫的物件凶猛且快速地塞了进去。   “啊!!!上帝!”哪怕至此,杰克也没有答应。她的脸上带着笑,身体在摇摆,是啊,四分五裂也好,就这样破碎。她宁可被撕碎社体,也不愿一颗心被撕碎,那种痛苦真是太可怕了。也许,就算脑袋被劈开也不算什么。没有少女不怀春,如果不是悲伤到了极点,心死一般,她又怎么可能三缄其口?十年来,无论大块如何逼问她都不愿吐露半句。为什么?就像可以不坦白的事和必须坦白的事是有区别的。为了得到宽恕而不得不坦白的称之为必须,那么得不到宽恕的呢?就像她。   谁也无法认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杀人和弃尸,她被所有人确认为大坏蛋。事发之后,她的亲人和爱人只做了一件事:背叛。她用尽全力地申诉,‘我是为了保护你们啊!’但无论她如何申诉,谴责她的旁观者都没有一个愿意倾听。他们审判她的罪孽,并且要求她承认且偿还。可至始至终,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迎接她的是破碎的惩罚,如同烂泥一般被碾碎,皮肉被烧焦,她被绑在十字架上,痛哭流涕。她的亲人和挚爱在火海外围观,义愤填膺,那一刻,杰克抛弃了原本的一切包括姓氏宣誓:她要报仇!她要活下来!!!   命运啊,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从开始到结果,创造结果的是自身。杰克遇上了依坎,结果是她活了下来,而她的亲人和挚爱都死在了她的手上。她没有哭,只是她发誓,她的生命是属于父神的,在往后的生命里,她唯一的信仰只有父神。喜欢和爱这些虚幻的东西都已经不适合她了,她的所有情绪都已经奉献了。至于肉体的欢【愉】并不重要,所以,杰克没有多加在意。大块也好,谁都可以。这也让大块总是气愤地咒骂她,‘你这个女支女!’‘不,你还不如女支女。’   杰克总是笑,‘你说得没错。’   在大块看来,富有职业道德的女支女都是心高气傲的,看不顺眼的人,一句话都不讲,但对于看顺眼的人就会把心给人。而杰克呢?她甚至比不上这些职业女支女,她毫无约束,谁都不拒绝。至于为什么没有成为真正的万众所有不过是因为大块的阻拦。她如同没有心的花枝,摇曳不停,勾【引】着所有路经此地的途人,却又在彼此沉醉后立马抽身而出,让人又爱又恨。其中大块是最受此折磨的,所以,他只能用力地去侵入女人的身躯,期望用种子来发芽结果。   “啊……慢点,慢点,该死的大块头。”杰克的求饶着。   “不。”大块按着杰克的肩膀,再次狠狠加力。   如同杀人会让人情绪高涨,性也一样。杰克的呻【吟】声和大块头的喘息声一直不停,门外的比尔也只能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回到依坎的办公室里。   “父神,我没能见到舰长。”金属感十足的比尔心里愤恨不已,这该死的大块头就不能换个时间发【情】吗?   “我知道了。”依坎点头。   比尔弯下腰退出了办公室。   “为什么没有见到那个大家伙?”见着比尔离开了,阿战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依坎的桌子前面。他已经寻找了很多遍了,但那只四十米长的大闪电依旧没有身影。在阿战的心里,他以为有那个家伙护卫才更安全不是吗?宠物的用处不就该如此吗?   “过来。”依坎招招手,示意阿战靠近。待阿战靠近便一把拉到自己的大腿上,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依坎不再高冷,带着微笑,凑到阿战的耳边,“喜欢它吗?”   “谁?”   “闪电。”   “噢,那是一个超级大家伙,还有口臭,我可不喜欢。”阿战扭着脖子,想要避开依坎呼出的热气。   “是吗?那你要闻闻吗?看看我有没有?”依坎说着,掰过阿战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一番折腾后,才满意地放开阿战,手指来回地摩擦着阿战的脸庞,“有吗?”   阿战想他已经满脸通红了,好的,真是太无耻了。年轻的男孩比不过老人家依坎的脸皮,只能埋着头不吭声。但想想又有些气不过,又一张口咬住依坎的耳朵。依坎一抖,彻底硬起来了。不管之前还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他都不想了!   ☆、索多玛的罪孽      在之前,阿战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无法理解的必然是女人,这种神奇的生物,能够将情感和岁月都轻轻撕碎,扔进垃圾堆,从此沉默。不求你的言语,哪怕你是她的儿子,哪怕你是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唯一能见到就是她的沉默,但阿战从不明白。在上帝之城,无所不在的都是这样的悲剧。的确,这就是生活,没有公平的游戏法则,谁都对手,都都想要撕碎对方。任何一方都不会放过有利的机会,更不会从这样的搏斗中退却。这就是生活的矛盾,母子也好,夫妻或者兄弟都处在这样的生活中,他们将自我的生命超越一切,所以最残忍的结局就是一旦倒下去——就是生命的终结。   阿战想起了斧头下的母亲惊恐的面容,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每次发【泄】过后都如同动物一样相交在一起,并且还得贡献出自己的能量以供阿战吸收,这样新奇的‘运动’对于依坎来说每次都让他激情澎湃。想要研究和深入,想要了解,但更多都是占【有】。他抚摸着阿战的后背,如同进食充足的雄狮,慵懒极了。   阿战抬头看向依坎,他们已经这样如同那些扭曲的面筋一根又一根地交缠着,这简直是太奇怪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依坎总是乐于享受这样的事,在他看来,他能够通过吸收能量感到满足所以情况还好,而依坎呢?原谅天真无知的阿战吧,已经从心理走过来的他只关注了一点,那就是上帝厌恶同性相交。而现在呢?事实发展至此,他无力改变,居然好心地操心起依坎的感受来。是啊,比起罗波,依坎同他更加亲密,像是幼年的动物,阿战用脑袋不停地蹭着依坎的脖子,“恩……你感觉怎么样?”   依坎笑了,“很棒。”   生命的极致就在于此,拥抱最爱的人,享受最愉悦的快乐。   世界的法则就在于:统治别人或者被别人奴役,支配别人或者被别人支配。而偏执狂的世界不会有同情和仁慈,所以一旦认定就会强势侵入。力量的强大促使了这些,他享受这样的支配,并且将控制男孩的一切作为首要。当然,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告知对方。或许有人知道了会觉得依坎这样非常残忍,甚至是恐怖,但没有人会认为他是错的。就像是狮子撕碎一只羚羊,谁也不能说这是错误的。   “知道这是什么吗?”依坎指着阿战胸膛上的吻痕无比认真地问道。   阿战被问得满脸通红,无法回答。   “这就是我爱你的证据。”依坎凑过去轻轻地吻住阿战的鼻尖,这样的感觉真是比圣诞节的糖果还让人欲罢不能,“我从不相信爱情,并且在人们谈论爱情的时候嗤之以鼻。那时候有个家伙跟我说,无所不能的依坎.安能伯格你为什么总是对爱缺乏信心?”   阿战急切地看向依坎,“为什么?”   “因为,爱情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星球上。这是一个走向毁灭的星球,希望渺茫。假如你的梦境越是能美好,到了末日的时候,越是能将你整个撕碎。”依坎的回答非常富有他的特色,研究者的方向,“有了爱情的人会变得有所顾忌,再强大的人也将成为满身都是弱点的傀儡,连火箭炮都不需要,只用双手一扯——啪,所有幸福都只能破碎。”   “那现在呢?你相信吗?”此时,阿战的内心突然像被砸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石头,将他压得死死的,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依坎反问。   阿战点头,难以忘记。   “你逃开了。”依坎目光如炬地看着阿战,他的左手来回地抚摸阿战的耳朵,“你明明知道你逃不开我,为什么还要逃跑?你不会想知道我当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在找到你的时候没有撕碎你,而是伪装成一个温柔渴求你召唤的可怜男人。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但我的,就是这样。愤怒的时候,我想撕碎你;高兴的时候,我更想。”   “你是……变【态】吗?”阿战全身抖了几下。   “对,喜欢我这样撕碎你吗?”依坎突然如同猛兽出动,一把抓过阿战的脖子就狠狠地咬了上去。绿油迸出,依坎吸收,一瞬间他仰起头大吼了起来,“啊——”   这绝对已经是超乎寻常了。   原本应该你侬我侬的氛围再次变成了凶兽来袭,撕碎——狠狠地撕碎——已经被吓傻的阿战只能任由依坎将他抱紧,他的身体被强势扯开,直到被侵【入】也只能发出闷哑声。   一声又一声。   ……   “我爱你,阿战。”   ***   从有智慧开始,阿战的身边就只有鸡仔一个人。当然,他也曾经厚着脸皮恳求加入其他的队伍,但总是被拒绝。   “玩不到一起的孩子,就不需要了,对不对?”   皮是一个强壮肥硕的男孩,也是这条街的老大。他比起十七岁的阿战而言要高大的多,此刻,他正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阿战的脸上。   扭曲无比的阿战除了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了,同时,鸡仔已经揍得昏迷过去了。要知道发生这一切的前提不过是他们路经此地,阿战朝他们递上了强烈想要加入他们且盲目崇拜的眼神。而可悲的是这一切,被皮认为是挑衅。对待挑衅者,皮想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扭过头看向自己的手下,“你们谁带了刀?”   七八个年轻小伙子摇摇头,要知道,他们今天可是刚参加完教会呢。   “妈【的】!”皮怒吼,用力碾压起了阿战。   这时,其中一个小伙笑嘻嘻地喊了声,“嘿,伙计,我带了这个。”   说完,他从牛仔裤的后袋子里面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钢丝。   那真是——太糟糕了。   皮接过钢丝,来回地看看,终于还是点点头,“试试看吧。”   这时,阿战已经吓得尿流了,他拼命地挣扎,皮不耐极了,让其他伙伴一起压住了阿战。他们享受此刻,强者对弱者的绝对审判。   “瞧,他的眼里全是惊恐。嘿,”皮用脚踩了两下,问,“我有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把这玩意烧得滚烫再来玩,你觉得怎么样?”   阿战的挣扎更加剧烈了。   “我认为不错。”钢丝的主人笑得开心,点头附和。   那一刻,阿战绝望到了极点,然后,他伸手指向鸡仔,示意眼前的恶魔们,在哪,在哪有个更加合适的人选。你们去找他,快去,你们快去!   对于任何作为老大而言的男人他们都不可能去听取一个该死的垃圾的话,所以皮再次感到自己被阿战挑衅了。指示他去做事?这垃圾再说什么?旁边几个手下都已经将钢丝的中间给烧热了,抓着一端,将其递给了皮。   有时候阿战会想,如果那一次是他,那么……还会有‘丧尸之王’吗?或许上帝也会选中其他人吧。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眷顾的幸运儿。   千钧一发的时候巡逻的警【察】就那样出现了,队长正是好几次将阿战围堵且剥光的男人。那一瞬间,阿战忘记了上帝的喜好,只是用力地求救。最后,那条烧得滚烫的钢丝缠在了它的主人的脖子上,那个一直笑嘻嘻的男人。他倒在地上,眼神是死亡瞬间的惊恐,脖颈断裂处鲜血淋漓,皮肉紧缩,有明显的烧焦痕迹。   “你杀了他?”阿战再次被剥光,他整个人被抱在队长的怀里。被尿液给弄湿的裤子被队长厌恶地扔得老远,但就算如此,队长依旧喘着粗气揉搓着阿战的年轻稚嫩的身体。   “他不死,就得你死。还是说,你就是这样善良的孩子?”队长边说着边脱下自己的裤子,他按住阿战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抵到阿战的嘴前,“好孩子,你知道的。”   阿战抬起头看了一眼队长,无声的。但最后,他还是乖乖滴张嘴,将其含了进去。   ‘索多玛的罪孽啊,谁来救救我啊……’   直到队长泻出,阿战仍旧没有从满身的罪孽中回神,只是当队长扔下一块金币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别再出现了,如果下次我再见到你,我会杀了你。”   终于,在没有太阳和蓝天的白昼,全身光【裸】的阿战再也无法控制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神啊,谁来救救我……’   ☆、新的发现      什么是归宿?   ——会让你感觉到心跳的地方。   为什么总是在回忆,阿战想不明白。依坎开始专心于他的研究,针对他的‘全部’研究。这完全是一种野性且狡猾的相处,处于支配的情【人】运用一切的知识科技来解刨自己,还必须要求阿战具有忠诚与献身精神。但没关系,无论怎样,年轻的阿战都选择接受,谁也没有办法再多说什么。   “知道为什么会有魔鬼又会有上帝吗?”阿战站在阀门通道口,对面是依坎。   “当然。”依坎双手插在白衣大褂口,面带微笑,“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不,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混蛋。”阿战气愤地挥舞着拳头。这样的情况换了任何人都会气得发疯,在彻底‘撕碎’了自己的身体后,还不易余地地继续作案,这才是让上帝和魔鬼都头疼的世纪大坏蛋。   “我接受你的赞美,宝贝。”依坎大步走前,搂过阿战的脖子亲吻了他的脸颊,“知道吗?你总是可爱得让我无法控制。”   “就像之前那样?”阿战嘲讽似的笑了,学着之前依坎的大吼,“啊——”   耸耸肩膀,阿战调侃道:“真像个白痴。”   “哈,你永远都是对的。”依坎笑得开心,再次亲了亲阿战的耳边,“宝贝,你知道的,你真是太让人着迷了,我发誓,你绝对是这个星球最令人着迷的生物。我为能拥有你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   “每次你让我离开舰艇跑向那黑水的时候总会说这些恶心的情话,不过,好吧,还挺不错的。”阿战嫌弃地看了看依坎,随后抬手也抱住了依坎,“你又老又混蛋,的确是占了我大便宜,知道吗?”   “知道,宝贝。”   在只能光脑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之下,阿战的特殊能力借助闪电就能成为最佳的侦讯仪器。在黑水里面的确有无所探知的危险,但在依坎的眼里,那些都不值一提。他相信自己,所以,放开了阿战。   通过一层层的防护,阿战滑出了舰艇,来到了黑水中。很快,四十米长的大闪电也飞驰了过来。这是令阿战感到神奇不已的地方,根本没有流动性的水也能游得这么快,这完全就不是教科书里面的内容啊!考虑再三,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坐的阿战只能再次入驻闪电的牙齿齿槽内。   这完全是一场糟糕的‘旅行’——对于阿战而言。他身上带着通讯仪器,在大约出发过后一个小时内,他开始通过通讯仪器不停地咒骂依坎,各类下【流】的污秽话语。而当时,费德蒙、杰克和比尔刚好也听到了,这简直让他们感觉到世界毁灭来临的感觉!因为依坎在听到这些咒骂后,居然越来越开心。   不需要进食的阿战拒绝了回到舰艇的要求,自暴自弃地一直前进。直到夜晚凌晨十分,他对依坎发出了呼叫:“嘿,伙计,我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宝贝,我喜欢你称呼为亲爱的。”   依坎起身,穿戴好衣服,来到了驾驶舱。大块和底下五人正在其中,他们一见到依坎就起身敬礼,“父神。”   “情况怎么样?”依坎来到大块身边坐下。   “这是一艘失事飞船,经过扫描无法确知时间和身份,我们必须深入才能了解到更多。”在黑水之中,通过射光灯,首先能确定得就是飞船的庞大,大约30米,再来便是它奇怪的外貌,类似飞碟的锥形体,这不像是人类的建造物。当然,大块在没有得到任何真实数据之前是不会说出这样的推论的。而现在,大块已经派出了侦讯舰艇出发前往,但是结果并不理想,大块将这些如实报告给依坎,“父神,我已经派出侦讯舰艇,不过,这艘飞船坚硬无比没有任何入口。我们尝试了各种武器进攻,仍旧找不到突破口。而之后我发现在船舱机翼下方有一个滑梯出口,但入口只有20厘米左右我只能让侦讯智能微型机器人进去了。”   “我知道了。”依坎点头,表示明白了。   微型机器人相比正常机器人的行动力要差得多,但它们体积小,任何地方都进去。进入飞船的微型机器人名叫‘001’,是一代产品。它在飞船里面走了很久都是一片漆黑,依坎通过计算机发出指令,“寻找电力系统。”   只要让一切黑暗都消失,光亮就会使一切无所遁形。   “是的,父神。”001接受指令。它开始发出讯息,寻找各种动力能源,很快,它发现了目标。经过初步检查,它得出结论,“父神,我是001,电力系统被覆盖了。”   “解决它。”   “是的,父神。”001属于侦讯机器人,在维修方面略懂皮毛,“非常抱歉,父神,反应堆计时器在核内发生了位移,我已经不停地在尝试重连。但结果表明,除非重启,否则肯定连接不上。”   “好的,跳过这里。启动蓄能棒,前往驾驶舱。”依坎继续命令。   蓄能棒是一个10厘米长的光源体,类似电筒的功效。所有人都跟随着001的视线,全神贯注,甚至有的还心跳加速了。每一个科学研究者对这样的探索都充满激情,无一例外。就在这时,杰克和比尔也来到了驾驶舱,费德蒙要晚两步。   “父神。”三人齐齐鞠躬。   “坐吧。”依坎随意地挥挥手。   “这是哪里?”杰克指着显示器上的画面问大块。   “不知道。”大块搂过杰克,笑着回答。   “不知道?”杰克拍开大块,“它看上去有些真是诡异。”   的确,此刻画面出现了一条奇怪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类似石头的构造,看上去有些古老。在石壁上面是奇异诡谲的画面,光亮照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时,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激光枪的武器,001开始对它进行扫描,最后得出结论:不明物体。   “能将那玩意儿带回来吗?”杰克问001。   “不行。”001只是微型侦讯机器人,它根本无法携带这个超过25厘米的武器,更何况它进入飞船的入口只有20厘米。   杰克指着那个不明武器对在场的众人说道,“我感觉那玩意儿肯定有点意思,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看上去确实如此。”费德蒙点头附和。   “001无法做到,难道你可以吗?亲爱的。”大块抱起杰克,自己坐到凳子上,随后将杰克放到了自己大腿上。   “嘿,该死的!”杰克大怒,敲打着大块,“迟早有一天我得弄死你!”   “只要你愿意,随时欢迎。”大块凑过去亲了杰克一口,在他看来,杰克脸上的花纹总是无时无刻地在吸引他。   依坎没有多加阻止他们,只是示意001继续前进,他能感觉到,这艘飞船的秘密远不至此。001得令,继续向前,两分钟后来到了一个紧闭的大门处。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只有大门中间有一个非常小的圆形凹槽,显然,这就是钥匙所在。   “fu-ck!这真是见鬼了!连一个光脑智能都没有,这艘飞船可真是够历史悠久的。”舰艇的副船长奥威怒了。   只要这艘飞船是智能操控的,他们就可以通过远程程序来破解。但现在,这完全是另一种悠久的操控模式——钥匙,开启大门的居然是一把钥匙。   “如果使用激光炮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费德蒙提议道。   “伟大的上校,您可真聪明。那样这艘飞船还能存活下来吗?”杰克扭过头对向费德蒙。   在于费德蒙看来,只要能解决问题,这艘飞船是否保持原貌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一旦击碎,里面的秘密自然就会出现。暴力解决,这是一个大兵的普遍行为。当然,这一点费德蒙绝不承认,而且他也无法同杰克这个女人口舌相对,所以只能耸耸肩。   001的探索之路似乎就到此结束了。   “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得到。”杰克非常不甘心。   “好了,我清楚了,你们都回去吧。”依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离开驾驶舱,这使得每个人都感到不甘,但没办法,父神的命令。待所有人离开,依坎朝他的小情【人】发去了消息,“我的宝贝,听到我的召唤了吗?”   没有回应。   “好的,我承认我的确算不上一位称职的丈夫。但是——”   “嘿,什么丈夫?”阿战瞬间就炸了。   “你醒了吗?宝贝。”   “是的,被你吵醒了。”阿战当然没有睡觉,他已经围着眼前的飞船转了两三圈了,这可真是大家伙。他对这飞船也充满了好奇,但没有入口,他进不去。   “好的,我的宝贝,我非常抱歉。”依坎笑得温柔,“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看到你面前的飞船了吗?你得进去。”   阿战撇撇嘴,“我当然也想进去。可这玩意儿已经根本没有入口!”   “在机翼下面有一个20厘米的入口。”   “你在开玩笑吗?伟大的父神,20厘米?嘿,我可是一米八的标准身材!”   “一米八?”   “差一点。”阿战硬着脖子回答。   同时,通讯仪器那边传来了依坎的笑声,这让阿战整个脸都涨红了,该死的混蛋!   “我为你的强壮感到骄傲,”依坎带着笑意,“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另一种形态。”   ——绿油。   ☆、诡谲主舱      “渴望在流浪,   理性被锁链,   冬日蛰眠惊起的冰雪,   呐喊吧,呐喊——   祈求唤醒那些野性的原罪。”   浓稠的绿色流体从20厘米的入口进入了古老的飞船,一直向前,最终在紧闭的大门处找到了等候已久的001。透过001的视线,依坎见到了阿战的形态,再一次感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阿战没有多待,直接从大门上面的圆形凹糟进入了。但很快,他又流出来了。瞬间换成人形,阿战整个人十分的惊慌失措,他抓着001大吼,“该死的依坎.安能伯格,你居然又骗我!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全是尸体,我艹你全家!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什么尸体?”依坎追问。   “不知道了,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该死的,该死的,我真是讨厌死你了!”阿战气得跳脚,“真是太恐怖了,太可怕了!”   “好的,宝贝,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但相信,有我在,好吗?”依坎劝说道。   “你在舰艇里面,而我在这里,你说让我相信你在?你以为你真是上帝之子吗?”阿战朝着001举起了中指,“我可不想陪你玩了,我要走了,这地方太邪门了。”   “好的,宝贝。”   “你居然同意了?”阿战对于依坎的回答反而有些别扭,他问,“你不好奇吗?”   这时,依坎真想将自己的小情人压在身下干个几天几夜,这真是太招人疼爱了。他裂开嘴憋着笑,“对于每一个科学研究者而言,探索与解密都是必须的。我能让任何人替我开路,任何方法,但除了你。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受伤。”   “嘿,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伤害到我吗?”自命为丧尸之王的阿战立刻就不干了,这完全就是在小看他。他努着嘴巴,恶狠狠地对依坎说道,“虽然你赢过我,但不代表我以后还会输。等着吧,依坎.安能伯格把你的屁股洗干净了好好等着吧!”   吼完,阿战再一次化为了绿油转进了大门内侧。这一次,大约过了两分钟,久未开启的大门从里面缓缓启动,001立刻就钻了进去。随着蓄能棒的光源,依坎看见了大门里面的情况。这类似是一个主舱,用来载物装货的,大约有十多米高,非常广阔的一个大厅。正如阿战所言,里面全是重叠着的密密麻麻的骸骨。   这的确是太诡谲了!   随着光源,正上空雕刻的是一个头像,无法辨别是什么生物的头像。而那些恐怖的骸骨很明显也不是人类的骸骨,它们看上去比人类的体型要高大得多。从整个骸骨的分布走势来看,它们当时应该正在四处逃窜,或许是因为飞船失事的缘故。   “阿战,继续向前。”依坎通过001命令道。   “我,我……”阿战吞吞吐吐说了几个字后,突然扭过头干呕了起来。   见识过了上帝之城的黑寡妇的阿战也无法忍受现在这样的情况,真是——太恶心了。   “这是一个古文明时期的飞船,里面没有冰冻舱休眠舱,甚至连桌椅都没有。每一个外星人都是互相紧挨着站在一起,所以一旦发生灾难,它们慌张之下四处逃窜,就会发生比灾难更恐怖的事情——踩踏事件。”依坎拿起身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么多的外星人一起乘坐飞船一定是遇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或者是同两千多年前的人类一样,也或者是侵略,不,不像,它们看上去并不是训练过的士兵。”   依坎盯着那些瘦小的骸骨,可以肯定那些是‘幼崽’的尸体。   “你是说它们也遇到了世纪末日吗?”阿战好奇地问道。   “可能性非常大,只有平凡人才会在灾难发生的时候像傻子一样的逃窜。”   “是啊,伟大的上帝之子。”阿战刺了一句。   “别不高兴,宝贝,这是常理。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在本来就已经因为重大危机而离开自己的星球却在逃亡的过程遇上飞船失事,没有人会不慌乱。里面有幼崽,也应该有雌性,它们总是第一个受不了惊吓的。而惊吓和悲伤也会再很快的时间内传染给身边的人,这无可避免。”依坎一一作出解释,“而现在,我很好奇,它们的飞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在人类迁徙到这颗地球兄弟之前已经做过调查,这个星球没有生物。在随后的两千多年,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一架外星飞船坠入星球,那么,结论是不是可以认为,这艘飞船是在我们进入星球之前就存在了呢?我们甚至可以假设,当时它们原本的星球发生了危机,同我们一样打算迁徙,刚好它们也发现了这个地球兄弟,只是运气不佳的它们在下降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听上去不错。”阿战悄悄地勾起嘴角,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男人果然是最棒’的喜悦。   “谢谢宝贝的赞赏。”依坎看着再次出现的大门,这上面依旧有一个凹槽,但可惜的是凹槽没有缝隙,没有缝隙,意味着连流体也无法进入。依坎对着001下达指令,“001,对着凹槽使用高温射击,目标是1厘米的开口。”   “是的,父神。”高温射击,这倒不难。红色的紫外线对着凹槽只是一点,很快,焦灼的气体就冒了出来。   阿战上前,发现了凹槽有了缝隙,很快就钻了进去。大门里面都有一个简单的按钮,一按,门就开了。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前厅,里面也是许多的骸骨,但比起外面的要更加高大。或许是有身份的一群人吧,阿战揣测。   “嘿,依坎,我有点问题。”阿战举起手,像个学生提问,“创世纪起源,人类就会做基本的桌椅板凳。你认为这些外星人连飞碟都能做出来,却连桌椅都不会做吗?我想,它们有其他的想法。”   “说得没错。与其让那些碍事的物件占地方不如装下更多的同类,这比迁徙更可怕,更像是一个种族的逃亡。”依坎点头,“我的宝贝真是厉害。”   ……哼。   暗自高兴不已的阿战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来到尽头的大门处。   “我想,这里面应该就是驾驶舱了。”依坎说道。   阿战看了看大门,发现没有凹槽,任何缝隙都没有。他让001再次使用高温射击,但没有凹槽的大门就如同没有弱点的铜墙铁壁,毫无反应。而之前的恐惧已经渐渐消失不见的阿战显然不甘心到此结束,每一个男孩子都有自己旺盛的好奇心,特别是作为英雄的时候。他到处寻找,依旧没有结果。   “觉得遗憾?”依坎问阿战。   “难道你不觉得吗?”阿战反问。   “这是整艘飞船最重要的地方,保护措施当然要厉害很多。这一点,我并不意外。宝贝,除了这扇大门,我们还可以换条路。”   “换条路?为什么你之前不说?该死的,你还让我看了那么——你真该庆幸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我得扒光你的头发,老依坎!”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依坎扭了扭脖子,“让001带路从动力舱找到电力系统,每一艘飞船的原理都是一样的,驾驶舱必然有电力系统的通风口。”   ……让001进入驾驶舱,然后从驾驶舱一个个开门出来也会知道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不是吗?阿战再次朝着依坎举起了中指。   “阿战,机器人永远无法取代人类。这一点上,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有选择,我不会让你陷入这样未知的环境,但我有我的考虑,相信我好吗?”伟大的父神难得的发出恳求,祈求谅解。   作为年轻且善良的【情】人,阿战点头,表示好吧。   这艘飞船的电力系统的确和人类的非常相似,无数交缠连接的电线。因为有001带路,阿战直接化为绿油跟在它的后面。就在这时,突然,阿战似乎听到了一声‘哐当’声,他惊住了。可他现在是流体无法言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直到抵达通风口。从通风口下来,阿战立马化为人形将刚才的事报告给依坎。   “你是说这艘飞船里还有活物?”依坎皱着眉头,有些无法相信。这是一艘至少超过两千多年的古老飞船,在001刚进入飞船的时候,依坎就对里面的气体做过了扫描,没有氧气。至于其它就不清楚了。如果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存在活物的话,那么它们必然不需要氧气。这一点,依坎保留意见。   “不知道。只是听到了声音。”   “或许是你不小心弄到了什么?”   “也许吧。”阿战没有继续纠结,他开始观察这个驾驶舱。正如依坎所料,这里面正是飞船的驾驶舱,而这一切完全推翻了依坎之前的某些言论。   比如,这是一艘没有智能的古老飞船。   至少超过五米的显示器,各种各样的按钮,在驾驶位旁边还有超现实XD模拟图,这是用于飞船航行时用来模拟各种情况的。所有的仪器看上去都像是石头所造,但都极为精密。阿战来到驾驶位,轻轻坐下,右边有一个类似手掌大的按钮,就像是无法控制一样,他一把就按了下去。顿时,整个飞船轰了一声,随后,驾驶仪器开始启动了。   但因为电力系统问题,依旧没有光亮。   “……兹……兹……”就在这时,类似飞船的计算机智能开启了,它开始试着同驾驶人阿战联系。或许是因为电力问题,也或者是其他,它的噪音很大,而且说得都是外星语,阿战根本听不明白。   “嘿,依坎,能给我翻译一下吗?”阿战向依坎请求。   依坎早已做出了操作,他的双手快速操控,很快,翻译程序就到了001处。001开始对飞船计算机继续翻译,“联络。”   “什么?”阿战不明白。   “联络。”依坎的翻译程序包括了超过20种外星语,甚至还利用它们的语言进行了再升级,创造了程序,用来破译。但显然,对于几千多年前的外生物,程序的破译能力还不够,只能得到一些只言片语。   “该死,你到底在说什么?”阿战皱着一张脸,懊恼极了。   “程序无法破译全部内容。”001回答道。   “真是见鬼了!那有什么用?”阿战摇摇头,无奈地看向001,“那你问它,它来自哪里?”   “兹……兹……”   “无法翻译。”   “你还挺厉害的。”阿战真想一脚把001给踢飞,这没用的东西。   阿战不理001,扭过头开始在位置上乱按起按钮来。这时,001响起了,“所有触发键失灵了,必须先恢复动力。”   “耶,这下你又能听懂。”阿战笑了,“那你让它恢复动力。”   “无法恢复。”   ……艹。   而就在这时,驾驶位的所有机器都开始发出兹兹的声响,一秒后,集体熄火了。   “罢工了?”阿战张大了嘴巴问。   飞船计算机无法运行了,001便不需要使用翻译程序了,依坎就能再次进入主控。因为微型机器人的内存问题,如果在运行一种程序的同时还进行另外的指令,机器人就会变得——很卡。   “没有动力了。”依坎回答了阿战。   “你刚才听到了那个飞船计算机的声音了吧,兹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也一句话没有问出来。”   “听到了。”   “真是遗憾。”阿战叹了口气,从位置上起来,开始到处探寻。但里面很简单,除了驾驶位上的各种仪器,什么都没有。   “等等,阿战。”突然,依坎喊了起来。   此刻阿战正站在一个三米高的铁门外,铁门的最上面是透明的,有非常多的类似电线的东西。阿战试着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他问,“这看上去是一个电力系统,跟刚才的有点像。”   依坎摇头,“不,这不是。”   “那是什么?”阿战拿到旁边找到了一根巨大的棍子开始拼命地砸向铁门。   “冰冻舱或者休眠舱。”   “啊——啊——这可真是太费劲了,我发誓,这绝对是我干的最野蛮的事情了。”阿战面目狰狞地挥舞着棍子,直到数十下后,铁门终于被砸出了一个口子。通过口子,阿战打开了铁门,立马,里面迸出了一大堆的透明液体。不,或者更像是一种膜,这些液体摸上去同果冻一样。   “这东西摸上去可真软。”阿战捧着一手的透明液体放到001的面前,想让依坎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能非常肯定地给出结论,这是为了保护生物机能体的冰冻舱。”依坎看着冰冻舱里面的数条管子,耷下了眼皮,“驾驶舱没有一具骸骨,这说明,它们在飞船失事的时候躲进了冰冻舱。而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它们跑了?”阿战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依坎无法回答,只是立马站了起来,“回来阿战,马上回来!”   话音刚落,飞船内传来一声闷响,光亮消失。转眼,依坎同001的连接也断开了。   ☆、拯救行动   “比尔,通知护卫队带上武器,一分钟后进入飞船。”在同001断开联系后,并且使用各种方法都无法唤醒001后,依坎毫不犹豫地起身脱下外套换上防卫服,同时向底下人一一发出命令,“驾驶舱需要人,费德蒙跟我一起,杰克留在研究所。”   “是。”   半分钟,连同比尔和费德蒙的三十六人护卫队同依坎汇合,进入核动力攻击舰艇。在场的每个人都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父神如此紧张的表情。尽管,父神仍旧是一脸的无表情,但他们就是能感觉得到。   到达飞船的前端,也就是驾驶舱的部位,费德蒙抬头看向依坎,得到了指示后,直接下令,“使用音速炮。”   “是的,上校。”队中驾驶舰艇的文特伽立马启动音速炮朝着飞船的右侧发射,连开六下。黑水吞噬了声音,但却溅起了涟漪,随后,大家发现飞船居然毫发无损。文特伽只能再次加大火力,结果不论如何,都无法伤及这个古老飞船半分。不得已,他只能开口道,“父神,音速炮方案失效。”   “加入DG-51火炮。”依坎冰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家伙。   文特伽点头,继续开火。庞大的飞船开始动摇,灰尘飞起,让原本就黑得一塌糊涂的腐酸之海更加浑浊。只是,尽管如此,飞船仍旧完整地待在原地。   “开往机翼下面。”   依坎决定从001和阿战的入口处进入飞船,这一次,音速炮只是对着这20厘米的入口开了一下,就炸开了超过无米宽的大口子。依坎率先走出了攻击舰艇,他猜测这个入口的作用。在进入飞船后,费德蒙几步大跨走到了依坎的面前。   每一个绅士都应该走在父神的面前。   随后,其余三十人也跟上了费德蒙,剩下的包括比尔在内选择了保护着依坎的后方。他们跟随机器人直接来到了电力系统处,这是一个非常狭窄的通道。对于每一个带着氧气罩和防卫服的队员来说,根本无法通过,除非他们将身上的所有防护都取下来。   “分析气体。”依坎要求。   这一次来到飞船的机器人是全能机器人,有一米高,名为‘大脑’。大脑立即开始扫描并分析气体,一秒后得出答案,“确认为有毒气体,人类一旦吸收,将立刻死亡。”   大脑的结论表明他们无法脱离这些繁琐的保护了,费德蒙看向依坎。依坎点头,回到了001首次被阻挡的大门处,因为之前阿战已经将这大门打开了,所有依坎等人进入得非常轻松。当然了,在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骸骨,都是一震。   “这些都是什么?外星人吗?”首先发出疑问的是较为年轻的一个大兵,他整张脸已经扭曲了,透过氧气罩也能看清他夸张的表情,“噢,上帝,我简直是中大发了。”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依坎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下一扇大门过去了。在一开始,依坎就明白,生命在该脆弱的时候往往出其地不堪一击,尽管阿战是那样的特别。一秒又一秒,然后再一秒,伴随着的紧张气氛开始越发加重,依坎来到了驾驶舱外。   “进行扫描,得出解决方案。”依坎对大脑给出指令。   大脑的反应非常好,红外线扫描图很快在大门上面显现了出来,得出的结论这扇大门的主要材料来自于XXED星球的——麢。这是冰川地带才有的特殊物质,无法开采且坚硬无比。   麢?依坎挑高了眉头,这完全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揣测。这艘飞船并不是从其他星球飞过来的,相反,它正要飞离星球却在刚起步的同时就发生了事故坠落至浩瀚之海。当时它们的情况必然是非常严峻的,甚至已经到了最后一刻,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如同两千年多前人类面临的末日灾难一样,那么为什么人类在寻找新的生存环境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还是说,当时的环境只是无法满足这些外星人?……不,这不可能。依坎想了很多,但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沉默了两秒钟而已。   “大脑,有破开大门的方案吗?”费德蒙问。   “是的,阁下。我建议可以使用重力XM探索引爆装置。”大脑所说的重力XM探索引爆装置是指在目标的二十四个线路位置按上轻引弹,随后在指令下引爆。这个装置的前提是目标必须处于重力情况下,也就是说如果麢物质在大海里面漂浮,那么就无法使用。再者,引爆威力相对而言杀伤力很强,如果稍有不慎,很容易被波及。   当然,如果驾驶舱里面的不是阿战,依坎不会同意这个方案。感谢上帝吧!他的阿战可不怕炸弹。   依坎同意,带着护卫队退回到了进入飞船的地方,距离引爆装置至少二十米,所有人都隐藏且保护后大脑给出了指令。当即,砰一声,飞船发出了巨响。依坎第一个飞奔了出去,在爆炸引起的碎渣中他不停地来回寻找阿战。但结果,他只找到了被爆炸波及已经失去三分之二身体的001。蹲下身体,依坎用最短的时间暂时修复好了001,并且启动了它。   “……Z……父……”001显然受伤过重,无法正常地运行了。   “发生了什么事?”依坎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Z……飞船……”001的身体开始不停发出各种机器声音,它的零件已经无法负荷了,正在表示抗议,但它仍然努力,“……Z……机……”   ‘哐当’,001彻底黑屏,身体开始冒烟——它死了。   依坎盯着破碎不堪的001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完全出乎他的所料。他开始检查001的身体,试图寻找到一线线索,但结果非常糟糕,001的身体被引爆装置波及,无法抽取映像图。   “全船搜索,找到阿战。”依坎站起来,对着在场的三十六个人命令道。这是一个有要求的命令,必须找到!没有人敢怠慢,得令后,三人一组开始了寻找。文特伽、比尔和费德蒙留在了依坎的身边,依坎歪过头看向他们,“我们的目标是这个驾驶舱。”   “是的,父神。”三人得令,开始行动。   依坎直接来到了他之前从001处看到的冰冻舱,阿战破开后的冰冻舱还是原样,里面都是保护膜和营养管。抓过一只营养管仔细查看,上面除了透明的液体没有其他,依坎转头让比尔将液体装起来。   而费德蒙则扭过头看了一眼依坎,他勾勾嘴角,再次在心中肯定父神对于那个男孩或许重视,但还不远远不够。就像每一个崇拜英雄的绅士,费德蒙可不希望他的父神会看上那样一个毫无任何可取之处的男孩。再来,神是高高在上的,独立于尖端巅峰的,一旦有普通人站在身旁了,势必会将神拉下神坛。这是费德蒙万分不想看到的。   就在费德蒙暗自高兴的同时,通讯器传来了队员的声音,“父神,我想情况……有些不妙。”   说话那头的刚才见到骸骨唯一大叫的年轻大兵,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惶恐,“是的,威力和米特消失了,我联络不上他们。该死的,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探路机器人也断开了连接了,我感觉糟糕透了,而且……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啊,啊,我无法呼吸了……呼呼呼呼——”   “嘿,冷静,冷静,伙计,别紧张。”费德蒙挂上严肃的表情,对着通讯器快速说道,“你现在立刻往后走,什么都不要管——”   “——兹——”   费德蒙的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器就断开的。随后,任他们如何呼叫,都已经联络不到人了。依坎通过大脑也无法联系到三人,而他们的探路机器人也没有讯号。这的确是麻烦了。依坎立刻对剩下的三十人发出讯息,“所有人开始报数。”   “一,克利。”   “二,艾伦。”   “三,亚伯。”   ……   “十八,亚摩斯。”   然后,再等待了一分钟后,依坎通过大脑确定了其余十二人同样失去了联络。随机,依坎发出紧急命令,“所有人立刻回到驾驶舱!”   “是,父神。”   十八名大兵开始转身回奔,他们或许还不清楚事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但他们绝不是第一次出战了,作为士兵的直觉告诉他们,这艘飞船十分的古怪。他们用尽全力加速,哪怕身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们也不敢停下。   “克利,艾伦,继续跑!”亚伯终于忍不住转身朝着头顶方向拼命开枪,他相信,那上面肯定有东西!砰砰砰声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喘着粗气,笑了,“我真应该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   回头,亚伯看见了正前方倒挂在他面前的——怪物。   ☆、亲吻死亡   训练是净化的仪式,由此衍生速度和力量。死亡的仪式,智慧由此而来。每一个参与训练的大兵都明白,每一次行动他们都是站在死亡悬崖边。佩戴的武器,穿戴的防护都带着死亡的味道,他们总是在行动结束后亲吻自己的武器,感谢上帝,让他们活了下来。但另一方面,他们亲吻的也是死亡的味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死亡是什么味道?什么气息?铁锈的鲜血?不不不不,远远不止。   年轻的亚伯在队里总是最不受人喜欢的,因为每一次,他都会在出发前祈祷上帝,“引导我们的天父啊,请您引导您忠诚的子民。请对于我们无畏的牺牲进而防止更大的牺牲这点给予回报吧!”亚伯总是妄想从上帝那得到原谅,每次出发前必然祈祷。但是这一次,他们出发的太匆忙了,他没有祈祷,所以,现在开口还来得及吗?   “仁慈的父啊——”   ‘轰’,犹如巨型大虫的怪物从上方凶猛地冲了下来。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像糖果一样被浪费了,可怜的亚伯毫无还击之力就被一口给咬断了半截。粘稠且气味刺鼻的唾液很快就腐蚀了亚伯的氧气罩和防护服,随后,他摇晃的双腿消失在了那张大嘴里面。   这的确是太可怕了,幸运的是,没有人看见。当然,除了正上方隐藏的绿油之外。   于此同时,出现在依坎面前的队员仅仅只剩下十一名,包括亚伯的组员克利和艾伦,他们看上去非常糟糕。尤其是个子瘦小的克利,他像是遭到惊吓的小狗惊慌失措地来回打转,甚至在费德蒙询问他亚伯的情况时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不!这艘飞船有恶魔!我们必须离开!父神,求你了,我们必须离开。您想寻找的那位男孩肯定已经死了,对,您瞧见了的,那些骸骨,密密麻麻的——”   手指一抬,依坎对克利使用了精神领域,很快,克利就变得安静了下来。除了目光呆滞了些。   “安逸的生活待久了往往就会忘却自己的本职,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依坎抬起眼皮看向对面的十个队员。   “士兵,父神。”众人齐答。   “不,你们是怪物。”依坎冰冷的双目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于常人来说,你们同我一样,都是怪物。当他们需要的时候,热情颂歌;当他们不再需要,就会像刚才一样。迫切地想要断开,就像对待麻风病人那样。常人对你们,对我;你们对我,都是如此。看看你们的准则,在嗅到危险的那一刻,立马就暴露了。我不感到失望,因为你们担不起我任何期望。现在,你们还有谁想要离开?”   “父神,我们将誓死追随。”众人激愤了,他们可不同克利那杂碎一样!对于他们而言,依坎就是他们的信仰,将他们从死神手中拉出来的天神。他们每一个都是怪物改造的失败体,能成为大兵,成为父神的护卫队,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光荣。而克利,那个矮小的靠身为重要研究者科学家父亲的身份进入护卫队从不属于他们。   依坎勾起嘴角,他指着克利,“你到冰冻舱里面待着。”   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让克利回答舰艇,冰冻舱已经是这艘飞船唯一看上去还能藏人的地方。受到精神领域控制,克利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钻进了冰冻舱。依坎使用异能将阿战砸烂的铁门重新盖上并且封死,这才转向众人,“你们跟着我,接下来,由我来开路。”   “父神。”费德蒙第一个开口阻止。   “这不同于以往。”依坎给了费德蒙一个凌厉的眼神,“你们需要做得是保护好自己,而我,也会拼上全力。”   父神的力量?!全力?!那还有什么可惧怕的?!不,再也没有了!   众人开始恢复心情,在他们看来,父神一旦出手,任何生物都不足为惧。依坎领头,比尔和费德蒙随后,另十个人形成锥形队跟在后面。他们开始前往亚伯的消失地点,因为有艾伦带路,他们很容易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看上去是休息通道。”费德蒙扔出了两个光源飞翔体,照出了整个通道的模样。   而此时,依坎发现了异常。在舰艇里面,他是通过001来观看到飞船的景象,没有光源体也就无法看清。但现在,亲临至此,上帝之子的双眸在黑暗中依旧聚光发亮,在黑暗之中视物犹如白昼之下。依坎刚刚蹲下身体,比尔就举着蓄能棒来到了他的身边,立刻,地上冒着绿泡的液体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上帝,这是什么啊?”文特伽看着地上一大滩的液体,这看上去像极了动物的消化液。他抬手刚想要蘸一点,瞬间,防护尖端就被腐蚀了。同时,依坎的反应更快,他很快就掏出了新的防护材料罩在了文特伽的手上。文特伽显然受到了惊吓,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谢父神,感谢上帝!这真是太可怕了!”   依坎冷冷地瞥了文特伽一眼,文特伽被看得紧张,只能扯扯嘴角轻声说,“非常抱歉。”   “道歉如果可以挽救你的生命的话。”依坎收回眼神,继续观察地上的腐蚀液体。   文特伽深深地呼了口气。   使用在场所有的仪器都无法抵抗地上的腐蚀液体,依坎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研究浩瀚之海的黑水不止十年了,期间,对于有腐蚀能力的各类液体他都有涉猎。而现在,不论是通过气味、颜色、体态他都无法辨别它,哪怕一点点。对于大脑而言,无法触碰的液体自然也就无法扫描研究。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处境,最容易且最不能够丧失得就是警惕性,处于包围中心的依坎被十三人集体围住,他知道,如果不能破解这个液体的秘密,那么接下来将更加危险。他甚至有了猜测,关于那些消失的队员。   ‘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犹如水滴声不断响起,依坎站了起来。他是在场个子最高的,只需要一歪头,就看见了距离他们三米外的声音始作俑者。犹如又肥又臭的大虫,硕大的脑袋上面除了一张布满锋利尖牙的巨嘴外,再无其他。土黄色的外表上面是凹凸不平的触角,蠕动靠得是八只短小的支脚,伴随着它的蠕动,巨嘴也一开一口的,粘稠的唾液穿过巨嘴外的四只恐怖獠牙后滴落在了地上。而直到文特伽等人使用各种武器对它都无法造成伤害的同时,它距离他们已经只有一米左右了。此刻,所有人才意识到这个大家伙到底有多大。   整个通道都被它被填满了,它像是高傲的猎杀者完全不将文特伽等放在眼里。它没有眼睛、鼻子这些脆弱的部位,子弹不管是射向它任何部位都不起作用。这简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他们无法像父神一样隔着防护罩使用异能,同时又在武器失效的情况下,一旦他们的防护罩出现问题,不需要眼前的大虫动手,飞船里面的有毒气体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这时,所有人的神经都贴在了头皮上,他们集中注意力盯着眼前的巨型大虫。   “朝着它的大嘴开枪!”费德蒙发出指令。   得令,众人齐齐朝着大虫的嘴巴开枪。终于,在一颗子弹穿过锋利的牙齿进入大虫的口腔后,大虫发出了一声类似痛吼的闷声。它抖动着身体,似乎生气了。见着总算有了效果,众人开始疯狂攻击,而此时,文特伽在其中突然大喊,“退!往后退,往后退!快往后退!这大家伙太强了!打嘴也不行!快退!”   处在依坎身边的比尔也在同时下半身机械武器化了,原本的机械腿瞬间膨胀变大,整个人拔高了近20厘米。因为个体特殊,他的防护罩只有半截,所以增长的双腿并不影响防护罩。他紧紧贴在依坎的右边,左边挨着的是费德蒙。作为被保护在中心的依坎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只大虫,没有视觉、嗅觉,它靠什么来追寻猎物?同时,大虫已经逼近了文特伽,偌大的脑袋开始向下——   瞬间,绝对静止。   文特伽、比尔、费德蒙十二人全部犹如被定住一样站立不动,而依坎真正想要对付的目标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大嘴一张就要将文特伽给吞入口中。依坎没有犹豫立马就冲上去对着大虫就一脚,绝对力量之下,大虫的大脑袋被踹偏了。不过,依坎还是没有避掉大虫的唾液,很快,他的防护服开始传染腐蚀。不带迟疑,依坎动作迅速地将防护服剥掉。他转向大虫,表情格外认真,这一次,他感觉到了——危险。   从懂事开始,依坎就明白如果你没有做得比别人更多,那么你的价值也就不会比别人更高。天才,无处不在,各个领域都有。而作为‘父神’更加可怕,就像此刻,唯一且必须要做得就是挡在所有人的面前,迎接杀戮,获得新生。这显然是有困难的,但没有困难也就不会有伟大。这是必须要一个人单独面对的路,只能往前,直到死掉那天为止——这是依坎.安能伯格所隐藏的认知。他的跟随者无数,却注定了他的路孤独一人,这不需要任何酸情,因为他只是在做他自己想成为的人。   依坎总是告诉那些争相认他为老师的人,每个人都必须记得自己的梦想,趁还活着的时候把它实现。不要留到最后,你实现了梦想,却没人分享。那个时候,他就清楚,永远他都将是一个人,没有谁会来同他梦想。当然,他记得他的梦想——在冰川那头。现在,他找到了梦想合伙人,可爱又可怜的阿战。   微笑,继而开始杀戮,既然绝对静止不见效果,那么只能来【肉】搏。将绝对力量和绝对控制提升到100%,依坎从一开始就打算上重头菜。氧气罩的供氧是有限的,再来,他还要输出异能保护队员,这对于他而言能将临界值提到100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然,众所周知,依坎.安能伯格的全系异能标准化能达到300%。此时,依坎升起了浓烈的探索欲【望】,想要解刨,迫切地想要将眼前这只大虫带回实验室。依坎扭动脖子和手腕,手握成拳,仔细避开腐蚀唾液,但他凶猛的拳头砸在大虫凹凸不平的躯壳上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创伤。厚实的脂肪组织保护了大虫的躯壳,可相对的他的动作则非常迟钝。   如同光影一样的速度来回窜动,却连一个伤口都没有给对手留下,这对依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耻辱。他停下了动作,再继续也是浪费时间,他必须——必须找出它的弱点才行!在任何斗争中,近距离打斗都是观察对手最好的机会,只是,现在,这条定论失效了。依坎居然找不到大虫任何的弱点,攻击它,它会痛,但不会造成创伤。甚至转眼,就恢复了过来。从未像‘跳梁小丑’一样的依坎开始发怒了,他转向大脑,“大脑,使用氣弹!”   氣,最开始用于制【毒】,后来被依坎提炼成了毒气弹,只需要一毫升就能致死一千平方的生物,其中包括植物。这是依坎首次使用氣弹,所以他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氣弹被准确滴发射到了大虫的腹部下,透明色的气体散发着浓烈的香味。的确不意外的,飞船本体内就存在有毒气体,大虫依旧活动自如,再来一个氣弹,显然对它没有作用。只是香味让它动作变得更加缓慢,依坎突然有了想法?!   依坎扭过头对大脑说道,“大脑你过去,避开它的唾液。”   大脑得令,来到了大虫支脚处。大虫似乎没有发现大脑,依旧缓慢地扭动着脖子似乎在寻找什么。见此,依坎来到它的身后慢慢向后退,几秒后,大虫发现了目标,缓慢地扭过庞大的身躯朝着依坎的方向蠕去。依坎让大脑停在原地并留下带领众人立刻离开飞船的指令,因为他一旦退到安全距离,他就会将绝对静止撤走。一路退到主舱门口,依坎瞬间跳入主舱随机将铁门给关上,同时也将比尔等人解放出静止状态。   “父神呢?那大虫呢?”恢复过来的文特伽开始来回地寻找父神。   艾伦也有点激动,“是父神将那怪物消灭了吗?……可是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个大家伙的尸体?对啊,父神呢?”   “费德蒙上校,父神给您留下了第六级指令,立刻带着所有人离开飞船回到舰艇。”大脑在这时来到了费德蒙的面前。   所有人听到这个命令后都有些疑惑,“那父神呢?”   大脑继续说:“费德蒙上校,这是第六级指令,希望您能立即行动。”   “该死,我问你,父神呢?”文特伽大喊了起来。   “费德蒙上校,这是第六级指令,希望您能立即行动。”大脑再次重复。   “啊啊啊啊——我讨厌这该死的机器人!”文特伽开始跳脚,“我真想给它一拳!问什么都不回答,如果父神除了意外我们怎么可能自己离开?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父神啊!作为士兵的骄傲就是得牺牲,为父神牺牲更是荣耀!”   典型的盲目追‘神’族!   “这是命令。”费德蒙抬头看向文特伽,“整装待发,马上撤离!”   “上校!”这次,不止文特伽,在场五六个人都喊了起来。   “这是命令!”费德蒙加重了语气。   真正的士兵,军令重过山。沉重的气氛在瞬间升到了极点,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损失惨重,连唯一的信仰都抛弃。成为父神的护卫队全都超过了十年,他们将依坎视为上帝之子,并信赖他能带领众人获得新的生活。对于他们而言,普通人的生活总是相对平淡,失败体重塑的他们经历了太多,多到每过一秒都得在心中感谢一次父神的伟大。现在呢?让他们选择离开?怎么可能?甚至在他们的内心,每走一步都是错的。他们在信仰中挣扎,在焦灼中等待,在黑暗中步履维艰。   “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到父神身边!”文特伽终于控制不住了,在到达入口处的时候,他大喊了几声就往回跑。   “比尔,拦住他!”费德蒙怒极。   使用机械腿的比尔转眼就拦住了文特伽了。   “比尔!”文特伽看着眼前的比尔,他握着拳头敲到比尔的胸膛上,“我的兄弟,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们不能没有父神!他是我们心中的神!你比我更清楚——”   “离开!这是父神-的命令。”比尔一脸无表情的看着文特伽。   “命令命令命令……该死的命令!你知道父神现在在哪吗?你看到那只怪物了不是吗?刀枪不入,跟魔兽一样!”文特伽转向众人,“我们得回去!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们就得一起离开!伙计们,我们不能让父神一个人去战斗!哪怕他强大无比,他也需要我们,我们是他的大兵!”   静默一分钟后。   “上校,文特伽说得没错,我们是父神的大兵。他的命令我们必须听从,而保护他的生命就是最高指令!”艾伦站了出来,面向费德蒙。   “上校。”亚摩斯上前。   “上校。”巴泽尔上前。   ……   所有人上前。   费德蒙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每一张面孔上都是坚毅不移。他想起了当舆论开始谴责怪物改造的时候,父神曾经同他说过的‘凡不能杀死我们的,终使我们更加强大。每一个经历过失败怪物改造的人都将强大,他们将无所畏惧,心中有向。相信我,他们值得。’。这是父神的坚持,也是他选择的大兵,费德蒙笑了,“干得不错,回去每个人给我做一万个俯卧撑和下蹲。”      ☆、恐惧来袭   回头,费德蒙转向大脑,“氧气罩时限。”   “二十七分钟三十二秒。”大脑立即回答。   “我以A级身份要求解除第六级指令,”费德蒙向大脑提出新的指令,“我要下达最新指令,寻找父神。”   大脑在核对完费德蒙的身份后,即刻解除了依坎下达的第六级指令,接着通过定位,找到了依坎现在的位置:“父神现在在飞船的驾驶舱内。”   声毕,文特伽抬头往驾驶舱奔去。   “警告!警告!前方存在未知危险生物。”因为有了之前的资料,大脑已经在存储了大虫的初步信息,这次,它很迅速地发出了警报。   “那只大虫?”艾伦停下了脚步。   “警告!警告!前方存在未知危险生物。”大脑的警报灯开始升级闪烁,“建议撤离,立刻撤离。”   费德蒙及时喊住众人,“所有人得令,向这边后退。”   “建议进入静止状态!”大脑从父神和大虫的打斗过程中,得出的有效方案之一。   “静止状态?”文特伽狂奔着,“什么意思?”   “关闭五感。”   “什么?”   “触须。”大脑回答,“它的触须能通过气流寻找到目标。”   经过大脑的分析得出,未知大虫脂肪组织极为可观,所有外部攻击都无法摧毁,堪比盔甲。至于免疫异能方面,初步推断是大虫没有神经系统。再来,大虫全身凹凸不平的凸出都布满了1毫米的触须,它所有的感官都是通过触须来感知。猎物只要稍有动作,气流就会发生改变,它就能寻找到痕迹。而之前父神使用氣弹之所以让它有所动作就是因为氣气改变了气流。   众人听明白了大脑的话后,立即停下脚步躲到墙边,并且升级了防护模式——假死状态。   同时,供氧停止。   众所周知在两千多年前的地球,任何生命都无法离开氧气,而现在,宇宙中的生命体开始出现了特例。比如浩瀚之海,早在依坎的研究舰艇进入之初他们就发现了黑水里面没有传播声音的介质,没有大气压力,更没有氧气。甚至更为恐怖的正片大海呈现着无法穿透的黑色,人类一旦进入就会被瞬间腐蚀成粉末消失不见。但是这样强大的杀伤力下仍然有生物穿梭其中,它们的进化和变异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人类,从只有食欲的生物发生了异变,至于具体了,谁也无法深入了解。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自诩为星球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在同时进化的过程中无论是速度、力量、形态和能力综合一切都已经输给了星球上超过一半的物种。   至于为什么人类没有变得更糟?那大概就得归功于‘繁衍’。两千多年前,人类从地球迁徙至新的星球,当时总数只有八千万人。而当时为了更快地发展人们开始不停地生育,每一个孩子的出生政【府】都给予丰厚的奖励。所以,人类唯一成功的就是在上帝之城大爆炸之前统计的十二亿人数量,这或许还不抵古地球的一个国家人口,但在新的星球,这个数量简直称之为可怕。想想看,作为星球最广阔的大海,估约3.6亿平方千米的浩瀚之海里,迄今为止,人们只发现了十二种生物,且其中数量最多的变异大白鲨也不超过2000只。   当然,比起不需要氧气的大白鲨,人类也有进化。他们开始学会进入‘休眠状态’,也可以说是‘静止状态’。在面对丧尸或者其他怪物的时候或许有一些帮助,对于训练过的护卫队而言,他们甚至可以脱离氧气长达10分钟。这已经是极限了,在巨大无比的怪物大虫旁边。   对于时间而言,此时每一秒都比外面每一小时还要长。丑陋地邋遢家伙在他们中间来回地蠕动,似乎在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猎物。它绝大的头颅一扭动,腐蚀性的唾液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文特伽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喉咙口,他的额头满布汗水,或许只要大虫在往前一步,他的防护罩就会沾染到那可怕的唾液。但他不能移动,一旦移动,所有人都将难逃。或许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军人,可他是绝对是一个忠诚的大兵。军【人】效忠国家,大兵效忠信仰。   当大虫再一次靠近文特伽的同时,他笑了,对着侧面的艾伦。作为整队最喜欢笑的大兵,文特伽总是告诉身边的人,‘生命值得我们去欢笑,别哭,哪怕一次也别哭。’他做得很好,从一开始出生在贫民窟被抛弃被利用被伤害,为了活下去他选择了怪物改造,又因为改造失败成为了黑市医生开枪毁灭的证据。走到今天,他始终相信,他的生命绝不仅如此,他还将继续,直到真正的死亡。   什么是真正的死亡?当你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想死的时候。   为了信仰,为了父神,文特伽在大虫贴近他只有几厘米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这绝对是一个愚蠢的选择,救不了他自己,也救不了其他。但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只能自己做决定。只是在他做决定的同时,离他最远的费德蒙也做出了选择,他强大的动力激枪在瞬间开启直射大虫的巨嘴。   “快跑!朝驾驶舱!”费德蒙吼完转身就扔下了一颗DG炮弹。   三秒后,所有队员迅速撤离,整个通道只剩下怪物大虫。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没有人回头,因为他们都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他们跑进了骸骨密密麻麻的主舱,费德蒙指着大脑,“立即封死这扇大门。”   “是的,上校。”大脑得令,开始使用激光镭射。   “上帝,那只大虫还活着吗?”文特伽喘着粗气开口问道。   “不知道。”艾伦摇头。   文特伽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没有回答。   “嘿,伙计们,那是DG炮弹不是吗?我想至少也会炸烂它的大嘴!”文特伽说着又笑了。   DG,顶级军火标志。从DG系列研究出来后,没有任何人对它的威力有所怀疑过。直到此刻——   “警告!警告!危险未知生物逼近!”大脑开始发出尖锐的警报,“警告!立即撤离!立即撤离!目标距离十米……六米……两米……”   屏住呼吸,每个人都握紧武器,看向眼前刚被大脑给封死的大门。这是一场敌强我弱的战争,每个人的心都已经悬在了喉咙口,甚至紧张到多看旁人一眼都不敢。或是一个不注意,就错失了最佳射击时机。他们彼此相靠,用信念来分担恐惧!能死,但不能输!   ……   时间在流失,但令人意外地是大脑却没有再继续发出警报。文特伽总是耐不住性子,“嘿,大脑,那大虫呢?”   “是的,阁下,已通过扫描确认:它消失了。”大脑回答道。   “消失?”文特伽大惊,“这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无法检测到它的行迹。”   “它不在大门外吗?”   “是的,阁下。”   这时,文特伽感到疑惑极了,他看向众人,“嘿,伙计们,你们说消失了是什么意思?它刚才不是已经到了门外吗?这里没有其他通道,它怎么可能会消失?”   到这,没有人的心情不沉重,这完全是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   “上校,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艾伦看向费德蒙。   费德蒙点点头,“不管那玩意儿了,我们现在去驾驶舱。”   寻找父神才是首位!   穿过其余两扇大门,费德蒙带领众人来到了驾驶舱。依旧是混乱不堪的景象,很快,比尔发现了异常,“克利不在冰冻舱。”   “父神也不在。”文特伽接道。   “大脑。”费德蒙喊了声。   “是的,上校。我无法搜寻到父神的位置。”大脑再一次爆出了噩耗。   “该死!”文特伽怒了,甚至将怒气怪罪于大脑身上,“什么全智能机器人,你简直就是个垃圾!”   “我有用智能电路板,使用的是神经元排序科技,内磁片是父神设计的最新六代。阁下,我是一个有感情的机器人,作为伙伴,我必尽我所能帮助你们。这是我的责任。”冰冷的金属机器人还在继续,“阁下,我为你刚才所说的话感到难过,你伤害了我。”   ……   “抱歉,大脑。”两三分钟后,文特伽低头摸了摸大脑的金属头顶。   “好的,阁下,我接受你的道歉。”   大脑的语气没有变化,但文特伽却松了口气。对于只求心安却不顾后果说出的话,确实是太自私了,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机器人’。甚至在现在这样的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大脑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在父神赋予它象征性生命意义之后,它的确是作为伙伴而存在下来了。   “好了,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父神。大脑,有办法吗?”费德蒙适时开口问道。   “上校,非常抱歉。我无法接受指令。”对于大脑而言,父神是它的创造者,它的所有高级指令都来自于父神。它无法在没有父神的允许下进行最高级别的搜寻,这是违反程序的。   “该死!”显然,费德蒙也想到了这点,他开始看向众人,在场的包括他在内只有十二个人了,鉴于之前的情况,他不可能再分散队员来进行搜寻。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费德蒙一拳敲在了旁边的石壁上。而这时,瞬间从石壁浸透出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了费德蒙的手套!   “啊——上帝!”液体的腐蚀速度快得惊人,很快,费德蒙的整个右手都开始冒起诡异的气泡,且所有表皮肉都已经被腐蚀而空只剩白骨。这简直恐怖至极了!所有人看着费德蒙,他们甚至连动都不敢动。直到,比尔的金属刀柄砍下了费德蒙的右手,队员们才回过神来。   “大脑!”费德蒙抓着自己的右手腕忍着剧痛,大声喊道。   “该死的!那是什么?!我的天啊!”队里的巴泽尔终于忍受不了,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参加过无数大小行动,但从没有一次让他像这样胆战心惊。他甚至开始发抖,“我的上帝!这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此时,费德蒙断裂的右手腕开始迅速变黑萎缩。大脑唯一能做的只有使用冰冻冷气冻住费德蒙的手腕,但几秒过后,费德蒙的右手臂突然迅速胀大,以所有人看见的速度拼命增长,直到——   “砰!”   费德蒙的右手臂竟然直接爆掉了!这简直像是一场化学实验!他痛苦得只能在地上挣扎哀嚎,比尔和文特伽紧紧地压住他的身体,但此刻的费德蒙像是完全了失去了理智,他开始拼命地反抗,甚至一拳砸烂了文特伽的氧气罩。瞬间,毒气入侵,文特伽在顷刻之间跌倒在了地上!他开始疯狂地抽搐,情况比费德蒙还有糟糕,双眼爆出,手脚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文特伽!文特伽!”艾伦见状,立马想要替文特伽重新按上备用的小型氧气罩。但当他的手刚凑过去的一瞬间,仿佛被抽走最后一口气的文特伽在同一时间咬住了艾伦的手掌!立刻,艾伦的手套也被腐蚀了。   “快!脱掉手套!”巴泽尔吼完,就立马朝后退去。他能感觉到危险,事情已经超出了一切发展!   艾伦用了最快的速度摘下了手套,得以幸免。可文特伽却在被艾伦撞开的时候便倒地不起了,艾伦上前,“文特伽,死了。”   双眼已经彻底爆出了眼眶,全身呈现青灰色,整个人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如同被吸光了所有生命力一样只剩骨头躯干倒在地上,总而言之,文特伽的死状惨烈。这让所有人感到心惊,他们甚至来不及为自己最爱笑的伙伴哀悼两声,就再次被费德蒙惨烈的叫声给骇住了。   “快!压住他!”比尔显然已经无法以一人之力压制住费德蒙,他开始朝剩下的九个人请求帮助。   “不——比尔,”巴泽尔摇晃着大脑袋再次往后退去,“上校他,很危险!我们不能靠近他,你看到了,文特伽已经死了!比尔,比尔,你过来,你来这,否则——”   巴泽尔还在恳求比尔,他的防护服就被人给从后面拉开了。一瞬间,他的脖颈便被锋利无比的尖牙给刺穿了。恐惧在这这一刻上升到了极点,巴泽尔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脖子,就被一声枪响给怔住了。   “克利!”   所有人惊讶地发现咬住巴泽尔的‘人’竟然是克利,瘦小的男人此刻如同感染了丧尸之毒一般面容狰狞,欲【望】强烈地盯着巴泽尔从脖颈处流出来的鲜血。   “砰砰砰砰——”   所有人开始拔枪射击克利,而克利只是将巴泽尔往身前一挡,彻底阻挡了所有的子弹。每一颗子弹都射穿了巴泽尔的防护服,他的氧气罩也因为喷出的鲜血变得异常鲜红狰狞。死不瞑目的巴泽尔盯着在场射击的所有人,直到克利将他拖起跑出了驾驶舱。   “跑了!克利,巴泽尔……噢,上帝,”艾伦不停地吞咽着,试着开口,“比尔,比尔,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的比尔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回答艾伦了,他被费德蒙一个反身压在了身下。   “噢!fu-ck!”没有人能保持思考,艾伦凭着本能一枪射穿了费德蒙的脑门中心。瞬间,费德蒙毙命!   ……   “你杀了上校?”比尔推开费德蒙转头看向艾伦。   “不,他已经不是上校了。”艾伦摇头,他用枪指向地上被枪杀的费德蒙。比尔顺着看过去,超过一米九的费德蒙此时萎缩了大半,整个人彻底缩水了。的确,这已经不是费德蒙了。   比尔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脑,这是怎么回事?”比尔转头看向大脑。   没有回答。   “大脑?”比尔发现了不对劲,走向大脑。   依旧没有动静。   比尔递了个眼神给艾伦,艾伦点点头,朝大脑发起程序呼叫,可是依然没有反应。他脸色瞬间变得糟糕极了,“是死机了吗?”   “不知道。”比尔摇头。他蹲下身体开始检查大脑,但无论他如何再启,大脑都没有任何显示。   “它看起来不像是死机,”队里和艾伦关系较好的亚摩斯开口了,他除了是大兵外,还是一个实习研究者,“我的意思是,它的状态看上去不像。”   “亚摩斯,你来瞧瞧。”艾伦让亚摩斯上前看看大脑的情况,亚摩斯左右看了一下,表示无能为力。   在场幸存的人再一次感到了无比的失望,他们甚至开始猜想下一个会是谁?这根本就是一场诡异的虐杀,他们是猎物,而这艘飞船是猎手。他们的周围有致人死定的毒气,无坚不摧的大虫,隐藏于石壁中的腐蚀液体,甚至还包括曾经的队员——变异的克利,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有思想地在进行攻击,一个一个击破,慢慢摧毁他们。仿佛被巨大的恐惧网网住了,艾伦比尔等人手握着武【器】,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真正的恐惧。      ☆、全军覆没      死亡是什么?当你什么感觉不到的时候。比如悲伤,比如难过。对于艾伦等人而言,这是一场最残酷的战斗,杀死对手或者被对手杀死,这就是结果。他们无法逃脱,只能迎头而上。艾伦成为了新的指挥员,沉默且坚毅的比尔守在最后,仅剩下的七名队员排在中间,他们开始走出驾驶舱。   没有大脑,所有未知的前方都必须由自己来亲自查看。这是每个大兵的能力,适应一切,哪怕是死亡环境,即使无法思考,也要努力存活完成任务——生存本能。如同行走在基督徒的地狱中,他们被恶魔怪物窥伺,恐惧堵在了喉咙口。一步步都必须处理得非常完美,每一个手势都必须得到最佳的配合,尽管如此,在探索引擎的支援下前进,没有大脑智能的分析辅助,艾伦还是带着队员走近了‘死路’。   这看上去像是飞船的第二层,各种各样奇异的椭圆形石‘巢’布满整条通道。艾伦来到一个石‘巢’旁边,他用探索引擎扫描了一下,很快得出这些石‘巢’都不具有生命力。他松了口气后又有些担心地说道,“这艘飞船比我们想象得大多了。”   在黑暗中寻找方向,这会使得一平方米都将变得广阔而深远。   “我们的氧气罩时限快到了。”突然,亚摩斯开口说了一句。这时,大家才想起时限问题,神经在这一瞬间又绷紧了起来,他们齐齐看向亚摩斯,等着他的下一句,“假如我的计算没出错的话,我们还有八分钟。”   八分钟——   “艾伦,比尔,现在,我们必须回去!”一会儿沉默过后,队里年纪最大的老油头说话了,“我们得回到舰艇上去!”   没有氧气的意味着什么?   两千多年前,地球面临毁灭危机前,人类对于宇宙的探索到达了前所未有的疯狂。求生的欲-望让他们拼命地发出一次又一次的讯号,数次失败后,他们甚至开始产生一种疯狂的念头,假如人类的存在必要条件将不再如此苛刻那该多完美。于是,顶尖的科学家们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实验,用万能计算机模拟没有氧气的星球。——从此没有白天,一片黑暗;地壳崩溃瓦解;所有的活细胞瞬间爆炸;所有的昆虫类将以数倍的速度壮大。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在场的人类早已从生物链巅峰跌入谷底,他们的身体细胞就在失去氧气后的几十秒后开始破裂爆炸,这样的他们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更何况是父神?现在,只有趁时间还来得及迅速回到舰艇重新制定新的计划。而这些,在场的所有人都懂,但让他们就这样抛弃父神选择离开,他们——做不到。   沉默,挣扎,信仰与理智地交战,终于,艾伦看向比尔,“我们回去!”   闻言,比尔只是看着艾伦,没有动作。   等不及了,艾伦一个手势,凭着直觉和记忆力带着所有人向另一个出口前进。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之路,周围危机四伏,只要运气稍差便是灭顶之灾。将一生所有的运气压上,艾伦在心中暗暗祈祷,让一切光明都来到吧!转弯,前进,漫长的结果后——他们最终失去了方向。   “这是哪里?”   没有一丝光亮,凭借蓄能棒他们也只能看见周围奇异的石壁景象。如同亿万年前的古文明,一条直线加上一个圆圈指向太阳。亚摩斯指着那圆圈,“这象征着生命体,它们指向太阳,证明它们同样是以太阳为中心。”   “是这艘飞船里面的那些……骨骸吗?”艾伦看向亚摩斯。   “看上去不像。”亚摩斯摇头,后又想起一点,“到是有点像我们遇见的那只巨型大虫。”   “的确。”艾伦点头,十分赞同,“那么这艘飞船里面的那些骨骸是什么生物?它们为什么不在墙壁上?而那只大虫为什么还活着?”   “艾伦!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讨论这些该死的抽象画了!”突然,老油头火了,“我们的氧气时限该死的马上就到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得离开!马上离开!”   “离开!我他-妈也想离开!但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艾伦也火了,他大声地吼了起来,“不是只有你想活命!我他-妈的也不想死!”   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   良久,队中发出了微弱且绝望的声音,“……上帝抛弃了我们对吗?”   艾伦一怔,很快开口反驳,“上帝永远不会抛弃他的儿子,而父神必将庇佑我们。”   “对,父神!我们追随的上帝之子必将庇佑我们!”   “我们始终相信!”   “伟大的父神啊,请您倾听我的恳求,我的生命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险,我将以所有的牺牲为代价获得您的援助。求求您,无上光明的父神!”   ……   除了死去的亚伦以外,没有一人擅长祈祷。但这刻,他们无能为力之下只能选择用精神来安慰灵魂。仰望,绝望的仰望,如同贫困潦倒的农夫打开米缸发现连最后一颗米都没有踪影的结果,时间过后,艾伦等人什么都没有等来。   “我们会死吗?”   “该死的!闭嘴!”   “不,不,我们会死的!我们会死的!”崩溃的队员开始痛哭起来,“我不想被那只大虫吞进肚子,我不想!那真是太可怕了!我的上帝,那会下地狱的!”   “够了!凯文,闭嘴!”艾伦终于火了,他扑过去抓住哭得一塌糊涂的凯文,“如果你不想死就得马上给我闭嘴!再发生任何声音,我就会把你扔出去!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想一个人呆着!”   凯文不停地抽噎着,甚至开始可怜地打嗝,“艾伦,艾伦,我的兄弟,你知道的,我实在是害怕极了。可是怎么办?我们没有活路了,没有氧气,我们都得死!”   “不,不会的。”艾伦摇头,以前所未有的坚定面向凯文,“我们必须相信我们的信仰。”   什么是命运?什么是无法抗争的命运?当艾伦第一次真正被依坎拯救的时候,依坎曾经说过,‘击破命运的武器是信仰,而坚强的意念可以使枪的尖嘴更加锐利。无论命运安排,取悦恶魔的脚本不停在编写,我们的方向不变,就始终不会输。’依坎的信仰和方向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艾伦知道在场的人的信仰是依坎,他们的方向是信仰的脚步。跟随,是绅士最可爱的效忠,他们将一切献上无所保留无所隐藏。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输?   凯文看了看艾伦,又看向老油头。作为年纪最大的老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   艾伦摇头,他不知道。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彼此之间正慢慢在丧失最后的信心。哪怕嘴里说得再好,心里的忐忑都不曾减少。而最为糟糕的事情是时间,一分又一秒。直到,一声惨叫声,所有人才惊醒。   “凯文!!!”   “噢,不——”   庞大的巨虫无声无息地偷袭了凯文,一口将其吞下。那样的画面,令人的头皮都在发麻。止不住地发抖,每个人都抬起手里的武器拼命地扫射大虫,但结果早已注定。同之前一样,子弹总是被浪费,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响起,大虫的毒液是最可怕的武器,让他们感到恐惧,甚至开始痛哭。   比尔作为半生物半机械人,担任了主力,试图为余下的队员换来幸存。   “比尔,快跑!”早已泪流满面的艾伦紧挨着亚摩斯朝比尔狂吼,在场的惨状让他不忍直视,他们三人成了最后的希望。   比尔回头,“走!”   这一声后,比尔被巨虫的巨大尖牙刺穿了氧气罩。顿时,鲜血爆出。   “混蛋!”艾伦大怒,立刻奔向大虫,妄想救回比尔,但情况更加糟糕,他刚靠近氧气罩就发出了警告——时限到了。艾伦大惊,回头看向亚摩斯,此时,亚摩斯已经失去了氧气,在痛苦挣扎中他挣脱了氧气罩。立刻,空气中的毒气吞噬了亚摩斯。   太可怕了。   艾伦丢掉手里没有子弹的枪支,对着大虫举起了中指,“来吧,丑八怪。”   下一秒,世界上公认的战斗力前十的天才依坎.安能伯格的护卫队至此全军覆没,无一生还。至于依坎.安能伯格呢?   ——要知道,上帝之子总归是受神眷顾的。      ☆、迷雾重重   “这里只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我说了算。”   谁是上帝?谁来决定?   伊坎.安能伯格从未遇见过第二个声音,企图控制他占领他甚至打败他。当然,这简直不能更糟糕透顶了。他看着阿战,男孩的表情难看极了,他有些忍不住了,上前,摸了摸阿战的脸,“你听得见那只巨虫的声音?”   阿战犹豫了会儿,才回答,“是的。”   伊坎笑了,“那可真是不可思议。”   “是的,的确如此。”阿战挥开伊坎的手走到一边,他回头看向伊坎,“你的手下全部都被-干掉了,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伊坎摇摇头,“不,我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计划。”   阿战惊住了,“你想等死吗?”   “你想我死吗?”伊坎反问。   “我可没有这样的想法。”阿战受不了这气氛,他看向旁边的墙壁,“这地方诡异得很,你的氧气罩时限快到了吧。”   伊坎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驾驶舱发生爆炸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驾驶舱爆炸,阿战想起那时候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本能地幻化成为流体的形态,或许他就成了肉渣了。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可恶的自大狂害的。阿战语气不善地回答道,“发现那丑八怪算吗?”   “当然。”伊坎继续问,“后来呢?”   “那家伙可真够恶心的,我可受不了。那气味真是……够呛。”阿战深深地叹了口气,难掩疲惫,“我总是不停地在这艘飞船里面打转,不过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后来你们就进来了,那怪物简直像享用美餐一样。呵,想起来就恶心……说真的,这地方可真够邪门的。”   顿了顿,阿战继续,“我还发现了很多尸骸,甚至是飞船的夹层里面也是。”   “害怕吗?”伊坎上前抱住阿战。   真正的绅士从不坦白自己的懦弱,但阿战不是。他刚成年,甚至连基本的常识观念还没有形成,他的信仰他的方向都没有确立,而现在,他面临得一切都超越他所能想象得一切。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他根本无法控制,只能抓着伊坎的衣领小声抽泣起来。他开始怨恨他的母亲,如果不是他,他还在上帝之城为着一小块蛋糕而患得患失。永远不会像现在,身处于死亡横绝之中。   “你能听懂它的声音,意味着,你对它而言是特别的。”伊坎拍了拍阿战的后背,“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阿战还在抽泣,他想要开口问得实在是太多,但最后只问了一句,“你……会死吗?”   没有氧气,意味着死亡。   伊坎没有回答,只是笑,随后将阿战的下巴抬起,亲了亲的额头,“你真是一个孩子。”   “哈,”这下,阿战倒是笑了,“和一个孩子上床的上帝之子?哧,了不起啊!”   “好的,我道歉,为我宝贝的尊严。”伊坎再次低头亲了亲阿战的额头,“愿主佑你。”   “……谢谢。”阿战收拢了手臂,抱紧了伊坎,“我不会让你死。”   这就是一场走在空中铁索丝上的甜蜜,他们的生命状似被人紧紧地掐住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在这样的气氛中,恋爱,更像是被加剧催化得蜜糖,一口比一口更腻。这一切对于阿战来说是格外特别的,他之前对于伊坎所有的不满都在此时消失不见,甚至越演越烈。至于伊坎.安能伯格呢?冷静的态度和狂热的欲-望如同孪生兄弟一样存在于他的意识,他在任何时候都能完美控制,直到——   任何人都没有见过上帝之子的失败,他像是真正受神眷顾的神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刻所处的飞船,研究所已经对它深入研究了五年,每一次都是失望,但所有人都不承认这是失败。他们从不相信。而伊坎.安能伯格也不相信,他如同猎食的野兽极具耐心,静静等待。这艘飞船的秘密或许就是整个星球的秘密,伊坎决定势必要要将它挖掘出来。而年轻的阿战出现得那样的恰如其分,他所有的价值都像是为这场研究的最后而完美体现,伊坎相信,这一次,他一定可以成功。   他设想过无数的可能,从平行宇宙到星球起源,甚至包括黑洞病毒,但他唯一没有设想的就是这艘古老异常的飞船里面竟然存在着活物。空气异常,无坚不摧的未知怪物,这全都超出了伊坎的设想。在单独对抗巨虫最后,如果不是阿战的介入,他早就成了那怪物的晚餐了。这从来不是他的态度,毫无准备,没有资料,像一个未知的冲动派。这一切的后果就是包括费德蒙在内的所有护卫兵的死亡。这不是战争,却比战争更加残酷。在伊坎少有的情绪中,此时,还是多了一些脆弱。或许是后悔,或许是愤怒。   这一刻,他所有的冷静都被狂热给渐渐压倒,在意识回笼得那一刻,他已经将怀里可怜的男孩给摸了个遍。如果不是氧气罩的隔绝,他还想要更多。   “嘿,伙计,你疯了吗?”在这个时候发-情,阿战完全懵了。   伊坎盯着已经发出警告的氧气罩,突然一笑,伸手将氧气罩给取下扔到了一边。   “艹——”阿战惊住了。   这更像是穷途末路的刺激冒险,空气中的毒气在这一刻席卷伊坎。脸部暴露的皮肤在一瞬间发出了滋滋地声音,显示着极大的痛苦。而当事人却固执地抱着阿战热烈拥吻,口舌相缠。阿战拼命地抱住伊坎想要给予他护卫,却半点作用,很快,高大冷酷的神子瘫倒在了地上。如同癫狂的病者,口吐白沫,颤抖不已。   简直不忍直视。   阿战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喊却半个字也发不出来,他握着拳头,看着伊坎失去了呼吸,面无全非,终于,发出了一丝悲悯。比失去母亲,失去朋友,失去家园还要痛苦的心情,阿战只能咬着手掌压抑着抽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但这一切还不够,远远不够。阿战的难过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被迫戛然而止。从黑暗中跳出来的瘦小男人就如凶猛出闸的豹子袭击了阿战。这样的黑暗中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看清楚袭击者的模样,不着片屡,不生毛发,暴露凸出的眼珠,如同科幻片中的外星生物般可怕。他站在阿战的对面,伸出指肉相连的手掌,“给我。”   沙哑无比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走上来的教徒,他的意图明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伊坎,“把他,给我。”   “不!”阿战像凶悍的战士扑向对方,试图用尖锐的手指将他给杀死。迅猛地动作刚一划开对方的脖子,鲜血就喷到了阿战的脸上。那是比人血更加粘稠的红色,受伤的袭击者此时表现得格外愤怒,他裂开嘴龇龇着恐吓着阿战,双手不停地挥舞着,至于伤口,丝毫没有多加在意。显然,在他看来,地上的伊坎更加重要。   “滚!滚开!”阿战毫不示弱地挥动着拳头,“我他妈警告你,别再往前!他妈-的一步都休想!”   “给……我!”袭击者像是根本没有将阿战放在眼里,他捏了捏自己受伤的脖子,将猩红的舌头伸得老长,直至舔到了喉咙口,这才收回,“杀……了……你!”   瞬间,袭击者从原地凶猛跳起,扑向阿战。他浑身的血,如同从血浴中爬出来的虫蛹,两只手准备且迅速地抓住了阿战的胳膊。他一张嘴就要咬上阿战的脖颈,只是阿战更加凶猛,反手抓住他的后脖颈顺势甩翻在地。接着,阿战用膝盖压在他的胸膛,转向躺在地上的上帝之子,“嘿,你还打算继续装死吗?”   睁眼,轻松自然地抹掉嘴边的白沫,伊坎.安能伯格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扭动着脖子,像是吸血鬼刚刚苏醒过来一样,行走有些僵硬。来到阿战身边,直接弯腰抱住了他,“看样子,你玩得很愉快。”   阿战胳膊一动,错开了伊坎,“抓住这家伙了,接下来呢?”   没有多加在意阿战的行为,伊坎抬脚来到异形袭击者的面前,他盯着他,看着他惶恐不安地挣扎,伊坎笑了,“你可真让我意外,克利。”   被叫出名字的袭击者在这一刻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张开嘴巴,凶猛地朝阿战再次发出攻击。紧接着,阿战手肘一个反击,就让他闭嘴了。克利缩着脖子,盯着伊坎,“为什么……你,没死。”   伊坎挑挑眉,来到氧气罩旁边,一脚将它给踩碎了,“你指得是这玩意儿?还是,毒气?”   “不,不,不……”克利突然之间开始发抖,他想要往后退缩,但阿战禁锢着他,他没办法,只能挥动着双手,“不,这不可能。”   “克利,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伊坎蹲下身体,凑近克利问道。   疯狂地摇头,克利没有回答,只是摇头,他似乎难以置信。   “你能活着,当然,我就可以。”伊坎接着说道。   瞬间,克利愣住了,他猛然之间想到了,“噢,上帝,你是——”   砰——   一切截然而至,伊坎一出手,克利再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这看上去诡异极了,阿战盯着被爆头的克利气踹不已,很快,他回过神,抓住伊坎的衣领,气愤地质问他,“你杀了他!你疯了吗?你杀了他?你告诉我,你想引诱他出来,可该死的你居然就这样把他给干掉了!你他妈-的在骗我!嘿,你在骗我?!”   “不!”伊坎拉起阿战,抱紧在怀,“冷静下来,听我说。”   “艹!滚你妈的冷静!”阿战彻底发狂了,他开始想要挣脱伊坎的怀抱,死命地挣扎,“你这是做贼心虚!你这个虚伪的骗子,我早该知道了!你杀了所有人,对,没错,你还想杀了我对吗?你想杀了我!你这个骗子!”   “啪——”   终于,伊坎甩了阿战一个耳光,所有的歇斯底里都消失不见了。   “听我说好吗?”伊坎叹了口气,他将阿战的脑袋按入自己的胸膛,“我说过,我会带你出去的。”   阿战闻言狠狠地咬了伊坎胸膛一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什么都别问好吗?你只要将所有的信任都给我,听我的话就行了。”说完,伊坎低头吻了吻阿战的头顶。   静默三秒后,阿战出其不意地推开了伊坎,他面带嘲讽,“信任?让它和上帝一起下地狱吧!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   吼完,阿战立即划为了绿油于黑暗中离开了。   而待伊坎反应过来后,他只是低头笑了笑,“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剧情回转      上帝之城被誉为‘垃圾场’、‘废物地’、‘焚化源’等,没有异能意味着连最基本的社会援助都不能获得。为了一个面包,没有人会拒绝任何要求,出卖所能出卖的,这就是当时。鸡仔死的时候,阿战没有哭。直到后来鸡仔的尸体被丑陋的罪恶者给踩个稀巴烂,他都没有敢出现。等他抓着鸡仔的戒指时,他高兴,只有高兴。穿行在底层黑暗的巷道中,他只想到了要藏好这枚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戒指,什么鸡仔,什么感情,都没有。这或许就是‘垃圾’的悲哀。而直到阿战获得能力,他才真正意义上有了人类的感情,首先是在罗波的身上倾注愧疚,再来是对左的好感,以及对伊坎的崇拜亲近。他开始慢慢学会思考,琢磨,敞开心房,但是现在,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想象。未知的一切都让他无从决断,他甚至还是后悔来到浩瀚之城寻找伊坎了。   生活的矛盾之处在于当生命一旦受到冲击,一切糟糕的情绪就会涌动而出回到最初。他没有比尔等人的忠诚和献身精神,却具有野性和狡猾的一面。他坚信从没有公平的游戏法则,杀人或被杀,吃人或者被吃,这就是真正生存的法则。随时被总结的生命威胁在这个时代比比皆是,活下去,这就是生命的极致和狂喜。没有人比阿战更想要活下去,生存的欲望就是他的本能,强烈至极。   现在,他正处在生命危机之中,不停地奔跑妄图找到出口。没有指路的光亮,静默得可怕,无处不有的浓烈气味,阿战心中的恐慌已经到达了喉咙口。而此时,突然于静默之中传来一个声音,“哈……哈……”   沉重的哈气声,标志着渐渐前行而来的怪物。   跑!拼命地跑!阿战如同被灌入了无穷火焰之血往前方流窜,此刻的他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甚至比身后追赶而来的怪物更‘可怕’。在这个时候,阿战显然已经忘记了伊坎,他的心里,活下去比任何都还要重要。感情等同于旁人,这些,他都不需要。   或许是上帝赐给了他好运,阿战回到了最开始的主舱,密密麻麻的骸骨极具标志。狂喜之下,他开始循着记忆本想那个狭窄的出口。通道并不长,很快,阿战就到了出口。只是这出口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阿战瞬间化为人形,盯着地上的废渣——愣住了。   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阿战的脑袋里浮现?他清楚地感觉到了伊坎的危险,这艘飞船的恐怖,但他还是踌躇不定。他回头看向身后,又转向出口处,这根本是两难之选。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指,他开始回想——过去。要知道,除了偷东西挨打的时候,阿战很少回忆过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必要。但现在,或许有些不一样了。他想他已经逃过一次了,在鸡仔死得时候,现在呢?他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活下去其实并不困难,还有,那个家伙也挺有意思的。   咬咬牙,阿战转过身。   所有的英雄都敢于直面任何困难,但阿战不是。此刻,不知何时那只巨型大虫已经出现在了阿战不过五米的距离外。它的大嘴张开,里面的腐液滴滴塔塔地往下流,邋遢至极。无可否认,阿战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腿就软了。而就在他想要立刻变形的同时,大虫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伊坎.安能伯格。   “很高兴你还没有离开。”伊坎看着没有离开的阿战,拉开嘴角笑了。   这绝对是不妙的,阿战只能谨慎往后退,他的双眼无法聚焦,但显然在场的都知道他死死盯住的人就是伊坎。他开始试着开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伊坎摇摇头,“不,宝贝,还不到时候。”   “那如果我保证我不会将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你会放我走吗?”胆小的男孩试图获得更大的希望。   “不。”   “你会杀了我?”阿战吞了吞唾沫,“像之前对付他们一样?”   “你在害怕我?”伊坎往前走了两步。   “够了,够了,停下,嘿,停在那里别动!”阿战拼命地往后退,“你他-妈别在过来了!”   “好吧,宝贝,你看上去真是太紧张了。”伊坎难得听话地停下了脚步,他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态,“好了,阿战,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应该清楚。”   如同小红帽里面的大灰狼,这是阿战唯一能想到的。他能看见伊坎的不怀好意,这同之前在舰艇上是完全两个模样,或者说,现在的伊坎才是他本来的模样。高冷并不是他的姿态,如同深渊行走的恶魔才是他。在任何时候,只要没有做好迎接对手的冲击之前绝不主动进攻,这就是上帝之城的规则。哪怕他的对手强烈地想要扑倒并撕碎他。   “不,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阿战摇头,“你把我当成白痴吗?”   “不不不,当然不。你是无价之宝,你必须清楚自己的价值。”伊坎皱起了眉头,“我们还能好好相处吗?”   “滚!”   “好的,我明白了。”伊坎叹了口气,很伤脑筋地说道:“我并不喜欢用这样粗暴的手段。”   说完,伊坎突然犹如猛虎出闸扑向阿战,而另一边,阿战根本没有来不及反抗就被伊坎给掐住了脖子,他想要变形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怎么使力都没有成功,惊恐之下,阿战慌乱极了,“你,你做了什么?”   伊坎笑了,挨过去,亲了亲阿战的脸颊,“别紧张好吗?就把这当成是一次探险,会很有趣的。”   “你可以一个人去。”   “不,宝贝,没有你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阿战隐约能明白一点,但不多,“这艘飞船里面有什么?”   “很多。”伊坎揽过阿战的肩膀开始往飞船里面走,而他们的身后是亦步亦趋的巨型大虫。除了唾液滴落在地的声音外,它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甚至之前那些恐怖的攻击形态也都不见了。它开始出现臣服的姿态,像极了大陆之上那些将伊坎奉为信仰的跟随者。   到此,阿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他的内心如同数万只蚂蚁在钻洞挖巢,甚至连喉咙都像是被灌入了火焰一般。他像是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发不出声音,就像曾经被围堵在死巷的可怜虫。之前所有的骄傲在此刻都消失殆尽,他开始真正意义上了解天才伊坎的力量。   伊坎揽着阿战一直往前走,尽管没有光亮,阿战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一条不同于之前的路。它就像被隐藏起来的通道,在此时慢慢展开。用尽力量阿战才看清楚四周的情景,一路的尸骸歪歪斜斜地堆在边上,没来由地让阿战颤抖了一下。   “冷吗?”伊坎注意到了,紧了紧手臂。   阿战抬头看向伊坎,“你要带我去哪?”   “有趣的冒险当然得有奖励。”伊坎撩了撩阿战的耳发,“放心,你会喜欢的。”   怎么可能会放心得下?阿战撇撇嘴,没有回应。   经过一扇门,伊坎带着阿战来到了一个布满‘罐子’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粗略也有近千个罐子,每一个罐子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态,似乎它们都具有生命。阿战抬头看向头顶,上面刻着一张怪异恐怖的脸,比外面那只巨型大虫更加可怕。   “这是什么地方?”阿战转向伊坎。   伊坎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到了吗?”   阿战被问得莫名其妙,他摇头。   “试试用心去感受。”伊坎点了点阿战的胸口。   用心?那是什么鬼?阿战彻底傻了。   “你真是太可惜了。”伊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摸上阿战的脸,“要知道,这个地方对你而言才是最美妙的。”   ……   阿战的不知所措取悦了伊坎,他笑了又笑,拉着阿战再往里走。从一个个罐子旁边穿过直到顶端,伊坎一伸手就让石壁张开了,一个通往底下的入口出现了。没有犹豫,伊坎继续前进,一步步一个台阶,很快,两人就到了。   这是一个比上面相比之下要小许多的地方,最中央是一个大圆盘,圆盘上面是一个比上面更加庞大华丽的驾驶舱。显而易见,这个地方才是飞船真正的控制系统。而之前,所有人所认为这艘飞船古老得连智能计算机都没有显然是一个大错误。这个飞船尽管看上去诡异至极,但如果舰艇艇长大块在的话他一定会为这艘飞船的操作系统评价一番——真是恐怖之极。幸运的是,阿战可看不懂这些。他甩开伊坎,来到旁边的休眠仓,试了半天,他也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里面有东西。”阿战指着休眠仓说道。   伊坎抬头看了看,没有作出回答,而是坐到了驾驶位,他用手擦了一遍,上面的灰尘全部都被抹掉了。他伸手招来阿战,“过来。”   往后退了两步,阿战很是警惕,“干什么?”   “过来。”伊坎再次唤道。   没办法抵抗了,阿战撇着嘴走了过去,刚靠近就被伊坎拉到了腿上。   “嘿!”阿战怒了。   “嘘,安静点。”伊坎用手指点了点阿战的唇,随后开始对上桌面上的操作盘。诡异奇怪的符号随着伊坎的手势慢慢发亮,很快,阿战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悬浮在半空之中,如巨大的投影出现了一个个外星物种拼命逃窜的画面。它们类似人类形态的虫子,八条触角,用于行走的触角尤为粗壮。每一个脑袋上面都是一对滚圆硕大的眼睛,它们似乎正被什么追赶,又或者是正在追赶着什么。直到画面消失,阿战都没有回过神来了。伊坎见状,伸手捏过阿战的下巴将他掰向自己,“在想什么?”   “那,那是什么?”阿战指着半空,“外星人?天啊,在这个星球上吗?它们,它们在干什么?”   “外星人?”伊坎低头亲了亲阿战的嘴角,“你是指你和我吗?”   ……阿战愣住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伊坎摸了摸阿战的脑袋,他拉回阿战的手臂将其紧紧圈住,“它们才是这个星球真正的主人。”   “真正……真正的主人?”阿战可不认为他十八年来的教育都是错误的,没有人不知道在地球危机发生之前人类就找到这个无主星球。而人类作为XXED星球的主宰更加是毋容置疑的。   “你想知道多少?”伊坎开始变回了舰艇里面的父神,极富涵养,并且循序诱导,“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的所有秘密都必须向你敞开,这是我对你的忠诚。当然,如果你也能如此我会更高兴。”   “忠诚?”阿战笑了,“你他-妈刚才还想杀我?”   “不。”伊坎再次抱住阿战亲了亲,“这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静默了好一会儿,阿战这才抬头,“你有人格分裂症吗?”   要知道,人格分裂症这个词语还是阿战从皮的嘴里听到的。他们总是在街上谈论警-察队长这个该死的精神病患者,该死的人格分裂症。相比于队长在人前的冷漠在阿战面前的色-情粗鲁,伊坎更加贴切这个词汇。   “从哪听来的?”伊坎笑着捏了捏阿战的脸,“别让我不高兴,好吗?”   这不是否认,但完全就是正确答案啊!阿战抽了抽嘴角,伸手拉开伊坎作恶的手,“好的。”      ☆、游戏奖励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归宿在哪里?”伊坎紧紧地抱着阿战,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凑在他的耳朵边低声叙道,“命运是一种很安逸的东西。从开始到结果,创造的能力都在于我们本身。就像现在,你被抓住了,那么你的归宿在哪里?”   阿战摇头。   “这里。”伊坎抓着阿战的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记住了,在这里。”   无意识地由着指尖去感受温度,阿战只觉得滚烫,他紧张地吞咽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别再试图逃开。”伊坎举起阿战的手印上一个虔诚的吻,“我们将永远在一起,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需要创造,遇到对手的时候更需要博弈。要么取得支配权,要么被支配。懦弱者将陷入恐惧,一旦被抛弃被误解就将导致死亡。不能反抗,只能服从。这不是在谈爱,而是在谈生死。阿战的心早已被生活给撕碎融在了海底,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才是对的,什么样的回答才是正确的。他只能意识到伊坎的残忍和恐怖,这让他觉得他仿似是森林里的一只羚羊,死死抱住他的是一头雄狮,谁也不能说这是邪恶,因为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如果说之前阿战还沾沾自喜的能力可以在伊坎身边游刃有余,那么现在,他只能无声悲鸣。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处境了,甚至连生活都像是被撕碎了。要知道,以‘丧尸之王’为目标的阿战曾经是那样的天真和骄傲,现在呢?他只想逃,逃离现在的一切。   “我们之前还好好的不是吗?”大约是感受到了阿战的心情,伊坎难得温柔,“我不喜欢任何脱离我掌控的事情,我希望你明白,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心情有多认真。认真到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撕碎你,或许到时候我会哭,但我还是必须得那样做。这样的心情,你大概没有办法了解。”   “你能放过我吗?”阿战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就当做我没有来过。”   “为什么?”   “你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可怕,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拜托,我不想加入。我必须承认之前是我太天真了,可是现在我知道错了,”阿战说完抿了抿嘴,紧张无比,后又张开,“可以吗?我会保密的,我发誓。”   伊坎盯着阿战的脸,一个点一个点地向下看,最后定在了他的喉结处。那是一个年轻男孩标志性的特征,凸出却不明显,这在伊坎的眼里表现得很是具有诱惑力。他腾出一只手捏住阿战的脖子,慢慢用力,致使阿战异常难受。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舍不得撕碎你?”伊坎犹如毒蛇般吐露着信子,眼里全是冰冷。   阿战根本无法回答,他只能双手抓着伊坎的手试图获得一丝生机。   “阿战,我爱听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但你必须明白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假如你不懂,那就不要怨恨我。”伊坎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不会希望有那一天的。”   说完,伊坎深深地吻上了阿战几乎窒息而不得不拼命张开的唇。不停地深入,国王一般巡视自己的领地,直到良久,才将已经脸色巨变的阿战给松开。他如同旁观者看着可怜的男孩拼命地喘息,没来由地笑出了声,“真是可爱。”   瞬间,阿战愣住了。   “只要相信他是可爱的,那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他都是可爱的。这是奎以前说过的,现在我表示相当认同。”伊坎抬手揉了揉阿战的头发,揉乱了后,这才将阿战给抱起来,“走吧,我们得去获得游戏奖励了。”   一场莫名其妙又恐怖之极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阿战的内心像被冰川覆盖,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从驾驶位起来后伊坎往休眠仓的位置走了过去,他将阿战放到了地上,随后按住阿战的手掌狠狠地从舱面擦过。瞬间,阿战的手掌就划出了无数个口子,口子里面窜出无数条细微至极的银色线条顷刻之间覆盖住了整个休眠仓,如同树枝发芽一样将整个休眠仓给掩盖了起来。而感受到异样感觉的阿战恐惧地朝着身边的伊坎求救了起来,“伊,伊坎……伊坎.安能伯格快救救我!快!斩断它!快!”   可爱的情-人正面临极大的危险,作为‘雄性’而存在的伊坎却像是看到了一副极为美丽的油画,一派自得。他看着那银丝越来越密集,直至将整个圆盘都给包裹了起来后,才走过去抱住阿战,“宝贝,放松点。”   话毕,伊坎一个手刀下来,所有的银丝当即给切断了。不过,阿战却像被吸走了大量能量而虚脱得站都站不稳。此时,正如阿战之前所言休眠仓里面确实有东西,它被给予的能量像是一瞬间激活了它,很快,随着缓慢地破壳之声,休眠仓开始一点点滑开了。   阿战所有的言语在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后都消失不见了,那是一个形象鲜活的‘外星人’,同刚才投影出来的画面上面的一模一样。它躺在休眠仓,身体被保存得非常好,同外面的骸骨是两样。或许是这艘飞船上的船长,不然也该是最有身份的,阿战用他不算聪明的脑袋猜测到。   “它看上去怎么样?”伊坎摸着阿战的后脑勺问。   瞬间,阿战想要抬手挥开伊坎的手,但只要一想到身后的人是伊坎.安能伯格他就退缩了。点点头,阿战老实回答,“像是活着的。”   伊坎一听就笑了,“如果是活的,那我得爱死你了。”   阿战傻了。   笑完了伊坎弯腰摸向了外星生物体,从头开始一点点向下,站在旁边的阿战根本无法忽视他那双泛着绿光的双眸。真是太可怕了,阿战往后退开了。而作为当事人的伊坎随着观察得进度加强,情绪越发激动了起来,他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宝贝,你知道吗?整整五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打开这该死的休眠舱。这真是太完美了,保存得如此完整的躯体,它将成为你之下最有价值的物体。”   在我之下?阿战瞪大了双眼,“你想解刨它?”   “当然。”伊坎总算像一个‘正常’的科学家了,他面目有些疯狂,“这是人类目前最伟大的发现,我们必须得继续下去。”   “但是,”阿战看着伊坎,慢吞吞地说道,“但是,我感觉很不对劲。”   “不不不,这感觉真是好极了。”伊坎回头看向阿战,“护卫队里有十二个人跟随我进入过这艘飞船,他们知道这里面所有的秘密。不管他们来自于当局还是其他大家族,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掠夺我的胜利品。而你,必须在这里。”   “所以你的确是预谋好了这一切,那,那外面那只大虫?”   “控制它吗?”伊坎像是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阿战,“这得益于你。”   “我不懂。”   “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好的,那就等以后再说这个吧。”阿战耸耸肩膀,“我记得费德蒙是上校不是吗?死了这么多人不会有人追究吗?”   “追究?”伊坎仰头笑了,“我年轻的男孩,知道什么是权利吗?当你犯了罪法官依法叛逆死刑,那不叫权利。而我可以叛你死也可以叛你不死,这就是权利。我只是突然厌烦他们了,这样美妙的时刻,只能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应该觉得荣幸吗?”阿战想起了比尔,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别这样看我宝贝,别把我当成坏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你不该为了别人而影响对我的感情。”伊坎将阿战给拉到了身边,他指着休眠仓里面的外星生物体,“来吧,宝贝,让我们来见证奇迹。”   话毕,伊坎的指尖像是在舞蹈华丽的华尔兹,片刻之后,外星生物体被破开了。   “我可以不看吗?”阿战偏过头。   至始至终死死盯着的伊坎看清了表皮下空虚的内在,这简直像是披着一层皮。完全不符合逻辑,伊坎抬头看向它的头颅。那是一个较小的头颅,尖下巴,骨骼凸出。伸手盖在了头顶上,伊坎一用力,瞬间将头盖骨给错开了,捏住一拉,里面瞬间迸出了一团黑影扑向了伊坎。   “吱吱吱……”   黑影被伊坎反应敏捷地挥开了,它落到了地上,开始拼命逃窜想要隐藏。但整个圆盘都被银丝给包裹着,根本没有可以逃出去的出口。而随着它的叫声,阿战这才注意到它。像幼鼠般大小,外形同那大型外星生物体一样。   “那是什么?”阿战感觉到无数战栗,他退到伊坎的身边,“天啊,它还活着!”   说完,阿战回头看见了被破开的头颅,“上帝!它是从大脑里面跑出来的?”   伊坎拍了拍阿战的手,“别害怕,宝贝。”   疯狂的科学家总是无所畏惧的,伊坎一步步逼近小怪物,他的脸上挂着笑,而那只怪物则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声音。很快,外面传来了大虫加速前行而来的声音,沉闷极了。   “嘿,嘿,伊坎,伊坎.安能伯格,你,你别过去!那怪物它不对劲——”阿战真是吓得头皮都在发麻,他试图阻止伊坎,但显然,没有任何成效。伊坎当时就扑了过去,他死死地抱住了那只丑陋的小怪物。阿战看完了整个捕捉过程,他反而更加恐惧,拼命往后退,而伊坎的身上从手开始冒出无数的虫子爬向了他的大脑。   “扔掉它!伊坎!扔掉它!”   阿战看着越来越多的虫子布满伊坎的身体,如此恐怖的情况下作为当事人的伊坎却显得愉悦至极。他甚至还开口安抚阿战,“别紧张,宝贝——”   说话间,密密麻麻的虫子涌入了伊坎的嘴里。      ☆、处境堪忧      世界危险生物录记载:蚊人,蚊子变异体,数亿千记,飞行略过,目标就只剩骨头架子。第一形态为数亿蚊子,第二形态为人形。这是阿战知道得不多危险变异体中的最恶心的一种,他曾经在4D影像图上看过展览得蚊人标本,那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而现在,站在阿战面前的上帝之子伊坎.安能伯格像极了当时的蚊人异种,只是将他覆盖的不是数亿蚊子,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即使张大了嘴巴也发不出一点的声响,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的阿战只能双手抱住头疯狂地抗拒着,可怜的男孩已经被眼泪和鼻涕给淹没了。他只能祈求上帝,快来结束这一切吧,我的主啊,请您睁开双眼,将您伟大的仁慈和力量赐予您的子民吧。   破天荒的祷告永远无法见效,哪怕虔心十足。童话故事的结局仅仅存在于幻想,现实才是真实存在的。伊坎原本就逼近两米的身高在此时显得更为高大,他开始摆弄手臂,抬脚朝着阿战走来。随着他的动作,无数的虫子也在跳动,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阿战拼命地往后退,他无法控制地求着求饶,“不,不,上帝,求您了,别过来。伊坎,不——”   伴随着阿战一声尖锐的叫声,伊坎已经跳到了阿战的面前。他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停蠕动的虫子。看不见他的表情,阿战只能捂着嘴巴压抑着哭泣。他的恐惧在此刻已经遍布了全身,之前所遭遇的一切恐惧都不算是恐惧,眼前的恐惧才是真正渗入骨髓的。   伊坎满是虫子的手臂似乎想要安抚可怜的阿战,但他刚一动作,阿战就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叫。男孩像个可怜的小女孩,柔软且无力反抗,面对丑陋和恐惧只能哭泣和求饶。只是他不知道越是这样,那些丑陋的欲-望越是来得凶猛。   “不——”   ‘可爱的玛利亚,   她躺在床上敞开双腿,   不需要劳作不需要奔跑;   威尔斯叔叔会给她面包,   ……和快乐。’   人之七宗罪,每一宗都让人羞愧但又无法自拔。年幼的阿战对于性-欲有着自己独特的想法,他对每一个行走在外的雌性都充满了好奇。她们的两张嘴,她们的两个女乃,搔首弄姿,翘臀扭捏,这些都让阿战想要靠近和碰触。只是贫穷止住了他的脚步,索罗玛的罪孽让他恐惧,一次又一次遭遇警-察队长的猥-亵让阿战渐渐熄灭了心中之火。   每一个年轻的男孩成长中都无可逃避性的教育,而阿战恐怕便是其中一个例外。地狱深渊里发生的一切让阿战决定从此抛弃女性,他开始从心里排斥女人的性。男人呢?那更糟。警-察队长出现得太早,而伊坎呢,太强了,强得无法反抗无法动弹。如同一首哀歌而起,卑微的阿战终究没有逃过命运的捉弄,即使给予了他力量。在他的前方永远有更加强悍的存在,而作为猎物的男孩只能悲鸣着献上自己最稚嫩的颈脖任人宰割。   谁也救不了阿战。   数以万计的虫子像是吸入了最美妙的能量,它们随着伊坎的拥抱侵入了阿战的身体。那是一团黑色,所有的虫子将他们包围,看不见里面,唯有良久后那一声一声尖锐的叫声让人心颤不已。   ***   “醒了?”   身体没有任何异样,阿战睁开双眼就发现了,他看向旁边的伊坎,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已经变回了……正常人了吗?移开双眼,阿战无法像以前那样对他心存好感了,那样恐怖的景象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过于深刻的烙印。   “不舒服吗?”伊坎伸手将阿战给抱入了怀里。   阿战低着头,没有回应。他发现了他们已经回到了研究所舰艇上,这是伊坎的房间,熟悉的白色。他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有一个想法,离开,马上离开。   “你已经躺了一周了,”伊坎将阿战给抱起来走下床,“我想你得多动动才行。”   阿战被赤着脚放到了地上,他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是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像是一片可怜至极的叶子左摇右晃。而在见着伊坎想要抓住他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忍受地门口奔去了。   “够了!”瞬间,阿战就被伊坎给压在了门后,显然,伊坎也动怒了,“你怎么了?”   脸被压在门板上,整个人扭曲着,明明被欺负吓坏的是自己却被凶手恶狠狠地质问怎么了。所有的委屈不忿都爬上了心口,阿战大叫着翻身踢开了伊坎,“伊坎安能伯格——你真是个恶魔!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伊坎意外地被阿战给踹在了地上,他盯着他,一双眼睛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很强烈,强烈得阿战无法动弹。伊坎伸出手递向阿战,“阿战,拉我起来。”   摇头,阿战拒绝了。   “别惹我。”伊坎发出了警告。   “求你,让我走。”阿战握紧了拳头。   “快点。”伊坎甩了甩手臂。   ……   “好的。”   阿战终于拉起了伊坎,随即,伊坎死死地抱住了他,“希望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   ——我们将永远在一起。   ——永远别想离开!   ——如果你逃开,我会撕碎你。   阿战被禁锢着,他开始怀疑,为什么当初他离开上帝之城的时候没有被咬死?为什么他会变异获得力量?是因为眼前这个真正幸运的男人吗?上帝之子,受神眷顾。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就目前看来,它绝不可能是一个安全的港湾,一百多个火山喷发都远远不及吧。阿战塌下了肩膀,“为什么是我?”   “我说过了,这是宿命。”伊坎吻了吻阿战的头顶。   “我从没有想过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你……”阿战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开口,“那些,虫子?”   这次,伊坎沉默了,他没有回答。   十来分钟后,伊坎的通讯仪响了起来,里面传来杰克的声音,“父神,基尔顿将军要求见您。”   “嗯。”伊坎回应了一声,随后亲了亲阿战的嘴角,“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待着等我。”   阿战看着伊坎穿上白色大褂,“我不能出去吗?”   “等我回来。”说完,伊坎离开了。   这感觉非常不对劲,阿战显然有所反应。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得如此之快,在伊坎离开后两分钟大门就被撞开了,赫然在外的是一排排装备齐全的士兵,他们个个带着防护罩每把激枪都对准阿战,直到带头的出声,“抓住他!”   懦弱的小流氓总是害怕一切正义的化身,或警察或军人或法律。阿战像是迷茫的孩子被他们团团围住,直到他反应过来想要还击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住手!”   阿战回头看向了出声的人,那是一个全机械化人。他如同钢铁战士一般发出沉重的声音,一步步走向阿战,只是铁皮之下包裹着的正是比尔。   “比,比尔?!”阿战惊呆了。   “是的,先生。”比尔较之以前更加高大了,他挡在了阿战的面前,“我会保护您的,先生。”   显然他的行为激怒了对方,“比尔,让开!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这时,舰艇里的其他人也跑了过来,他们围住举枪的士兵们。   “这是基尔顿将军的命令。”   “这是父神的舰艇,不是什么基尔顿将军的!还有,现在我们舰艇正在接受当局的SS级任务,父神的权利凌驾一切。”说着,研究者们全部逼向他们,“没有父-神的命令,你们休想带走任何人!”   士兵们只是奉命行事,在他们看来这些非异能者的研究者实在是太弱了。既然无法用语言来达成一致,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手段了。一个手势抬起,瞬间,所有的激枪开始疯狂秒射,比尔在第一时间护住了阿战往后退。他们的意图太危险了,阿战听着惨叫声,终于怒了,他拨开比尔想要出去收拾外面那些不知天高的家伙。   “你不能过去。”比尔拦住了他。   “不,我得教训教训他们!”对于强者或许会软弱,但对于弱者,阿战有的是信心。   “不,不行。”比尔再次挡住了他,“他们的目标是你。”   “对,没错!所以我不能躲在这里!”阿战激动不已,想着出去大显身手。   “你还明白吗?如果你一出手,你就会曝光了。”比尔铁甲般的身躯如同一具墙堵在阿战的面前,“护卫队除了我,包括费德蒙上校全部牺牲引起了当局的震动。他们派来了基尔顿将军,而在你昏迷的一周中,他已经拿出了你在地狱深渊的种种异常行为并以此作为证据利证是你杀死了所有队员。”   ……   “什么?”愣了好一会儿的阿战才反应过来,“嘿,我,天啊!你知道的不是吗?是哪只大虫?!是它干的!”   “基尔顿将军派了一支先行部队进入飞船,除了发现空气成分有异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生物体。基尔顿将军甚至研究了所有队员的尸体,他们相信,他们身上的伤口必然是异种造成的。由于上.基尔顿先生的证言,他表示你对智慧体生物具有强烈食欲,攻击力强,一般武器对于你没有任何作用,即使炸成碎片也能复原。这些,让调查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什么怀疑?”   “外星球潜入而来的外星异种,嗜血怪,甚至将丧尸进攻上帝之城也同你联系了起来。”   阿战彻底懵了,他想了想,后开口,“我,我不是。我,我有身份证明,我来自上帝之城——”   “你忘了吗?上帝之城已经不存在了,所有的身份证明都没有了。”   “那,那,我——”   “唯一的办法是进行DNA检测,”比尔看着惊慌失措的阿战,“但是父神一口拒绝了。”   “所以,他们是想解剖我对吗?”阿战指着门外的士兵。   “可能性非常大。”比尔点头。   “我能反抗吗?”阿战继续问。   比尔摇头,“就算再强也无法同整个星球为敌,先生,与其给予这些幻想,不如将希望寄托在父神的身上更加实在。毕竟,没有人愿意与上帝之子作对。”   明明是他筹谋了这一切,现在却让自己成为了戴罪羔羊。阿战又不能将这些说出来,反而还要向真正的凶手寻求庇佑,这真是太讽刺了。阿战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能做什么?”   比尔抬头看向门外,“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说完,门外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刚刚被调开的伊坎.安能伯格。      ☆、舰艇灾难      无可否认,一想到杀人这类词汇,好孩子就会下意识地排斥。这必然是一个绝世大坏蛋,杀人狂,而阿战从不知道有一天他会见到这样的情景。一身白衣的冰冷男人,双手不见血,却已经让刚才一排排的士兵都给‘撕碎’了。从未见过像机器人一样冷静杀人的,阿战看着他靠近,直到被抱住,他都没有回过神。   “害怕了?”伊坎摸了摸阿战的脸。   这和之前所有的认知都不一样了,阿战抬起头看向他,“你把他们全部都干掉了。”   “想要对我最爱的人动手,当然得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伊坎笑着,又低头亲了亲的唇,“一般情况我都不会动手的,但是,他们太不听话了。”   对,就像在飞船里,指使那只大虫行凶一样。阿战就这样真正意义上的走上了伊坎.安能伯格的船,他抬手反手抱住他,声音压得很低,“上.基尔顿来了吗?”   上.基尔顿,华丽洋房的老板,阿战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仇人。   “他的弟弟来了。”伊坎将阿战的耳发卡入耳后,“我们可以一个个的来。”   顿时,阿战笑了,他咧开了嘴,将脸埋入了伊坎的怀里。在上帝之城的时候,阿战就明白在跟单个狗战斗的时候,要设法在最短的时间让对方吃最大的亏;而在打群架的时候,最好是寻到厉害的保护人并设法躲好。就像现在,既然逃不了那得认命,既然有帮手就得会用。   让.基尔顿是第三城区的城主,军衔将军,他比哥哥上要晚出生六个月。他的母亲是基尔顿家族的族母,至于哥哥上的母亲则是父亲年轻时候的家庭教师。这不是什么秘密,当然,也并不可耻。人类的寿命延长了,作为异能者的繁衍能力却开始下降了。为了得到更多的后代,有权有势的强者总是会有一个比一个更加庞大的后宫。广撒种子才能从中选出真正的优秀者,阿战的父亲也是如此。   “嗯。”阿战轻轻应道,随后,他想起了罗波,“我的朋友罗波呢?”   伊坎没有回答,回话的是比尔,“他离开了舰艇。”   “什么?”阿战惊了,他挣开伊坎,“什么时候?他为什么?”   “基尔顿将军来到舰艇之后同他有所交涉,之后,他就请求离开。”比尔看着阿战,用冰冷的机器声音详尽回复,“我们无权对他的行为进行阻拦,他已经回到了维克多家族了。”   维克多家族?阿战不知道这算不算背叛。是啊,生活早就已经将人类撕了四分五裂,现在既没有撕碎他的身体,至于心嘛,比起脑袋被劈开的痛楚根本不算什么。他不够聪明也不够自信,最后也只是撇撇嘴,“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比尔看向伊坎,弯腰行完礼后就出去收拾了。   看着沉默的阿战,伊坎有些不悦。他将阿战抱起来悬在半空,与自己平视,“你在想什么?”   阿战先是一惊,随后叹了口气,“罗波是我唯一的伙伴。”   必须的坦白,这是阿战脱口而出的,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战,”伊坎注视着阿战,“你是我的。”   ——你的唯一只能是我。   真是任性的家伙,阿战看着伊坎,他伸手握住伊坎的手腕,“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不,”伊坎直接拒绝了,“继续谈情吧,我喜欢刚才那样。”   ……   “你不能因为我矮就这样提着我,你这样是不尊重我!”阿战扭动着肩膀想要挣脱伊坎。   “好吧。”   伊坎双手一提将阿战直接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两腿一分,坐到了后脖颈处——这是专利于所有幼童的骑马姿势。   “艹——你疯了吗?”十八岁的男孩瞬间就恼羞成怒了,他拼命地挣扎,“放开我!”   抬手就给了阿战屁股上一击,伊坎笑着回应,“宝贝,别动。”   已经羞愧得整张脸都变色了,阿战甚至不知所措了。他的两条腿甩在伊坎的胸前,慢慢从摇晃变得安静。这样的行为对于有能力者的确是轻而易举能完成的,可一旦轮到自己,就变得令人难以置信。双手摸向伊坎的脸颊,阿战像一个探索的孩子,慢慢靠近,最后,弯腰将脸贴到了伊坎的脸旁。   “你可真冷。”阿战低声喃语。   伊坎没有回答只是举着阿战来到透视窗前,瞬间,外面密密麻麻的军事舰艇出现在了阿战的面前。黑水之中的舰艇就算使用仪器也无法清楚扫描,但阿战可以。整整三层围堵着研究所舰艇,每一艘舰艇看上去都火力十足,阿战想到了基尔顿,他凑在伊坎的耳边问,“那就是国-家机器吗?”   国-家机器,以当局的命令为唯一指令,不论任何其他。他们的骨子里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阿战只在映象里面看过,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伊坎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他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直到,第二天,离开了房间,阿战才发现整个研究所舰艇内部也都被控制了。他跟在伊坎的身后,来到了第二层大厅。刚坐下,阿战甚至还不及同杰克打招呼,就看到一个诡异的西服男人走到了杰克的身边。男人毫不留情地揪着杰克的头皮就往上拉,迫使杰克仰头,随后,一张嘴就咬上了杰克的唇。他的另一只手凶猛地揉捏着杰克的胸脯,肆无忌惮。   “嘿——”瞬间,阿战握紧了拳头。   拦下阿战冲动的人是比尔,冰冷的机械人挡住了阿战所有的行动。之后,肆无忌惮的西服男人一把扯下了杰克的上衣,将其暴露在外。而杰克却毫无反应,只是任人为所欲为。直到,最后的将军登场,男人才松开嘴,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去。   “我是让.基尔顿将军,”让.基尔顿坐在最高位对着显示器面向整个舰艇发言,“我将成为舰神号的最高指挥官,当局发布的SS任务将由我带领各位进行下去。至于伊坎.安能伯格先生会作为生物学者陪同,他的所有权限都暂停使用。昨天发生的不愉快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希望所有人都将我的话放在心里。我的要求很简单,闭嘴,听话。如果我发现有任何意图违背我命令的,不论是谁,都会被直接扔进黑海里……”   “现在,我将对于前一周所调查而得的变异分子进行处决。”   随着让.基尔顿最后一句话,包括舰长大块副舰长奥威等三十八名舰艇工作者和一百二十名怪物改造的护卫兵都出现在了显示屏上。他们穿着白色衣服,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只听命令一下,里面突然冒起了浓烟,紧跟着是恐怖之极地叫喊声。   ……那是什么?阿战只看了一眼就吓住了,他转向伊坎,不停地喘息。   那是什么?沸气罩,上万度的浓烟如同浓浆一般瞬间淹没生物的躯体。如火焰喷发,如热汤浇灌,那是凌迟。不过一分钟,所有的惨叫都消失了,浓烟挡住了一切,没人看得见,但也没人愿意看见。   “哐”一声巨响——   沸气罩的玻璃罩瞬间打开了,一条又一条凶猛巨大的变异大白鲨冲了进去。很快,原本的浓烟被鲜红给取代了。   “结束了。”   让.基尔顿转动椅子面向了在场的众人,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阿战的身上。而阿战只是看着伊坎,似乎没有注意。但显然,让.基尔顿并不打算就此而过,“安能伯格先生,我能同您的伴侣谈一谈吗?”   伊坎.安能伯格,伟大的天才科学家,在生物研究方面尤为突出。他是当局喜爱的人才,但也是军人们厌恶的怪物改造者创始者。异能者才能成为军-人,没有异能的废物除了下-贱地苟延残喘根本没有资格获得第二条路,而伊坎.安能伯格创造了怪物改造将他们从废物的底线给拉了上来,甚至还让他们成立了护卫队和怪物集中营。这些垃圾,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作为创造者的‘天才’更加不该被容忍!基尔顿将军挥手招来旁边的西服男人,“带安能伯格先生下去。”   随即,西服男人来到了伊坎的身边,态度恭敬,“安能伯格先生,请。”   阿战死死地盯着伊坎:休想!你休想扔下我就走!   “乖,”伊坎拍了拍阿战的脑袋,心情甚好地笑着对向基尔顿将军,“我有权利拒绝将军刚才的请求。”   说完,伊坎搂着阿战站了起来。一瞬间,所有的气氛都剑拔弩张了起来。西服男人大步挡在了伊坎的面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眼里是冰冷的杀意,另一边,比尔也挡住了他,机械化的身体一瞬间张开,攻击形态改变,随时准备开战。在场的大兵至少有二十个全部都站了起来,显然,在人数方面阿战这方并不具备任何优势。   “安能伯格先生,你这是违抗上级命令!”基尔顿将军一拍桌子,怒气汹汹地站了起来,他指着伊坎,“你已经一而再地漠视我的命令,从我要求调查你身边这个男孩开始,你就变得很不听话。安能伯格先生,我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他的真正身份,甚至,你或许也已经变异了。”   “非常好的想象力。”伊坎对向基尔顿依旧是冷漠高傲,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我现在只是生物研究者,并不是你的下属。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当然,也可以拒绝。你的权限并不包括我,不是吗?”   “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你?!”基尔顿大步跨前来到伊坎的面前,“上.基尔顿的证词,还有,那个怪物罗波.维克多都可以证明这个男孩非常有问题。相信你也很清楚,费德蒙上校是隶属于我的士兵,他是带着我的命令来到研究中心的。而他也发现这个男孩很——特别,至于有多特别,我相信,只要一点点的细胞组织就足够了。这样,我相信当局也会同意的。”   罗波.维克多?阿战终于抬起了头,他看向基尔顿将军,而在发现对方猩红的眼睛后,瞬间又低下了头。这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当然,只要将军能得到当局的同意,我一定配合。”伊坎微笑着,带着阿战转身离开大厅。   没有人阻挡,比尔跟在身后,直到临门口,阿战回头看到了杰克,“杰克?”   冰冷的面孔没有改变,坚硬的脚步没有停下,大门没有关闭,只需要轻轻抬起眼皮就能看见他们离开之后的情景。一脸花纹的女人被按在了玻璃门上,她的表情冷漠,双眼盯着前方,而身后是罪恶的禽-兽,不停地撕咬和蹂-躏……   ——我是杰克.伊洛.劳斯威尔。   ——你真是一个可口的贵族啊。   ——你有接过吻吗?要和我试试吗?   ——谢谢你,宝贝。   ‘伟大的航海家族的男人,十年挚爱,现在我说爱你,还来得及吗……’      ☆、真正危机      变异大白鲨除了拥有古文明大白鲨的所有特征之后,它的身长达到了20米之后,每一只都具有八千颗锋利无比的牙齿,什么都能够轻易咬碎。它的攻击力十分强大,在海生物危险生物录中排名第十。而现在,四只变异大白鲨正在研究所舰艇原本的底下停车场内‘玩耍’。显然,那里已经成为了它们的‘窝’。阿战在第二层,整个舰艇除了基尔顿的人以外,原本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因为在此之前的每一天,都会有人被活生生地扔到底层喂大白鲨。   怎么能让漂亮可爱的小姐难过?   阿战所有的怒气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就被激发了,他的速度之快,基尔顿将军的大兵全部的异能对他而言都成了空。他们被年轻的阿战给轻而易举地甩翻在地,继而狠狠地抛开。‘噼噼啪啪’的玻璃声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大兵如同肉块被扔出,一瞬间,四只变异大白鲨就冲向了他们,将他们当做可口的食物一一撕碎吞嚼。瞬间,鲜血染红了一池的水。   基尔顿没有变色,他依旧坐在原位,看着阿战将杰克给抱起来。越是表现得力量非凡,那么越不可能将他放走!带回当局,就像上所说的那样,解刨他,分解他,一定可以找出其中的秘密。所有的异能被碾压甚至被漠视,这该是何等的强大!这速度,这力量,强大的爆发力,锋利的手指,完全符合上所说的。基尔顿越想越兴奋,他偏过头对旁边一身西服的劳森说,“看见了吗?”   劳森就像是古文明传说中的吸血鬼,苍白冰冷,见着血就眼睛发亮,他勾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扭动起了脖子,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去吧。”基尔顿开口了。   一秒之间,瞬间移动的劳森来到了阿战的身边,他的一拳就直击阿战的后脑。偷袭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他没有想到,阿战比他瞬移得更快。劳森看着落到另一边的阿战,裂开嘴笑了,这才有意思。劳森强大的力量轻轻一动,翻江倒海一般,整艘舰艇都摇晃了起来。他是最凶狠的猎手不停地追击阿战,而此时,已经被他给骇住的阿战彻底没了应对之策,居然只是拼命逃窜。   “劳森,别浪费时间了。”基尔顿见不得这些小玩意儿,没了耐心直接下了命令。   顿时,劳森的力量再次加大,他的拳头犹如被灌入了千吨重的泥沙钢筋一般冲向阿战。快如闪电,凌冽如风。这看上去真是太神奇了。阿战的双眼开始变色,从青灰色逼近红色,直到,他锋利的指甲刀削般划开劳森的胸膛,留下一道道的伤痕,阿战终于发出狂妄的得意,“我讨厌对女士粗鲁的混蛋。”   当然,上帝之城的寡妇除外。   年轻的力量者不论怎样的姿态,骨子里的狂妄都是一样的。阿战或许不明白伊坎突然‘低调’的背后有什么顾虑,但他无法跟从。他的双脚踩在劳森的胸膛上,正要低下身体给予致命一击时,劳森的手上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了一只黑色□□,砰一声后,击中了阿战的腹部。   “噢——上帝!”   那一刻,首先出声的是基尔顿,他看到了阿战从伤口处流出的液体,那是有别于常人的绿色液体。这对于基尔顿来说简直就是惊喜,他知道,他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在眼前了。他立马开口,“劳森,我要活的。”   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击中了腹部,阿战正吃惊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他弯着腰,双手捂着伤口,那些绿色的血液流过了他的手掌,然后,惊恐的阿战转向伊坎,“……”   不停开张的嘴唇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看上去真是糟糕透了。而他的对面,伊坎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霍地,阿战的表情变了,他狰狞无比地对向劳森,犹如地狱而来的怪物想要撕碎劳森的身体。劳森是半点都没有想到阿战居然还能继续战斗,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兴奋,举着枪,“啧啧,看样子要打烂你的脑袋才行了。”   劳森扣起扳机,砰砰砰三声之后——   ‘哐当’,一颗人头响当当落地,眼神是死亡之前的兴奋。脖颈的断裂处鲜血淋漓,皮肉紧缩,那是被极为锋利的利器给割开的痕迹。行凶者依旧保持着猎杀的姿势,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插-进了脖颈之中,手指瞬间收拢,立刻从里面抓出了一大把的血肉。走上前,阿战将地上的人头捡起来然后将手里的血肉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打烂我的脑袋吗?”阿战说着,一点点将劳森的人头给捏碎了。   这已经不仅仅是杀戮了,阿战的双眼彻底成了红色,那是比鲜血还要猩红的红。他正步步逼近让.基尔顿,地上的大兵全部被吓得仓皇后退。他的目标明确,撕碎,撕碎——   “安能伯格先生,你得阻止他。”基尔顿终于在阿战的临近后开始往后退,他指着伊坎,“阁下,你不能让他这样做。”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伊坎终于给了回应,“将军,我已经不是这艘舰艇的指挥官了。这里,现在由你说了算。”   “可他妈-的根本不听我的!”基尔顿怒了,他跳上了后面的桌子,“滚,滚,你这个怪物,给我滚!”   “伊坎.安能伯格!我要举报你,我要将你的行为全部告诉当局!你这个卑鄙的混蛋,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实验——”   让.基尔顿的咒骂还未结束,就被迫而止。如同森林中猎食的怪兽,阿战一口咬住了基尔顿的耳朵,随后凶猛一扯,将其扯了下来。基尔顿的惨叫声紧接着就被阿战的下一个行为给喝住了,转眼间,基尔顿跳动的心脏被阿战给活生生地挖了出来。   砰砰,砰砰,砰砰……   真是诱人,阿战盯着这‘美味’似乎已经将周遭的一切都给忘记了。自从身体被改变之后,阿战的食欲也变了。他对人类的食物没有任何欲望,至于血肉也相当,只是现在,这一颗跳动的心脏看上去——一定很好吃。   嘴巴一张,阿战咬住了伊坎的手掌。   “?”   “别想趁机做坏事。”伊坎手一抬就将阿战手里的心脏肉块给抛到了地上,他拉过一身诡异的阿战入怀里,“乖孩子。”   瞬间被抚慰了,阿战的双眼渐渐褪色。只是他目光没有焦点,而他的腹部早已没有流血了。   “啊——”阿战突然痛叫了一声。   “乖,乖。”伊坎随即拍了拍阿战的后脑,另一只手将从阿战腹部取出来的子弹给扔掉。   这简直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取弹手术’了,秒钟之间原本的伤痕已经不见了,仿佛之前被子弹击中不过是一场梦。阿战的身体在这一刻让在场所有人都真正意义地了解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存在。所剩无几的幸存者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结果是被满脸花纹的女人给一个个扭断了脖子。   “父神。”杰克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她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给影响。   伊坎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父神。”杰克和比尔应道。   “杰克。”正当杰克走到门口的事情,伊坎叫住了她。杰克转身,伊坎看着她,“怨恨我吗?”   “重责在身,我明白。”杰克低着头,轻声回答。   “你明白就好。”伊坎收回了目光。   怨恨吗?比起那些真正活在深渊里的人来说,这些痛怎么有资格谈怨恨?十年的时间,研究所里面早已参入了各党各派的耳朵,只是杰克没有想到,大块居然也是。杰克的眼泪不知何时涌出了了眼眶,她只能怨恨那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信仰?是什么让他叛离上帝之子的?连上帝的旨意都胆敢违背,所以,死无全尸的惩罚也不算什么吧。只是,可怜了我的那些‘爱’。   杰克和比尔开始料理舰艇,叛徒们在这一周已经被绞杀完毕了。剩余的大兵则被他们给送入了大白鲨的嘴里,看着那一个个惨叫连连的大兵,杰克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父神要带这些大家伙上路的话,我可不想来喂它们。”   比尔没有回答,他的双眼已经被植入了芯片,可以看穿厚厚脂肪下的经络分布。他将舰艇每一个角落都扫描了一遍,终于在临晚之时才确定没有一个活口。   “还剩下多少?”杰克问道。   “尤金.纪博和路西安.卡龙。”   整艘舰艇真正还保留信仰的人只剩下驾驶舱中的一员尤金.纪博,随即他被任为新船长替代大块。另一人则是厨师路西安.卡龙,他养着一只小鹦鹉名叫波波。两人站在杰克和比尔面前,对于能活下来这件事倒是表现得很自然,拥有信仰的人总是不易波动。   “真不知道该为父神高兴还是难过?”杰克指着尤金和路西安,“几百个人居然都是当局的人,这可真是可怕。”   “不单单是当局,各个帮派组织也有。”厨师路西安是个高大的黑皮肤胖子,他的小鹦鹉正站在他的肩膀上,对于他而言,信仰可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对于他们而言,帮着外面做事和信奉上帝这绝不矛盾。跟随父神可以获得力量,又因此能从外面得到金钱权利,这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根本不涉及底线。他们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首先附和路西安的是新船长的尤金,他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知识渊博,年纪倒是不大。他是从启蒙开始就已经将伊坎.安能伯格视为偶像了,也因此有些唏嘘,“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能拒绝一次,却拒绝不了第三次第四次,这的确是自找的。”路西安拨了拨波波的嘴,“这个世道已经够艰难了,要是信仰还不坚定,怎么可能走到最后。刚才新闻里已经播出了丧尸的最新消息,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正不停地攻击地狱深渊。”   地狱深渊,XXED的六级防御区。外面的防御系统是同圣地一样的程序,假如,地狱深渊同上帝之城一样被攻破,那么,结果将如何,谁也不敢想象。   “植物和动物也在蠢蠢欲动,这简直就是灾难电影的开头啊。”路西安点开智能影像播放出外面的景象,参天巨大的植物开始左右摇摆攻击每一个生物体,动物、丧尸都一样。而其中最特别的是一个个高达六米的白色凝胶状的物体。新闻里称这为蚁塔,它主要是用泥土以及少量的白蚁分泌物和排泄物建成的。它们极为结实,一般的攻击都不会倒塌。通过探测器发现里面通常有一个主巢和五六个副巢。巢内分隔形成许多小室,一般主巢的中部是蚁王和蚁后的“王室”。此外,还有孵化室、羽化室、仓库等。蚁塔内还建有一些竖直的空气调节管道,以及沟渠和堤坝用来流通空气和排除流入的雨水。这原本是实验产物,本来并不具有杀伤力,却因为‘T-维罗尼卡’而瞬间升级为危险生物。‘T-维罗尼卡’是近期发现的突然巨大化的狂暴蚂蚁,它们取代了蚁塔原来的蚂蚁存在于蚁塔之中,至此,升级后的蚁塔开始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繁衍了起来,它们开始巨大化和数量化,并且,步步逼近地狱深渊。   新闻里面没有继续解说下去,但任何人都能想到,假如蚁塔进入地狱深渊,那么其结果必将无法估量。所以现在就必须将它们给阻挡在外,最好能全部消灭掉。至于消灭过程,新闻里面没有放,而在第二天,新闻里面终于发出了最可怕的声明。‘T-维罗尼卡’蚁塔已经侵入地狱深渊,并且袭击杀害了近百人。目前,当局已经发出了高级指令全灭升级蚁塔。   “它们看上去可真够恶心的。”   一大早,伊坎就带着休息了一晚上后精神恢复过来的阿战来到了饭厅。杰克、比尔、尤金、路西安和波波都已经在里面用餐了,路西安开始一直盯着伊坎不放,他的信仰啊!直到新闻里面出现蚁塔的最新消息,他才回过神,“这些家伙比那些吸血丧尸还可怕。”   阿战本来就对人类的食物没有欲望,现在见着新闻里面的画面后更加吃不下东西了。他想起了在那艘古怪飞船里面伊坎的变化,看上去,两个形态倒是有些相似。那真是不好的回忆。   见着阿战脸色不好,伊坎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以示安慰。   阿战抬起眼皮看了看伊坎,随后闭上眼,没有说话。见状,伊坎伸手将阿战给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我抱着你。”   这大概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如此‘人性化’的父神了。当中,要属胖胖的路西安表现得尤为夸张,“噢,父神,您这表现……有问题哦。”   将脸贴到阿战的脸上,伊坎这才慢悠悠地回答,“连表现都不能让人满意,那才有问题了。”   “嘿嘿。”路西安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已经懂了。   “你们都去准备吧。”最后,伊坎下达了命令,随即,所有人都退出了食堂。   “准备什么?”阿战抬起头看向伊坎。   “不记得了?”伊坎摸了摸阿战的头,“前往冰川。”   “我以为,你已经和那些……就是当局撕破脸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冰川?”阿战不明白了。   “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冰川和可用水资源之间的关系,阿战,我们去冰川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我们如果不去,任凭黑水冲过防护线,那么结果呢?”伊坎将阿战的脸掰正对向自己,“没有可用水,我们也会死。阿战,我不会死,你也不能死。这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而且还不能失败,对吗?”   “没错。”说着,伊坎吻上了阿战的唇。      ☆、真正危机      研究所舰艇的主脑名为女皇,简直可以称之为全能。尤金待在驾驶舱内,但主要驾驶操作还是在女皇手上。阿战想起了之前奎送给自己的‘火焰’,还有带走它的罗波。罗波,阿战想起他心里有一阵难过,但随即在见到奎和左就消散了。   “上帝,我的朋友。”阿战高兴坏了,他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左。尽管,左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的。   “是的,阿战,见到你真是高兴。”左伸手抱住阿战。   之后,奎给了阿战一拳,一副高兴的表情,接着才转向后面坐着的伊坎,“父神。”   “父神。”左滑动轮椅来到伊坎的面前。   “父神,来了二十四人,已经交给了比尔。”奎向伊坎汇报起自己的事情来,“当局已经发出了指令,要求每一名公民提供您的消息。这一次,克莫拉受到重创,为了隐藏消息我直接断掉了克莫拉的联系。这二十四人已经是克莫拉最后的幸存者,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责任在我,是我没有做好准备。父神,请您责罚。”   克莫拉被外人称为‘怪物集中营’,它的雏形是当初被异能者欺负的贫困普通人团结在一起。之后,伊坎.安能伯格创造了第一个怪物改造者,随后,克莫拉中成为怪物改造者的渐渐立于高位,他们推崇伊坎.安能伯格,或者更深的意义上来说,他们推崇怪物改造,并且致力于将每一个普通人都进行怪物改造。在之前,各个防御区的克莫拉人数已经达到了近五万人。直到这次当局大动作,处于浩瀚之城的克莫拉被大规模的击杀,直接叛变的也不少,逃出来的只有奎这二十六人。   “研究所几百人能留下来的也只有两个而已,人性本就没必要要求,奎,这事不在你。”伊坎毫不在意克莫拉的巨大损失,他对向光影投像,里面正播出蚁塔入侵地狱深渊后发生的种种。蚁塔的繁衍速度发之快,很快就达到了上万个。它们日以继夜的繁衍必须以充足的食物为前提,其中,数亿人类成为了它们最佳食物。这简直比生化武器还要可怕,但不论采用何种攻击都不能消灭蚁塔。更为可怕的是,除去异变的动植物外,防护区的丧尸开始从之前的无智慧动作僵硬升级了。他们开始学会躲避异能者的攻击,隐藏起来,甚至使用某些策略来偷袭异能者。这是之前上千年都不曾发生的变化,却在这短短时间内引发至此,普通人开始质疑当局。这些异变也许早就已经发生,只是当局隐瞒不说,现在事态严重了,他们根本无力抵挡!普通人对于异能者的心情开始慢慢演变,他们一边要求异能者解决这一切的异变,一边控诉当局给出真相。   “现在当局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左看着新闻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享受高于普通人的一切却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无力解决,根本不需要这些怪物,人类自己就能毁了自己。父神,请原谅我的无礼,就现在这情况,哪怕我们成功阻挡黑水入侵,接下来这大陆里面才是大问题吧。”   如果去冰川,那就没办法去大陆,到时候水资源有了,但生态环境却没有了;如果去大陆,解决了这些异变,但黑水侵蚀了冰川,可利用水没有了。环境和水,这简直是最可怕的选择题。就左的想法,他打算储存现在所有能储存的可利用水,先将异变的动植物和升级的丧尸给解决了,这样,当局也就不会盯着父神不放。之后再来慢慢研究水资源,也算是两全其美吧。   “左,”伊坎回头看向左,“如果有哪怕1%的可能我都不会放弃,这是我之前同你说过的吧。”   “是的,父神。”   “改造黑水,我已经做了整整十年了。十年的时间,我连1%的可能都没有研究出来。已经来不及了,整个星球的可利用水现在正岌岌可危。如果黑水将最后的冰川都给腐蚀了,我们只能抛弃这颗星球了。”伊坎抬头看向阿战,他的目光里有柔情,很难得的光,“我现在只想让我爱的人活下去。但,如果活下去的可能同寻找新的栖居地相比更加艰难的话,我只会选择新的栖居地。奎,左,我没有义务拯救世界,我不是神。”   只要有水,在这样重达六兆吨,面积超过八亿平方千米的星球里面,伊坎不相信会找不到一个栖居地。如果没有,那就创造一个出来。这比在整个宇宙中寻找新的栖居地容易得多。在两千多年前,人类就已经发现了整个银河系大约有100,000,000,000颗左右的恒星,而整个宇宙大约有100,000,000,000个左右的银河系。而出现生命体星球的概率是1/1,000,000,000,000,这个数字远远超过现在XXED星球的所有灾难。不到万不得已,伊坎并不想离开。他想要活下去,带着这个星球最富有价值的爱人一起活下去。   “我明白了。”左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父神的决定。前往冰川解决水资源问题,出发点从来都不是为了人类,不是为了道德,不是为了当局。这比左原本得设想好得太多了,这样,在他们肩膀上的责任倒是要轻了很多。他拨开光脑,“我潜入了当局数据网络系统,发现冰川防护线的二级防护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当局已经安排了就近的研究所前往,不过就我所观察到的他们所采取的各种措施最多也只能拖三天。父神,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我知道。”伊坎点点头,点出智能手环,“女皇,加快速度,三天内要抵达冰川。”   “父神,冰川边线目前涌出了许多危险海生物,它们袭击研究所和当局舰艇,破坏冰川防护,它们的行为看上去十分的古怪。”左看着新闻里面的袭击事件继续说道,“相比起陆地上的这些变异生物,黑水里面的才真正叫人害怕。”   “我可不喜欢海生物,它们总是,胖得惊人!”奎想起了闪电。一只超过四十米长的阿斯卡,在危险生物录中仅仅排在第六位的大怪物,“我讨厌这黑漆漆的海水,什么也看不见,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大家伙是怎么长成那样的。”   经过奎一提,阿战也想起了闪电。他记得基尔顿带来的四只变异大白鲨都被杰克丢给了闪电,有些好奇,阿战问伊坎“闪电也跟着来吗?”   “那家伙可离不开父神。”奎首先调侃了一句。   “嗯,跟在后面的。”伊坎招招手,让阿战来到身边,“我以为你不会想同它一起玩。”   “假如它没有口臭的话。”阿战耸耸肩膀回答。   “口臭?”奎不解。   “没什么。”阿战不想解释。   而就在众人谈论闪电的同时,女皇传来了警告,前方发现了一群猛虎鲨。因为黑水的原因,舰艇的探测器无法识别远距离景象,但闪电在四周巡逻,很快它就发现了隐藏在外的一群猛虎鲨。猛虎鲨是虎鲸和大海鲨的混血变异种,它们成群活动,将原本并不算强的杀伤力提升了数倍。每只猛虎鲨的体长都不超过十米,同闪电相比丝毫没有可比性。只是架不住它们数量取胜,很快,在探测灯下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液体。当然,那是血。   “前方发现二十至三十只大型猛虎鲨群,请求父神指示。”女皇将闪电同猛虎鲨打斗的画面呈现在了伊坎的面前。   漆黑的环境下,再好的仪器也只能时不时地跳出几条尾巴。   “发出D调令。”伊坎对着女皇下达命令。   很快,舰艇发出了一种低频的轰轰声。阿战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种声音。紧接着,闪电就将战场朝舰艇拉近了。   “使用G型炸弹。”伊坎继续。   话音刚落,砰砰砰声就响了起来。巨大的声音之后是一条条被炸得粉碎的猛虎鲨。精准的武器在这一刻显示出了它的强大,受到惊吓的猛虎鲨纷纷逃窜,最后只剩下闪电停在了舰艇前。画面里它的身体上有许多伤口,看上去颇为吓人。   “我们得帮帮它。”阿战可不希望这大家伙出任何问题。   “可真是喜欢你这样子,”突然,伊坎朝阿战招了招手,“过来。”   阿战看了看左和奎,然后才慢慢过去,接着就直接被拉到了伊坎的腿上。那瞬间,他发现,伊坎总是喜欢这姿势。   “心软又可爱。”伊坎捏着阿战的下巴就吻了过去,吻了半天才松开,“感谢上帝把你带给我。”   “总是这样转移话题。”阿战偏过头,有些不满。   “放心吧,闪电是变异体,它的强大可不单单指它的体长。就这些伤口对于它而言,小意思。”伊坎摸了摸阿战的头解释道。   随即,阿战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闪电的情景,因为欲求不满而自残到撞击海底隧道的行为。他问,“刚刚你发出的D调令是什么?”   “将它们引入可射击范围内。”伊坎回答道。   “引入?上帝,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轰轰声?”   “鲨鱼的大脑蛋白质比人类的高十二倍,换言之,只要给它们做点小手术就能让它们的智慧同十二岁的小朋友一样,像这样简单的指令闪电可以完成超过三十种。”伊坎捏了捏阿战的脸,见着他一副吃惊的样子有些好笑,“如果是单单将某一样技能提出来的话,人类没有任何优势。不过就总体而言,人类倒是有资格站在生物链的前面。前提是大环境得一样。”   “大环境?”   “对,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黑水里面没有氧气,而且腐蚀性强,人类根本没有办法生存。就在这最基本上,人类就不可能领先。”伊坎伸手调出刚才新闻里面发生的蚁塔吃人事件,“人类无法离开自己圈养的防御区生活,所以一旦有任何生物体从外面进入圈养内,他们就会无从招架,甚至是只能等死。”   阿战看了看伊坎,又看了看新闻,之后才慢慢摇头,“我不懂。”   原谅年轻的男孩吧,他可没有上过几天学校。   “没关系,你不需要懂。”伊坎抱起阿战站了起来,他对着奎吩咐道,“接下来,你来。”   说完,不等奎和左反应,就离开了大厅。   “嘿,我们要去哪?”阿战挣扎着想要从伊坎的身上跳下来,“我能自己走。”   “别闹。”伊坎捏了捏阿战的屁股。   阿战的脸在瞬间变得滚烫,“你可真变-态。”   “我想抱你了。”伊坎突然盯着阿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抱?阿战心想,可千万不是他想得那样。   刚刚回到房间,阿战就被直接压倒了。他的唇被激烈的吸允,整个身体都被疯狂地揉捏。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肉,被任意摆弄。他感觉有点难受,拼命地推拒着着伊坎的入侵,但结果非常不理想。双腿直接被掰开,伴随着阿战的一声尖叫,伊坎彻底攻入了。   “啊啊啊!”阿战只感觉到疼,疼得太厉害了,他只能用力捶打身上的男人。   从未见过这样的伊坎,呼吸急促,嘭嘭嘭跳动的心脏像是要在下一刻就破涌而出,他抓着阿战的两条腿不容他半点动作。没有半点心疼,大开大合像是厉刀在刮肉一般,气势汹汹。   “慢,慢,慢点……”阿战的求饶开始变得又可怜又委屈,他的双手抵在伊坎的胸膛上,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但起伏的胸膛在侧面也回应了阿战的请求——强硬的拒绝!伊坎的疯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端,这让阿战想起了之前飞船里面的景象。他瞪着伊坎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东西,结果,除了炽烈的欲望,阿战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显然有些奇怪了,好比之前那几次,总是情话绕在身边,哪里像现在?简直如同在行刑。   “够了,够了——”   阿战想要停下这一场奇怪且凶猛的□□,但伊坎却直接用他的凶器如同每一次一样困住了阿战。无数条神经线窜入了阿战的体内,伊坎将阿战的两条腿高高举起,以一种令人羞愧的高姿态盯着阿战,“你要尽快怀上孩子。”   ……   “我,我是男的?”良久之后,阿战才颤颤巍巍地回答,“你疯了吗?”   双眼全是逼人的气势,伊坎低下头凑到阿战的眼前,“来不及了,阿战。”   说完,伊坎一口咬在了阿战的喉结处。   可怜的男孩最后连一点呻-吟都没有发出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真正危机      “地狱深渊沦陷了。”   被困在房间里整整三天后阿战才被允许离开某人的怀抱来到大厅,刚一到大厅就听到了左在谈论现在大陆的情景,“从前天夜里开始地狱深渊就出现了丧尸病毒携带者,他们同外界丧尸非常不一样。众所周知,丧尸是以食欲为唯一的,‘进食’促使他们各种动作。目前,地狱深渊出现的病毒携带者更像是以传播病毒为任务,通过伤口血液来同化普通人。普通人在被同化之后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生异变,他们会存在48小时的潜伏期,也就是说在这48小时内他们同普通人差别不大,但正因此,他们才能更加有效地传播病毒。现在当局没有给出具体数字,不过,军-队已经在地狱深渊的出入口设立了检查站。”   “检查站?哼,同上帝之城那个检查站一样吧!”杰克不屑地笑了两声,女人的娇媚真是半点没有。   通过检查就被允许离开,没有通过就容他们在城里自生自灭,这就是当局的本意吧。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他们都是无异能者,对当局自然没有好感。现在见此,也不过是冷哼两下。   “你们说能活下来的具体人数能有多少?”杰克忍不住问道,相较于上帝之城最后幸存的一千万人,杰克有些唏嘘,“也许有上次的经验,这一次不会像上次那样惨烈了吧。”   “经验?”接话的是奎,他摇摇头,并不赞成,“一群以大众为猪狗,哪怕出再大的篓子也坚持认为只要让猪狗叫一段就会停下来的当局能有什么经验?在他们看来只要有一个数据库,精-子、卵-子就能合成生物体。或许,普通人在他们看来也是累赘,还不如机器人来得好用。”   从小生活不易的奎和左对当局是相当厌恶,且看得真切的。听了奎的话,左伸手握住了奎的手。   “这样的世界可真让人不爽。”杰克说着看向阿战,“噢,我可爱的小男孩总算从城堡里面出来了。我现在可知道父神有多离不开你了。”   说完,杰克便起身抱了抱阿战,待见着父神冷冰冰地走了过来,随即松开了阿战,只是挂起了调侃的笑容来,“好吧,好吧,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呢。”   伊坎没有回应杰克的调侃,作为整艘舰艇唯一的女性,舰艇里面的气氛大多都是由她挑起的。伊坎揽过阿战的肩膀来到主位坐下,点开智能光脑,出现了舰艇前方的景象。舰艇已经距离冰川的三级防护线五公里了,原本的三级防护已经被破坏了,就算视线不佳,从流动的黑水也能窥得见其中游动颇多的生物。或许,大型生物还不少呢。伊坎点了点智能光脑,女皇出现了,比火焰更加艳丽的女性。   “闪电?”伊坎问女皇。   “舰艇后方三公里处。”女皇的回答得很简单。   “探测防护线。”   “无法完成,距离不够。”在黑水之中,女皇的探测能达到三公里左右已经很是了得了。   “那就继续前进,我要在中午之前得到更加确切的数据。”伊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是的,父神。”女皇得令。   “父神,我们要直接开进去吗?”杰克出声问道。   伊坎抬头看了看杰克,“你认为当局会同意吗?不要忘了,当局现在对我们的关注。”   经这一提,杰克这才想起基尔顿来。想起费德蒙的死,随后当局派来的基尔顿格外强硬,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当局对父神的态度吧。既然不能直接开进去,那要怎么进入防护线,杰克还要问,就见伊坎让他们都先下去,只留下了阿战。   “他们都走了。”阿战来到伊坎的身边。   “阿战,害怕吗?”伊坎坐在椅子上,抬头才能对上阿战的眼睛,“我不会容许你站在我任何看不见的地方。我会带着你往前走,不停往前走,就算你觉得辛苦恐惧,我也不会放手。所以,你得乖乖听话。”   “乖乖听话?”阿战怒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听话?”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伊坎拉过阿战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阿战啊……”   说着,伊坎就脸贴到了阿战的肚子上,这是伊坎难得的示弱。阿战有些无法适应,在他看来,困了三天的他才更应该委屈难过,而不该是行凶者。他犹豫了半天,才抬手摸了摸伊坎的头,“好吧,看上去好像没你说得那么简单,不过,你可是世界第一不是吗?”   “世界第一?”伊坎发出了闷笑,“谁告诉你的?”   “不需要谁啊,这是事实啊。”阿战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可是在我心里,阿战才是世界第一。”伊坎伸手抱住了阿战的腰,这话一出,阿战就难掩喜悦嘴角大大地勾起,可还没扯开伊坎接下来的话就破灭了他的喜悦,“能马上怀上孩子就更厉害了。”   “……我是男孩……”阿战快崩溃了,已经申诉了整整三天却每次都被无情否决这事实真是让人快疯了。   “阿战,”伊坎将埋着的头抬起来,看向阿战,“你知道的,你不是。”   活了十八年,次次洗澡都能摸到证明男性的器官,突然被人信誓旦旦地说——你不是。阿战感觉自己想杀人了,一块块地撕碎了才好。咬牙切齿之间,阿战总算逼出一句话来,“你放屁。”   “噗——”伊坎笑了,“你以后会明白的。”   “以后,以后,以后……你能别总说以后吗?总把自己摆得这样高,真令人讨厌。”阿战挣开伊坎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能直接把答案告诉我吗?”   伊坎看向阿战,眼睛里泛着光,表情格外认真,“我说了你会信吗?”   迟疑了一会儿,阿战点头,“你都知道我的所有秘密不是吗?”   “所以,你确定要听吗?”伊坎站起来慢慢靠近阿战,“我总是想让你一点点知道那些丑陋的东西,但你看上去像个迫切想要吃糖的淘气宝宝,为了好好安抚你,我决定满足你的要求。”   “不——不,不不,我后悔了,”阿战突然打了个冷战,什么丑陋的东西,他不想知道了,“我不想知道了,真的,伊坎,我不想知道了,你别过来了。”   “明明是你自己要求的不是吗?我也认为总是敷衍你的问题这是对伴侣的不尊重,”伊坎笑得欢,“这样任你所取的男人是不是该值得表扬?”   “……”   瞬间,阿战被伊坎给抱着亲了半天。   “知道BEI这个人吗?”伊坎抱着阿战一副交缠的姿态,好不亲昵,“丧尸之父。”   “丧尸之父?”阿战从没有这个名字。   “地球危机爆发之后,八千万人类迁徙XXED星球寻找新的生存机会。BEI的家族专业于生物学,他们对各种生物繁衍尤为注重。当时,自然交-配繁衍的对他们来说局限性太大,为了寻求新的发现,BEI家族派出一个队同当局考察队进入了XXED星球迄今为止最可怕的禁地——魇。”   “魇?听起来就不太好。”   “它是类似黑洞的存在,就所记载从没有人能进去之后活着走出来的。直到上百年后,BEI家族再次跟随考察队进去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跑了出来,但刚出来就死了,只有一脸惊恐。当时世界上所有的科学家研究者都沸腾了,他们要解刨他,分析他,哪怕是一点线索他们都不会放过。而他的儿子就是BEI。”   “他解刨了他的父亲?”阿战惊住了。   “对于科学研究者来说,人-伦根本不算什么。”伊坎低头又亲了亲阿战的嘴角。   “那如果……我,就是……你也会解刨我吗?”吞吞吐吐的阿战哪怕没有说清楚,但最后一句话也问得明白。   伊坎抬起阿战的下巴,“我永远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你,你是我唯一的秘密。”   ……这是什么回答?阿战没明白。   “你在怀疑我?”伊坎突然变了态度,有些冷冽。   阿战立马摇头,“没没没。”   “那就好。”   “你继续,我听着的。”   “BEI从他的父亲腐烂的细胞内提炼出了病原体之母——A-200,A-200首先被用于青蛙为基础的生物兵器,但智力低下,从而证明了两栖类生物缺乏对A病毒的适应性。后来才用于普通人实验,随即发现了人类受到病毒侵蚀变成了怪物。病毒耐受力强的宿主发生突然变异的产物(几率约为1/1000)。宿主在感染病毒后的数日或数周之后会高烧不退,肩颈部也会奇痒无比,并伴生出许多肿瘤。宿主的意识也会慢慢消褪,虽然可以意识到自己已身染病毒却束手无策即使在被病毒完全侵蚀后,它仍会无意识地吐露一些只言片语,就像说梦话的梦游症患者。他们丧失一切意识,一无所有,只想要进食。进食就是鲜血,皮肤也腐烂得十分严重——这就是最初丧尸的出现。”伊坎停顿了一会儿,“现在的一切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野心和权利就是背后的推手。”   “可当局给出的说法是指丧尸是变异,就像那些动植物一样。”阿战突然兴奋起来了,“丧尸是病毒造成的,那只要把病毒给消灭了不就行了吗?”   “消灭?消灭了,那还怎么构建新的世界?”伊坎的嘴角拉起一抹讽刺的的笑,“将世界分为三六九等,普通人被奴役,异能者享受特权,想要好吃好喝就只能拼命提升自己的异能。而那些所谓的强大异能者只需要躺在家里就有人把他们给奉若神明,这样的世界,才是他们要的。”   “艹——他们真是太可恶了!混蛋!他们不知道我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只要想到外面就是丧尸,每天是提着脖子在呼吸。为了那些面包,我们活得还不如猪狗。这些伪善的混蛋,为了自己真是坏事做尽了!”阿战暴跳如雷,他指着伊坎,“那你呢?研究出什么怪物改造,为什么不把那些该死的丧尸给灭了?!”   “灭了?你以为我没有吗?”伊坎抓过阿战的手,迫使他冷静下来,“我比任何人都想消灭这该死的A病毒!两千多年的时间已经让A病毒进化得太远了,我已经在拼命努力了,阿战,我不想否定我自己,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是万能的。就算这个世界给予我再多的美名,天才也只是一个人,我能做的同我想做的还无法达到一致。但是我没有放弃,阿战,我没有放弃。”   “……对不起。”阿战低下头。   “不,你不需要道歉。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伟大,就像我一直声明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研究病毒抗体,是因为我自己。”伊坎摸了摸阿战的后背,“病毒让人变成丧尸,那么异能者呢?”   阿战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一惊,“不会是——”   “当局使用BEI遗留下的报告研究出了所谓的上帝基因,推出了蓝色计划,也称超体计划。大力开发人类大脑小脑,过程中被改造者会全身发热滚烫,一旦发烧过后活下来的就能成为异能者,失败的就会被立即处理。最初活下来的异能者弊端很多,寿命较短,繁殖力低,所以为了努力向上爬,异能者拼命交-配,提高概率。”伊坎顿了顿,继续道,“我研究过,每个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酸度必须是常人的两倍。因为这些我提出了新的DNA排序,之后有了怪物改造。怪物改造是通过改造生物染色体基因来获得不属于自我的力量,这也就是超体计划和怪物改造的区别。异能者计划的是属于自己的能力,怪物改造则是同化其他力量,一旦本身排异,就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人变得,不一样?”阿战难以理解。   “这就是人性。”伊坎回答得很快,“每个人都有欲望,这是造物主的旨意。”   “你是异能者,还是最强大的异能者。如果消灭了这些病毒,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阿战想了想有些怀疑伊坎的想法,研究病毒抗体,一旦丧尸没有了,异能者还有什么?相比于普通人的繁衍能力所创造出的巨大人数,异能者就半点不够看了。   “什么都没有了?”伊坎一听笑咧了,“不是还有你吗?噢,还有我的儿子。”   说完,伊坎拍了拍阿战的肚子。   “嘿!”阿战猛地推开伊坎,一脸生气龇着牙。   “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缘由使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说过吧,我没有高尚到为了别人做什么,所以啊,我的小心肝,别担心我永远不会骗你。”   “当局手里有丧尸病毒,那之前上帝之城……对,还有这次地狱深渊?当局都不理会吗?”阿战想起了自己的出生地上帝之城,三亿人只剩下一千万人的惨状。两亿多人直接被当局给炸成了碎肉,这是为什么?   “我可没有说过当局手里有丧尸病毒。”   “你刚才——”   “BEI,不等于当局。”伊坎对天真的男孩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才能出众的研究者在成功研发出这样恐怖的病毒,你认为他还会任其他人摆布吗?BEI带走了所有是A病毒包括进化数据,当局最多也只有残留报告。他们能通过残留报告研究出上帝基因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你还指望他们能消灭BEI的这些得意之作吗?”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吗?”阿战不信。   “至少现在还不行。”伊坎摇头。   “那,那如果我们解决了水问题,等回到陆地丧尸都已经把人类给灭完了怎么办?”阿战可不想一直待在舰艇里,而且就算他不吃东西,伊坎还要进食不是吗?   “不会的。”伊坎回答得很坚定,“BEI的目的可不是使人类灭种。”   “BEI的目的?他不可能还活着吧。”   “为什么不可能?”伊坎挑眉,“你见过自然死亡的丧尸吗?只要他们能进食血肉就会不老不死,这样,被称为丧尸之父的BEI为什么不能活着?”   阿战吞了吞喉咙,不敢相信,“他还有意志?”   “如果没有,是谁指挥的他们攻击上帝之城?是谁破坏了上帝之城的防御系统?还有,地狱深渊呢?我相信他还活着,我也能猜个大概他的目的,所以别担心,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还是解决水资源。”   “就不能是其他人?”阿战想起了自己,他挺了挺胸膛,“譬如我呢?那些丧尸可都害怕我呢?”   “是吗?那你得一直守着我啊。”伊坎笑着将阿战给抱紧了。   完全没有被当做一回事啊。可怜的男孩,以丧尸之王定位的阿战直接给了伊坎一拳,该死的家伙!      ☆、真正危机      上午十二点整,女皇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警告,警告,有不明生物体入侵舰艇,有不明生物体入侵舰艇……”   父-神的命令女皇非但没有完成,反而在防守问题上出了更大的漏洞,这简直不能更糟糕了。首先跳出来的奎,他带着七八个手下来到了驾驶舱询问船长尤金,“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   挂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看上去一脸迷茫,“不,我不知道。”   “女皇呢?”奎直接问女皇。   “扫描不到更多数据,可以确定是非智慧体生物。”也就排除人类了。   “发现地点?”奎继续追问。   “停车场。”   “走。”奎一挥手带着手下就奔向了停车场,途中,他通过智能光脑已经告知了其余所有人事情不妙。但很快,通讯器就传来了一人的惨叫,那是奎带来的手下。奎立即反应过来,“迪克?!”   很快,迪克的通讯器没有了信号。   “怎么回事?”跟在奎身后的手下都傻眼了,他们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侵入舰艇里面。这可是父神的舰艇,由女皇操控的,简直比圣地的保全系统更加严密不是吗?   “女皇已经声明是非智慧体,我怀疑是大海里面的微生物。”奎在这方面并不算了解,也就大概说了一下。   手下人一听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早就从新闻里面看到了变异的动植物,现在是连海生物也发生异变了吗?他们立马提高警觉,跟着奎来到了停车场。经过一番搜查,他们发现了迪克的武器落在了地上。   “这是迪克的枪。”   奎接过枪,看了看,随即他发现了地上有一摊诡异的液体。从大白鲨被送给闪电作为食物之后,停车场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奎伸出手示意大家往后退,“我们先上去,关闭所有进出口。”   “是。”所有人得令,跟着奎很快返回了第二层。女皇也立刻关闭了阀门。来到第二层的中心大厅,奎首先见到的是比尔和杰克,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迪克不见了,这是他的枪。”   说着,奎将手里的枪放到了长桌上。   “是由他巡逻停车场吗?”杰克问。   “没错,十二点交班之前都是由迪克巡逻停车场的。在十一点五十左右我还同他通过话,他回答我没有异常。”回话的是正准备接迪克下一班工作的帕彭,他格子不高,但体重不轻,说话做事有点憨。   “他表现得很正常?”   “是的,阁下。”帕彭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   “十二点女皇发出警告,随即帕彭就出事了。这个时间问题很可怕啊。”奎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有任何生物可以逃脱女皇的保全系统,“女皇,这些外来者是十二点入侵舰艇的吗?”   “抱歉阁下,我无法确定。”女皇弹了出来,落在大厅中央。在这艘舰艇里面,只要女皇想,她就可以再任何地方出现——全息影像。   “它们的速度很快啊。”奎感叹了一句,“我们得尽快找到它们才行。”   “女皇,有办法吗?”杰克转向女皇。   “我已经关闭了通向停车场的所有进出口包括气窗,但是我没有办法阻挡气流通道。”   由于电路堆积,气流通道必须畅通。如果按照奎之前的想法,入侵者是微型海生物,那么气流通道就将成为它们最佳的入侵关口。它们可以落在舰艇任何比方,甚至是大厅。   “啊啊啊——”   突然之间,在场的奎的另一个手下发出了惨烈的叫声。随即,待众人反应过来,那人竟然——消失了。   “得到最新数据,判定入侵舰艇生物为变异箱形水母。变异的箱形水母无影无踪,能够瞬间吞噬对手。形态一旦打开,能将三十米的变形虎鲨全部吞噬。而且不需要消化,直接融化。它的本体是一种淡蓝色的透明水母,形状类似箱子,有四个明显的侧面,每个面仅十厘米。它有个绰号为‘海洋黄蜂’,每个水母身上都有六十条以上的触须,每条触须上有高大上万个毒刺细胞,同时出击可以杀死六十个人。一旦被触须击中,就没有生还的希望。更加可怕的是它们常常抱团行动,只要数量更大,上百米的阿斯卡也能即可融化。”女皇冰冷的声音开始响起,“它们速度非常快,捕捉难度将大,建议请求父神协助使用全面静止。”   全面静止,将所有生物静止在自己的领域里进行猎杀,这算是高级技能了。   女皇话音刚落,伊坎就抵达了大厅。他没有出声就使用了全面静止,很快,悬在半空中的凝胶状生物出现了。阿战跟在后面见到了,忍不住问,“你可以静止整个世界?”   “除了你。”伊坎回头对着阿战笑了笑,随即伸手就要去抓过作怪的水母。   “嘿——”阿战立刻拉过他,“你疯了吗?没听到那智能说它有毒吗?”   “箱形水母的毒素对父神没有作用。”这时,女皇插上一句。   “我都忘了,你没有办法静止这些东西。”阿战想起了飞船里面伊坎使用静止时,智能机器人还辅助他来着。   “女皇是个好女孩。”伊坎说着将水母给抓在了手里,瞬间,全面静止被撤下了,所有人恢复了常态。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杰克,她看着这透明的凝胶状,体积不大,类似一只小狗的大小。她完全不敢相信,“就是它吞了我们两个人?”杰克刚说完,箱形水母瞬间张开了形态朝她攻了过去。只是途中被伊坎给用力控制住了,这才让被吓得够呛的杰克连连后退,“我的上帝,这玩意儿可真够凶猛的。”   “它们应该是基尔顿带到舰艇里面来的,之前一直没有动作,实在饿得不行才出来觅食。”伊坎很清楚,只有当局实验室才会将水母都拿来做实验,变异的箱形水母显而易见该是谁的手笔,但他没有想到当局会让基尔顿带这样的生物武器到他的舰艇来。变异大白鲨和变异水母,这的确有些大手笔了。伊坎回头看了看阿战,他笑着摸了摸阿战的脸,这动作让阿战直接皱起了眉头往旁边退去了。   “突然觉得好冷啊。”杰克捏着脖子尖着声音喊了一声。   “什么?”感到莫名其妙的奎问了一句。   “春天来了啊,傻子!”杰克白了奎一眼,就笑嘻嘻地跑到阿战的身边,凑在他的耳边说,“小家伙你可真厉害。”   瞬间,阿战就发热发烫,这赞美真是不怎么让人感到高兴。   后知后觉的奎显然也明白过来了,尴尬地扯起了嘴角,笑了起来,“父神,怎么处理这玩意?”   伊坎让女皇拿出了封闭的箱子将水母给扔了进去,这才回头看向奎,“先留着吧。”   ***   经过一番波折,午饭时间仍旧继续用食。厨师路西安带着波波来到了餐厅,整艘舰艇里他是最喜欢看新闻的了。地狱深渊的事态越来越严重,动植物的异变比电影里面的还要夸张,路西安忍不住摸了摸波波的嘴,“我可爱的小心肝,你可千万要保持本性啊。”   “路西安,你还真把它当你儿子了啊。”瓦伦和路西安都是黑皮肤的壮汉,长相身材都很是相似,两人颇有好感。只是对于路西安将那小鹦鹉当宝贝一样有些不乐见,“它要是变异了,第一个下嘴的就是你。要不,趁早杀了吧。”   “滚你妈-的!干你老屁-眼!敢动我波波,老子就能让你吞粪而死!”路西安从来容不得别人对它波波半点不好,肩膀上的小鹦鹉大概就是他的底线了。   “这世界没劲了,连个该死的鹦鹉都说不得动不了。”瓦伦倒是没有继续争锋,只是扁着调侃了起来,“你这当孙子的伺候,要是这鹦鹉能明白你的好那才说得通啊。”   “老子乐意,你管个屁!”路西安甩甩屁股转过头继续看新闻。   这完全就是末日前奏,所有的动植物正在巨大化和数量化,它们正将人类从顶端拉下。相比起丧尸,它们更加喜欢纯种人类,新闻里面出现了公路两旁的绿化草坪上的草已经冒到了一米多高,只要行人路过瞬间就能将人给吞食了。而丧尸经过,它们大多没有动作,或许是不喜欢丧尸身上的味道吧。   “上帝,人类已经成为这个星球上的最佳美食了吗?”路西安瞪大了眼睛惊呼了起来,“该死的,我就说没事别种那么多树,说什么绿色植物能改变空气质量,快瞧瞧吧,这都是人类干的蠢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瓦伦直接呛了一句。   “是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因为迪克的死让帕彭情绪很是低落,连一直以为对他诱惑很大的水果都失去了吸引力,“现在这个世道已经乱了吧,为什么,为什么当局还要和父神作对?”   明明当初给伊坎下达SS级任务的是当局,现在突然又要撤回任务并且要求伊坎接受调查。调查什么?因为费德蒙上校的死吗?帕彭不知道,他只是不解,明明是为了人类在做事的父神为什么会被当局这样对待?甚至还派出了生物武器,这样下去,他们或许不会死在丧尸和那些变异生物手上,倒是会死在当局的手里。   “谁知道呢?”路西安撇撇嘴。   “我听说是因为那个男孩吧。”瓦伦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个男孩出生在上帝之城,但是却引起了基尔顿家族的注意。奎和左的分解好像就同他有关,你瞧奎对他,那可真是表现得够到位的。你们说,那男孩会不会是同当局有什么利益纠纷,父神为了保他,这才同当局对立起来了?”   帕彭摇摇头,“不知道。”   “一个上帝之城出生的男孩能同当局有什么利益纠纷?”出生不低的贝利第一个反驳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出卖男色的家伙,他有什么资格?”   “嘿,贝利,我他-妈同你说话了吗?”瓦伦是半点不喜欢这个年轻的假贵族,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么请原谅我刚才只是同猪狗说话了。”贝利嘴角一勾,便从凳子上起身离开了饭厅。   “我艹——”瓦伦朝着贝利狠狠地比了个中指,“真不知道奎为什么让这家伙一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帕彭扭了扭肥大的脖子,“他可是父神的头号粉丝。”   “头号粉丝?哧,我算明白了,争风吃醋呀!”一瞬间,瓦伦就变了嘴脸,得意地说道,“他这样的假正经便是洗干净了屁股也没谁能看上眼的。”   帕彭听这话有些过了也没回话,只是低下头吃饭。倒是旁边的路西安好心地告诫了瓦伦一句,“那家伙小心眼得很,你别没事就招惹他。”   “他?!我可不怕!”瓦伦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尽管来吧。”   当晚,瓦伦就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真正危机   “我以为只有以钱势和女人为理由的杀戮才不需要解释,现在看来应该是食欲才对。”   发现瓦伦之死的是帕彭,因为停车场事件迪克被水母给吞噬了,帕彭整个人都显得心慌意乱。晚饭过后,他还是决定来找瓦伦说说话,不管说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夜晚有人陪伴。可是无论帕彭怎样敲门瓦伦都没有回应,帕彭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通过女皇强行打开了房门,帕彭见到了已经死得透透的瓦伦。高大黑皮肤的男人被鲜红的血给淹没了,这简直是屠杀,瓦伦死得惊恐极了,他头颅和脖子被划拉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只有一点点皮肉还连在一起。凑近了看就能看到上面的痕迹,那是类似锋利牙齿干得。非人类,这听上去不可思议。在舰艇里面除了中午抓到的箱形水母,再没有任何非人类生物了。帕彭还是尖叫,失控地歇斯底里,他坚信瓦伦的事是箱形水母干得!   “不是水母干得。”奎第一个出来反驳了,他盯着瓦伦的尸体,他是被当做食物而遭到虐杀,凶手力量强大且嗜血。这同融化猎物的箱形水母是两种进食行为,“从手法上就能看出行凶者是一个拥有尖锐牙齿且体型强壮的家伙。”   “不,不,不可能!”帕彭始终不信,“这是父神的舰艇,这是父神的!这里不可能有那种东西!不可能的!”   这是伊坎.安能伯格的舰艇,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入侵的舰艇。整整十年,这艘舰艇在浩瀚之海待了十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保全漏洞。帕彭不相信,他想到了贝利,一直以来同瓦伦不合拍的假贵族,“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贝利!没错,是贝利!他和瓦伦有过节,一定是他,是他了!他是融合了猎豹基因的改造者!”   猎豹基因?!   “把贝利找来。”奎转头对下属命令道。   很快,下属通过通讯器传来了消息,“报告,奎,贝利不见了。”   嫌疑犯在案发之后同时不见了,这完全加大了他的犯案可能。奎立刻要求女皇开启全面搜查,通过监控找到贝利的身影。一分钟后,女皇将贝利下午六点后进入房间为最后画面传送给了奎等人。   “他没有出现过。”奎皱起了眉头,“也没有人进入过他和瓦伦的房间。”   “贝利他跑了!他跑了!对,没错,一定是他杀了瓦伦,他现在跑了!他逃跑了,天啊,他一定还会下手的,他是个喜欢男人的恶魔!”帕彭的失控越来越严重,终于,奎一伸手砍晕了帕彭。   “把他带下去看着。”   奎让其中一个手下带着帕彭离开了,随后他带着其他人来到了伊坎的房间。门外的休息通道上比尔挡在了中间,奎立马说出来由,“我要见父神,舰艇出事了。”   自从全身机械化之后比尔整个人彻底没了半分人气,严格照着命令行事,“父神说过不能打扰他。”   “事态很严重,比尔,你得让我过去。”奎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了,他也感觉到事态正在脱离轨道,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不容易能和左相拥着活下去,他不会允许任何事打断他的美妙生活。   “不行,没有指令我不能让你过去。”   “该死的——瓦伦死了,贝利失踪了,舰艇里面出现了可怕的家伙!比尔,你得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比尔一口拒绝了。   “噢,你这该死的混蛋!”   奎终于按耐不住了,绝对静止在一瞬间发起,但他显然忘记了,机械化的比尔不受静止控制。随即,奎一拳砸向比尔。经过计算机精密分析,从奎摆动身体到拳头扭动的位置,每个动作都被比尔解析了,最后,他一拳握住了奎的拳头,冷冷地说了一句,“太慢了。”   说完,比尔将奎给甩翻在地。自从爬上了克莫拉的上层之后,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他知道,现在比尔的力量比他强大了。摸了摸脸,奎从地上爬起来,他指着比尔,“真没想到当初只要我一根小手指就能捏碎的家伙现在倒是厉害得一只手就甩翻我了。好,果然有意思。”   奎知道比尔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平常人无法破坏的坚硬地步,但他不可能使用武器来对付比尔,他们是伙伴,不是敌人。深深了压了口气,奎一拳砸向了身边的墙上,瞬间,发出了一声巨响,墙裂缝了。不待比尔回神,通道口唯一的一扇门被打开了,裸-露着上身紧着一条长裤的伊坎走了出来,“怎么了?”   “父神,”奎一把推开比尔,急匆匆走到伊坎的身边,“瓦伦死了,贝利失踪了。”   说着,奎发誓他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没有防备地就见到了房间里面散落一地的衣服。真是忍不住引人遐想啊……   “还有其他的了?”伊坎没有动,站在门口。   “杀死瓦伦的凶手应该是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我怀疑是非人类。女皇确定没有任何非法入侵,我想,凶手一早就混在了队伍里跟着我进入舰艇了。”奎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贝利嫌弃最大。”   “他的目的是为了杀死瓦伦?”伊坎勾着笑反问。   这一问,奎就愣住了,是啊,费尽辛苦才混进舰艇只是为了杀死一个小角色,的确不像。奎想不到其他答案,他抬头看向伊坎,“父神,你的意思是说不是贝利吗?那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伊坎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奎点点头,“等我一下。”   话毕,伊坎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几分钟后,伊坎穿戴好了再次出来了,他先拍了拍奎的肩膀,“奎,男人办事的时候最好别动不动就跑来,再大的事情也得等我干完了才行。这次……就算了,记住了吗?”   这一刻,奎才感觉到伊坎身上欲-求不满的怨气,他连忙点头,“记住了,父神。”   “走吧。”   伊坎带着奎离开了,比尔被留下来照顾房间里的男孩。杰克不知道从那里得到了消息,已经等在了瓦伦的房里。伊坎看了看现场,抬头问了第一句,“左呢?”   “左不舒服,吃了午饭就在房里休息。”奎立马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父神会问起左的消息,但他还是谨慎询问,“需要让他过来吗?”   “不用。”伊坎摆摆手。   “死亡时间应该是晚饭过后,不过,监控里面没有出现任何其他进出者。整个房间都是封闭了,凶手是怎样进入了瓦伦的房间?又是怎样杀死瓦伦的?”杰克盯着房间里面的通讯警报器,一旦遇到危险,只要按下,女皇就能给予支持。瓦伦死在房间中央,离警报器的距离很近,用力跑过去的话不会超过五秒钟。他当时应该正在看新闻,光脑影像依旧播放着。杰克已经在父神来之前检查了房间好几遍了,“父神,这个凶手很厉害哦,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点都没有。完全不符合常理呀,真是让人惊讶!”   “的确。”伊坎肯定了杰克的话。就像箱形水母杀人一样,它会无意识地留下水渍作为线索。这是一条法则,没有任何行凶者能够真正完美且无影无踪地杀人,它来过,就必定要留下一些痕迹。伊坎想到了失踪的贝利,他问,“找到贝利了吗?”   这时,女皇出现在了房间了,“找到了,父神。贝利在他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里?奎一听就愣了下,刚才他的手下不是报告没有找到贝利吗?怎么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发现了贝利居然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呢?事不宜迟,奎跟着伊坎立马来到了贝利的房间。房间外面站在两个守卫,他们看上去面色苍白,很不对劲。其中一个似乎是硬挺着上前,“父神,贝利,贝利他在里面。”   说完,他就捂着嘴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奎的眉头一瞬间就皱了起来,他的手下可不是脆弱的娇娃娃。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奎进入了贝利的房间。舰艇里的房间都装饰得一样,贝利的房间则多了漂亮的杯子和天鹅绒的毯子。这完全符合贝利的性格。非常正常的环境啊,奎在心里暗暗道,直到他发现饮水机旁边的冰箱微开着,没有迟疑,奎上前就拉开了冰箱下-身的急冻箱。   赫然,一颗被冻得满脸白晶的头颅出现在了所有人眼里。   “噢——”杰克第一个受不了转过了头,“这该死的!”   奎站在冰箱前,手还抓着箱门,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贝利,他居然还能从死去的头颅上面看到惊恐,和瓦伦一样。他不停地吞咽,缓了好一会儿,奎才关上箱门,转过身,面向伊坎,“父神。”   “是谁先发现的?”伊坎询问刚刚出现的女皇。   “是克劳德.莫里斯。”女皇回答了一个人名。   立刻,门外站在的两个人走了进来,刚才同伊坎打招呼的男人正是克劳德.莫里斯。他先是敬了礼,才一点点说出自己刚才发现贝利的情景。他同夏伦尼是跟在奎一同进入瓦伦房间的,因为奎的命令,他和夏伦尼一起来到了贝利的房间。他们将房间里面每个角落都找了个遍,床底下、衣柜里,但是都没有发现。夏伦尼就对奎报告说没有发现贝利的踪影,后来,他发现贝利的房间有不少好东西,譬如口味上佳的咖啡。当然一开始,他的行为是被夏伦尼给阻止的,经过一番游说,夏伦尼终于同意他泡上一杯咖啡来喝。等喝了咖啡,他就看上了贝利的冰箱,他想,这个出身不错的家伙这样懂得享受,冰箱里面也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吧。然后,他就发现了贝利。惊慌之下的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报告给奎,女皇就已经发现了。   “这凶手真是太残忍了!真是好奇他为什么要杀瓦伦和贝利?”杰克忍不住问道。   克劳德和夏伦尼可不知道这些,他们缩着脖子站在门边。   “找到为什么,就能找到凶手了。”伊坎耷着眼皮盯着茶几上的杂志,那封面全是赞美自己,大多都是多年前的。伊坎伸手将杂志给拿了起来,翻了两页,又拿起一本。   这边,奎忍不住说了句,“父神,贝利是您的头号粉丝。”   “看上去,的确如此。”伊坎用手指扣了扣杂志。   “您是说他是伪装的?”   “伪装吗?”伊坎笑了笑,“难道崇拜我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   “我只是看到有人这么用心的收集自己的东西,有些高兴罢了。”伊坎筛选了一番,将记载自己的杂志都收起来夹在了手肘里,这才转向奎和杰克,“你们俩来处理吧,我累了,先回房了。”   说完,伊坎就转身离开了。   “……上帝,这种时候还能轻松甩手就走,父神这是怎么了?”奎不敢相信这是父神的所作所为,要知道,作为研究者出身的父神可是以严谨负责为首要处事。以往遇到任何事情,父神都会亲力亲为将事情立刻解决,这是众人敬佩他的原因之一。强大又聪明,如同捍卫众人的铜墙铁壁,但是现在,铜墙铁壁还在,可他更多的是保护那个奇怪的男孩了。   “还能是怎么了?”杰克的脸上都是花纹,一笑就特诡异,“春天来了啊。”   春天……   奎转头看向了冰箱,瞬间,打了个冷战。   那也是充满恶意的春天啊。      ☆、真正危机      阿战是直到第二天睡醒才知道了瓦伦和贝利之死,当初奎一共带了二十四个人来到舰艇,短短几天,就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尤其是肥胖的帕彭,最后直接在早饭时间——崩溃了。   当时阿战正和伊坎坐在一起用餐,餐厅里面的光脑影像在播放着路西安和波波最喜欢的新闻。上帝之城引发的后续麻烦现在才开发爆发,原本当局以为将上帝之城直接给炸毁了就能消灭上亿的丧尸却没有想到炸成废墟后的上帝之城滋长出了不少形态各异的动植物。它们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人们基本可以透过影像都能猜到它们细胞分裂能有多快。一天比一天大一圈,一天比一天数量更多,新生的崽子似乎因为没有天敌不停地增加,这完全就不是生物链的法则。距离上帝之城最近的地狱深渊遭到了连祸,这一刻,人们才发现,地狱深渊最开始发现的那些异变动植物其实都是受到上帝之城毁灭事件影响的。地狱深渊和上帝之城的幸存者开始抨击当局,他们斥责当局当初的决断。想想,三亿多人最后只逃出来一千万人,这个数字简直就是重磅炸弹,随时随地都能引爆群众的怒火。   为什么上帝之城的防御系统会遭到破坏?为什么丧尸进化了却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丧尸会突然攻击上帝之城?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同胞?为什么在上帝之城沦陷后连地狱深渊都不能护卫?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浩瀚之城了?是不是,末日……来临了?人们的质问一声比一声悲壮,他们聚集在一个个当局门口要求当局拿出说法。针对过去,针对未来,他们的活路在哪里?   生活被分了等级,禁锢的思想在这一刻被打破,不论是谁,医生、律师、司机或是乞丐,在这一刻,他们的愿望只有一个,活下去,他们要活下去!作为普通人,他们没有异能,上帝之城事件在他们眼前发生。作为第一时间被抛弃的选择,每一个人都不甘心!他们不停地呐喊,不停地申诉,他们要生活,他们要生命!曾经仰望异能者的心情在这一刻崩塌,他们要获得和异能者一样的权利,同样的对待!不能再被放弃,不能再被抛弃,摒弃了架在自我身上的‘道德’和束缚,他们发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们要新的身份!他们要推倒原来的那堵墙,他们要扫平一切障碍!   在此,世界出现了两个新的组织,或者说,应该是两个名气不大的组织在一时间迅速膨胀了起来。一个名为‘反圣地联盟’,顾名思义,他们对目前当局相当不满,意图推翻当局建立新的政-权。只是之前他们的立标点找的不好,现在他们找到了,站在被当局放弃的普通人里夸大这些行为,将人们的恐慌加强,将人们的欲望升级;另一个组织名为‘人权组织’,他们的立标点是人人平等。这两大组织在这时不停地吸纳成员,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型示威活动。除了在圣地,其余所有防御区都不能幸免。   而这样的结果是引起了各大防御区大家族的不满,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对游行队伍采用了武力镇压。新闻里当然不会放这些画面,只是在地狱深渊新闻区突然跑出了一个全身血肉模糊连眼眶都拉到了脸颊的人朝着摄像头怒吼,“当局惨无人道!迫害——”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就被旁边冲出来的一个丧尸病毒携带者给咬住了脖子!顿时,画面消失了。   “没有了?”路西安正看得津津有味,他站起来不停地按着光脑影像,但的确没有了任何回应。   “大概是当局截断了信号。”左坐在阿战的对面说了一句。   阿战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想到了上帝之城,那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这比知道上帝之城被炸毁了还要让他不舒服,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在发生。他伸手拉了拉伊坎,凑过去低声问,“你说,当局会放弃地狱深渊吗?”   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他身上的伤……   “这是一个价值问题。”伊坎反手拉住阿战的手将其握紧,“没有价值或者价值太低就会被放弃。”   这个答案可谓是显而易见了。   “这个世道已经乱了!已经乱了!”突然,餐厅里传来了尖锐的叫声,阿战拔长了脖子望过去,是那个叫帕彭的男人。他跳到了桌子上,将所有的饭菜都给踢到了地上,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这是上帝的惩罚!这是天谴!没有人能活下去,没有人!连当局都没有办法了,我们完了,我们已经完了!哈哈哈哈,我们马上就要死了,那些该死的怪物,它们会撕碎会把我们一点点撕碎的——”   “你疯了吗?”最终将帕彭拉下来的是路西安,他之前同帕彭聊过几次,算得上相熟。他的体型比帕彭高大,直接将帕彭从桌子上给扯了下来,肩膀上的鹦鹉尖叫着飞走了。   帕彭先是愣愣地看了看路西安,之后反应过来就就一把将路西安给推翻了,他转头看了一会儿定在了伊坎的身上,摇着头,突然变得悲悯了起来,“没用的,没用的,就算是上帝之子也没用的。瞧瞧吧,瓦伦和贝利已经死了,上帝之子又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只能等死了,我们……妈妈……我不想死……”   最后,帕彭跪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这是一个体态肥胖正值壮年的男人,此刻却懦弱的像个孩子。不,或者比孩子还要‘难看’。   “……我不想死啊……”帕彭的哭声断断续续,在整个餐厅响起,“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到这,伊坎终于站了起来。   “父神!”奎立刻站了起来,他有些紧张。帕彭是他的手下,他对他有责任。   伊坎看了看奎,伸手拍了拍奎的肩膀,“问问他们,有谁想走的就让他们走。”   马上就要抵挡冰川边境了,当时候的艰难有多大没人知道。但像帕彭这样的负面情绪一定不能出现在其中,这影响太大了。   “是的,父神,我知道了。”奎点点头。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或许应该称为末世了。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同样的选择,是坚持走一条荆棘之路,成为强者活下去;还是成为弱者退出整个舞台。早饭后一小时,奎就带来了消息,队伍里包括帕彭在内有六个人想要离开。他们有的是为了自己,也有为了家人,他们的请求伊坎都同意了,用了一艘装备齐全的舰艇奎送走了这六人。至此,奎当初带来的人只剩下十四人了。   “父神,凶手不在这六个人里面对吗?”杰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伊坎点点头,“他们不是。”   “那是谁?”奎立马追问。伊坎抬起眼皮扫了奎一眼,没有回答。奎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阿战和左后再次开口,“父神,我……”   伊坎盯着奎至少一分钟后,才幽幽说道:“慢慢来吧。”   呼,深深吐了口气,奎不知怎么地安心了下来。   接下来,杰克和比尔还有女皇汇报了各自的情况,九点整,女皇传来消息,舰艇外面出现了当局高官要求同父神洽谈。   “当局的人?来干嘛?”这个时候很微妙不是吗?杰克握了握腰间的枪,“他们装备情况。”   “六艘中型舰艇,可载三千人,每艘舰艇火力等级为C级。谈判代表是冰川站防护站长康威.毕加索,协同兵力是B级,最高指挥官为巴克.伯恩,被称为人形兵器。”女皇开始调出资料,“他是一个彻底的政权爱好者和阶级分子,在他眼里普通人都该死,没有浪费粮食的必要。对于普通人而言,他是不折不扣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吗?要知道整艘舰艇,除了伊坎之外本质都是普通人。看样子情况不妙啊。   “他妈-的他算什么玩意儿?真想喂他一嘴粪!”奎一听就怒了,握紧了拳头骂了起来。   “他瞧不起普通人,更加厌恶怪物改造者。换言之,他对创造出怪物改造者的父神应该不存在任何友好心情。父神,您同意会面吗?”女皇得到了伊坎的点头,便继续询问,“是否将危险等级设定为C级?”   “嗯。”   同时,女皇将舰艇的保全系统全部提高到C级。而这些在阿战看来简直是一头雾水,直到后来真正对战起来,他才知道为什么女皇被称为世界第一全智能光脑?   世界第一啊!   ***   伊坎、阿战、杰克、比尔、奎和左,以及其余十四人严正以待在大厅里迎接康威.毕加索和巴克.伯恩。因为C级保全规则,包括康威和巴克一共有二十人被允许进入舰艇,他们是由女皇的智能机器人代号为002领着来到了第二层的大厅。   “伊坎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康威作为冰川站防护站长,和一直以来都想要解决水资源的伊坎是早有交集的。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行走都相当缓慢了,他刚一打完招呼,伊坎就站了起来,“见到你的确很高兴,康威先生。”   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康威指着身边的巴克介绍道,“伊坎先生,这是巴克.伯恩将军。”   “你好。”伊坎伸出手。   巴克看上去比伊坎要大一些,只是更加傲慢,他偏过头,冷冷地问了一句,“伊坎.安能伯格先生,基尔顿将军呢?”   “你这个傲慢的家伙!”见着巴克这样对待伊坎,奎直接怒了,他想要冲过去,途中,被左给抓住了。   淡淡地给了奎一个眼神,伊坎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多加在意地笑了笑,“基尔顿将军?不知道巴克将军指得是哪位?”   “伊坎.安能伯格!你不要给我装傻!让.基尔顿将军受命来到舰神号取代你成为最高指挥官,但是从五天前,我们失去了基尔顿将军的消息。伊坎.安能伯格你还想否认吗?”巴克往前一步,逼近伊坎。   “你们没有基尔顿将军的消息为什么……要问我呢?要知道,基尔顿将军早在五天前就离开舰艇了啊。”伊坎慢悠悠地回答道。   “放屁!”巴克炸了,他直接上前抓住了伊坎的衣领,“你这个满口谎言——”   “啪——”   巴克的下马威还没有来得及完成,整个人就被甩飞了。至于动手的却不是伊坎,而是挡在伊坎面前的有着青灰色眼珠的男孩。      ☆、真正危机      巴克作为绝对力量的异能者,能量达到了80%,形象化的话,就是他可以一拳使一栋二十层的大楼频临坍塌。这或许是有些夸张了,但谁知道呢?不到10%就能破坏一辆汽车。身经百战的人形兵器直接被甩飞在地,甚至迟迟爬不起来。直到巴克的一名手下跑过去想要搀起他,却被他直接按倒在地一拳碎了脑门。   顿时,血肉横飞,溅了他一脸。   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渍,巴克的双眼迸出了嗜血的杀意,他瞪着阿战,突然之间如闪电冲到了阿战的面前。他的气势如虹,显然是抱着要撕碎阿战的心情逼近的。只是途中,他的拳头被半路截住了,作为对手的男孩也是疑惑地看向了出手的——伊坎。   “巴克将军这样失礼真是难看啊。”同时,伊坎手掌一收拢就生生捏碎了巴克的右手掌。   “啊啊啊啊——”巴克全身痛得痉挛抽搐了起来,他张大了嘴巴看着伊坎,无声地……哀求。   “伊坎,伊坎先生。”一旁的康威再也不敢坐视不理了,立马上前,“伊坎先生,请你松手吧,巴克将军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伊坎没有松手,只是别过头表情不悦地看向康威,“一来就对我出手这样的挑衅行为我可以无视,但当着我的脸欺负我的爱人,这还是没有恶意吗?”   ……爱人?康威吃惊地瞪着站在伊坎面前的男孩,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噢,对了,之前基尔顿将军似乎就是为了调查一个来自上帝之城的年轻男孩呀。恐怕就是他了,康威看了看阿战,暗自记在心里,“巴克将军并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你的爱人,这显然是一个误会,伊坎先生。”   在康威看来,作为人形兵器的巴克也许不会是伊坎.安能伯格的对手,但和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孩交手,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康威坚持认为巴克并没有太多恶意。瞧,他还懂得对年轻人手下留情不是吗?只是……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呢。   被捏碎了右手的巴克瞬间从至高无上的传说跌落了下来,他从没有想到伊坎.安能伯格会如此强大!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求饶不去示弱,一双眼睛变得赤红,愤怒和仇恨充斥在其中。   “瞧瞧这眼睛,”伊坎凑到阿战的耳边,语气轻佻,“真是令人讨厌。”   阿战笑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了。一瞬间,受到莫大侮辱的巴克用尽全力挣脱了伊坎,他的右手垂落在身边,但左手依旧高高举起指着伊坎和阿战,“伊坎.安能伯格你彻底惹火我了!你将接受审判!当局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伟大即将结束了,和整个世界作对,伊坎.安能伯格,你太自以为是了!”   “巴克将军!”康威在一时间冲出来阻止了巴克,他将巴克拉到了身后,紧接着对自己的手下命令道,“都愣着干什么,快给巴克将军治疗啊!”   冷冻剂只能暂时治疗巴克的伤口,但巴克并没有多加在意。他推开替他治疗的人,再次站起来对向伊坎,如同打不死的漫画英雄,“既然开始就已经不愉快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给彼此留退路了。伊坎.安能伯格,我以当局的命令要求你卸下所有准备跟我回去接受调查。现在,你同意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你需要解释的对象是大陆里面的调查人员。但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拒绝,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有理由弄死你了!”   说完,巴克从身边掏出了一把火力十足的激光枪,枪口正对于伊坎的脑门。   “嘿,你还真是一个卑鄙的家伙!”奎首先激动了起来,他也冲到了伊坎的身边,指着巴克吼道,“想当然地给我们按上一切可以按上的罪状,结果最后还要一副施舍态度来灭口,我艹,你们可真是够恶心的!”   “卑鄙?恶心?你他妈在开玩笑吗?那你们让基尔顿出来啊!只要他出来,我就相信你们是无辜的!”巴克举着激光枪往前走了两步,他摇着头,一副得意,“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我可不会像基尔顿一样连死都没有消息!看看我的右手吧,我已经给下了足够多的学费了!当局还指望我能同你们友好洽淡,都让他妈-的见鬼去吧!”   “康威!”巴克喊了一声,“你退下!我要杀了他们!我想大概也不想无辜受伤,老家伙,走开!”   “巴克,你忘记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吗?你这是公然违抗命令!”康威刚说完就被巴克给一脚踹开了。   “命令!现在,我就是命令!我取消所有非武力手段,对付他们这样的混蛋,除了武力镇压,我不认为还有任何方式有效!”   瞬间,巴克举枪的手一抬,他带来的十多个大兵全部掏出了武器并且直接开火!   轰——   所有狰狞的画面,在开火的一瞬间就被封闭的类似钢化玻璃的东西给封住了。四四方方的‘玻璃’将巴克等人完全围住,惊呼之下,他们不停地发动攻击但都被这‘玻璃’隔断了。如同牢笼一般。   “这是什么?”本来阿战正准备交手,可还没有等到他出手,一切似乎就被解决了。   “这就是女皇的C级保全。”杰克笑嘻嘻地来到阿战的身边,“要知道,基尔顿来得时候女皇都没有提高等级,可见这位巴克将军的确厉害。”   ……阿战歪过头看了看笑得诡异的杰克,还是决定转向伊坎。   “就像那位将军说得一样,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非武力不行。”伊坎拍了拍阿战的肩膀,独自来到‘玻璃罩’前,“我很抱歉,康威先生,你是我的老朋友,但,事情到这一步,我想你也应该理解我。”   “不不不,伊坎,请你明白,我没有任何恶意。我们认识已经十多年了,我相信你了解我的为人。我是一个和平爱好者,没错,请相信我,我以主的名义起誓。巴克将军的所有意图都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来同你打声招呼而已,你知道的,每只到冰川的船只我都必须检查的。”康威开始试图说服伊坎,并且解释自己的来意。   伊坎没有回应,只是抱着双臂站着。   “够了,老家伙!闭嘴!”第一时间受不了的是巴克,他一伸手就把旁边的康威给扯到了面前,“别他妈再装可怜求饶了!军人可以死,可以失败,但不可以苟活!”   吼完,巴克就把康威给甩开了,上了年纪的康威立刻瘫软在地,不停地发出咳嗽声,半天没有起来。   “杀了我!你杀了我!就像杀了基尔顿一样!只要我一死,你,你们,”巴克用枪指着伊坎身边所有的人,“你们都将给我殉葬!”   啪啪啪——   突然,伊坎给了巴克掌声,他笑着赞赏道,“巴克将军的要求非常有意思,我想,我愿意满足你。”   一瞬间,巴克的脸就僵住了。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多说点吧。”伊坎昂着头,像一个国王高傲而狂妄,“没错,基尔顿是我干掉的,谁让费德蒙选择站在他那边呢?我不喜欢左右摇摆的人,相比于两难,我很乐意替他们做一个决定。”   “费德蒙是一个军人,他当然应该听从命令!你就因为这个就了他们,最后还干掉了基尔顿!你,你真是一个恶魔!”巴克凶狠地反驳道。   “对于那些执着向前哪怕前路一片黑暗的人,我不认为有必要劝说他们,因为,没有人是瞎子。如果这样的行为在你们看来是恶魔的话,那我不予否认。”   说着,伊坎抬起了手,那是一个心照不宣的手势。   “不,不不——”终于意识到了伊坎.安能伯格的胆大妄为了,巴克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情绪,他扑倒‘玻璃罩’上,凶猛地敲打着,“不,你不能杀我!伊坎.安能伯格,我是巴克.伯恩,我是伯恩家族——”   如果一直坚持得像个英雄,大概还会得到一些赞美吧。结果呢,伊坎只是厌恶地看了一眼,随后发出了手势。瞬间,‘玻璃罩’中出现了等面积的‘网’,密密麻麻的小格子组成的‘网’从上而下,经过之处,安静非常。直到‘网’落到地上消失不见,才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无数的肉块从每一具完整的身体上落到了地上,且一点血不见   ……   “呕——”猝不及防的阿战直接吐了。   在场的其他人除了见识过女皇保全措施的以外都受到了影响,面色难看极了。倒是伊坎依旧笑容挂在脸上,他走到阿战的身边,掏出纸巾,拉起阿战,然后极其温柔地替阿战擦干净了嘴巴。   “别,别碰我。”阿战实在心理难受,直接推开了伊坎。   被推开的伊坎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他转向其他人,“你们先下去。”   “是,父神。”众人退下。   待人离开,伊坎就一把将阿战给抱在怀里,不容他挣脱,“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挡在我身前的样子。”   瞬间,阿战停止了动作,他继续聆听。   伊坎摸着阿战的头发,来回地抚摸,他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吻了吻阿战的头顶,“还有,永远别推开我,你不会知道我有多难受。上一刻在天堂,下一刻就被你送进了深渊。”   或许是这样的伊坎太温柔了,阿战微微点点头,“我很抱歉。”   “不,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抱歉。”伊坎抬起阿战的脸,亲了亲他的嘴角,“我能吻你吗?”   “你已经吻了。”   “不,还没有。”   男性的荷尔蒙瞬间化身成了实体的感觉,强烈的味道在一瞬间覆盖到了阿战的身上。他被紧紧拥抱,口腔里每一处都被强势舔-弄,但似乎还不够,他的下巴又遭到凶狠地禁锢,不能反抗,只能大张着嘴任身上的男人肆意玩弄。对于阿战而言,这一次的亲吻实在是太久了,久到空气都已经变得稀薄,呼吸都快成了难题。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推开身上的男人时,伊坎总算放开了他。嘴巴彻底麻了,连嘴角一扯都有些疼,阿战伸手摸了摸嘴角,嘶了一声。   “我瞧瞧。”伊坎抬起了阿战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看完了直接伸出舌头舔了两下,“消了毒了。”   之前糟糕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阿战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角,刚想说点什么,就再次被吞了。   “嘿,你就不能先让我说话吗?”阿战推开不停行凶甚至打算得寸进尺的男人,他心里疑问不少,以前是不想问,现在有点想了,“他们,他们来抓你是因为那艘飞船对吗?”   正埋着头亲吻阿战脖颈的伊坎瞬间愣了楞,但很快他就恢复到了正常,他没有抬头,只是很轻地点了点,“嗯。”   “那我——”   “阿战,”伊坎用力抱紧阿战,“我不会骗你,但如果我选择沉默,你也相信我,好吗?”   ……   “好。”      ☆、真正危机      巴克和康威的死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不一样的感触,而杰克她表现得比直接吐了的阿战要好得多。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她已经开始安慰起了阿战,“年轻的男孩,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死。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去死,这取决你自己。你强,你就可以选择。不过总而言之,死亡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公正的。过程并不重要,因为结果都是一样。想想吧,人们追求了数亿时光的公正在这一刻终于实现了,其实更该举杯庆祝不是吗?”   “庆祝?”阿战听得一头雾水,半点没明白。   “当然了,来,干杯!”杰克举着酒杯碰了下阿战的果汁,然后一口干掉了。见着阿战一副懵懂的表情,杰克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手肘碰了碰阿战的胳膊,“父神在床上表现得是不是和他……嗯,看上去一样?”   挤眉弄眼间,杰克整个人看上去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这种事怎么可以用来谈论?阿战低下头,不予回答。   “嘿,害羞了吗?小家伙。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世界还有一谈性就脸红的男人!”杰克实在是不像个女人,说话大声且口不择言,“真想和父神来一炮试试!”   “……”阿战已经无力回答了。   “没人能拒绝,你懂得,他看上去和冰块一样,真想把他给融化了。”杰克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好不淫-荡,“父神在之前是《zo》永远第一的大众情人。噢,对了,你看了那些杂志了吗?父神从贝利那里拿走的。”   贝利?阿战想起了,被分尸却只找到头颅的家伙。   “还没有凶手的线索吗?”阿战早上起来的时候倒是发现了桌子上的杂志,但他没有多加在意。现在提起,也只想到贝利的死。   杰克摇头,“一点线索的都没有,简直像个会隐形的怪物。女皇的摄像头里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根本不合理。”   “听上去糟糕极了。”阿战是帮不上忙了,尽管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的知识和经验都实在是太缺乏了。   “放心吧,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杰克看着阿战,这个年轻的男孩心里涌动起难得的柔情,她拍了拍阿战,“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保护?阿战愣住了。   “马上就要到冰川了,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小家伙,你的工作就是好好保护自己,我相信,这点你应该没问题。还有,记住,任何人都不要相信,除了父神。”突然,杰克变得异常严肃,“明白吗?”   这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满怀好意的嘱咐,阿战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得了杰克一个脸颊吻后,阿战忍不住拉住了她,有些担心,“事情很糟糕吗?”   “放心吧。”再次亲了亲阿战的脸颊,杰克起身离开了饭厅。   今天,伊坎和奎都没有出现在饭厅,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常。现在,杰克一离开,桌子上只剩下了阿战一人,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阿战,他们试图从这个年轻的贵族男孩身上得到一些消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们想要探知一二。他们每个人都各不相同,有得像小丑一样摇摆不定,有得像野兽一样贪婪不绝。或是聪明、或是愚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但不可否认,此刻他们都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攻克唯一的一个‘看上去最弱’的男孩。   第一个动作的是一个高高胖胖,皮肤黝黑的男人,他是跟着奎来到舰艇的,正值壮年,弓起的脊背有着某种动物的特征。这是一个充满了野兽气息的男人。他的目光盯着阿战不放,一步步靠近。他让阿战想起了刚进入地狱深渊时在旅馆里面遇到的大力狂埃尔斯,那个被阿战直接爆头的男人。   这种压迫感总是让人不舒服,阿战停止了进餐,他站起来对向来人。   “哎,听说你来自奥泽里家族?”来人扭了扭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战。在他眼里,这个紧紧到他胸膛的瘦弱小男孩,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拧断他可爱的脖子。   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同阿战说话了,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上一世发生过这样的事。他看着来人,慢慢地、慢慢地扯开了嘴角,整齐又雪白的牙齿一点点露出,原本隐藏起来的牙齿似乎有了变化,隐隐泛着冷光。这样的神情没来由地让大个人感觉不妙。他歪过头看向旁边看热闹的人,握了握拳头,再次开口,“嘿小家伙,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刚才他们口里的基尔顿将军是怎么回事?”   死了一个将军和一个站长,事情已经够糟糕了。如果前面还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个祸乱到底有多严重,他们必须有所领悟。假如事态太过了,他们或许应该同帕彭一起离开才行。虽然对父神怀有崇拜之情,但是他们都还很年轻,他们对这个世界还心怀憧憬。   “他死了。”阿战回答得很平静。   “这个我们知道。”   “被我杀了。”阿战说着看向旁边的人,“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被问得这样直接,所有人都噎了一下。他们互相张望,都指望大个能再接再厉。只是还没有等他们继续,突然之间,整艘舰艇发生了激烈如山摇地动般的晃动。轰轰轰连番巨响之后,舰艇似乎直接被撞退了‘几步’。根本来不及逃跑的人们开始发出各种刺耳的惨叫,所有的照明也失去了功效,瞬间,舰艇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这边,这边,出口在这边,快跑——”   已经有人掏出了蓄能棒在黑暗中发出了一点光亮,不知是谁找到了饭厅出口正在引导大家。只是很快,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声和沉闷异常的声音之后,‘霍啦’——黑水冲进了舰艇。这比任何的武器都更加残忍,犹如硫酸般的黑水带着它本身的腐蚀性能开始了虐杀。流过之处,无一幸免,甚至连一点反抗都没有留下。   路西安.卡龙是整艘舰艇的厨师,他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躲进了一米宽且高一米八的烤箱里面。而他的鹦鹉波波因为有翅膀,躲过了只有六十厘米高的黑水。路西安把烤箱门关得死死的,不留一点缝隙。但这坚持不了多久,他需要氧气。舰艇一直在剧烈摇晃,这显然是遭到猛烈攻击了,路西安看着头顶,他可以破开烤箱的顶层,不过,他得注意,不能破得太深,万一舰艇上一层也有黑水呢?!从后腰处拿出自己的吃饭的家伙,路西安开始用菜刀挥向烤箱的顶层。   另一边,因为驾驶舱的保全措施,船长尤金.纪博只是格外紧张地站在女皇主机的旁边,嘴里不停地祈祷上帝。   青灰色的瞳孔里面清晰地反映着此时此刻饭厅里的景象,舰艇还在摇摆,轰轰的巨响震耳欲聋。阿战看着那些只顾着逃亡没有防备的家伙直接让黑水变成‘黑’骨的样子,大多都堆积在饭厅的进出口。这比任何的杀戮都还要令人头皮发麻。阿战从没有意识到这流动地‘水’会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杀人凶器之一。   除了阿战饭厅里还有五个幸存者,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避开了黑水,现在,正各自找到了高处保全自己。此刻周围一片漆黑,他们看不见站在黑水之中毫发无损的阿战,只是拼命通过通讯器请求奎和父神的帮助。阿战扭过头看向发出求救的人,他能清楚地看见他们,恐惧在他们的脸上展露无遗。这让阿战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往前一步又一步,阿战停到了发出求救讯号的人面前,他的声音还带着难掩的稚气,“需要帮忙吗?”   “谁——”直接被阿战给吓得差点掉到黑水里面的男人发出了惊呼,他喘着粗气,急忙掏出蓄能棒,这才令所有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上帝!这是黑水!”   他们看着漫到阿战大腿根处的黑水,一脸不敢相信,“你没事!天啊!你居然没事!”   “需要帮忙吗?”阿战没有表情,他再次开口。   “当然,当然。”阿战面前的男人急忙点头,迫不及待地告诉阿战,“我们不能碰到这玩意儿,现在,我们得离开这里,我们需要防护服。”   其实对他们而言,防护服也不是万能的,时间一长黑水甚至可以腐蚀防护服。但是现在他们的首要目的是离开饭厅,饭厅是舰艇的第一层,他们想着只要往高层去,找到父神,应该就安全了。   “防护服在哪里?”阿战继续问。   “在停车场,噢,不——”男人刚说完就意识到饭厅已经沦陷了,那停车场肯定更加糟糕,他捂着额头,“不能去停车场,对了,去研究室,研究室里面应该有。”   “你确定?”阿战注意到了他说得应该有。   “我确定。”男人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谁也不能保证黑水不会慢慢加深,他们躲在这些桌子上并不算安全。一旦时间过长了,他们会更加危险。   阿战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阿战去饭厅旁边的吧台取下了叠在一起的圆形凳子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果一旦黑水漫过了桌子,他们还可以站到凳子上。   “谢谢。”此刻,在场的人对阿战都充满了谢意。   阿战摆摆手,沉默着离开了饭厅。他没有去寻找伊坎,在他看来,这场事故的责任人恐怕就是午饭时间没有出现的伊坎了。伴随着轰轰轰的炮轰声,舰艇也时不时剧烈晃动一下。阿战感觉行走实在困难,直接就化成了第二形态往研究室去了。研究室里一片漆黑,阿战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了防护服。可是不管进出都需要密码才能开启的阀门在此刻难住了阿战,阿战化为人形,将防护服一件件叠好放到一个箱子里面,然后鼓足力气一拳砸向了阀门上的厚玻璃。   “!”瞬间,玻璃裂了个缝。阿战再来了两三下,玻璃彻底被损坏了,外面的黑水立刻‘蜂拥而入’。阿战没有多加在意,他将箱子透过玻璃扔出去后就化为绿油蹿出去,接着,再次化为人形举着箱子往饭厅去。   来回花了不到十分钟,饭厅里的无名幸存者就等到了阿战的救援。阿战将一件件防护服递给了他们,在防护服的夹层里面存有氧气,但这些氧气只能支持十分钟左右。他们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穿戴好后,阿战就接过其中一人的蓄能棒走在了最前面,这是他一生中从未做过的行为。   “通讯器没有回答,真不知道父神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任在场的人发出多少次的求救,通讯器的另一边都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没来由地发慌发紧。   “我们往上走。”阿战举着蓄能棒,面无表情一步步往前。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在此刻,他们已经将阿战当做了领导者,身心都决定服从。而在他们一步步脱困重获新生的同时,厨师路西安却发现厨房里面的黑水有些不对劲了。咕噜咕噜……有东西在黑水里面!路西安他敢肯定,肯定有东西在里面!汗水开始不停地往下滴,他双手紧握着菜刀,在黑暗中等待着。   “砰——”   一声巨响,路西安所在的烤箱被袭击了,路西安被撞得头晕眼花。他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撞他,他只能闭着眼睛拼命祈祷,上帝啊,救救他吧。这时,厨房里面发出了一声啾啾声,路西安知道这是波波的声音。随即,波波发出一声惨叫,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紧跟着,路西安发现,刚才袭击他的家伙似乎已经离开了。      ☆、真正危机      波波死了吗?路西安不知道。他根本不敢离开烤箱半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了他。他想起了最初来到舰神号的时候,他可以有一百种选择,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到这个地方来做厨师。他想要被认同,这就是他的方向。强壮又黝黑的路西安有着一颗善良柔软的心,他爱护小动物,喜欢助人为乐,但那些高人一等的异能者总是不停地找他麻烦,让他一次次地看见那些‘丑陋’。他总是被黑皮皱得跟老鼠一样的奶奶教导,‘路西安,别总幻想了,人要活得脚踏实地才能走得更远。’   什么是脚踏实地?年轻的路西安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异能者的情人之一,因为有一手手艺,路西安比其他普通人还活得轻松许多。尽管这样,他依旧不开心。他的内心与旁人不同,他不想墨守成规,却又每每被奶奶改之一旦他突破那些不同,他就被视为怪胎,被所有人孤立。这简直不像任何一个黑皮肤男孩该有的胸怀,路西安表现得太不正常了,随着年岁渐长,他发现有问题的不是他,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令人厌恶,路西安对力量的憧憬也越来越强烈。   他摒弃了原有的束缚,来到了传说中的上帝之子的身边。他现在是害怕的,是恐惧的,是紧张的,却不是后悔的。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一开始就知道。握着菜刀,路西安开始吟唱了起来:   “我问我自己,为何降生于世,为何云层流动,天空下雨;   在这世上,别为期盼什么,我想飞上云际,但没有翅膀;   ……   不要熄灭,我的星星,请等我;   ……   不要熄灭,我的星星,请等我。”   指引前方的明灯,世界的开篇,星星照亮黑夜。阿战正如那一颗最闪亮的星星,他走在前方,薄弱的后背随着身体摆动。跟在他身后的是狄洛,一个有着白鲸改造者的男人。仿佛得了白化病一样,全身呈现着不平常的白。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高举光亮的男孩,金色的头发,纤细的手腕,不到一手臂长的窄腰,在这样诡异的时刻,无一不吸引着狄洛所有的目光。他甚至已经隔绝不到了防护服的隔断,一切似乎近在咫尺。   “嘿,狄洛。”跟在狄洛身后的同伴意识到了不对劲,推了推狄洛。   一场美妙绝伦的梦被惊醒,狄洛恶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随后甩过头继续往前走。这样的插曲无疑让狄洛的同伴感觉奇怪,但他没有继续发声,现在,没有什么比往前走更加重要了。   突然,阿战举起了右手,他示意所有人停下,“有东西。”   这一句话刚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乱了。他们拼命的用蓄能棒在脚下晃动,企图在漆黑中发现不明生物的踪影。直到,走在最后一人发出尖锐的惨叫“啊——”   “威尔!”马尔克走在威尔的前面,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抓威尔,但还是来不及,只是众人一眼之间,威尔就被抓着沉到了黑水之中。在场的人都没有武器,他们只有双手。马尔克可不敢上前了,他回头看向其他人,“威尔被抓了!他被抓了!”   因为防护服的原因,威尔整个人都膨胀了许多,这使得他很好辨认。马尔克的话音刚落,阿战就如闪电般窜到了威尔的身边。一连串的水花四溅,所有人都没有看清袭击威尔的到底是什么,很快,阿战就抓过威尔将他甩向了马尔克。   “它逃走了。”阿战站在水中,一身都是黑水,弯腰从水中捡起自己的蓄能棒,他看向马尔克,“他怎么样了?”   所有人是惊魂未定,但是因为阿战这一出手,又安定了下来。马尔克赶紧察看威尔,这一察看便发现了威尔的情况非常不好。他防护服的小腿处被咬破了,黑水溜进了夹层,威尔的氧气出现了问题。几秒之后,威尔就捏着脖子全身痛苦地抽搐了起来,他像是吸入了毒气一样,拼命地咳嗽,痛苦之间,他跪倒在了黑水中。众人只能看着他痛苦却是毫无办法,直到威尔的肩膀没有了动作,马尔克才伸手拍了拍他,霍地,威尔已经七窍流血的脸露了出来。转眼,他就倒下了。   “……啊,啊,啊——”被威尔的死给惊吓到的马尔克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叫声。   “够了,闭嘴,马尔克!”首先出声的阿古,这个有着黄皮肤的古代亚洲种一手抓过马尔克,“你还想把那东西招回来吗?”   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马尔克抓着阿古的手臂,“上帝,那是什么?刚才那是什么?”   所有人看向阿战,阿战全身都已经湿了,整个人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回答,“看上去像一条鱼,但是又不像。我不知道。”   “肯定是鲨鱼!只有那些该死的鲨鱼才能一口咬破防护服!对,没错,也许还是变异种!”马尔克有些失控,“上帝,它们是怎么进入舰艇的?这是神舰号!这是父神的舰艇……我们完了,我们完了!帕彭说得没错,他说的没错,父神都没有办法了!我们死定了!我们死定了!”   “够了,马尔克!”阿古再次试图使马尔克安静下来。   “不——我们玩完了!”马尔克推开了阿古,他指着所有人,“这是上帝的惩罚,这是上帝的惩罚!人类要灭亡了,上帝要人类绝种了!不,不,不,我该同帕彭一起离开的,该死的,我该同他们一起走的!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终于忍耐不住了,阿古直接给了马尔克一拳,“你再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去见上帝!”   或许是阿古的震慑有了作用,马尔克安静了下来,但是他再也不要走到最后了,他凑到阿战的身边,紧紧贴着阿战行走。一行人包括阿战在内只有五人了,刚才打破狄洛美梦的名叫卡松选择跟狄洛并排走,阿古留在了最后。舰艇的电力系统都似乎遭到了破坏,他们只能走楼梯,但楼梯已经被黑水给灌满了。但别无他法,他们只能任由黑水漫过全身,如同潜水一样不停往前游。厚重的防护服拖累了他们的脚步,爬上第二层的时候,每个人的情况都糟糕极了。   氧气供给出现了紧张,阿战看着他们,只是闭着嘴,再次往前。他从不是一个领导者,他不知道该怎么做,除了往前走,往上走,阿战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这时,舰艇再次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走在最后的阿古被撞回到了楼梯道。阿战一见,就扑了过去,他及时抓住了阿古的手。没有言语,阿战一用力就把阿古给抓了上来。   “谢谢。”阿古看着阿战道了谢。   阿战点点头,便没有其他了。他再次回到队伍的前方,这一次,他想他知道了,他要去驾驶舱。他相信,那里有女皇,应该还没有沦陷才是。   “去驾驶舱吗?”阿战回头看向众人。   “你决定。”阿古是第一个回答的。   跟在阿战身边的马尔克紧接着接道,“我会跟着您的。”   狄洛和卡松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他们根本无从另选。只是在黑水中行走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马尔克已经贴到了阿战身上在行走,控制不住地喃喃自语,“主啊,我不尊他神,孝敬父母,不可偷窃,不可贪恋财物……”   圣主十诫,马尔克显然没有遵从,此刻也是挑捡着在祷告,实在令人嗤笑。   大概是祷告起了作用了吧,阿战等人到达驾驶舱外的时候发现驾驶舱居然透着光亮,这意味着驾驶舱抵挡住了黑水,里面是安全的!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了。他们迫不及待地奔向开门显示器,疯狂戳着,“开门!开门!快开门!”   旁边的卡松和阿古也在不停地捶打着封闭得一丝不漏的阀门。   “该死的!快开门!尤金!尤金!”马尔克的氧气已经警告出红灯了。   这时,阀门上的显示器出现了尤金.纪博,一个挂着银边眼镜看上去格外温和的青年,“是谁?”   “我是马尔克!该死的!尤金,快开门,我的氧气不够了!”马尔克已经爆出了青筋,这是因为缺氧的情况还在躁动引起的。   “尤金,我是狄洛。我们氧气已经不足了,请求你的支援。”狄洛的态度要比马尔克要得多,他推开马尔克,看向尤金,“我们要求支援,尤金,时间来不及了。”   尤金的眼睛在镜片之后,但不怎么地,阿战似乎看见了一点晦暗不明的东西。他不能确定,在他的记忆里,杰克曾经评价过这位新舰长,一个安静内向又容易害羞的男人,是和前舰长大块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我不能。”尤金摇头拒绝了,“我一旦开启阀门,黑水就会涌入驾驶舱,到时候谁都活不了。”   “该死的狗娘养的!”马尔克直接一拳砸向了显示器旁,瞬间破坏了显示器的按键盘,“我要杀了你!尤金.纪博,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该死的胆小鬼!孬种!垃圾!啊啊啊——”   怒吼着,马尔克拼命地击打着显示器,伴随着‘兹兹’的声音后,显示器彻底坏了,什么画面都没有了。而马尔克则因为彻底失氧了,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双手握抓着脖子,眼睛瞪得如同乒乓球一样,临死前,他一直盯着阿战,直到眼皮一闭,如同一滩烂肉倒向了黑水之中。   阿战一直盯着马尔克,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卡松和阿古拼命敲打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意识。他看着剩下的三个人,突然从脚底蹿起一股怒气直到头顶,他走到被马尔克砸烂的显示器旁,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力量,绝对力量。在场的人都因为防护服也使得力量有所减弱,但阿战不一样。本来就力量可怕的阿战在怒火中更加骇人,砰砰砰声之后,终于传来了尤金的声音,“够了,你们停手吧,我会让你们进来的。”   阿战喘着粗气盯着阀门,他没有回头去看已经呼吸困难的三人。随着兹一声,阀门最上面开启了一道五十厘米的口子,这个口子挡住了黑水,却可以让阿战他们爬进去。没有再耽搁了,第一个冲进去的是卡松,随即是狄洛,阿古让阿战先行,阿战摇摇头,推着他进去了。直到阿战也进入驾驶舱,下一秒,阀门再次关闭了。   已经脱去了防护服的卡松第一时间就扑倒了尤金,他压在尤金的身上,一拳砸向尤金,“你害死了马尔克!你这个混蛋!胆小鬼!”   尤金没有反抗,他抱着头,由着卡松一拳又一拳。   “够了。”时隔几分钟,阿古上前拉住了卡松,“卡松,够了。”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尤金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卡松松开面目全非的尤金,狠狠吐了他一口口水骂道,“先放了你狗-日的!”   狄洛丝毫没有多加在意尤金,他已经来到了女皇的面前询问舰艇的情况。   “抱歉,阁下,你没有权限进行访问。”女皇拒绝了狄洛的请求。   显然,在场的五个人里面,唯一有权限的也就是晕过去的尤金了。   “你下手太重了。”狄洛来到尤金的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下巴,见人没有醒来有些埋怨卡松,“你应该等我们安全了才动手的。”   卡松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抿了抿唇,“抱歉,我只是……只是没法控制。”   说着,卡松突然失控地蹲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上帝……”      ☆、真正危机   ‘十诫:   不可尊他神,   不可为自己雕刻神像,   不可妄自称主之名,   圣日不可做任何劳动;   孝敬父母;   不可杀人;   不可奸-淫;   不可偷窃;   不可做假证;   不可贪恋他人财物。’   论前上万年,后上万年大概也是没人能将十诫完全遵守。这不是相对的,而是绝对的。阿战听过十诫,在上帝之城的时候,城主姐姐那个可怕的寡妇总是向人们宣扬。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有十诫杀人。   变故突生,卡松的胸口被一条手臂给直接刺穿了,他的痛苦仅仅一刻就消失不见了。凶手已经捂着他的口鼻,将他的脖子给生生扭断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狄洛因为躲避得及时得以幸免,而阿古已经挡在了阿战的面前。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的青年——原本懦弱温和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猩红的舌头不停地舔舐自己刚才刺穿卡松身体的手指,裂开的嘴角露出诡异的小丑之笑,尤金.纪博就像从深渊爬出来的‘怪物’,双手的指头全部联合在了一起,锋利的指甲看上去比一般的冷刀更加锋利。   “那是什么?”狄洛显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了,尤金的后背在一瞬间弓起,随着奇怪的声音之后,出现了一层一层并排着嶙峋怪石般的肉块,四肢爆出一股股的发达的肌肉线,除了一张脸没有改变,尤金整个人扩大了一般。至于眼镜,早已不知去了那里。   “十诫杀手。”阿古伸出右手将阿战拨到自己的身后,“以自我为命定,谁犯十诫就处以死刑。”   “传说中的杀人魔?”狄洛一听就意识到了是谁,他惊恐地脸色大变,赶紧往阿古退去,他握紧拳头,“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是!”   “异能者和怪物改造者的后代,融合两者的怪物。”阿古死死地盯着尤金,“瓦伦和贝利是你杀的?”   “不可尊他神。”尤金的声音变得尖锐又阴沉,他的回答已经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   同时,阿战也终于意识到,作为权限者,尤金可以改变女皇的监控轨道。杰克的不合理找到了答案了。阿战并不了解眼前这个‘怪物’有多可怕,在他看来,死亡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个世界已经如此了,没必要再深刻了。只要没死在他眼前,其他都不重要。但尤金爬上舰艇来杀伊坎的人,这让阿战很生气。   “你为什么到舰艇上来杀人?”阿战出口追问。   “不可尊他神。”尤金的回答没有改变,却让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帝之子,以父神的名-义获得众人信仰,这已经违背了十诫之最。   “你简直是个疯子!”对于阿战而言,为了这样虚无的戒条跑到舰艇来杀人,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没有灵魂的人,永远不会懂造物主的旨意。”尤金摇摇头,似是对阿战的蔑视,“我将代替主神惩罚你们。”   话毕,尤金瞬间移动到了阿古的面前,他的双手是最锋利的武器,庞大的身躯是坚硬的盔甲,阿古在他的面前甚至连一击都没有完成就被一拳击飞了。显然,他的目标是阿战,这个一直待在伊坎.安能伯格身边的男孩。   “小男孩,轮到你了。”尤金的双眼一瞬间睁大,他兴奋起来了。   不能逃避,只能迎头而战。终于找到了当初的心情了,阿战凶猛地抓住了尤金的双手,嘴巴一张,比尤金更加锋利的牙齿暴露了出来。猛兽一般地示威之后,阿战的双眼已经彻底变得通红了,他一只手刺穿了尤金弓起的后背,往上一提,再狠狠往地上一甩。瞬间,尤金发出了一声痛呼。   另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狄洛甚至不敢加入其中。   想要反击的尤金显示出了从来没有的狂热,他兴奋至极,一拳又一拳地袭击阿战,但是他的力量没有阿战重,他的指甲没有阿战锋利,他的牙齿更没有阿战的凶狠。就像猛兽对战,每项硬性条件尤金都输给了阿战,很快,他就被阿战给捏住了脖子。   “别杀我。”尤金的双眼放着光,他盯着阿战的样子像是饿狼遇见了羚羊,诡异的‘垂涎’,“别让我死。”   这完全是始料不及的情况。阿战皱着眉头看着尤金,他在手上加了力,直把尤金给掐得面目扭曲。但不管阿战如何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个伤口,他表现得都像个受虐狂,尽是及其享受的表情。   “你是变态吗?”阿战终于厌恶地松开了尤金,他从他的身上爬起来,退到阿古和狄洛的身边,“你们还好吗?”   “没事。”阿古应道。   “你简直太厉害了。”狄洛感觉自己有些发热了,他看着阿战无意识地吞了吞喉咙。那些奇怪的手指和瞳孔都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阿战抬头看了看狄洛,眼睛很快变回了青灰色,他冷静了下来,又变得沉默安静了。   “您真是太棒了!天啊,您真是太棒了!”这时,尤金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他跪在地上行走,来到阿战的面前,避开阿古的双脚,将脸贴到了阿战的脚背上,用一种极为迷恋别不可自拔的语气说道,“请允许我亲吻您。”   没有得到阿战的同意,尤金就双手合十抵在胸口,拼命地亲吻阿战的脚尖。   “够了,够了。”这让阿战浑身难受极了,他收回了脚,往后退了两步,“你可真够恶心。”   “请您接受我。”满脸都是伤的青年抬起头看着阿战,一脸的期盼,就像上帝之城里面那些可怜的小姑娘,瑟瑟发抖,努力地往人脚底下凑,拼命表现自己的乖巧和渴望,“求求您了,接受我吧。”   “不不不……”阿战可没有忘记他刚才虐杀卡松的样子,那不是小姑娘,而是大怪物。   “噢,别这样,求您了。”像是天大的残忍落下,尤金一脸破碎地恳求起来,“求您了,别这样。”   这完全颠倒了阿战的想象。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已经不打算再接受任何人了。有一个罗波作为教训,已经足够了。阿战咬着嘴唇,没有吭声,尤金在他这样的表情下一点点痛苦地低下了头,最后甚至还低低抽泣了起来。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狄洛也被眼前的情况给搞蒙了。   “兹——”一瞬间,尤金狰狞的面孔对向了狄洛,瞪目龇牙,喉咙里还发出一阵阵恐吓的声音。   狄洛也反应了过来,他立刻张开敌对形态,准备迎战。   “你还想打吗?”阿战站了出来,他看着尤金,“这一次我会杀了你。”   就像炸毛的猫秒钟被主人给抚平,尤金收回了姿势,他再次来到阿战的面前,又变得像个绅士一样,单膝跪地,一手背在后腰,弯下身体,恭敬道,“我必将听从您的命令,若您想要杀了我,那我的生命只能由您来结束。”   说完,尤金低头再次吻上了阿战的脚尖。   “我不是任何教徒。”阿战缩回了脚尖,“我不想同你扯上关系,你看上去,太奇怪了。”   “噢,别这样,我的心碎了。”尤金捂着胸口,难过极了。   阿战再次皱起了眉头,他现在想杀了尤金了。   对于尤金之前的所作所为,阿战没有任何意识去追根究底,他现在唯一想到就是找到伊坎和杰克他们。他看向女皇,又转向尤金,“你有伊坎,伊坎.安能伯格的消息吗?”   “当然。”尤金立马站起来,他来到女皇的面前,一番动作之后,指着显示器一点道:“他们在我们的上面。”   “上面?”阿战不明白。   “这艘舰艇真正的驾驶舱。”尤金回头看向阿战,“这里只是舰艇摆出来给人看得驾驶舱,真正的驾驶舱在我们头顶上面。刚才所有的炮火都是由上面发出指令发出的,并不是我。我和所有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阿古听得不解,“今天父神没有到饭厅,之后就出事了。为什么他没有事先告知我们?”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不重要吧,死了就死了,谁在乎呢?”狄洛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在伊坎.安能伯格的眼里,只有实验和研究,或许在他的眼里,我们都不算个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   “不,不是这样的。”阿战并不想有人这样想伊坎,他试着解释,“这艘舰艇有奸细,我猜是因为这个。”   “所以呢!既然找不出奸细,就干脆把所有人都弄死吗?!”狄洛一拳砸向了桌子,他气的面露青筋,“他根本没有资格称为父神!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害死了多少人,看看吧,他才是真正的杀人魔!”   狄洛捂着额头,痛苦地说道,“我该同帕彭一起离开的,没错,我不该对这个世界该存有幻想的。这个世界早该毁灭了!早该死了!”   怒吼着,狄洛一脚踹飞了旁边的椅子。   “狄洛……”阿古喊了他一声,“拜托,别这样。”   “我只是想让我弟弟过得更好一点,我只是……”狄洛渐渐哽咽了起来,他捂着额头,阿战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看上去难过极了,“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他就可以得到机会获得改造。”   阿战看着狄洛哭得说不出话来,有些手足无措,他扭过头看向阿古,见阿古也没有动作,只能搓搓手。   “他是个混蛋!他是个混蛋!我们,我们活得已经够艰难了,他知不知道我们是活在地狱里面的?我们是在地狱里面找生活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一点的希望都要剥夺?”狄洛的控诉还在继续,“他是真正的刽子手,我还指望他能帮谁?哈哈哈,指望一个凶手来救人,我是不是疯了?啊,告诉我,我是不是疯了?”   狄洛扑过去,凶狠地抓着阿战的胳膊,“告诉我,嗯,说啊!!!”   “你,你冷静点。”阿战被他抓得有些疼,但他还是控制着。   “嘿,狄洛,”阿古一把扯开了狄洛,“够了,冷静点!”   “不——不够!”狄洛愤怒地挣开了阿古,“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我不会了。我要活下去,对,我要离开。”   说着,狄洛指向尤金,“你是舰长,只有你能驾驶舰艇,我们得离开,我们得往回走!”   “我说过了,真正的驾驶舱在上面。”尤金指了指头顶,“操控在上面。”   “啊啊啊——”狄洛顿时发出了暴怒的叫声,他抬起身边的椅子砸烂了旁边一排排的操作台,原本存在的虚拟女皇影像也消失不见了。   “他看上去跟狂犬病患者一样。”尤金贴到了阿战的身边,他微微笑了笑,简直像个循规蹈矩的模范青年。   阿战眨了眨眼睛,还是往旁边移了移,“我能理解他。”   “是吗?”尤金跟着移动,“那能同我说说吗?”   “说什么?”阿战这次没有移动了,显然发现了这个是无用之举。   “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尤金表现得态度很好,“像刚才说得,你理解他不是吗?”   “你不害怕吗?”阿战突然转向尤金,“不怕死吗?”   尤金见着阿战控制不住地咧嘴笑了,随后开心地回答,“害怕啊,没有人不害怕。”   “……可是你表现得刚好相反?”   “是吗?我不知道,”尤金耸耸肩膀,“看着你就特别开心。”   “为什么?”阿战不解。   “因为我们是同类啊。”尤金凑到阿战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不是吗?”      ☆、真正危机      到这时,阿战才意识到尤金的态度逆转居然是因为两者相似的变异形态。霍地,阿战勾起嘴角笑了,“是吗?”   “现在我感觉棒极了,就像为了得到你的青睐我的欲望被奇怪给激起了。”尤金依旧贴得很久,声音低沉又充满诱惑。   “……你有恋-母情结?”阿战突然偏过头看向尤金,“我可没心思去当你妈妈。”   “我可以当你妈妈。”尤金笑得更开心了,过了一会儿,尤金依旧贴着阿战的耳边说道,“我们要上去吗?”   “上去?”   “当然。”尤金指着头顶,“一旦他们抛弃舰艇,我们就真正完蛋了。”   “什么意思?”阿战皱起了眉头。   尤金语气温和地回答道:“整艘舰艇已经破坏了,但我可以肯定舰艇里面有隐藏舰艇。这是女皇的终极保全措施。而这艘舰艇的驾驶舱就在上面,一旦它脱离整体,我们会因为没有真正的驾驶舱成为这堆废铁中的垃圾。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会连骨头都找不到。”   旁边的狄洛已经被这话给吸引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外面都是黑水,我们只能从这里上去。”尤金指着头顶的天花板。   “对,没错。”狄洛听了尤金的话,“我的意思,你说得没错,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阿古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尤金。   “我听你的。”尤金微微一笑,似乎因为阿战盯着他看有些害羞。   阿战摆摆手,“那我们上去吧。”   对于尤金的话,这或许是个陷阱。但又如何呢?阿战表现得就像哪怕整片丛林、乃至世界都是雷区依旧不畏,因为不管被炸多少次他都能复生,这就是他的骄傲。对于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情况,阿战不认为还有其他的出路。就算是陷阱,也毫无意义。   首先出动的尤金,他是先行官。整个行为表现得很熟练,看上去是计划依旧。阿战盯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杰克的话——不要相信其他人。这个‘其他人’……阿战看了看排在尤金身后的狄洛和阿古,直到阿古转过头看向阿战,“走吧。”   阿战轻轻点头,跟着阿古的身后,爬上由尤金开辟的‘道路’。这看上去似乎简单,取下天花板,从空气通道往前一直爬,但通道过于狭窄,加上一片漆黑,境况并不十分太好。走在最前面的尤金没有照亮,狄洛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举着蓄能棒。   “还有多久?”狄洛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忍不住出声问道。   尤金一直往前爬,他没有回答。   “嘿!”狄洛伸手抓住了尤金的小腿,“你他妈聋了吗?”   回应狄洛的是尤金狠狠一脚,直接踹了过去。被踹得大怒的狄洛正要反击,身后的阿古及时阻止了,“狄洛!”   “该死的!”狄洛恶狠狠地盯着尤金的背影,咒骂了一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尤金终于停下了,他撬开了头上的天花板,刺眼的光亮透了出来。尤金第一时间爬了出去,狄洛随后,阿古回头看向阿战,“上去吧。”   “你先。”阿战没有接受阿古的好意。   阿古倒是没多在意,他回身就爬了出去。阿战紧跟其后,等他爬出来他才发现,他们在一个金属感格外强烈的通道。通道有一米五左右,上下左右都是类似金属银面镶嵌着,这能反映每个人的影像。阿战抬起头,从头顶也能看到自己的影响,这对于密集恐惧者来说,真不是个好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狄洛首先出声,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尤金,“嘿,你带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尤金没有理他,只是来到阿战的身边,用一种极为奇特的表情在……‘享受’着。   “嘿——”狄洛上前跨到他的面前,“回答我!”   似是不舍极了,好一会儿尤金才转移了目光,他对向狄洛,显得很不悦,“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狄洛暴跳,“你他妈在耍我吗?!”   怒吼着,狄洛直接伸手揪起了尤金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我再问你一遍,你这是哪里?”   没有人为狄洛的态度感到奇怪,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如此,强者可以为所欲为,即使蛮横不讲理也没有理由道歉,弱者甚至没有资格埋怨。当然,狄洛和尤金之间,真正的强者显然不是此刻怒气冲冲的狄洛。   “我希望你能放下我。”尤金由着狄洛举着,他表现得像个绅士,即使如此也礼貌有加。   狄洛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松开了手,他表现得很难堪,偏过头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尤金没有多加追究,他转向阿战,“你知道的,我不会欺骗。我遵循十诫,我的确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想,这个地方看上去很不妙。”   “傻子也能感觉到。”狄洛忍不住回头插上一句。   尤金立马接道:“所以,你也感觉到了吗?”   显然没想到会被尤金这样给噎住了,他举着拳头挥舞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打爆你的头!”   “欢迎之至。”尤金裂开嘴笑了。   阿战对于这样的争锋相对显然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他还指望他们能再接再厉,却没有想到这时通道里面响起了冰冷的金属女声,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女皇的声音。   “距离最后时间还有三分四十秒,幸存者四名。根据舰神号终极保全程序,将执行最后命令,倒计时,10、9、8、7……”   “它在干什么?”狄洛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张开双臂靠在通道壁上,“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伴随着女皇最后的一声‘1’之后,从通道两头发出了如同之前大厅绞杀巴克和康威的‘网’,所有人都知道它的杀伤力。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狄洛首先跳起,避开了仅有普通计算机屏幕大小的‘网’。接下来,所有人都躲开了,他们开始奔向前方的出口,但那里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金属阀门给堵住了。狄洛彻底绝望了,他拼命敲打着阀门,“父神!父神!我们是您的护卫队!我们是您的手下!请您放过我们!求求您了!”   阀门没有任何动静,狄洛彻底控制不住了,他用脚疯狂地踹着阀门,“开门!开门!该死的伊坎.安能伯格,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该下地狱的!你这个混蛋!恶魔!我要杀了你!我死了变成恶魔也要死了你!你等着——”   “叮!”   通道内再次发生相声,这一次的‘网’是刚才的两个,上下链接着从尾端冲阿战等人过来了。   “趴下!”阿古首先发声。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趴下躲开了‘网。’   “噢——上帝!”唯一被削破了一点头皮的狄洛彻底崩溃了,他痛苦地歇斯底里了起来,像极了之前的马尔克,或许每个人在面临死亡恐惧的时候都是一样的。阿战想起了自己,那个离开上帝之城被丧尸围堵的时候。狄洛双手抱着头,苍白的皮肤在这一刻有一种濒临死亡的青气,他看向阿战,用一种迷茫的口味问他,“为什么?你不是他的情人吗?你也被抛弃了吗?还是说,你也被怀疑了?”   没有等阿战回答,狄洛笑了,笑得讽刺,“他不相信任何人。他没有灵魂的,或许他早将灵魂卖给了恶魔。他是恶魔的亲信,每一个无辜者的鲜血都是他的最爱。好了,我们会死在这里,他不会放我们的。”   听了狄洛的话,阿战没有像之前那样替伊坎申辩,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叮”之声再次响起,所有人惊恐地看向通道尽头。那里出现了三张‘网’,以三角为形冲向他们。这一次,哪怕趴下也逃不过了。不过首先做出反应了还是阿古,他往上跳起,双手用力控住天花板,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躲过了‘网’。   “啊啊啊啊——”   狄洛的时间没有把握好,他的小腿被削了下去,从膝盖骨往下全部被削掉了,完整得令人不忍直视。阿战首先看到了地上掉落的小腿,他转向不停发出惨叫的狄洛,他的膝盖骨切口平整,除了不停喷溅的鲜血,阿战什么都没有看到。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狄洛的双手都是血,他用手掌撑着地爬向阿战,然后用力抱住阿战的小腿,“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弟弟,我还有家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看着那一手的血,阿战终于抬起了头,他看向阀门,“伊坎,开门。”   只这一声后,阀门瞬间开启。在场的人都知道,之前那一场可怕的单方面虐杀终于过去了。阿战弯下腰扶起狄洛,他没有去看狄洛,只是低着头,同他一起走出了通道。出来之后,赫然出现的就是舰神号真正的驾驶舱。占据房间大半都是驾驶系统,房间中央站着的虚拟影像正是女皇。   女皇在关闭阀门后,立刻出声:“终极保全程序被中止,发现幸存者四名。请求父神指示。”   正在操作驾驶的伊坎坐在台阶之上,他的身边站在冰冷的比尔,奎和左待在另一侧,至于杰克,见着阿战甚至高兴地招了招手,“嘿,小男孩。”   “过来,阿战。”此刻的伊坎变现得和阿战初次见他一样,高高在上又异常冷漠。   “不。”狄洛在这一刻再次怒了,他掐着阿战的脖子,恶狠狠地拒绝了伊坎,“不,他那里都不去,他得待在我身边。”   一瞬间,伊坎眼神就发生了变化,“你确定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我要活下去,我他妈要活下去!”狄洛用力紧紧了掐住阿战脖子上的手,他表现得十足的忘恩负义,“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不是,我发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所以,我要活下去,我知道这个男孩对你很重要,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没有他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不过我没有办法,没错,这不能怪我,我得活下去,你必须答应我。伊坎.安能伯格,你必须答应我!”   狄洛变现得太不迫不及待了,他甚至要求伊坎立刻答应他,“发誓!安能伯格先生,我要你发誓!以你所有的荣耀发誓,放过我,你必须放过我!”   信奉上帝的人都知道宇宙是由誓言构成的,破坏誓言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没有人会傻到这样做。狄洛知道,一旦伊坎发誓,那么他就可以放手了,他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当然,除非是为了生存。   “发誓吗?”伊坎似是根本不将狄洛放在眼里,“你还不够资格。”   说完,伊坎的右手一抬,手指瞬间收拢,顿时,狄洛发出了惨叫。他已经松开了阿战,整个人被凌空驾着往前移动。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脖子,似乎呼吸十分艰难,面目已经扭曲起来了。而他受伤的腿还在滴血,于半空中一点点滴落在地。像是怎样努力都发不出声音,狄洛仰着头,痛苦地长大着嘴巴发出无声的悲鸣。   “真是胆大啊,居然对父神心爱的小男孩下手。”杰克看着狄洛的惨状最先出声调侃,“这个世界总是存在这样的蠢货。”   “胆大吗?”   伊坎如同行走在深渊的恶魔,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手,他只是坐着,右手狠狠往右一甩,就将半空中的狄洛甩翻在地。因为腿伤的缘故,狄洛立马发生阵阵惨叫。离他最近的人是杰克,杰克没有穿她往日的金属防护服,而是一身黑色的长裙,隐藏了那些花纹。她像来自于地球时代的‘伯爵夫人’,神秘又高贵,一步步却又让人胆怯。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杰克,阿战能感觉到。他看着杰克来到狄洛的面前,而狄洛已经紧紧闭上了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情况,真该感慨一句人类强大的适应能力。就算是恐惧,也可以适应。   “为什么不继续?我喜欢那可怜的惨叫。”杰克勾着嘴角,雪白的牙齿暴露了出来,她蹲下身体,凑到狄洛的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勾过狄洛的下巴,“为什么紧闭双唇?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一瞬间,狄洛就发出了惨叫。他的双目瞪得滚圆,面目因为惊恐而狰狞不已。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张花纹不满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血肉模糊黑漆漆的连五官都看不清的脸庞。那是恶魔的面孔!上帝——狄洛长大的嘴巴不停地惨叫,转向右边,右边出现了满是虫子的马尔克,马尔克的脸上还是死前的表情。这一次,狄洛突然浑身不停地抽搐,然后仰着头倒气倒了足足一分钟后,才发出深远的一声抽气声——倒下了。      ☆、危机解除      狄洛死了,这一场诡谲至极的‘谋杀’让阿战忍不住吞了吞喉咙,双手无意识地握紧。   此时,驾驶舱的氛围实在令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噢,小可怜,真是遗憾。”杰克摇摇头,一副可惜的表情感叹道。   “我想这是他的幸运才对。”奎笑着截了一句。   “也许吧。”杰克并没有在意,只是笑着走向阿战,她摸了摸阿战的脸庞,最后伸手抱住阿战,“害怕吗?”   阿战摇摇头,他的确不害怕。   “我就知道。”杰克亲了亲阿战的脸颊,然后松开了他。她这次对向了尤金,“举世闻名的杀人魔,看上去很可口啊。”   尤金的反应很符合他一贯的形象,害羞地低头,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我更喜欢十诫杀手这个称号。”   说完,尤金还讨好地笑着看向阿战。   “我以为你会比任何人都喜欢杀人魔这个称号。好吧,亲爱的十诫杀手,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到这来吗?”杰克表现得也很平和,不像逼问,像聊天。   “不尊他神。”尤金简单地回答道。   “我明白了。”杰克点点头,她来到尤金的面前,态度变现桀骜了起来,“立场对立,看样子我们并不需要继续聊下去了。”   “不不不——”尤金急忙摆手否认,“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   “不一样?”杰克不明白。   尤金指了指杰克身后的阿战,“他是我的同类,我得照顾他,他还是个孩子。他需要我,我可没有时间再杀人了。”   “……”杰克的反应是呆了几秒后才转向阿战,她指着尤金问阿战,“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阿战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摇摇头,不予回答。   “好吧,我相信你。”杰克笑着点头,显然对于不必动手就能解决一个刺手问题显得异常开心。   “……谢谢,谢谢你相信我。”尤金突然脸红了,他红得太明显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你非常美丽,小姐。”   ——你非常美丽,杰克。你知道吗?你的美丽是丑陋堕落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奇迹。杰克突然想起了被淹没在深处的记忆,她看着尤金,终于真心实意地喜欢上这个两面截然相反的青年,她伸出手,“谢谢。”   尤金瞪大了眼睛看着杰克,随后弯腰吻上了杰克的手背,“这是我的荣幸。”   “你们可真让人受不了。”终于忍不了的奎用拳头敲了敲操作盘,“嘿,杰克,你这是到发-情期了吗?可别让这人皮恶魔一口吞了。”   “闭上你该死的嘴吧!”杰克直接回头恶狠狠地凶向奎,“管好你自己,伙计!”   奎显然还要反击,但坐在轮椅上的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立刻,野兽安静了。他蹲下身体,示意左摸摸自己的头,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是年过五十的人。抚摸,这是他们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   另一边,杰克转向了最后的——阿古,“现在该你了。”   阿古是黄种人,他看上去是那种很值得信赖的人。此刻他的表现也显得很有意思,没有受到狄洛的影响,站得腰杆挺直,丝毫不露胆怯。面对杰克,他表现得也很强硬,“我不动女人。”   “噢,噢,噢。”音符上调的颂歌一样,杰克点着头,哼了三声,最后面目一瞪——   阿古的身边立刻出现了三个人将他围住,狄洛、卡松和马尔克,他们每个人的五官都像是被直接削了下去,拉长的眼眶甚至到了嘴边,他们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亲信。每只手都沾着鲜血,一双手死命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呼吸困难;一双手正抓着他的小腿,阿古一低头就能看到他面露恶意地一口咬上他了小腿;最后一双手已经爬上了阿古的后背,如同凤啸的喘息声在阿古的耳边越来越重,令人毛骨悚然。   但不管有多恐怖,周围的人都只看得到阿古诡异的表情和是不是抽动的身体。   阿战不知道为什么阿古站在那里不动了,而他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他不知道能问谁?他只是抬头看向伊坎,伊坎对着他招招手,阿战走了过去。一过去,阿战就被拉到了他的腿上。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阿战贴到伊坎的耳边,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巫术。”伊坎也转过头,用鼻子抵着阿战的鼻尖,低声回应,“杰克可是一名了不起的女巫。”   女巫?!阿战从没有接触过这个词。他这才想起杰克脸上的花纹,“所以,她的脸才会那样?”   “没错。”伊坎点点头,再往前凑了凑,吻上了阿战的嘴唇,“你表现得真好,我真高兴。”   阿战由着伊坎亲吻,脑子里浮现出白天在大厅发生的事。因为巴克和康威之死,阿战被单独留下,伊坎要求阿战相信他,什么都不问的相信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说?’阿战已经快要疯了,伊坎居然告诉他舰艇即将沦陷,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   ‘没有什么比放过告密者更让人懊恼的,也没有什么比放过告密者而事情变得更糟令人讨厌了。阿战,我从不允许有任何告密者出现在我的舰艇里,我相信你,你也必须要相信我?他已经潜伏了太长时间了,我必须得抓住他。’伊坎只是不停地抱着阿战亲吻他的嘴角,“将我最完美的后路给毁坏的告密者,我一定要亲手撕碎他。”   ‘你确信他会接近我?’   ‘当然,你现在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了。不然,他不会冲动到跑到舰艇来。舰艇里面已经有太多的耳朵了,但真正的告密者只有他一个。’伊坎说这话时,显然在压抑着冷意。   ‘你为什么放那六个人离开?’阿战不明白。   ‘既然已经死了,当然可以离开。’   ‘……我早该猜到。’阿战转过头吻住了伊坎,‘真希望你的计划会失败。’   ‘失败?那是一个与我永远不可能连接在一起的词语。’   狂妄的偏执狂,控制成瘾的伊坎就如同名副其实的神经病,世界上所有人在他的眼里都是提线的木偶,一旦他的剧本完成,每个人都必须放弃自己原本的思想按照他的剧本来表演。而这样的行为,在伊坎看来,才是正确了。   阿战已经成为了他剧本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他的表现让伊坎异常兴奋,亲吻间,他的双手已经撩开阿战的衣服蹿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是他?”阿战已经开始喘粗气,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发-情,但那双作恶的手却令人无法逃脱。   伊坎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狠狠捏了捏阿战的乳-头,然后像个做惯恶作剧的坏孩子凑到阿战的耳边,“真想在这干你。”   “……你可是个变态。”阿战扭过身体,将双腿岔开,整个人扑在伊坎的身上,“你真香。”   “是吗?”伊坎舔了舔阿战的耳朵,“有你香吗?”   阿战浑身不自在地打了个冷战,他仰着头,由着伊坎舔-弄亲吻。直到,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那是阿古的声音,阿战想要回头,却被伊坎先一步给按住了头。这是一种不容反抗的姿势,他的脑袋被用力地按在伊坎胸膛,而耳边,正响起一声胜过一声的惨叫声。除了无意义的惨叫,阿古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一、二、三、四……告密者之血,燃尽他的意志,最后绽放的舞蹈,引领死亡的降临……”这是杰克的声音,但又不像是杰克的声音。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深远,那是在召唤,有意识地召唤,她的声音还在继续,阿古不停地发出惨叫,“一、二、三、四……魔鬼已至,沉睡不再。众生之灵,血肉之躯,口腹之欲,洗涤他的罪孽……”   “啊——”   尖锐的像是要震破所有人耳朵的惨叫响起了,阿战不能回头,他没有看到从阿古嘴里飞出来的一根舌头。那是完整的一根舌头,被生生切断。满嘴喷血的阿古只能狰狞地抓着喉咙,跪在行凶者的面前。   “一、二、三、四……告密者的罪孽,断却他的舌头,挖去他的双眼,割掉他的耳朵……众生之灵,罪人可诛,罪恶难灭……”   双手拍掌的声音伴随着杰克的声音响起,富有节奏,而随着节奏点,阿古的每个关节开始噼噼啪啪地破碎。他的眼珠滚落在地,耳朵如同灼日之下融化的冰淇淋一点点消失不见,很快,他的面孔再也不见完整的五官,只剩黑漆漆的一片。这一切,阿战都没有看见。   最后,阿古变成了一身漆黑无比且瘦骨嶙嶙的怪物,他没有脸孔,没有毛发。他看着杰克的时候只是不停地瑟瑟发抖,随着杰克高举的手臂一放下,阿古便从腹部胸腔喷出一大滩的黑血溅到了地上。而这些黑水却如同在舞蹈一般,在地上形成了一连串的符号——那是告密者最后的真相。   等阿战被允许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怪物’阿古倒在血泊中。那一刻,阿战的牙齿第一次不容控制地变形了。      ☆、变异阿战      如同被点燃身体里面隐藏的火焰,阿战仰头嘶叫了一声,他从伊坎的身上跳到了操作盘上,龇牙咧嘴的朝着伊坎发出恐吓的声音——那是野兽滚动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已经从上帝之城出来两个月的阿战金色的头发早已长到了隐隐显现强壮宽阔的肩膀上,这更显野性。而从他瞳孔中射出的猩红色冷光,让人一不注意就看成是火焰。   真是凶猛又美丽的眼眸。   “这是怎么了?”杰克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担忧和恐慌袭上了她的脸庞。   伊坎反应更快,他应伸手挡住了想要冲上前的比尔和杰克。他摇摇头,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走到阿战的面前,用一种包容的姿势张开两只手,“过来,宝贝。”   “嗥——”如同野狼一般的叫声从阿战的喉咙发出,双手的指甲彻底变成了锋利的尖刀。伊坎往前一步,他就裂开嘴出发出久久深渊的呼气声,像极了那些传说中的恶魔之音。   “过来,宝贝。”伊坎直接停到了阿战的面前,他的双眼泛着光,那是难掩的兴奋。   “咿——”阿战猛地张开嘴露出尖牙,这是攻击前兆。但紧接着,他突然狰狞地扑向伊坎。   “父神!”   “阿战!”   随着比尔和杰克的惊呼声,阿战已经落到了天花板上。他双手狠狠地插-进天花板里,像是一只嗜血猎食的大蝙蝠,死死地盯着下面的所有人。他的定焦明确在伊坎身上,但很快,他转向了一滩肉块的阿古。猝不及防之间,阿战落到了那摊黑水边,像是被引诱着,阿战已经伸手抓起了阿古的头颅。   “不。阿战,不行。”瞬间移动过来的杰克拍掉了阿战手里的头颅,“阿战,那不行——”   “嗥——”阿战怒了,他凶猛地扑向杰克,似是要一口咬碎她的脖子。他的怒气像是要蔓延至整个世界,狂妄地朝着杰克露出牙龈,那是挑衅,也是示威。   “杰克!”伊坎终于出声了,他眨眼就落到了杰克的身边,一把将她给扯开了,紧接着将阿战给死死抱住。但显然,阿战并不愿意被桎梏,他凶猛地挣扎着,尖锐的牙齿狠狠刺入了伊坎的后颈处。这就像个古文明中的‘吸血鬼’享用美食一般,阿战渐渐退去了杀意,他变得温顺极了,只是吸允一直没有停下。   “父神……”杰克显然被惊骇住了,她试图想要阻止。   伊坎摆摆手,“没事的。”   被紧紧抱住的阿战渐渐恢复了神智,但他却满心困惑,疼痛难忍,甚至在见到地上的阿古‘尸体’时惊骇不已,他开始发出低沉的叫声,那是幼兽悲鸣的声音。他的心中慢慢出现一个念头:他不应该受这样的苦。而这个他,指得就是阿古。矛盾的阿战死死地盯着那潭黑血,眼里包含泪水,此刻,他表现得不再像是从上帝之城出来的‘阿战’了。   “怎么了?”奎推着左往前行,来到杰克的身边。他不敢再往前,只能停下,“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杰克摇摇头。   “小宝贝看上去很难过啊。”已经将自己重新定位的尤金出声了,脸上浮现出担忧。   杰克没有回答,但她心里已经认同了尤金的话。   所有人齐齐看着伊坎和阿战,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同时,黑血之中,出现了极为细微的蠕动。阿战的眼睛定在了那里。伊坎很快也发现了,他随着阿战的视线转过去,瞬间,他发现了——   “杰克,抓住它!”伊坎发出了命令。   一秒钟的时间,杰克就隔空抓住了黑血之中蠕动的家伙。随着杰克半空中扭动的手指,在黑血中鼓起的‘家伙’似是在挣扎中慢慢升起。那是一只充满活力且不断扭曲的虫子,它的丑陋是上帝所有的恶意。随着它的动作,阿战再次发出厚重的喘息声,同时,这只无比丑陋的虫子也开始发出极其尖锐的叫声。   “噢,该死!”奎立马伸手捂住了左的耳朵,“这声音简直要人命!”   “这是声波攻击。”尤金微笑着解惑道。   “声波攻击?”奎惊呆了,“这只虫子?”   尤金点点头,“我想是的。”   尽管声波攻击的厉害之处大家都很清楚,但显然这只虫子的能量并不足够强大,它的攻击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就停下了。随即,它的身体开始抽搐看上去糟糕透了。   “放了它!杰克,求你了,放了它!”突然,阿战从伊坎的怀里挣脱出来了,他看向杰克,“放了它!”   阿战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危险,仿佛杰克一旦不同意,他就会扑上去同她拼命一样。杰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抬头看向伊坎,只见伊坎给了她一个眼神,得令,杰克对着阿战摇头,“不,阿战,我得杀了它!”   随即,杰克念出了一段古怪的咒语,而被她凌空抓起来的虫子则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啊——”暴怒的阿战立刻扑向杰克,却被伊坎给一把抱住了。   “别过去。”伊坎紧紧抱住阿战。   “啊啊啊——”阿战的尖叫持续不断,嘶哑却又凶暴,似乎下一秒喉咙就会被撕碎一样。   看着杰克手里的虫子一点点失去生命,阿战的愤怒渐渐被痛苦取代,他开始痛哭和吼叫,不停地挣脱和攻击伊坎。此刻,他的模样奇怪极了。而伊坎则一直抱住他,直到那只虫子彻底被杰克化为了灰烬。   “呜呜……啊啊啊呜呜呜……”阿战跪在了地上,他抱着头,开始哭泣。   谁也无法理解阿战的痛苦,这样诡异而奇怪的哭泣。直到阿战的眼泪凝聚在眼角的液体变成了红色,那一颗颗的猩红液体沿着他的脸颊滚落,一点点,一点点,融合了阿古的那潭黑血。当当当……阿战苍白的皮肤开始出现渗透到肌肉和骨骼的流体,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是白色黄色和橙色的烈火,那是火焰。   杰克发出了惊叫,“天啊!”   浑身不停抽搐的阿战慢慢站起来,留着血泪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每个人,直到最后,他发出了一声奇怪的低喃声,“……”   “阿战?”伊坎走到阿战的面前,他的眼里满是惊喜。   而阿战则完全不同,他再次发出了尖叫,随后凶猛地扑向了伊坎。这一次,他同伊坎开始了一场如同野兽对决的肉搏战。没有异能,只有力量。阿战的全身如同被火焰浇灌过的滚滚岩浆,滚烫得能烧毁一切。伊坎的衣服和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被灼伤了,杰克立即出手了。   “……众生之灵,应吾之唤……冻!”   瞬间,犹如从地下生长出来的寒冰将阿战给团团冻了起来。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危机都解除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伊坎还没有来得及质问杰克的同时,寒冰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能将一切冻住的女巫之冰失效了。转眼间,像是开山破斧一般,随着一声厉吼,阿战从寒冰之中跨了出来。他扭曲的面孔像是在发出无声的狂啸,他面前的杰克早已只剩恐惧注视着他。而阿古那潭黑血也在此时形同丑陋的黑色根茎将在场的所有人死死捆缚在地面。同时,这黑血粘稠又如滚烫,让被捆缚的每个人都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唯一没有发出咆哮的是比尔,全身机械化的他已经失去了痛觉神经。迅速变化出来的机械手直接断开了自己脚下的捆缚,接着,再两下,他解救出来了奎和左。   “谢谢了,伙计。”奎拍拍比尔。   “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站在旁边的尤金适时发声。   比尔接着破开了剩下所有人的捆缚,所有人都看向伊坎,在他们看来,没有伊坎的命令,他们不能攻击阿战。   “异能对他无效。”伊坎回头看向比尔等人,说了句。   无效?!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意味着什么?   奎也想起了初次遇见阿战的时候,事实的确如此。奎立马追问,“那该怎么办?”   一时间,阿战已经再次操控起了黑血攻向了他们。   “这简直比我更像个称职的女巫。”杰克及时躲开攻击,忍不住赞叹一句。   “那真是可惜,他可听不到这些赞美了。”奎立刻接道。   比尔作为无懈可击的存在挡在了左的面前,同时,伊坎转向尤金,“你有麻醉剂吗?”   “是的,阁下。”尤金笑着将麻醉剂递给了伊坎。   一直不停躲闪的杰克忍不住发问:“这玩意儿会有用吗?”   面对已经失控的阿战,杰克显然不怎么放心。   “当然,这可以麻醉一头阿斯加。”作为十诫杀手,尤金的副业是一位全能医师。   拿到麻醉剂的当下,伊坎就已经一个起身跳到了半空,在阿战没有反应之时,果决地将麻醉剂插入了阿战的后颈处。受痛的阿战离开发出惨叫声,紧接着,他的攻击更加凶猛了,且目标都瞄准伊坎。   “嘿,那是麻醉剂对吗?”有了一丝松口气的功夫,杰克转头问尤金。   尤金抬手指向阿战,“看吧。”   紧接着,砰一声,阿战倒下了。尤金赶紧上前,但伊坎已经先一步抱起了他。   “父神,阿战怎么了?”杰克也凑了过去。   伊坎摸了摸阿战的脸颊,试了试体温,“我不知道。”   不知道?!连父神都不知道吗?杰克惊住了,她耸了耸肩膀,这才开口,“那接下来……”   伊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杰克的问题,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到了怀里的身体开始浮出一层粘腻的灰色尘埃。   “这是什么?”凑在嘴角的杰克发出了疑问。   伊坎没有回答,尤金忍不住应道,“看上去像某种化学反应。”   杰克:“化学反应?”   尤金立刻回答,“甲氮芐胺霉素和磺胺甲恶唑。”   “那是什么?”紧接着追问的是奎,他已经听蒙了。   尤金:“尸体产生的化学反应。”   “你想挨揍吗?”立刻,奎就不乐意了,他冲着尤金挥起了拳头。   “奎。”左适时叫住了他。   “我说得没错不是吗?安能伯格先生。”无辜的尤金将问题丢给了伊坎。   伊坎看向众人,慢慢点头,“他说得没错。”   “什么?”杰克首先不接受,“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想了想,杰克继续说道,“噢,我懂了,是刚才那个黄皮种的化学反应对吗?”   “抱歉,他显然已经不存在任何化学反应了。”尤金很快就否决了杰克的话。   “那,那是什么?”杰克突然感觉喉咙一紧,她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哪怕她表现得再也不像一个女人,她的心里和身体都是女性无疑。很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住了胸口,杰克皱着脸问,“父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阿战的身体开始破裂肿胀起来。   尸体腐烂被化为五个阶段:新鲜尸体,肿胀阶段,开始腐烂,深度腐烂和遗骨残骸。在上帝之城之外的低级丧尸处于开始腐烂和深度腐烂之间,而经过科学家研究证明,尸体腐烂越严重,危险程度则越高。在新鲜尸体和肿胀阶段之间原本该有的二十四小时被短短几分钟所取代,所有人都见证了这诡异奇妙的一刻,看着阿战一点点——尸化。   ☆、诅咒女巫      我会死吗?是的,我大概会死了。   耳边充斥着‘救救他’……‘我们得快点’……‘放到治疗仓’……‘用那个药’……   尽管头脑极为清楚,但阿战却无法控制。这种感觉糟透了,比任何时候还要痛苦。他能感觉到浑身在不停地抽搐,就像鸡仔的妹妹一样间歇性癫痫。全身痉挛不停,似乎下一刻,他就会毙命从此消失。   他开始想念,想念上帝之城的所有。直到口鼻被放上氧气罩,阿战甚至开始痛哭起来。他努力挣开双眼看向伊坎,右手战战巍巍地想他伸过去。直到伊坎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阿战顿时双眼一瞪,大抽一口气后——停止了抽搐。   “上帝!”杰克捂着嘴巴吃惊地看着躺在治疗仓里面的阿战全身冒出了一颗又一颗大小不一的青色水泡。严格意义水上来说,那水泡像极了丧尸身上的水泡。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杰克看向紧握住阿战的伊坎,“父神,现在该怎么办?”   盯着阿战的伊坎没有抬头,他依旧盯着阿战,看着阿战发生一个阶段又一个阶段的变化。此时,房间里只有伊坎和杰克,而留下杰克自然有他的原因。伊坎出声道,“杰克,所有的药剂对他都没有效果。”   “……”杰克震惊了,她不敢相信。   “我无法扫描到他的大脑,甚至连细胞也没有。”伊坎说着终于抬头看向了杰克,“你知道的,杰克,我愿意相信你。”   “是的,是的,父神,当然,我是您永远的追随者。我的忠诚同大地,同空气,同火焰一样都与您紧紧跟随。”   “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大概是作为天才的伊坎第一次这样坦诚寻求帮助,他所有的科学理论生物研究都没有办法拯救他最喜爱的男孩。完全是一种羞耻,伊坎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他昂起头,“复活术你能行吗?”   女巫最厉害的技能包括:占卜,控能,瞬间移动,复活,意念等。曾经险些被被火焰活活烧死的杰克还不懂得复活,而现在,不算100%完全能进行,但复活术中一些治疗术杰克还能行。她点点头,试着伸出手,凌空覆盖在阿战的头顶。   “一、二、三、四……听吾之灵,众生之灵……我们遵循古老的仪式,献上巫师的鲜血……暗影缠绕冬季的死亡,众灵会随着我的意愿而至……化作生命的燃料……升起……升起……”   虚空中的一把利刃划开了杰克的手腕,鲜血从里面涓涓流出,似是一不注意就会汇成血染的江流大河。随着杰克的手慢慢移动,猩红粘稠的鲜血滴在了阿战的全身,那血液像是一张用血织成的毛毯,覆盖而上。那些冒出的青色水泡开始一点点变小,直至消退。   杰克开始变得虚弱,她的身体甚至都开始晃晃摇动。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父神没有问,她也没有说。只是在臭名昭著的凶案记录中最多的名字就是‘杰克’,杰克决定她要用这个名字。原来的她已经被汹汹的火焰给烧死了,那个被誉为诅咒女巫的女人。善于诅咒的女巫今天却用牺牲自己的能力来换取了‘别人’的生命,这不是她。但如果不是她,哪怕是父神-的命令她也不会这样……拼命。   漂亮的小男孩,快点醒来吧,快点醒来吧……我有好多的故事,我有好多的话想告诉你……看看吧,你身边站着的男人,他已经动摇了,他已经,有了爱了……   阿战全身的青灰色尘埃终于消失了,而杰克也因为脱离而跪倒在了地上。她想开口,但一开口就是一口鲜血迸溅而出。她没来得及,只能赶快捂着嘴巴压抑着咳嗽。   “杰克。”松开阿战的身体,伊坎关闭了治疗仓,他看着躺在里面的阿战,眼睛里有一些晦暗不明。他没有去看杰克,但话显然是对杰克说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顿时,杰克的咳嗽就加重了。她想要开口否定,但张了又闭上,她没有回答。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告密者事件,甚至在很早之前。他们有太多的办法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但最后才是选择最糟糕的方式。在杰克看来,也是父神的不信任,即使已经将小男孩归为情人依旧心存怀疑。而这些,都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伊坎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他不仅仅有怀疑,甚至还因为飞船之事不打算留下任何活口。不,或许还有更多,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层的……恐惧。伊坎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事情完全已经偏离了所有的轨道,莫名其妙之间,阿战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后悔吗?伊坎握紧了拳头。   弱者会被打垮、侵吞、碾碎,伊坎从出生开始就从来不会被打上这样的标签。在他看来,强者是他唯一活下去的路。而将来,他也必将走在这条荆棘横生的钢丝路上。   眼前躺在的男孩,他没有异能,身材瘦弱,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但造物主总是令人无法揣测,他给予了这个男孩无与伦比的力量,神秘到无法探测,诡谲到无法碰触。没有人在清楚了解之后不会对他嫉妒、羡慕、不甘、愤恨……和害怕,而这些,在伊坎的心里都变成了喜悦了。这样‘价值连城’的男孩将成为他唯一的契机!抓住他,控制他,占-有他,直到因为无法控制而想要撕碎他。   太矛盾了,这样的踌躇交错太让伊坎应接不暇了,简直比微量元素交叉对比还要复杂难懂。   “我大概疯了,”伊坎退了两步,扯过旁边的凳子坐下,他突然从高高在上的上帝之子颓废了下来,双手抓着头,一看像是被困扰至极,“杰克,你永远不会知道那艘飞船里面发生过什么。”   “……我已经无法控制我自己了,真是可笑,我都开始怀疑我还是不是我了……”   “……我想让他繁衍……让他产下我的孩子,这像是成为了我的本能……哧,这简直像个笑话不是吗?他是个男孩……我们都知道,同性之间永远不会进行繁衍……这不科学……”   “杰克,这感觉太糟糕了……”断断续续之间,伊坎深深叹了口气,他抬起眼皮望向杰克,“如果我被寄生了,你记得把他带走。”   寄生?!这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两个词。   杰克已经吃惊得目瞪口呆,她转向伊坎。   “想要活下去,总要付出代价的。”强大的伊坎.安能伯格,没有人扫描过他的身体,已经破碎不堪逼近临死之人的状态。他还不到四十,本应该是最黄金的时间,现在却成了一个全身器官衰竭每时每秒都将下地狱的‘弱者’。不允许,绝不允许。伊坎笑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无法抵抗邪恶就被诱惑而堕落深渊。”   “……为什么?”久到已经忘记了怎样流泪的杰克此时竟在不知不觉中流出了眼泪,她带着哭腔压抑至极地问道。   为什么?在这个已经混乱不堪的世界上,人类的道德底线一再被破。而寄生却始终被摆在最高位,一旦被发现主体被寄生,当局下令必须被绞杀,而且是尽全国之力来进行。这是与全世界为敌啊!杰克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即使父神的内心深处视道德和法律如草芥,做人处事都有自己独有的法则。但一旦被寄生被发现了,后果……必是难以想象。   为什么啊?这里面的故事太长了,伊坎没有回答。他犹如走下神坛的凡人,再次深深叹了口气,“我让他相信我,无论如何都相信我。但是我骗了他,这真是不可饶恕。”   “他是个好孩子。”杰克从跪变到坐到地上,她已经平息了不少,伸手抹去了眼泪,又变成了往常的杰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您救了我,我将我们族人最珍贵的秘密告诉了你作为我追随的诚意。那是一个预兆,由人类造下的恶果,必将自食。灭亡之路就在前方,众灵将崛起……这个世界已经危在旦夕,而人类也将在劫难逃。这样可怕的话,父神,你也相信了。你相信我,这让我非常感动。”   是的,听了杰克的话后伊坎的心就如同平静湖水中猛然砸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时候的伊坎已经发现了自身的问题,不,或许是人类的问题。作为全系异能者的伊坎.安能伯格在各个领域的开发已经达到了巅峰,比圣地的强者更加厉害,而同时,伊坎的身体作为异能容器却渐渐衰竭。这简直是一个噩耗,丧尸在进化,异能者也在进化,但是随着异能者的机会,人类的身体却没有同时进行基因升级。或许丧尸在进化到巅峰时,异能者全部自爆而死,普通人成为丧尸的食物,从此人类——灭绝。   这是最可怕的人类危机。   不过伊坎并没有在意,他已经在一次次实验失败之后渐渐失去耐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从不是为了别人。说他自私也好,他从不否认。直到杰克告诉他,‘人类在劫难逃……梦魇将是最后的生路。’伊坎在那一刻就坚信,进化的答案就在那里。   梦魇,这个在历史记载中出现过的类似‘黑洞’的地方。从来没有进去后出来过的地方,那是一个恐惧的地方,一个神秘的地方,一个处于冰川之中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伊坎研究冰川近十年,并且义无反顾要进入冰川的真相。至于当局为什么会不停地插手,背后的深意除了想要知道飞船的秘密之外,他们更多的是要阻挡伊坎进入冰川。   冰川,人类最后的‘宝藏’,究竟深藏怎样的秘密?   潜伏在舰艇数十年的奸细,又将一个又一个的研究人员收买,甚至连生物研究所里面的变异水母,变异大白鲨都派了出来。明里暗里的手段层出不穷,越是阻拦,伊坎越是想要进入冰川之中一探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巫族神秘的预兆,当局强硬的举动,还有大陆发生一系列异动,这些,到底有什么联系?伊坎要弄清楚!他必须弄清楚!   因为,他要活!   ☆、冲进冰川   “重生者之罪,   黑暗和光明交替,   星光流转万物消长,   死亡在步步逼近,   演进新的秩序,   迎来最终的审判。”   巨大的舰艇密布着恐怖的死亡气息,就在女皇启动脱离母舰时,驾驶舱外想起了恐怖的声波尖叫,难得大发善心的比尔循着这只奇异的绿色鹦鹉救出了藏在橱柜里面的路西安.卡龙。   “噢,我的宝贝。”路西安不停地亲吻他的鹦鹉,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唯一能够相信就是它了。   这一次,比尔、奎、左、尤金、路西安和他的鹦鹉波波齐刷刷地站在舰艇窗前,伊坎和杰克还待在治疗舱守着阿战。此时此刻,舰艇收到了来自于冰川防护区的消息。作为伊坎的随行官,比尔接听了对方的消息。对方要求暂停炮火,并让巴克将军和康威阁下出来说话,希望以友好的形式进行接下来的洽谈。   随着对方的声音消失不见,驾驶舱里面响起了女皇冰冷的声音:‘准备就绪,八、七、六……三、二、一!’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之后,众人坐在的小型舰艇如同火箭发射一般脱离了神舰号。随即,冰川防护区发现了这一举动,立刻炮火出击。仅有神舰号十分之一大小的小型舰艇速度惊人,因为黑水影响了视线,在众多炮火夹击之下,伊坎的‘逃生’舰艇转眼就消失在了黑水之中。而这次,再也没有人知道伊坎行踪了。   众所周知,大脑能够彻底改造自身的能力,每个人都大脑都可以重置,这是大脑的可塑性。就像比尔,只要他还有一个脑子,伊坎就能救活他。而治疗仓里面的男孩,在X线检查下,他是没有大脑的,所以,伊坎没有办法。   沉睡者紧闭着双眼,任时光在十指间流失。   同一时间,整个星球已经彻底混乱了。地狱深渊彻底沦陷,被变异的动植物和丧尸占领,原本的城民或迁徙或被同化为丧尸或成为了食物。幸存的浩瀚之城,东炎之城,尖白之巅三大城市突然宣布成立独立城,他们将自立为王,不再以圣地马首是瞻。至于第二防御区神迹倒是没有表态,似是还在观望。对于三大城市的独立,圣地对外的公开媒体上没有任何表态,这就让人有些捞不清了。   “这已经过去七天了。”   杰克站在治疗仓外看着里面正陷入‘深度睡眠’的阿战,连一点起伏都跳动的心脏,像是被时间暂停的杰作。苍白像是纸一样纤薄的皮肤,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青色经脉处于皮肤之下,金黄色的头发,殷红的唇色,这更像是一具雕像。   “父神,你应该试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对于寸步不离守在阿战身边的伊坎,杰克认为七天已经是极限了。   “转移去哪?”伊坎坐在治疗仓旁,他抬起头看向杰克,看上去很疑惑。   杰克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我们已经突破第二道防护线了。”   意味着,他们将要抵达第一防护线了。   “人类总以为自己更胜一筹,但大自然才是真正致人死地的高手。就像冰川,它们总是有思想地在移动,它们表现得就像只要它们高兴下一刻就能瞬间毁灭世界。你们明白吗?它们要杀人的嗜好。”伊坎看了看阿战,又转向杰克,“雪崩。”   “是的,父神,我们会小心的。”   “小心?不,我们不需要小心。”伊坎摇头,“直接一点吧,冲进去,冲到它的心脏那里。”   说完,伊坎低头吻上了休眠仓的玻璃面:我们终将度过艰难的!我的阿战!   ***   第八天。   舰艇收到了不明人物的通讯请求,比尔点头同意了接受。   “阁下,我要求同你们的最高指挥官通话。”   “你可以说话。”比尔坐在位置上,打开了影像交流,对面出现的是一个体型魁梧的黑皮肤男人。   “我们是冰川防护区第一防线,我们有权利要求你们出示你们的证件。”   “我们是米克阁下的研究员。”说着,比尔发给了对方证件证明。   “……米克阁下的证明……是的,检查完毕,确认完毕……”   “我们要求进入第一防护区。”   “是的,马上放行。”   看着防护区的防线慢慢打开,奎回头给了左一个得意的眼神。他们彼此微笑,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舰艇刚一进入就被团团围住了,该死的,他们暴露了。瞬间,舰艇进入了攻击状态。这简直不能再糟糕了,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居然在一开始就被识破了。   米克.帕特,冰川防护站的高级科学研究者。这是一位一门心思专研冰川研究致力给人类造福的科学家,他不存在任何可辨的疑点。也是伊坎一开始就选择他的原因。   “我是副站长山姆.韦斯特,我向上帝保证我将遵循古老的谈判仪式来对待各位。我希望能同伊坎.安能伯格先生对话。”   古老的谈判仪式,意味着山姆将给予伊坎他所有的尊敬和荣耀,他会保证他所说的一切的真实可靠,不欺骗不隐瞒。而伊坎则要认真倾听他的话,同他一样遵循传统与之谈判。任何一方如果背叛了传统,那么从此将失去众灵的宠幸。这是多么高规格的洽谈,比尔无法代劳,他请求了伊坎,很快,女皇将山姆的画面转到向了伊坎。   “伟大的伊坎.安能伯格先生,久仰大名。”山姆表现得谦虚有礼。   伊坎坐在凳子上,他看着山姆,“你是谁?你会给我什么?我的要求你能满足?”   “我必将尽力。”山姆抬头,挺起了胸膛,“在康威.毕加索阁下不在的情况下,冰川地带所有事宜将由我一人负责做主。我将保证您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至于您的要求,我想我无法满足。”   伊坎眨了眨眼睛,笑了。   山姆继续:“我不能放您进去,您的脚步,到此为止了。”   这话到这,也是够清楚明白了。   “每个人同你交谈然后接受你的命令,这听上去比婴儿吸允母汁更理所当然。”伊坎说着,甚至笑出了声。   这是非常刺耳的讽刺了。山姆表情有些难看了,“安能伯格先生,我的诚意已经摆在了您的面前。除了继续前进,您所有的要求我都会尽我所能满足您。我看过您所有的著作,那是非常伟大的创造。”   “那就让那些伟大见鬼去吧。”伊坎的嘴角勾得更深了,这是十分得不给山姆面子了。   “……阁下的意思是固执地一定要往前冲是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伊坎笑得淡然,“非常好,看样子我不用换一种方式来表达了。既然你听得懂,那接下来你打算开火吗?”   “阁下!”山姆猛地站了起来,他像是在压抑,“阁下,为什么?康威.毕加索和巴克将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必多谈,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现在大陆已经乱了,当局已经给了阁下太多的余地了。为什么你就不能退一步?”   “愚蠢的人总喜欢把根深蒂固的荒唐当作无知的真理,就像那些自命不凡的科学家。”伊坎笑着顿了顿,接着说,“那很正常,我没必要告知每个人。山姆是吧,你的自命不凡是打算同我对立吗?”   “是的,阁下。”山姆双腿一并,气势顿起。   什么强者?山姆自认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而他对面舰艇的伊坎.安能伯格毫无疑问自然是强者之中的强者。两者相对,山姆隐隐有一种与之较量的劲儿。他双目紧紧地盯着伊坎,直到伊坎右手一抬,瞬间,通讯画面被切断了。   “山姆阁下,现在我们怎么办?”见着伊坎的态度如此强硬,山姆的手下赶紧上前。   山姆摇头,“暂时别轻举妄动。”   “是的,阁下。”   而另一边,连连八天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伊坎总算离开了治疗舱来到了驾驶舱。驾驶舱分为驾驶区和活动区,除了阿战以外所有人都在活动区待命。伊坎站到台阶之上,他看向下面众人,“接下来,我们将开启一场恶战。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折手段都要进入冰川之中。在这里,我是伊坎.安能伯格,是这艘小型舰艇的最高指挥官。如果将此次任务定级,这将是史上最严峻的行动。你们的生命将遭到无时无刻的威胁,除了无比强韧的信念,再也不需要其他任何杂念。冲进去!拼尽全力冲进去!这是我给予你们只能成功的命令!你们,听懂了吗?”   “是,父神,我们必将全力以赴!”   接着,伊坎安排两个人一组,比尔和路西安,奎和左,杰克和尤金。由智能机器人协同,每组配备了一艘迷你舰艇,这只有四、五个休眠舱的大小。伊坎自然和阿战一起,四艘迷你舰艇以山姆防不胜防的速度脱离了母舰。   一瞬间,山姆就发出了紧急搜寻!他没有想到这样小的舰艇居然还能脱离出四艘迷你舰艇,而这样逃跑的手段更是半点不显。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了,是他们自己打开了第一防护线,是他们的自以为是才……山姆已经吓出了冷汗,他立刻发动了紧急防护,这是围绕冰川最后的防护线了。   “拦住他,必须拦住他!!!”一会儿,山姆啪地瘫坐在椅子上,失措地喃喃自语,“完了……拦不住的……”      ☆、冰川之下   少年阿战会因为成长的需求而像一只野狗一样到处寻觅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干瘪的面包那是最美妙的味道。就是这样简单的追求让他一点点长大,直到成年,直到鸡仔之死。而离开他怨恨了十八年的上帝之城后,阿战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那个罪恶无处不在的城市,他开始不知所措……开始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属于他,而无论他意识到再不妥,命运仍然是按着它既定的轨道坚定往前。   假如迷路了怎么办?妈妈。   阿战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不被喜欢的孩子如果找不到回家的路,那结果只会有一个。   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惴惴不安的时候,他所学到的一切,上帝之城教导给他的一切都不够,远远不够。就像身处在生与死之间的一线之隔,就像太阳还没有升起黑暗就已经落下,突如其来的灾难正迅速而凶猛地摧毁整个世界,而生命呢?   ——依然存在。   阿战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见到的了一副震慑人心的画面。首先入目的是一片蓝,那是天空吗?阿战伸手想要触摸,而随着他的手刚一伸出就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冷。转目,他发现了高耸入云的巍巍雪山,皑皑帷幔。雄浑、壮阔、无边无际,这像是一场梦。阿战慢慢活动身体,这才发现,他正身处在把冰雪之下。一点点拨开埋在身上的白雪,全身僵硬得只能迟缓行动。   远目眺望,前方是泛着冰冷蓝光的冰面湖,上面还有不可预知的冰裂缝。阿战抬头,看向天空,皱了皱眉,忍不住抬头挡住了额头。这是防御区吗?这是天空吗?……这是阳光吗?阿战抬了抬脚,往前跨了一步。‘噗哧’‘噗哧’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厚的雪,已经没过了阿战的膝盖。   突然有感而来,阿战转身看向身后。无比强烈的阳光之下,反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影。那是巨大无比的冰川,冰面是冰瀑中断形成的‘悬冰川’。看上去险峻嶙峋,又奇幻莫测。这能让任何一个人发出惊叹!太可怕了,这个星球居然还有这样可怕的存在。这是一颗早被评价为贫瘠不堪的星球,任何资源都濒临绝迹,而现在,眼前的景象像是另一个星球的画面。阿战没敢往冰面湖去,而是朝着身后巨大的冰川而行。   他只有单薄的衣裤,冷,却还能忍受,这比那些异能者更令人惊叹。   冰川山脚,大量的冰川融水由冰舌端的冰洞流出。阿战蹲下身体,双手捧出冰川水,低头吸允了一口。原来大家喝的水是这样来得吗?阿战忍不住猜测。浅蓝绿色的冰溶洞在阿战的面前,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没有方向,什么都不没有,阿战甚至都什么都没有去想。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他突然想要忘记。   当然,这样的想法就像是为了躲避下雨而跳进大海一样,自欺欺人又秘而不宣。   这才是真正的属于他的人生。阿战想,天大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吃饭,喝水,睡觉。这才是正确的方式。伊坎、罗波、奎、左、杰克还有比尔,这些人都不属于他。就像只要有坚强的心,奇迹就会萌芽。这样漂亮的话,连教堂的神父都已经不再往外说了。   还是不要有所期待了,相信别人实在是太辛苦了,甚至还要谈爱谈感情,太可怕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不是早就明白吗?阿战往前一步又一步,脸上却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那是透明的水滴,不再是之前猩红的血泪。他连哭都压抑着不发出声音,只是胸口一阵阵翻腾……   冰溶洞中各种冰雕各种引人入胜,纵横交错的冰道曲折迂回,边看边行,阿战最终被死路挡住了进行的方向。没有路了,阿战只能转身或者砸烂眼前的冰壁像个先驱者重新开辟一条道路。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领导者,他低下头,转身,原路返回。一步又一步,突然之间,阿战发现了不对劲,这感觉来得很强烈,像是咚咚咚的声响。阿战四处张望,他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啊。但内心的紧张感还是迫使阿战拼命往前跑,直到他跑到了洞口——   “轰轰轰轰——”   地动山摇,雄浑壮阔的冰川雪层骤然之间断裂了!雪板应声而起,层层叠叠的白雪倾然而下,雪尘滚滚,如同一条庞大无比的巨大雪龙扑向大地。近十米的雪浪连翻而起,数以万计的雪块密密麻麻地滚向山下。阿战甚至没有来得及跑出洞口,洞口就被快得惊人的崩雪给堵住了。   “轰……轰……轰……”沉闷的隆隆声不绝于耳,阿战身处的冰溶洞里的冰壁开始破裂,上面的冰雕噼噼啪啪地往下落。逃!要逃才行!阿战拼命寻找着活命的逃生通道,漆黑一片之中,尽管他还能视物,但是不行,雪崩来得太厉害了,冰溶洞整个空间都被冰雕和冰雪给塞满了。很快,雪崩停止了。   而年轻的男孩,他已经被埋在了厚厚的冰雪之下。   为什么不能变换形态了?阿战的恐慌立即充斥了全身,他想要张嘴呼救,但又闭了起来。他想哭,然后,就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他没有了吗?那些力量都消失不见了吗?   ……他好冷……他会死的……   ……妈妈……我不会再偷面包了……   ……伊坎……救救我……   ……我不想死……救救我……   不知不觉中,阿战闭上了双眼,陷入了黑暗。   ***   年少轻狂就像无数个耳光,不停地扇醒阿战一次又一次的丢弃又捡起的梦想。疼痛和肮脏就像好不了咳紧紧跟随,而这个奈何不了的世界又一再地将他的咳变成高烧,始终不退。没有人来救阿战,十八岁的大男孩在哭过后,甚至还做了个美梦,结果醒来,依旧处在生死边缘。   不得已,他只能顶着一张可怜的面孔开始绞尽脑汁地寻找出路。首先要从这层层叠叠的厚雪掩盖之下脱身才行,阿战试了试,依旧不能变换形态。怎么办?阿战不知道了,他再次陷入了绝望。   听着滴答的冰雪融水声,“一、二、三、四……”   阿战在心中默数,数着数着,便到了一百。   再次开始,阿战又继续,“一、二、三、四……”   不知道是多少个一百,阿战终于疲倦了,没有了意识。直到——   “砰砰砰砰——”   阿战被震耳欲聋的砰砰声给惊醒了,那是……炮火的声音?!阿战浑身一震,立马意识到外面有人!如果现在呼救,也许就有人会来救他吧!就算可能性不大,也要试试吧!阿战张张嘴,喉咙里如同被火烧一般的疼,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外面的炮火声开始变小,或许是换了武器的缘故吧。但炮火依旧不停地在攻击冰川雪山。他们要干什么?阿战忍不住想,不过,任他如何琢磨他也没有得到答案。发不出声音又动不了身体,阿战像是垂死的野兽只能安静等死或者等获救。   “砰!!!”   一声巨响,阿战所在的洞口被破开了。刺眼的光影立刻就射了进来,那真是漂亮啊!阿战忍不住想。   “阿尔法受命进入洞内,化学探测器进行扫描中。”紧接着,洞口传来了一个冰冷的机械声。   阿战距离洞口不远,但因为埋得太深,洞中视线又糟糕,要找到他的话大概得费一些功夫。不停地出气哈气,阿战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吸引进入洞内的‘搜救者’。   约莫好几分钟过去了,洞中响起了滴滴声。一板一眼的机械声再次响起了,“阁下,化学探测器检测到空气中的微颗粒,经过取样分析,可以确认三点钟方向存有幸存者。”   “——父神,找到了!找到了!在九号洞口!”又一声机械声响起,但与刚才的阿尔法不同。如果阿战意识清醒的话,他会发现,此刻已经来到他雪堆旁的人正是全身机械化的比尔。   压在身上的厚雪被很快地拨开,阿战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喘气了。他拼命地喘着气,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就算白雪沾满了他的睫毛,他也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比尔。”   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个口型。   比尔顿时就脸色大变,他立刻将阿战给抱出了雪堆,开始不停地给自己的身体升温,试图温暖怀里的男孩。而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跑到了洞口,他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然后,停在了阿战的面前。   全副武装的男人,像是傻了一样看着阿战,他没有出声,比尔也没有。一会儿,他才脱下手上的手套轻轻地、轻轻地摸上了阿战的脸庞。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上帝之子突然跪倒在了雪地里,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惊慌失措,“他,他死了吗?”   “不,当然没有。父神,他还活着。”比尔的能量因为搜救行动已经使用了大半,现在迫使体温升高的行为并不能坚持太久,“父神,我们得离开。”   “离开?”伊坎终于回过神了,“对,没错,我们离开!”   伸出双手,伊坎接过沾满白雪的身体,他开始后悔,澎湃如江河的悔意袭来。他将阿战嵌入他的衣服里,紧紧相拥,誓是再也不能将他们分开。出了洞口,伊坎对比尔说道,“我们去冰川防护站。”   “父神?!”瞬间,比尔就震惊了,他的脸上全是不赞同。   伊坎看了看比尔一眼,随即低头吻了吻阿战冰冷的脸颊。眼泪已经渡走了悲伤,我的宝贝,抱歉,我来晚了。我的宝贝,请原谅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宝贝,别在梦中沉睡,那里面……没有我不是吗?      ☆、冰川之下      流动的火焰像是一条盘旋在巍巍雪山之上的火焰,闪耀着橙红色的强光。阿战站在山脚,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他望着那个雪山顶,好像它不再是冰雪皑皑的冰川之巅而是滚滚红汤的白色火焰山。无声的巨响之后,凶猛的火焰巨龙从最高的峰顶呼啸而出,冲向了高高的天空,照亮了整座大山每一个棱角罅隙。   忍不住往后连退几步,阿战想逃,他看着那些火红色的滚烫落到并湖面之上,冰河成了熔流。一道道蜿蜒曲折,令人退无可退,直至毛骨悚然。阿战开始张口呼救,他不知道该叫谁,但他不停地喊叫。   啪一下,所有的一切像是被炸没了,阿战睁开了双眼。   “阿战,阿战,你醒了?你还好吗?可怜的孩子!”一脸花纹的杰克扑到了阿战的面前,她看上去焦急又担忧,“你还好吗?”   说着,杰克伸手握住了阿战的右手,“抱歉,抱歉,阿战,我真的……”   “……没事,没事了。”阿战虚弱地安慰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了杰克的手背上,“为什么……道歉?”   “是我,你才会变成这样,躺在这里动都动不了,虚弱得让我心里难受。”   阿战听不明白,他疑惑地杰克。   杰克回道:“这里是冰川了,我们分开行动后,就被抓了。一个,两个……父神为了救我们,把你给藏了起来。后来等我们出来了,就发现你不在了。我们以为你是让那些大兵抓住了,就立马对着他们开火攻击,但是他们说他们的确找到了你所在的舰艇,而当时你就不在里面了。我们找了你七天了,整整七天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的心情,还有父神的。”   说着,杰克起身亲了亲了阿战的额头,再相望时,眼里全是打转的泪水,“感谢主,让你回到了我们的身边。我为我曾经对你的怀疑和虚假感到羞愧,你是那样的勇敢,那样的无畏,你救过我,救过奎和左,你是一个令人敬佩的男孩。我知道我的道歉是毫无意义的,你恐怕也对我们心有怀疑了,但是请相信,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阿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多得说都说不清,问也问不明白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愿意为你解释,一切都可以。但是我知道,你更想从父神的口里听到最后的真相。”   说着,杰克起身再次亲了亲阿战的头顶,“我让他进来好吗?他已经等了你太久了。”   “……嗯。”   见阿战同意了,杰克拍了拍阿战的手,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随着她离开,伊坎走了进来。他穿着军绿色的大衣,靴子踏踏作响。踏踏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床边,他站着,居高临下,“还好吗?”   阿战抬起眼皮看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伊坎,眨了眨,“我已经没有那些力量了。”   “是吗?”伊坎坐到了床边。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来自上帝之城,我不是奥泽里家族的少爷,我是个垃圾,不,连垃圾都不如。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因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你不会知道生存在地下的人能为了一点吃的贱到什么程度。这个世界的贱-人太多了。”阿战顿了顿,移开了目光,看向门口。   “我又胆小又笨,好多东西都不懂,也没人教我。我离开上帝之城,走出了那个垃圾城,来到了外面。看上去这是一个游戏,挑战和试炼。我软弱又惊慌地闯入这样的游戏里……幸好,幸好,我突然附加了一项技能,我用它来武装自己,掩盖我所有的缺点,但是我不知道智慧和勇气是武装不来的。我真是天真的可笑,以为杀了罗嘉,曾经犯下的错误就能掩饰过去,结果呢,罗波抛弃了我;你们都说我救了左,也救了奎,他们对我心存感激,可是怎么办?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感激,这像是一个无耻之徒的心声,但是我清楚……你们,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说着,阿战闭上了双眼。   “你是千万人中的强者,毋容置疑的力量,在这个摇摆不定的世界中,独立形成了花岗岩的原则。而这些让每个人都心甘情愿跟随你,即使出现另一块坚固的岩石,他们只要看着你就不会动摇。我也想要做他们中的一个,可是没人教我该怎么做?你的态度忽冷忽热,一会儿强势一会儿又温柔,我根本无力抗争。哪怕知道你潜伏在身后制造一个个陷阱让我钻进去,我也只能傻头傻脑地扑进去。”   “现在,我不想问了,你……行行好,让我走吧。”阿战终于哭了,他伸出手捂着眼睛开始哭。他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世界这样复杂。要吃饭就要劳动,要生活就要努力,想要成为领袖就要有能力,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为什么……出现了偏颇呢?付出的努力没有得到认可,甚至还是一次次的被陷入危机之中。太困惑了,阿战想不明白。   听了这么多,伊坎伸手将捂着脸痛哭的阿战抱入了怀里,任他挣扎也不放手,紧紧环抱着。直到阿战的抽泣小声了些,他才抵在阿战的头顶说,“我该怎么告诉你?告诉我,阿战,我从哪里说起?这个故事太长了,我的宝贝,它真的太长了。”   肮脏丑陋的当局者因为一念之差决定了建立一个阶级分明的世界,普通人,异能者,变异者。普通人很简单,没有任何病毒侵害,原本处在生物链顶端的他们因为整个生物环境发生了质的飞跃从而降到底层,没有人权的‘奴隶’。权利被异能者紧紧握在说里,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得不停地进化,力量越强,权势越大。权势,愚者的尊敬,孩子的惊讶,富人的羡慕,贤者的鄙视。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随着异能者的进化,变异者也在进行。它们包括:丧尸,变异的动植物,也可以说是第三类存在。其中,丧尸因为是由人类为寄宿体而受到了颇高的关注。而忽略其他的结果就是如今的惨状,变异动植物开始大肆虐杀人类,它们像是无所不在又能力极高,早先没有对它们多加关注自然没有更深的资料,这样的对战,让异能者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最初的倪端刚显,当局依然只将关注放在丧尸身上。他们做出的唯一决策便是不停地研发进化异能者的各种方案,他们认为,既然丧尸在进化,那只要异能者进化得更厉害不就行了吗?多么简单粗暴啊!而其中作为第一人的伊坎.安能伯格,全系异能者,异能力量达到300%的最强者!这样的存在,本该是全人类的骄傲和荣耀,但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玩笑!伊坎的身体随着力量加强身体越来越虚弱,器官衰竭的速度快得惊人,这样的情况,多活一秒就是一秒。   从天堂落入地狱,这才是真正的上帝之子!伊坎开始变得疯狂又激进,对当局反叛,对外人冷漠,甚至对自己都是各种厌恶。他的创造和研究期初都是为了活自己,直到他发现,那些底下的普通人明明有着强壮的身躯却仍然贪婪得想要寻求力量时,伊坎创造了——怪物改造。他带着阴暗的心情让一个个普通人变成了‘怪物’,享受着这些人的感恩和崇敬,越是如此,他越是痛苦和愤怒,甚至到了愤世嫉俗的地步。这太可怕了!伊坎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他无能为力,人类永远无法填满的欲-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他是最强的!这个世界上只能由一个强者!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他不想死!他要和无所不能的造物主抗争!   可是,他没用,他的细胞,他的血管,他的大脑都已经出现了垂死之状。这是一个失败者的讯号!直到他遇见杰克,燃起了对魇的幻想,而在前往魇的这条路上,他遭到了当局前所未有的阻拦,即使他拿出冠冕堂皇的借口为人类造福也没有用。拒绝,坚定的态度!当局一次次地阻挡着伊坎的脚步,这让伊坎陷入了痛苦的焦灼。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当局插在研究所里面的眼线总是坏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见到那艘古老的飞船的时候,伊坎就感觉到它的力量。这是一种直觉,它里面有东西!是他有益的东西在里面!从此,伊坎研究了他数年时光,每次他都会将跟着他一起进去的人一一灭口,他已经不能再容忍飞船的暴露给背后丑陋的当局了。而时间流逝得实在是太快,快得伊坎数十年光景而下依旧没有半点建设。他终于意识到,或许,他真的是一个失败者。失败者,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同它联系在一起。   尽管还不到心死如灰,但伊坎已经放弃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告密者已经让他起不了任何心思,周遭的监视和控制妄图将他活活困死。这一切,却随着一个来自上帝之城的年轻男孩打破了。第一眼,伊坎就看出了这个假冒的贵族男孩,真是可笑又无礼,他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不过,命运竟然突然打了个转,伊坎见到造物主最最神奇的一面!那是比复活一个生命还要可怕的场景!那一刻,伊坎的心跳如雷,他知道,他等到了,他等到了……   杰克比尔对男孩充满了质疑,毕竟,当局实在咬着他们不放。可他们没有想到伊坎会对阿战产生不一样的欲-望,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真正深意是什么?如果让伊坎来说,他只知道,阿战吸引了他,莫名其妙又无处不在地在诱惑他。这听上去真是可笑。带着阿战进入飞船的伊坎甚至在初期还计划着灭口,但那只大型怪物对阿战的态度让伊坎换了心情,他留下了他。而后,基尔顿来兴师问罪了,实则是来试探飞船真相,这一点,伊坎清楚明白。他用了一点小伎俩,就借基尔顿之手杀了几乎所有的研究员。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找出谁是奸细,谁是忠贞,那些都不重要了。   奎带来的手下几乎全是奸细,这让奎自己都感到羞愧直不起腰。假装对伊坎崇拜有加的贵族贝利房间里面的杂志里面全是高级的间谍密码,这样的密码显示着他们周围一定有一个厉害的告密者。也许就是阿战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这也是左自从登上舰艇后越发安静沉默的缘故,他甚至都不敢主动靠近阿战。后来,他们开始试探,将阿战排除在计划之外,甚至到了最后,还想利用阿古之死来震慑他。结果呢,阿战昏迷不醒了。随后,他们又追悔不已。   冲向冰川之路的根本算的是同世界为敌了,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当局越阻拦,伊坎想要进入的心越强烈!他必须要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每一次看着昏迷不醒的阿战,伊坎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就更强烈!或许是爱,他也不知道。直到因为杰克他们被抓,阿战失去了踪影,伊坎才发现,他已经离不开这个男孩,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了。   就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蚂蟥撕咬着全身,伊坎的痛苦不单单在心里,连带身体的反应更加强烈。他如同行走在沙漠的旅人,唯一想要的就是水,唯一想要的就是阿战。他想要抱他,亲吻他,抚摸他,这一切,变得强烈又恐怖。所有人都为他这样深层的‘爱’而动容,但伊坎说不出口,爱吗?肯定有。但也不止这样,还有其他的?他知道,肯定还有其他的!欲-望之外,生理之间,他们之间存在着的绝不仅仅是精神上所谓‘爱’的羁绊。   繁衍,繁衍,繁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伊坎的脑子和身体都在反复响起这两个字。他开始对阿战的身体充满了想象,孩子,他们两人的孩子。拥抱他,拼命地拥抱他,让他沾满自己的气息,谁也无法染指,谁也无法抢走,迫使他生下自己数之不尽的孩子。这样的念头愈演愈烈,恍恍惚惚之间,伊坎甚至都分不清这是他的想法,还是‘他’的?      ☆、最后希望      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对劲了,伊坎不知道这是对还是不对?他只能紧握着阿战的手不放开。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放开他,绝不可能。他的行为就像是那些用龌龊手段获得成功的人,不单不觉得羞愧还自鸣得意地四处炫耀。而现在,伊坎就是如此,他所做的一切都该受到阿战的唾弃,但是他现在俨然成为了更加无耻的人,他不在乎这些。   “人不是及机器不是程序,我永远不可能不犯错。”伊坎抬起阿战的脸,不停地亲吻他湿润的眼睛,边寻求原谅,“千万别恨我,我受不了这个。”   阿战偏过头,躲开了伊坎的亲吻,“你简直太无耻了。”   “如果无耻可以获得你的原谅,我愿意成为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你对我的怀疑,对我的试探,甚至还想杀了我,我该有怎样的宽阔的胸怀还能忘记?才能继续接受你?不,不,”阿战推开伊坎的胸膛,“我早该知道,这是上帝对我惩罚,我没有因为同性=恋行为而死就该明白了。”   “原谅我,别那样残忍。”伊坎抓住了阿战的手,阿战想要挣脱,他紧紧不放,“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用了一把刀破开了我的胸膛,现在,我已经遍体鳞伤了。别这样,宝贝,你甚至到现在还恨我到想要一刀插-进去吗?”   “我只是想要离开,我对你的秘密……没有任何兴趣。不,或许之前有,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我放弃了,伊坎,我放弃了,你对我的试探和怀疑已经伤害了我。我已经没有那些奇怪的力量,天啊,我简直像个笑话,真的,太可笑了。”说着,阿战再次将头埋下哭了起来。他感到羞愧,无比的羞愧。   “对不起!对不起!”伊坎双臂一张,将阿战揽入怀里,“我为我的愚蠢向你道歉,请你相信,我已经……被压垮了,我的生活已经一塌糊涂了,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愿意告诉任何人。那些虎视眈眈的小丑甚至还想等我死后划开我的身体,研究我早死的真相。这简直是一块巨石,它无时无刻不再敲打着我。阿战,我的宝贝,请你想想,那样的我该怎么去接受如此与众不同的你?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已经决定孤注一掷向世界开战前往冰川了,这个时候,你来了,你对我言听计从,表现得忠诚又可爱。我已经沦陷了,阿战,我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但是,原谅我那一丁点可耻的自尊心吧。我知道了,我为它伤害了你,现在,就是我接受惩罚的时候。”   伊坎抓起阿战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你可以对我任何事,但拜托,别恨我,宝贝,原谅我好吗?”   三言两语,却是胜过千军万马。   溃不成兵的阿战再次加大的哭声,他边哭边喊着,“……你……无耻……”   对,我无耻。伊坎低头,狠狠地吻住了阿战的唇。他紧紧地抱着他,强势地亲吻使得彼此口水淋漓,淫-靡作响。这样被对待,阿战很快地软成了一团,只能发出恩恩的叫声。   伊坎的爱情沉重又甜蜜,荒唐至极。   他爱上了一个男孩,一个来自上帝之城的男孩,在他临死之前。   这真是比故事还逼真。   他抱着爱阿战唱起了无数个童谣:   “樱花何时开放?何时在山中的小山村开放?   樱花何时飘香?欢笑的七岁孩童玩耍时。   樱花何时飞舞?唱歌的七岁孩童入睡时。   樱花何时凋谢?死去的七岁孩童升天时   ……”   夜幕降临了又离去,白昼之光照耀大地。这是有别于防御区外的景象,空气新鲜,万物生机。   “父神,”杰克敲响了他们的房门,“山姆有请。”   在康威失踪之后,山姆成为了代站长。他的态度要比伪君子康威好得多,或许正如他所言,他是从心里敬佩一直对冰川研究付出的伊坎的。   伊坎低着头,看着犹如精灵的阿战,他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穿戴好衣服,随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他就拧开门出去了。   “他——”   “嘘!”   刚开门,杰克就要询问阿战的情况,伊坎立马举起食指示意她静音。杰克点点头,明白了。伊坎对着她扬扬下巴,示意她过来,“杰克,我需要你守在阿战。”   “当然。”   “谢谢。”伊坎拍了拍杰克的教肩膀,转身离开了。   见着伊坎的背影,杰克微微叹了口气。她是深知伊坎身体状况的知情人,这种时候真是半点不好受。她回到门前,突然,听到了一阵声响。她轻轻推开了一丝缝隙,见着阿战正靠在床头举着玻璃杯喝水。   “睡的好吗?”杰克走了进去。   阿战见是杰克,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并不想让旁人知道他此时奇怪的心态。类似恐慌、尴尬、害羞、别扭……种种而成,他暂时不想见伊坎。   杰克坐到了他的床边,“你在和他躲猫猫吗?”   “我不是孩子了。”阿战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可是你还很年轻。”杰克又指了指他,“非常好的年纪。”   “哈。”阿战笑了一声,他放松了很多,“杰克,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或者说,连你们,我也不知道了。”   “噢,别这样?”杰克上前,握住了阿战的右手,“拜托,阿战,你这样,会让我们伤心透了的。我们爱你,阿战,请你相信,我们爱你。”   “在确定我没有可疑之后?”阿战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反问她。   杰克被他弄得有点愣住了,“这,这,我们必须这样做。”   阿战又问,“你们都不会设想我也会死在舰艇里?”   “阿战,黑水的攻击对你无效,这我们都知道。”   “都知道?!是啊,你们什么都知道,除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阿战低下头,笑容垮了下来。   “不不不,阿战,我们只是对你……上帝,我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一切发生的起源都太糟糕了,你不会知道我们面对了多少次的背叛和暗杀。每次父神有了新的研究后,外面的人就已经拿到了手里,他们用来改造那些可怕的武器,动物、植物、人类、甚至是细胞体。这样做的后果,世界早晚会完蛋的!”   “那就让它完蛋!”阿战从床上直起腰杆来,气势凛然地对着杰克,“他有这样的好心吗?上帝之子,天才伊坎,他有这样的胸襟吗?为了拯救世界,别逗我了!”   杰克叹了口气,顿了顿,回答他:“没错,我们没有这么伟大。这个世界,真正可怕的就是人类。在很久以前,我比任何人都恨不得这个立马毁灭!”   说着,杰克的脸上有了一种希望的东西,“可是,怎么办?在那样的情况下,我遇到了父神,遇到了比尔,遇到了奎和左,现在,我遇到了你。我不想失去你们,而我的心情,也是父神的心情。我相信,他永远不会像此刻一样爱护这个世界。因为,有你。”   阿战听了,冷哼了一声,倒回了床头。他像个咄咄逼又不肯妥协半分的孩子,“你们说什么都可以了,因为我活下来了。你们想杀我,又不想动手,想顺其自然,结果我活下来了,你们现在就改变了策略对吗?我不是白痴,杰克,我不是!”   “不——”杰克大声地反驳,“不,阿战,别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不,你们不会。”阿战看着她,表情冷漠,再不像之前。   杰克叹了口气,略带伤心地问,“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像从前一样?你知道吗?你现在像个刺猬,满身都是刺。”   “这样才对。我才不管你们会不会伤心,但至少,我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我们从没有想过你死。阿战,你在舰艇里发生了意外,父神一步都没有离开地守着你,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时候他看你的眼神有多深情。”   “没错,就像你说得,我永远不会知道不是吗?所以,现在任你随便说。”杰克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咬牙切齿道:“一步不离?哼,那我是怎么被埋到冰川之下的?我他妈差点因为雪崩跑去见上帝了!”   说完,阿战立马又接了句,“噢,不对,我和男人上过床了,上帝不会见我,我会下地狱的。”   “阿战——”杰克难过极了。   “不,不不不,我不想同你们说话了。”阿战摆摆手,示意杰克不要再说话了。他倒回床上,拉过白色的被子盖在自己的头。   杰克被他弄得又伤心又难过,眼泪于眼眶中打起了转。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然后开口:“阿战,请相信,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质疑你,我们心存防备,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我们对待每个人都一样,我也是。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如此伤心难过,我也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心怀真意。是我们践踏了你的诚意,我知道。而我也知道,不管我们怎么道歉,你还是会难过。可是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父神的身体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需要你。”   埋在被子里的阿战发出了鼻音很重的声音,“不,你们才不需要。我只是个外来者。”   “你失踪了,我们找了整整七天。冰川源地所有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左的身体不好也坚持要出去,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后悔。是你给了他再一次的生命,他也知道舰艇里面的一切,但是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沉默。他左右为难,他的心里希望你是个好孩子。结果,你的确是。”   “不,我也是他们派来的。”气愤的阿战掀开了被子,鼓着眼睛瞪着杰克,“我真该成为了他们的眼线,让你们这群人知道一下被人玩-弄的滋味!”   杰克见着他出来了,笑了,她挑挑眉,问他,“还记得贝利吗?”   “谁?”   “一个仰慕父神的贵族青年,跟着奎来到舰艇上的。他死的那天,父神拿走了他的杂志,上面有通讯密码。”   经这一提,阿战想起来了,他大悟,“所以,当时他也是拿回来试探我的对吗?”   “没错。”杰克点头,决定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阿战,“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父神的身体状况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想从他的身上榨出最后一点油来。这就是人性,或许有点悲哀。但就是如此。”   “这是他活该,因为他只会利用!”   “不,父神不是。”杰克立马否决了阿战的话,“他救过我,救过比尔,救过奎和左,身体没有所图。他告诉很多人,他救人是有所图,但其实,更多的时候,不是。也许是因为他高兴吧,谁知道呢。”   “因为高兴救人?”   “总比因为高兴而杀人好,不是吗?”   阿战瞥了杰克一眼,“你可真能说,我从来不知道。”   杰克摇摇头,“不,父神才能说。”   阿战立马点头附和,“没错。”   杰克转坐到了阿战的床边,她想了想,说,“知道吗?在我的意识里,一个来自上帝之城的男孩,他可以谎话连篇,可以色-欲熏心,可以嗜血成性,千万种可能之中,都觉不会是像你这样的。”   “那样?”阿战看了她一样,又别过头。   “善良。”   “我不是。”   “不,你是。”杰克再次握住了阿战的手,“还有,容易相信人,容易被诱惑,不怎么会拒绝别人。有点得意嚣张,更多是像一张白纸。可偏偏又力量强大,神秘不可测。”   “噢——”阿战听得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你可说得一点不像我。至于像白纸,你其实想说的是像白痴吧。”   “哈哈哈……你这样想自己吗?”   “不。不过,你们应该是这样想的。”   杰克拉过阿战,将他给抱住,“不管你在上帝之城经历了多少,那些,都不足以应对整个世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做一帮混蛋的帮凶。”   “帮凶?”   “害怕了吗?”杰克松开了阿战,面对着他,“不是一直嚷着要知道全部吗?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会告诉你。我们已经发现了冰川真相,这也是为什么近十年来当局一直阻拦所有人研究可进入冰川的秘密。”   阿战突然紧张了起来,他竖起耳朵。   “就研究表明,冰川被不明生物攻击致使黑水流入是在十年前。当局在当时发表了公开报告,说明他们及时组拦住了黑水入侵。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他们欺骗了大众,将大众视作为猪狗来玩弄。现在整个冰川下层已经全部不可用了,面上的冰川最多还能支持整个星球不到一年。这还是在黑水不加侵蚀的可能性。如果黑水加快了脚步,我们最多只有半年。”杰克无比认真地盯着阿战一一解释道。   “什么?半年?你在开玩笑吗?”阿战不信。   “阿战,我没有开玩笑。”   “那,那当局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们疯了吗?他们这样会毁了全人类的?”阿战惊呆了,他从床上跳起来,光脚踩在地上,紧张又恐慌,“不,不,他们不会这样做,这真是傻透了。”   “他们当然可以,一群只会坐享其成的家伙。山姆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康威为了避免被降职隐瞒了当时事实真相,却不料,黑水腐蚀里如此之强,很快,就从各种缝隙进入了冰川中心。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它们已经无处不在了。康威将此事最终上报给当局,当局则选择了隐瞒此事,因为一旦事情公布,必将引起动乱。”   阿战听不明白了,“隐瞒?那他们怎么解决的?他们不解决吗?那他们也会死不是吗?”   “一直以来当局都在研究再生水资源,以及可以取代人份在身体里的各种其他药剂。”杰克这意识到,当局的愚蠢,“我真是没想到,当局居然会做这样混账。他们不愿意从根本上解决水问题,反而另辟蹊径,所以该说他们脑子短路了吗?”   杰克这一发怒,阿战就没敢多提当局了,问起了药剂,“那他们的实验成功了吗?”   “成功了,他们还会这样阻拦我们吗?”杰克冷哼了声。   说得也是,阿战想。   杰克又说,“山姆已经同父神谈判了很多次了,要求父神保密冰川事件,并在找到你之后回到大陆的药剂研究所工作。”   “他们可真想得美啊!”阿战完全没有想过当局会这样不要脸,“他身体不好的时候,他们没有想过帮助他。现在,居然想着既然他发现了最终的秘密,又快死了,不如就来替我们工作吧。哼,他们还要给自己挂个好名头,我们是为了全人类。”   杰克点头,“嗯哼。”   “不,我们拒绝。”阿战昂着头,气愤不已。   “我猜,父神不会拒绝。”杰克见着阿战眼睛一瞪又要说话,赶紧开口接道,“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进入冰川之中的魇。如果有山姆帮忙,我们会好很多。而且,如果我们拒绝,那我们……”   杰克后面的话,阿战明白了,他也知道了,为什么杰克一开始说,他们将要成为混蛋的帮凶。   “我们别无选择对吗?”阿战缓和了心情。   杰克对着他点点头,“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   阿战听着杰克有些沙哑的声音,退到了身后,他坐到了小椅子上,抱起双臂,将头埋在双臂之中,轻轻问她,“他会死吗?”   “父神?”杰克了然了,“如果没有奇迹。他会。”   “……没有其他办法吗?”   “在此之前,他已经被所有人放弃了,就连他都已经死心了。不过,幸好,你出现了。”   “我不能救他。”   杰克听了,走到了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温柔地说,“为了你,他也不会死的。”   沉默了一会儿,杰克呼了一口气,“好了,我去给你端早餐来了。”   杰克说完就出去了,临到门口,她被阿战给喊住了,“如果,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叫我!”   “好的,宝贝。”   ——真是可爱的家伙。      ☆、最后希望      之后,左找了个机会和阿战谈论了很多,关于他的愧疚和为难。阿战对他没有像对待杰克那样激动,他的表现很安静,直到左说完,他才点点头,表明自己听进去了,左感到心里难过,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了。尤金倒是个例外,他本来就不是依坎的人,因为认同阿战是自己的同类,尤金简直把奶妈当成了自己的第二职业。他把阿战各种捧在手里,这让阿战很是无法接受。至于依坎,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三天后,依坎告诉阿战,他们就要进入魇。   阿战看着他,问,“你想让我去吗?”   依坎没有直接回答,“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十八岁的男孩来决定我的喜怒哀乐。”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阿战低下了头,又问,“你想让我去吗?”   “如果我想,你会去吗?”依坎走上去,凑近了问,“你难道不会以为这又是一个试探吗?是利用吗?你还要信任我吗?知道吗?那是一个从未有人走出来过的地方,那是地狱。在正常人的眼里,我们就是在找死。所以,这样,你也想去吗?”   阿战顿了顿,抬起来头,“如果你开口。”   “好的,阿战。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依坎低头亲了亲阿战。   山姆没有随行,他派出了冰川站二十个精英护送依坎等人。依坎只带了阿战、杰克和奎,二十四人小组暂时命名为x,在上午九点左右进入了xxed星球至今仍旧是个谜的——魇。   魇的入口是一个冰溶洞,温度要比外面要冷上几度。即使有探照灯的指引下,视线依旧不算太好。杰克感到有点不舒服,她往阿战身边靠近。阿战转过头看了看她,杰克给了他一个笑,没有解释。一路前行,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因为这里是魇,吃人的魇。同时,阿战的肚子开始产生剧烈的剧痛,终于,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了?阿战,你怎么了?”   离阿战最近的杰克第一时间跑了过去,她想要抱起阿战,却被依坎给先一步抱了起来。   “走,走,我们离开。”   依坎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被阿战不停的惨叫给打乱了,他的生死都已经不重要了。此刻,他的脑子里,除了阿战以外再无其他。不能让他有事!决不能!依坎抱住阿战跑了出来。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进入魇活着走出来的时刻!而且一人未少!   山姆有些失望,他还是希望能知道魇的秘密。而依坎疯狂冲进来的样子又让他心慌,这刚进去就遇到袭击了吗?依坎很快就让阿战给送到了治疗室,阿战一直在翻滚,他很疼,肚子想要裂开一样,他抓着依坎的手,满头大汗。突然意识到一点,依坎赶紧从旁边取过一张毛巾塞到了阿战的嘴里。   “啊啊啊啊——”   尽管死死咬着毛巾不放,阿战的惨叫依旧没有停止。他的肚子如同被施了不知名的魔法开始鼓起一坨一坨的,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里面。突然,阿战张大了嘴巴,眼睛凸出,如同有什么要从他的喉咙里冲出来。但很快,他又闭上嘴,痛苦地哀嚎起来。   依坎没有任何办法,他试着给阿战打镇定剂,可针根本刺不进去。   就这样,阿战痛苦了整整一天,才晕了过去,而他的肚子也恢复到了平常。   这时,奎突然跑了进来,他对着依坎一脸惊慌,“父,父神,左,左出事了!”   依坎放下阿战,让尤金好好照顾他,他立刻赶了过去。刚过去,就听到了杰克在施咒的声音,他问奎,“这是怎么回事?”   奎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双唇像是下一秒就会哭了。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依坎推开了门。赫然,里面出现的画面让依坎瞬间明白了一切。此时,站在房间里被咒文给束缚的‘左’已经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左了。他的半张脸都已经腐烂了,神智显然不在了。依坎大惊,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奎从他的身后走了进去,他捂着自己的脸,非常痛苦的回答,“我非常抱歉,我非常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直想要分裂身体,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奎?”依坎喊了他一声。   奎抬头看向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我真是太糟糕了。我以为……在舰艇的时候,他就有点不对劲,我以为是因为阿战的缘故,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艹!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别这样!”依坎上前制止了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光的奎,“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如果你要怨恨,那么就将所有的过失都安在我的头上。”   “不,我怎么能这样做?”   “那你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依坎放开他的手,对向杰克,“左的情况怎么样?”   杰克摇摇头,一脸的难过,“他至少隐瞒了两周了。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尸化了……”   说完,杰克撇过头,捂着嘴巴,哭了。   这真是最最糟糕的时候了。   依坎深深地感到无力,他叹了口气,“我们明天就回大陆吧。”   杰克一听就转回头,“明天?那魇呢?”   “我们去过了不是吗?”   “不,那不是的。”杰克激动了起来,“我们只是刚刚跨进去而已,怎么算是进去过了?父神,你的身体有多糟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必须再进去一次!”   再进去一次的结果有三种。一种,他们找到了办法,依坎的身体得治;或者,他们和之前所有人的遭遇,进去就不出来;再来,他们没有找到,一无所获。而不论是哪一种,都将耗费他们的时间。就左现在的状况,每一秒钟都得抓紧。   依坎显然想到了这些,他摆摆手,示意杰克闭嘴,“我决定了,马上出发。你们收拾好东西,我会跟山姆交涉。”   “父神?!”杰克不愿意就此离开。   奎在这时也开口了,“父神,我非常抱歉。”   依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左会没事的。”   因为有了山姆的全力相助,他们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开着冰川站的舰艇离开了冰川第一防线。这是依坎从出生到现在打得最惨烈的一场仗,输的太难看了。他花费了数十年的光阴来备战,做足了准备,结果,甚至只是鸣了一枪就举了白旗认输了。他是一个常年被赞赏被仰望的人,而这一次,他跌得惨烈。   同时,浩瀚之城、东炎之城和尖白之巅三座城市同时宣布脱离圣地,独立为界。原本的城主不再受圣地的管制,而是由自己为大。此消息一出,世界一片哗然,而圣地居然没有公开任何就此事的言论。至于第二防御区神迹,则没有多说一句。   依坎等人的舰艇到了浩瀚之城,只有这个城池才有登陆区。   刚登上大陆,就有数十名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路。比尔首先要动手,依坎拦住了他,黑衣人的头领表现得非常有礼,鞠躬行礼请求依坎等人跟着他上车。他们一路来到一家酒店,黑衣人头领和依坎进行了单独会面。出人意料的,这是圣地派来的人。他们可以不计较基尔顿和巴克将军之死,但是他们要求依坎对于冰川之事务必保密,不得泄露半句。   不想多耽搁一分一秒的依坎直接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黑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依坎会如此好说话,他们说了一番赞赏之话,就离开了。   依坎第一时间去看左,却发现杰克对他施的咒文完全没有阻挡到尸化的速度,相反,左的尸化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快。可以说,他的整张脸都已经掉下来了,全身散发着刺鼻的尸臭味,这完全像是已经死去数十天的腐尸状况。面对这种情况,依坎只能对奎如实道:“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强大无比的上帝之子,第一次,无能为力了。   奎接受了,他很平静,想要抱过左,却被杰克给阻拦了,“你不能抱他,奎,他已经……”   “不,他是左。”奎推开杰克,“我不能抛弃他,我不能。”   “一旦过去,你也会成为丧尸的!”杰克大吼了起来,她抓着奎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也许下一刻我们都会死!但是起码现在我们还活着,活着,我们就该好好珍惜!奎,你现在过去,左也不原谅你的!”   “你他妈懂什么?!”奎愤怒地推开了杰克,“你算什么?你知道什么?我和左,我和他,一起长大到现在,可是现在呢?他死了,不,他本来活得好好的,是我!是我!明明当初父神就说过了手术会有后遗症,可是我还是为了自己要求手术!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真正该变成丧尸的人应该是我!”   杰克看着他,突然抬起收给了他一巴掌,“你疯了吗?除了你疯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奎的愤怒有点冷却了,他用一种悲伤的表情看向杰克,“杰克,你不懂的。你真的不懂。左死了,我也跟着死了。”   “你是个男人!”   “我他妈算什么男人!”   “你别发疯了行不行?现在已经够艰难了!奎,你别这样,好不好?”杰克难过极了,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奎看了看她,又转向依坎,他弯腰鞠了躬,然后上前,抱起了被咒文束缚了四肢的左离开了。   “父神?”杰克不明白,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   依坎摇摇头,“让他去吧。”   ☆、最后的希望      阿战在他们抵达浩瀚之城的第二天就醒了过来,他整个人开始陷入了一种疯狂的进食状况。他的双眼放着绿光,拼命地在寻觅——肉。他的目光不单单是盯在煮熟的肉食上,而更多的是行走在外面的人类身上,比如杰克,比如尤金,其中胖胖的路西安最招他的眼。   杰克感觉自己的心从过有过这么累,她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依坎没有说话,他只是不停地送上肉食给阿战。短短一天,阿战已经吃掉了整整五只猪了。甚至,他要求猪肉不必在用火烹饪了,只要端上来就行。这简直太可怕了!依坎挡住了想要冲进厨房的阿战,他抱住他,“告诉我,你怎么了?我的男孩。”   阿战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全身都在颤抖,他的目光盯在了依坎的脖颈处,他的眼里和心里都是那一大块的白。他不自觉地吞咽着,他想,只要咬一口就好,只要一口。突然,阿战推开了依坎,他开始抱着头痛哭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他只是觉得悲哀。   “阿战。”依坎伸手想要拉起他。   啪一声,阿战打开了他手,他还在哭,哭得伤心至极。   之后,阿战的食欲越来越强,他已经到了每分每秒都要进食的状态了。这显然是恐怖至极的发展,作为厨师的路西安现在只需要将肉给他用刀破开就行。就像他要求的一样,烹饪都不必了。他的需求在一天天变大,依坎都看在眼里。因为变异动植物和丧尸的出现,整个星球的食物开始缩减得厉害。到了最后,物价的上涨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好比之前一个金币能买下上帝之城的一家蛋糕店,现在,最多也就是一个蛋糕了。   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食物。依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带着比尔走进了浩瀚之城城主的城堡里。第二天,浩瀚之城的城主就成了依坎.安能伯格。他已经断下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他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阿战,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渍,“别担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如果你想要人肉了,我也会给你。   哈斯.布劳斯坦在维克多家族破灭之后,成为了浩瀚之城的首富之家。依坎成为城主之后,布劳斯坦家族遭到了越来越严重大打击。最后,惹怒了的哈斯终于对依坎出手了。哈斯派出的杀手一个比一个强,猎杀者、中伤者、追踪者甚至还有钩爪怪,这些最可怕的怪物改造生化武器让依坎等人应付得越来越艰难。猎杀者能够对他们进行无差别攻击,中伤者甚至可以产生水拟态能力,追踪者装备了火箭筒等,这些,让所有人都大跌了眼镜。   布劳斯坦家族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隐藏的实力完全达到了圣地的程度。依坎在一次次的对战中,发现了越来越的秘密,直到,他见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肉块。它的手臂长在它的后背上,它的脸上全是蠕动的虫子,整个身体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它见到依坎的时候,表现得并不像之前那么充满恶意。   这是肉块说得第一句话,“女王在哪里?”   依坎不明白,他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身上,有女王的味道。”   依坎想到了阿战,“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脸上布满的虫子,依坎看不清肉块的表情。只是听它说,“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是我的同类。”   ——同类?!   ——那艘古老飞船里面的虫子。   依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往前,“看看吧,我是人类。”   肉块似乎发出了一声笑声,“我曾经也是。”   肉块陷入了回忆,它开始一点点讲述隐藏了数千年的真相。   索尔.布劳坦斯是在地球灭亡前被派往银河系寻找新的栖息地的大兵,他们的飞船在一次航线迷失中遇到了一艘奇怪的外星飞船。因为上级的命令,他们进入了这艘外星飞船里面,里面是非常黑,空无一片。在搜寻无果之后,他们离开这艘外星飞船。之后,回到自己飞船中的大兵一个个突然爆裂而死。除了索尔。直到很久以后,彻底融合之后的他才明白,在当时,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被外星飞船里面的异形虫给寄生了。它们是一种以肉体存在为核心的纯粹生命体,没有杂念,没有人类的非理性和随机行为。它们唯一的目的就是生存。至于为什么至于索尔活了下来,这显然是一个谜。   之后,索尔的身体开始像被按住了暂停键一样,数十年过去了,他毫无任何衰老变化。很快,他引起了病毒之父bei的兴趣。bei将他诱骗到研究所,获得了他的基因细胞。并且将他从魇跑出来的祖先身上获得的始祖病毒注射在他的的身上,很快,索尔身体发出了巨大的变化。他体内的异形虫通过病毒的激化,开始像智慧体发展。当然,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发展。它甚至在控制了索尔所有的思想之后,开始筹谋——将全人类变成异形虫。   尽管他可以通过人类的繁衍能力来使下一代身体里面产生雄性幼虫,但没有雌性幼虫,单一的行为根本无法产生真正意义上‘活着’的幼虫。哈斯开始不停地实验,他和bei所做的一切,都将人类带上了一条不归路。而帮助他们的就是那些所谓的当局者。作为哈斯的后代,阿战的身体里自然有着幼虫,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在受到丧尸啃食的同时,始祖病毒进入他的体内,他身体的幼虫瞬间激活。   XXED星球原名为嗦伽星球,是异形虫的居住地。它们在这个星球居住了整整三十亿年之久,直到五亿年前,突然伽马射线爆发,星球的环境遭到巨大破坏,强烈的射线使得它们无法在阳光下生存。而星球唯一可生存之地就是它们的神殿,目前人类所知的——魇。但是,魇又能容纳多少大虫呢?它们的问题变得更加严峻。为了生存,它们派出了数千艘飞船进入宇宙,开始寻找新的居住地。这和两千多年前地球毁灭时候的人类想法一模一样。因为伽玛射线产生的异变,大虫为了应付它身体产生了突变,为了更强壮,它们的后代几乎全部都选择成为了雄性。从此,它们雌性为王。   而阿战的体内的幼虫在激活的瞬间选择成为了雌性,它要活!在面对众多丧尸攻击的时候,它要活!一旦它成为女王,所有的丧尸再也不敢对它进攻!它们都将对它俯首称臣!这是一个生死关头产生的结果!布劳斯坦家族、始祖病毒以及生命之忧,星球上唯一的女王诞生了。   肉块(索尔)的生命已经坚持得太久了,它一直在繁衍,一直在努力。现在,它见到了依坎,它感觉了——新的生命!它们种族新的生命正在咆哮!是那样富有生机!它多希望能见见它!但是,索尔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它向依坎道歉,“如果知道哈斯要对付的人是你,我一定会阻拦他这样愚蠢的行为。”   “谢谢。”   “你叫什么?”   “依坎.安能伯格。”   “如果你再早一点被寄生,那么你的身体还能修复。”索尔看穿了依坎的身体,他实际破烂不堪的躯壳和他曾经被虫子侵入的痕迹。   依坎扯开了嘴角,“是吗?”   “我们的种族是为了生存而活,在我们的种族里,繁衍胜过一切。依坎,即使你身强力壮,你能呼吸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依坎听不懂,“什么意思?”   “女王有了新的生命了。”索尔说着,久久地叹了口气,“新的生命需要养分,不单单是食物。新王降临的那一刻,作为它最大敌人的——你,必须以血肉喂养它成型。这也是新王的手段之一。如果你不同意,它就会拒绝成型。那样,它就会死。”   “真是卑鄙的家伙。”   “没错。女王身边只需要一个雄性。”索尔解释道。   依坎笑了,“我无法拒绝?”   “你可以试试,如果希望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死去。”在异形虫的生命力,繁衍胜过一切。它们愿意为了子嗣而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它们的命运。   依坎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索尔见此,再次出声提醒道,“依坎,你应该也发现了星球正在发出抗议了吧。它在驱赶所有的生物,依坎,你得有所行动了。”   “为什么?”   “我的传承告诉我,曾经伽玛射线爆发之前,当时星球就发出过这样的大动乱。所有的生命体,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甚至是细胞都会产生变化。它们躁动不安,狂暴杀戮,就好像,是末日狂欢一样。”   索尔的话让依坎彻底惊呆了,他不敢相信最后的真相最后这样,“你在开玩笑吗?世界末日?”   “你为什么不去圣地看看?我想,人类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们或许早有准备。”   索尔给出了最后的建议,依坎接受了。   ☆、完      阿战的肚子越来越大,依坎带着他奔向了圣地。在路过尖白之巅的时候,阿战再次见到了罗波。而此时,罗波已经成为了奥泽里家族的族长,他改名为罗波.奥泽里。他对阿战和依坎的来临表现得非常厌恶,这在阿战看来简直是再讽刺不过的事儿了。他控制着心中的暴怒,询问罗波为什么背叛他和抛弃他?   而罗波呢?则更加愤怒,“不,不,我没有!是你,是你抛弃了我!”   “你是我的伙伴,罗波,你是我唯一的好伙伴!我说过了,我不会抛弃你!”阿战狂吼着,他的肚子已经大的惊人,但是他还是就这样站在了罗波的面前。   罗波收回了怒气,不确定地问,“你发誓?”   “我发誓,罗波。我发誓,我没有抛弃你。”   罗波眼睛一眨,眼泪就流了出来,他狠狠抱住阿战。良久,他指着阿战的肚子问,“这是安能伯格先生的孩子吗?”   阿战点点头,“是。”   罗波沉默了。   阿战有些尴尬,“这很奇怪吗?”   “不,并没有。”   “我知道,这的确很奇怪。我是一个男孩。”阿战松开了罗波,坐到了一边,他试着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就好像,突然它就这样了。”   罗波看着他的肚子,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知道吗?圣地下了命令,要你们死。”   此话一出,阿战惊呆了。他听不明白了。   罗波接着说,“所有人都接到命令了,安能伯格先生、你、杰克、比尔、尤金还有那个胖厨师。每个人,都必须死。”   “为什么?”   罗波摇摇头,“我不知道。”   阿战怒了,“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狂暴不已的阿战砸烂了他面前的茶几,紧接着,他整个人开始抽搐了起来。这样子吓坏了罗波,罗波打开门刚喊了一声,依坎就冲了进去。他抱着阿战就往外跑,罗波根本来不及阻拦。而抱着阿战离开的依坎找到了路西安,一大块新乡的生肉就递了过来,阿战立刻张嘴吞了进去。没有咀嚼,直接吞了下去。此时,他的瞳孔立了起来,像是玛瑙一般,泛着绿光死死地盯着路西安。路西安被瞧得喉咙口都紧了,赶紧把肉再给送过去。他的鹦鹉波波也没敢发出一点声响。   犹如野兽的阿战像是饿坏了一般凶猛进食,路西安在一旁看得有些害怕,退到了门边。   直到两个小时后,阿战这才吃饱了,恢复了点理智,他看了看路西安,又看了看依坎,立刻,扑到依坎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他太痛苦了,这种痛苦已经把他给折磨得快要疯掉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控制不住对身边的人下口。他发誓,在刚才那一瞬间,罗波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大块美味至极的鲜肉。   阿战的痛苦还没有缓和过来,这边,他的老仇人上.基尔顿出现了。他带来了庞大的军-火,看样子是打算替他的弟弟报仇来了。此时的阿战已经没有了之前强大的能力,他退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或者说,比普通人更不如,他还带着一个巨大的肚子。面对上疯狂的攻击,依坎很快就落了下风。最后,出人意料的,是罗波带着奥泽里家族的人挡住了上。在阿战离开的最后,他见到了罗波满嘴是血的笑容。   那一刻,阿战又哭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整个世界都已经乱套了!他问依坎,依坎也只是抱着他不停地亲吻他。而这时,阿战才想起依坎的身体来。他感到惊恐极了,抓着依坎的衣领就问,“你会死吗?”   依坎看了看他,然后捂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   穿过神迹,他们终于到达了圣地。   这个时候,阿战的肚子总是时不时地阵痛。当局的眼线十分厉害,很快就派来了接待的人领着依坎等人来到圣地之主的城堡里。这就是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家伙啊,阿战有些得意能见到他——霍金.蒙特。   一个全身瘫痪的家伙。   霍金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我真没想到,你们能走到这一步。”   依坎冷哼了声,“以为我们死了?”   “你是一个难缠的人。”   依坎倒是直接了当,“怕我揭穿真相?”   “什么真相?”   “外面发生的一切,包括水、动物、植物还有那些丧尸。”依坎往前走到他的面前,“别试图骗我,不然我就冰川的事告诉所有人。”   “你以为你说了那些认就会相信吗?”霍金看上去轻描淡写的。   “你可以试试。”   此时的依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高傲冷漠的上帝之子了,他大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他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贵族,分明就是一个骨瘦如柴的流浪汉。他的脸上泛着青色,那是将死的征兆。面对这样的他,霍金根本不放在眼里,“试试就怎么样?你还能做什么?你的身体还能做什么?依坎,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要逼我吗?”依坎想要冲过去,旁边的守卫拦住了他。   霍金看着他,很久之后,似乎妥协了,“好吧,你想干什么?”   “他们都得活下去。”依坎指向身后跟着他的一群人,“我要他们活下去。”   顿时,霍金笑了,他挥开守卫,“你们跟我来。”   紧接着,依坎等人跟着霍金来到一个巨大的研究室。随着霍金一个手势,庞大无比的黑幕升起,在玻璃之外,他们见到了一艘堪比传说中的诺亚方舟一般的飞船。   杰克首先发出了惊呼,“天啊,那真是太大了。”   尤金接道,“接道。”   依坎看了看这个有史以来最大的飞船,转头问霍金,“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星球已经没救了。”霍金这次回答得很直接,“在很早之前,我们就发现了这颗星球奇怪的地方。除了黑水里面的飞船之外,我们还发现了另外十多艘飞船。我们发现,这些飞船都是从星球往外飞,噢,或者应该说是逃命途中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比如流星雨或是陨石撞击之类坠毁了的。飞船里面的生物我们将它们称之为异形虫,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人类到来之前,它们就是这颗星球的主人。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两千多年前人类考察这颗星球的时候没有发现它们一点踪迹呢?甚至到人类迁徙到这颗星球来之后,它们也没有任何动静?是灭绝了吗?像恐龙那样?”   没有人知道。   霍金继续,“直到我们发现了魇,这个神秘不可测的地方。我们怀疑,异形虫的居住地就在那个地方。无数先驱者蜂拥而入却没有一个带着答案出来的,这让我们对它更加好奇。直到,我们发现水问题。一开始,我们以为黑水原本如此,后来,我们开始猜测,当初这颗星球遭受的巨大破灭是否引起了水质变化?而水的变化则带动了其他生命体?这是一个大问题,人类最重要的就是水不是吗?我们研究了许多方案来取代水,却发现,冰川出现了问题。同一时间,其他生命体也出现了变化。这一切,串联起来,就像是一个前奏,懂吗?前奏!依坎,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危机即将来临!不是水,而是更可怕的灾难!我没有时间再去理会城市独立问题,而你甚至还在不断给我找麻烦!要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对你们下杀手!当然,现在能说开也不错。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紧筹备——诺亚方舟计划。”   这真是惊人!霍金的猜测居然和真相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当年毁灭异形虫的是流星雨而是伽玛射线。   依坎开口问,“你们找到了新的栖息地?”   霍金摇头,“没有。不过已经足够了,这个巨大的飞船可以让一百万人吃喝整整五十年。我们有的时间慢慢找。”   “一百万人?”依坎发现了问题。   “没错。”霍金昂起头,“只有真正的精英才有资格参与这个计划。”   “现在星球还有五亿多人。”   “是吗?”霍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依坎,我从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圣母。”   “你打算放弃普通人?”   “不,恰好相反,我不会带走一个异能者。”霍金非常坦白,“我们都清楚异能者的秘密。我不是异能者,依坎,我绝不允许新的世界里还有异能者的存在。”   说着,霍金指向他身后的人,“你身后的全都不是异能者,我可以答应你,带走他们。”   “什么时候?”   “后天。”   ——十二月二十五日。   “好的。”依坎知道了。   离开研究室的他们被霍金的手下带到了一个套房里面,杰克第一个跳了出来,“天啊,我刚才听到了什么?简直像电影一样,我们居然要想《创世纪》中一样乘坐诺亚方舟离开!”   依坎没有开口。   所有人都在讨论他们刚刚听到的事,也在慢慢消化。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   阿战拉着依坎来到了卧室,问,“你怎么了?”   依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糟糕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无力,甚至,连支撑站立他都无法完成。而他现在坚持的目标就是在阿战生产之后,完成他最后的仪式。可是现在,阿战的肚子没有反应,霍金的计划又在后天,这时间上的落差,让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突然就不怎么爱吃肉的阿战觉得自己已经很乖了,他抬起头依坎的头,“到底怎么了?”   依坎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的肚子,陷入了沉默。   12.25日上午8点整。   密密麻麻的人群从昨夜就开始登陆,这是一个世界级的秘密,只有圣地的人才有资格知道。天堂的阶梯已经落下,他们将要今夜登上彼岸。霍金公布的飞行时间是晚上七点,现在还有十一个小时。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除了,依坎。   “什么?”杰克听见依坎的话,立刻就把手里的包给扔开了,“您为什么不走?”   依坎坐在沙发中央,他看向杰克,“我以为你最明白。”   “不,我不明白。”杰克冲到他的面前,“您疯了吗?”   阿战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他。   直到——   依坎说,“我不想死在你们的面前。”   杰克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答案,“我不接受这样的答案!如果您想要这样搪塞过去,那么,我也不会走!”   比尔站到了杰克的身后,态度代表了一切。   尤金耸耸肩膀,看向阿战。   路西安的反应倒是个特例,“我得感谢你给我拿下的两张船票,我和波波会生活得很好的。”   依坎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你们为什么不能学学路西安?他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那您呢?”杰克立马质问他,“您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不是吗?为什么您突然会变成这样?一个胆小鬼,或者说是一个大混蛋?!你想让我们心怀愧疚吗?不,不,永远别想!”   依坎按住自己的额头,“我很痛,杰克,我全身都在疼。我就像一颗□□,谁也无法保证下一秒我会不会就爆炸,在你们面前血肉横飞。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请求过你们任何事,除了现在。”   一时间,杰克哭了,那是悲伤至极的哭,“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   依坎站起来,看向众人,“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而我,不是真正的上帝之子,我不是上帝眷顾的诺亚,无法带领你们取得胜利。在这可预见的灾难面前,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替获得这样一个机会。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百个愿意跟你们一起走。你们有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知己。但是这一切是注定了,我逃脱不了。”   一一看过众人,依坎青灰色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是上帝之子,他是天才依坎,他也是当局者操控权利下的悲剧。异能者的出现,让阶级者发现了新大地一般。他们讲人类分化三六九等,如同远古时代一般。这本身就是个错误,天大的错误。可是人的野心和贪念控制了这一切,依坎就这样走到了——尽头。他是大陆最强的异能者,300%的全系异能者,完美地、无可匹敌地,却最终输给了造物主。如同每件事的发展都有它的道理,造物主对人类的塑造也据于此。人类将自我当做猪狗来一次次研发进化,妄图挑战造物主的极限。这或许不是依坎的错,但,却是他的命。   而他最最幸运的大概就是在拯救自己的过程中创造了依坎排序,继而让阿战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所有的期盼都放在了阿战的身上,身体里的那个‘他’唯一的意识就是繁衍和幼崽。依坎上前,抱住了阿战,非常用力地抱住他,“我很抱歉,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谈一次恋爱。至少让你以后回忆起来,还能记起我的好。”   阿战依旧没有说话,他由着依坎抱着他,没有动。   时间在流逝,依坎最终说服了杰克和比尔。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这是最后的登船时间。依坎将阿战送到飞船前,他拉过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角,“一路平安。”   阿战异常安静地跟着众人走了进去,他穿着硕大无比的大衣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了依坎的眼里。   七点整。   轰轰轰——   巨响这下,整片大地都在摇晃,如同巨鸟冲巢而出,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咻一下,飞船就被火箭给冲出了防御层。   “……阿战。”依坎看着空中燃烧后的气体,怅然若失地喃喃了一声。   却在一回头,见到了几步之外的阿战。   “我才十八岁。”阿战看着依坎,他终于开口说话了,边说着,边往前走,“我没办法一个人养大……一个小孩。你不能自私地让我一个人来干这样的事儿。”   依坎早已流泪满面,他捂着脸,压抑着呜咽声。   “依坎。”阿战喊了他一声。   “你真傻。”依坎跑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你傻透了。”   在阿战有限的知识里,他不知道将要面临的伽玛射线是什么?直到依坎告诉他,举个简单的说法,伽玛射线爆发一分钟释放的能量相当于五百个太阳一百亿年释放的能量总和。到那个时候,整个宇宙都会像上万伏的探照灯一样明亮。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抗得住它的威力,它能燃烧一切!   这是真正的危机!逃脱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依坎最终带着阿战回到了星球主人唯一可能还存活的地方——魇。   “依坎,我们能活下去吗?”   依坎看了看他的肚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当然。”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